宝贝_neleta【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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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小宝没有动,他两只手都破了,被婶子们看到就不好了。大婶给小贝拿了一个昨晚剩下的馒头。接著,大家夥就各忙各的去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忙了一夜的疲惫。没有人注意到他,小宝这才安静而快速地吃了粥,好在喝粥用勺子就行,手也不会太疼。

  吃完了粥,小宝跟婶子们qiáng调他吃饱了,不用再给他送饭了。大婶不放心地又给小宝煮了两颗jī蛋,小宝用袖子捧著便带著小贝回去了。叮嘱小贝在院子里守著,有人来的时候要赶紧告诉他,小宝直接进了鬼哥哥的房间。

  因为许久没人住过,屋子里并不热,反而有点yīn森。小宝把热乎的jī蛋放到一边,探了探鬼哥哥的额头,还是烫。睡了一觉,又吃了饭,小宝有了点力气,把带子解开,把鬼哥哥移到“chuáng”上,再把鬼哥哥身上那一身早已看不出原色的衣裳脱下来,当小宝第一次看清楚鬼哥哥身上的伤後,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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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起火,叔叔伯伯婶婶们忙得也顾不上小宝了,小宝安安静静地给鬼哥哥擦了身子,给鬼哥哥仔细上了药,换了gān净的衣裳。然後烧了热水,把jī蛋huáng用水化了,喂鬼哥哥吃下,蛋白就给了小贝。鬼哥哥伤重,也吃不了什麽,在鬼哥哥的额头上搭了块冰凉的湿布子,小宝亲了亲鬼哥哥gān净的脸,出去了。锁好门,把鬼哥哥藏好,小宝回了自己的屋。密道里还没有收拾,小贝已经帮著关上了木板,累坏的小宝哆嗦著四肢爬上了chuáng。几乎是脑袋一挨著枕头,小宝就睡死了。

  救出了鬼哥哥,小宝的心轻松了一半,再加上太累了,小宝睡得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小贝也睡死了,仰躺在小宝的身边都没翻过身。天黑下来的时候,厨房的婶子端著饭过来了,看到小宝和小贝都在睡觉,她没有打扰,把饭放到桌上拿竹斗盖上,就轻轻关上门走了。小院子里有炉火,小宝起来只要热热就能吃了。

  一觉无梦,当小宝醒来的时候月亮都移到另一头去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小宝的眉头皱皱,肩膀好疼,不过下一刻他就深深笑了,他把鬼哥哥带出来了,呵呵。

  “吱吱吱吱……”小贝也睡醒了,在揉肚子,它饿了。小宝也饿了,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了。小宝摸索著下了chuáng,找到火折子点上油灯,一眼就看到了竹斗。拿起竹斗,小宝嘴角的酒窝深陷,婶子来过了。

  碗里是六张馅饼,小宝拿起一张咬了一口,白菜jī蛋馅儿的,真好吃。一人一猴分吃了馅饼,小宝给自己和小贝洗gān净了手,拿出砂锅和米,给鬼哥哥熬粥、熬药。夜深人静,正是人人好眠的时候,小宝却做著他最秘密的事qíng──照顾鬼哥哥。

  可能是心qíng不同了,第二天,聂政就醒了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出来了,血泪当即流下,嘴角也有了笑。小宝的手疼得厉害,只给鬼哥哥刮了胡子。当鬼哥哥的下巴gāngān净净时,小宝愣了,鬼哥哥很好看呢。

  身上是柔软的衣服,鼻端是gān净的气息,这些最基本不过的事qíng对聂政来说却恍如隔世。也确实是隔世了,死过不知多少回的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聂政。身上的伤口被人小心翼翼地清理、上药,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人因为心疼而发出的哭泣,聂政张开嘴:“宝……”我似乎,可以相信你。

  “鬼哥哥,疼?”小宝吸吸鼻子。

  聂政摇摇头,又唤了声:“宝。”

  “哥哥。”软软的吻落在聂政的脸上,没有了厚厚的血污,他更清楚地感受到了小宝gān净的气息。

  用湿布再擦擦哥哥不停流出淡huáng色液体的眼睛,小宝心疼地说:“鬼哥哥,我们去,凡谷,找骨子。”

  聂政心下大惊,小宝会怎麽知道凡骨子!

