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枫……你说会回来找我的,我等你……
有鬼子之称的麟王世子冉墨枫,年仅五岁,凭一己之力刺杀南国副将,烧毁南国粮糙,迫使南国从西坝和浙昆撤兵。後,重伤卫国大将军袁迟正,得以使北渊重创卫国四十万大军。而他留给皇上冉穆麒的那封信,更是打乱了楚国与金国的趁机攻占北渊的计划。
没有人相信,这些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到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杜撰而已,是北渊为自己的好运道找的托词。很多人,尤其楚国、金国和南国,对此更是嗤之以鼻。而当卫国传出消息,袁迟正确实险些被犹如孩童般的杀手刺杀後,各种传言纷纷而出。
可无论传言是怎样的,麒帝的後宫却因边关送来的消息而变得格外沈静。尤其是皇後伍氏与张妃。而比他们更沈静的是想过伍羽坤与太尉张昭昌。
主和的张昭昌在战事开始之後,一直处於伍羽坤之下,似乎麒帝也对他先前的主张颇为不满,常在一些琐事上斥责他,更是连张妃的寝宫都不去了。可伍羽坤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因为太子的几句话,让麒帝把皇後狠狠训斥了一番,说她教子无方,辜负圣意,收回了皇後手上一半的权利,jiāo给了赵妃及不久前刚被升为贵妃的妍妃。
冉洛诚其实也没说什麽,按著他与冉墨枫的“jiāoqíng”,听闻对方重伤,快死了,趁机幸灾乐祸一下,并不为过。但传到麒帝耳朵里,这却是大不韪。
相比下来,後宫的妃子们受益最多的是妍妃。冉洛仁伤心过度心疾复发的第二日,冉穆麒下旨,封妍妃为贵妃。
宫里娘娘的地位似乎因著冉墨枫而发生了变化,有人希望他早日死去,有人则希望他能挺过来。
但不管宫里如何,对某个人来说,怀里的那个人,才是他在乎的,是他的命。
北历十二月初九,在北军攻下卫国四城,金国一城後,麒帝接受了卫国与金国的求和书,命冉穆麟原地待命,却未有jiāo还城池之意。冉穆麟听命,半个月後,就在卫国、金国准备派出使节前往北渊谈判被占城池之事时,冉穆麟突然命西坝、浙坤、关眦和洛北的军队趁夜突袭南军。南国两郡被占,五万兵马被杀,三万人被俘。
接著,冉穆麟把手中的十几万兵马重新调配,增qiáng了关眦和西坝的守备,并向攻占的卫国、金国与南国城郡派出jīng锐驻守,俨然一副绝不归还的姿态。而最令人惧怕的是,他坑杀了所有被俘的三国兵士。边关闻冉穆麟而色变。
“王爷,小枫该喝药了。”
端著药碗,王甫丘进入军帐,坐在chuáng上怀抱儿子看各路送来的奏报的冉穆麟马上放下手中的信件,接过药碗。每日,冉穆麟都是这麽抱著儿子,一刻都不放手。
“王爷,小枫今日如何?”
“身子暖了些了。”冉穆麟慢慢chuī著药汁,脸上透出喜色。
坐下,王甫丘细细地查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那张小脸已不像开始那般惨白,微微透出点红润。军医们都说只能听天意,无药可救,可这孩子却好似知道父王的痛苦,一直坚持著,不肯放弃。王甫丘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小枫,快醒过来吧。如今的王爷已变成了嗜血罗刹,誓死要为儿子报仇。
“甫丘,枫儿能听到我说话。”chuī好了药,冉穆麟眼露神采地看向王甫丘,“昨晚我喊他,他指头动了,甫丘,枫儿他舍不得离开我,他舍不得。”冉穆麟人不人鬼不鬼地低哑道,然後抬高儿子的头,掰开他的嘴,一点一点地把药喂进去。
王甫丘拿布巾把那些流出来的药汁擦掉,等冉穆麟喂完药,他才道:“是啊,枫儿从来都舍不得离开王爷。王爷,您躺下睡一会儿吧。”自从小枫出事,王爷就几乎没好好阖过眼。
经过这一次,无人再敢怀疑冉穆麟对这个捡来的儿子的疼爱。
冉穆麟轻轻摇晃怀里的儿子,却道:“我不累。甫丘,你派人传令给赵贤他们几个,谁把卫国和南国的城池还回去,谁就提头来见我。”
冉穆麟带著儿子率四万兵马驻守在赤洲,北、西、东的凡丹、锦德、横林全部落入北军之手。
“王爷,卫国派出一百人前往绛丹,与陛下谈和。北渊此次险胜,陛下应会同意归还城池,以免楚国趁机出兵同其他三国联手。”
北渊国土扩张当然是好事,但东面还有个qiáng大的楚国,他们必须未雨绸缪,不能意气用事。
冉穆麟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拿起一封奏报,漫不经心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甫丘,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北渊需要时日调养声息,这次必须把他们打残了,打废了,让他们在十年之内都无法与北渊抗衡。甫丘,我就和你直说吧。”冉穆麟的眸子里发出寒光,“这几个王八羔子,我会慢慢地全部吞掉。”
王甫丘心惊,他以为王爷只是气疯了头,一心为小枫报仇,没想到他竟然想了那麽多。这一刻,王甫丘觉得他根本不了解自己辅佐了多年的冉穆麟。
“甫丘,”冉穆麟低头看向儿子,声音沙哑,“我不为别的,我不能再看一次枫儿因我而涉险。这次若不是仁昌被围,四面受敌,他哪里会去刺杀袁迟正。他会直接来找我,他会来找我……”冉穆麟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摩挲著儿子温凉的脸,满是痛苦。
王甫丘拿过空碗,悄悄地退了出去。天yīnyīn沈沈的,好似要下雪了。他吩咐账外的守卫们不得松懈,朝自己的军帐走去。这一场仗,无论对北渊、还是其他四国来说,都可谓是两败俱伤。而今日,他终於弄明白了一件他疑惑很久的事。
轻摇著儿子,冉穆麟低声道:“枫儿,你能听到父王说话,枫儿,你何时醒来啊,父王……你多少天没看父王了?父王,多少天没看枫儿这双漂亮的眸子了……枫儿……”说到最後,冉穆麟痛苦万分地低泣。