  小宝自然不清楚鬼哥哥在这一刻的qíng绪波动,继续说:“师傅有,给我地图,我们去,找骨子,找他给,鬼哥哥,治伤。”摸摸鬼哥哥纠结在一起的发,小宝悄声询问:“鬼哥哥,三天後走,好不好?”

  走?去找凡骨子?聂政心里满是疑惑,小宝,究竟是什麽人?他的师傅为何会给他凡谷的地图?

  以为鬼哥哥是担心凡骨子不愿意给他治伤,小宝宽慰地说:“不怕,我会求,骨子,一直一直,求,让他给,鬼哥哥,治伤。”

  聂政的手指动动,小宝马上把手伸过去,虚虚地放在鬼哥哥的掌心:“哥哥,会好。”一定会好。

  聂政摸索地握住小宝的手,正要说话,他就听到了小宝的痛呼声,掌心的小手轻颤。虽然痛呼很快被对方压下了,但聂政还是意识到了什麽。指尖感觉到了本是柔软的掌心此刻却凹凸不平,而且因为他的触碰,小宝的手又抖了抖,却没有再发出声音,可是聂政就是知道小宝在忍著。

  久久之後,聂政轻轻握住小宝的手腕,稍稍用力,他也使不出什麽力气,只是想让小宝过来。小宝过去了,趴在了鬼哥哥的身边。

  “宝。”放开小宝的手腕,聂政的声音更加沙哑了,“来,抱,抱。”

  小宝展开双臂,轻轻搭在鬼哥哥身上,避开鬼哥哥的伤口:“哥哥,小宝,疼。”他会疼鬼哥哥。

  聂政听出了小宝的意思,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寻到小宝的脸,亲了一口。宝,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这一晚,在鬼哥哥睡著後,小宝又返回了刑房。一切仍是他走时的模样,看样子哑巴驼没有来过。把地面上的痕迹全部用水冲掉,小宝钻回密道,把木板紧紧合上,然後用泥浆封了起来。他不知道阎罗王会不会发现这里有条密道,只要阎罗王发现了密道,也就知道了是谁带走了鬼哥哥。他要尽可能地拖延被阎罗王发现的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凡谷,找到凡骨子。

  把chuáng板下的地砖也用泥浆封死了,小宝洗gān净手,给自己上了药。他要快快好起来,他还要照顾鬼哥哥。

  抱了被子去了鬼哥哥的房间,小宝幸福地在鬼哥哥身边躺下。原本是睡著的聂政把头转了过来,小宝笑完了眼,在鬼哥哥的脸上亲了一口,他窝在鬼哥哥身边闭上了眼睛。老天爷,请你保佑鬼哥哥,保佑鬼哥哥能完全好起来。心里祈祷著,小宝很快睡著了。

  闻著小宝身上gān净的气息,聂政的心里虽然仍是激动,但又满是愁苦。被废了功夫的的他即使治好了伤也是个废人,更别说报仇了。若小宝不是骗他,那还是孩子的小宝把他带出去後又如何在生存呢?好多的问题在聂政的脑中涌出,对未来,聂政就如在一片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希望都放在小宝的身上,可眼下,他能依靠的只有小宝。

  小宝,你究竟是什麽样子呢?你是如何发现的我?我又忘了问你今年多大了。真想看一看你,若我能看到你,我一定能看出你是不是在骗我。小宝,不要问我有关聂家刀的任何事qíng,你问了,我便知道你其实是在骗我,你和林盛之一样,做出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聂家刀。小宝,不要骗我,不要让我心底最後的那一点对人xing的渴望也消失。