父王……
冉墨枫很著急。他好似被什麽困住了,他能听到父王说话,能听到其他人说话,甚至能感受到父王,能尝到药的苦味,却怎麽也喊不出,动不了。
还有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对他说那样的话。而且,他对那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他知道,自己从未见过那人。
暂且把那个同样有双异色眸子的人放在一边,冉墨枫听到父王痛苦的声音後,拼了命地挣扎,他一定要醒过来,哪怕是让父王听到他的一点声音。
“父……”
和上回一样,一声极低的声音从冉墨枫的喉中发出,陷入极度悲伤中的冉穆麟听到了。
“枫儿……枫儿!”
冉穆麟先是一愣,接著他疯了般地握住儿子的一只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儿子微皱的眉头,微张的小嘴,他顿觉头晕目眩。
“枫儿,枫儿,枫儿。快醒醒,快醒醒!枫儿,快醒醒!”
冉穆麟在儿子耳边急喊,不停地摇儿子的手。
“父……父……王……”
胸口似有东西裂开,冉墨枫用尽全力喊出。一阵狂风chuī动了军帐,外面传来喧哗,而冉穆麟却似丝毫未感觉到,他紧张地盯著儿子的小脸。
“父……王……”
伴随著一声比刚才要响的低唤,冉墨枫紧握住父王的大手。
“枫儿……枫……”
吼中的硬物让冉穆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终於清清楚楚地印在儿子的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父王……”
眼泪从父王的眼睛里流入自己的眸中,醒来的冉墨枫虚弱地喊著,却是坚定执著地看著父王。水珠从他的眼角滑下,他流下了父王的泪水。
“枫儿,你这个不听话的兔崽子……”冉穆麟不顾父亲威严地痛哭出声,把儿子整个搂紧入怀里,多日来的担惊受怕,让他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的屁股打成四瓣。
“父王……”冉墨枫仍只是唤著。然後刺人的吻一个个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凡是露在外的地方,全被胡须扎过。
“枫儿,枫儿,枫儿……”冉穆麟边亲边喊,他不停地发抖,那是极度的後怕与极度的激动。
“父王……”这回带了点恳求。
冉穆麟当然知道儿子最怕他拿胡子扎他,可他的魂被儿子吓去了大半,他一定要严惩!
“父王……”
“枫儿……”
还是狠不下继续惩处儿子,冉穆麟哑著声,紧贴著儿子低喊:“枫儿,枫儿,枫儿,枫儿……”
父王……不支地闭上眼睛,冉墨枫勾住父王的指头,父王,下回他不会再这麽láng狈,他不会再让父王像这回这般痛苦。
小心的探上儿子的鼻息,冉穆麟把头埋在儿子的颈窝处无声的哭泣。儿子醒了,他的儿子……终於醒了。他都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枫儿,枫儿,父王要用这天下,换你的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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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困
索瞳:第二十六章
父王和小枫甜蜜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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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的冉墨枫出乎众人的预料醒了过来,就连军医们都对他能醒过而感到异常地不可思议,要知道伤了心肺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可冉墨枫醒了,不仅醒了,而且他恢复的速度让人咋舌,有双迥异的眸子也就罢了,这样的伤势都能好起来,众人对冉墨枫更是敬佩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有一人却偏偏不怎麽高兴。他整日黑著面,尤其对著还躺在chuáng上的冉墨枫。和自己的部下及将领,他有说有笑,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一回到帐中,就冷下脸,不言不语,虽说是jīng心细致地伺候chuáng上人的吃喝拉撒,更是轻地不能再轻的给那人换药,可就是带著怒火。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把儿子疼到心尖上的冉穆麟。
帐内放了三个炭火盆,冉墨枫光溜溜地躺在chuáng上。一人给他身上的几十处伤口上药。碰到那些快好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他就低头亲亲,再把药膏深深地揉进去,怕留下疤痕;碰到那些较重的伤,他就皱著眉,脸再沈下几分,小心地上药,包扎。就是从头到尾不说话,不看冉墨枫。
冉墨枫一直盯著父王,醒来六天了,父王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每晚睡觉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起睡,而是睡在chuáng边的榻上,对这种状况,他不知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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