  第二十一章

  休息了三天,小宝的手掌没那麽痛了。打他的那个人送来的药很管用,小宝给鬼哥哥用了之後,鬼哥哥身上曾经被穿透的伤口也不流血了。只是被刺穿的地方太多年了,鬼哥哥只能动动手指,勉qiáng说说话,几乎算是个废人。小宝心焦不已,鬼哥哥的眼睛里一直由huáng色的脓水流出,小宝不敢随便给鬼哥哥上药,他也不敢找南伯伯或师傅来给鬼哥哥看伤,只能清水每天给鬼哥哥擦拭,再加上一点不会伤了眼睛的药粉,药粉还是师傅给他的。

  自从把鬼哥哥带出来後,小宝每晚都在小屋子里陪鬼哥哥。前院被烧了,叔叔伯伯婶婶们忙著收拾,也顾不上到他这里来,小宝有了更多的机会陪伴鬼哥哥。这期间,小宝去看望了二娘、三娘和四娘,算是向她们道别了。每一次见到叔叔伯伯婶婶们,小宝虽然笑得很甜,可是心里却十分伤感,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不能亲口向叔叔伯伯婶婶们道别,他很愧疚。但是一想到鬼哥哥,小宝把所有的愧疚都压在了心底。

  五月初六这一天,小宝起了个大早,给鬼哥哥熬了粥,喂鬼哥哥吃了饭後,小宝带著小贝照例去厨房填饱了肚子,然後便驾著他的小马车出去了。即使叔叔伯伯婶婶们不说,他也知道今後的路会很难走,更何况他还要带著鬼哥哥。但是小宝从来没有过退缩的念头,再苦再难,他也要治好鬼哥哥,这是他欠鬼哥哥的。

  远远的看到药馆,小宝笑了。马车刚刚在药馆门口停下,龚师娘便跑了出来,直喊著:“小宝子,你来啦,快来给师娘看看。”

  小宝跳下马车,抱住师娘,眼睛弯弯:“师娘。”

  龚师娘摸摸小宝已经消肿但仍青紫的脸,拉著他往里走,边说:“你这麽些天没来,师娘很担心你,腿还疼吗?”

  “不疼,好了。”小宝慢慢地跟著师娘走,仰起头仔细把师娘的脸印在心里。

  龚师娘正要说什麽,突然发现小宝的手掌不对劲,翻过来一看,她脸上的笑没了。“小宝子,手怎麽了?”全是伤口!

  小宝摇头,仍是笑著说:“学本事。”这几天,他都是用这个借口。

  龚师娘拧紧了眉:“学什麽本事会把手弄成这样子?”一看就是伤了好几天了。

  小宝还是摇头:“不担心,不疼。”

  “你就会宽慰师娘。”龚师娘红了眼圈,对正好出来的龚师傅说,“小宝子的手伤了,你给小宝子上上药,我去给小宝子熬点ròu汤去。”

  “去吧。”龚师傅从龚师娘手里牵过小宝的手看了看,没有问小宝这是怎麽来的,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屋里,拿出药箱。

  见师傅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宝赶紧说:“师傅,不疼,快好了。”

  龚师傅拿出一瓶药,在小宝身边坐下,摊开他的手掌,说:“师傅不问你是怎麽弄的,以後独自在外,你要多加小心。决定了何时走吗?”

  小宝的心里一紧,低下头,摇摇。

  龚师傅给小宝掌心带著血痂的伤口上药,语气沈重地说:“师傅给你写了一些药方,你带上。有个小毛小病了,你就照著药方上的去抓药。师傅这里的书你也看了不少,自己要学著给自己看病,也要学著自己配药。哪怕你无法成为凡骨子的徒弟,你也要走学医这条道。”

  小宝用力点头:“会学。”

  龚师傅应了声,没有再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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