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冉墨枫摇头,他没有想冉洛仁。
“父王。”那人不怕他,对他好。
“罢了罢了,父王不问了。”把儿子抱高,冉穆麟也不再勉qiáng儿子,他当然清楚儿子为何对冉洛仁好,那人看儿子的眼神gān净。
“明日一早咱们就走,晚上你可以去跟他辞行。父王不能带他去边关,他必须得留在京城。你不许任xing。”说什麽他和儿子之间都不能有外人。
冉墨枫毫无异议,他看得出父王不喜欢冉洛仁,而且他的身子不好,留在京城是最好的。不过还有一事。
“父王,薛祁。”父王还没说薛祁能不能留下。
笑看自己的笨儿子,冉穆麟道:“枫儿开口了,父王能不答应吗?回去父王就跟你皇伯说,正好你也听了,他非要留下薛祁。原本父王还为难呢,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赤彤,赤丹。”还有这两个。
冉穆麟压下蹿起的怒火,怎麽这麽多人挡在他和儿子之间。
“他们两个是你的奴才,你决定就是。”他要看看儿子选不选。
冉墨枫没有很快回复,而是想了许久。
“留下。”留在冉洛仁身边。他可以照顾自己,但那个连自己的娘亲都不是真心喜爱他的人,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他,赤彤和赤丹是最佳的人选。
“又是为了冉洛仁?”冉穆麟说不上来是否高兴。
“父王。”冉墨枫隐隐察觉到了什麽,他贴近父王,“冉洛仁,不是父王。”他离不开的只有父王。而冉洛仁,他不怕他,对他好,他自然要回报。
“宝贝儿子。”大力亲了儿子两口,别扭了很多日子的冉穆麟终於是喜笑颜开,“回去喽,枫儿许久没骑马了吧。这回回去,父王给你挑一匹好马。”
异眸闪烁,他想念和父王一同骑马的日子。想念和父王在边关的日子。
………………
远远的,冉穆麒就看到一人高高地从远处行来,不用看清模样,他都知那人是谁。正是喜欢坐在别人肩膀上当马骑的薛祁。
“薛祁,薛骑,这名字起得可真恰当。”喃喃道,冉穆麒迈步走去。然後满面笑容地对下来的人道:“薛公子这是出宫了?”他扫了眼薛祁身後拿著瓷器、布匹、玩偶、泥人、茶叶、点心……不下百来样东西的禁军侍卫,挑眉。
“薛祁。”再次纠正冉穆麒的称呼,薛祁显得极为冷淡。可某人似乎没听到,继续道:“素闻楼兰王喜欢饮茶,朕那里有上好的‘龙泉’,不知楼兰王可有兴趣?”
“薛祁。”明显的不悦出现在薛祁的脸上,他对这个不懂礼数的北渊国主格外厌恶,却又因听到了‘龙泉’而无法调头就走。要知道,那龙泉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唯产於北渊的一棵千年老茶树上,听说这棵茶树就在皇宫,只有皇帝和皇後才能喝到。
“薛公子,请。”冉穆麒笑嘻嘻地伸手,极为有礼,只是这称呼总叫对方气结。
薛祁不动,泛著水光的眸子瞧著冉穆麒脸上那令人讨厌的笑,过了会儿,他开口:“鹜。”身後的人马上蹲下,他看也不看地向後坐去,正好坐到了那人的肩上。
“回去。”瞟过冉穆麒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薛祁垂眸,嘴角微抿,被人扛著走了。
“陛下。”喜乐出声。
“朕就不信请不来他。”抬手,让喜乐不要轻举妄动,冉穆麒看著走远的人道,接著又笑了起来,“是个有xing子的人,有趣有趣。回宫吧。”
“起驾~~回宫~~”
龙泉,龙泉。坐在鹜肩上的薛祁咬著唇,龙泉,龙泉,不知喝起来是何味道。那人脸上心里都写著要逗弄他,他绝不能随了他的愿,可是……龙泉,他还没喝过呢。
被人当众拂了面子,冉穆麒非但不生气,反而心qíng愉悦。哼著小调回了宫,刚进宫门,就见皇後跪在地上,冉穆麒马上就沈了脸。
“皇後犯了何错?怎能跪在地上?快起来。”上前温声扶起皇後,冉穆麒挂著笑问。
“陛下……”皇後垂泪,又跪了下来,“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疏於对太子的教导,令他做出有失太子之事,劳陛下费心。臣妾辜负陛下所托,请陛下治罪。”
“皇後这话是从何说起?”冉穆麒又把皇後扶了起来,并拉著她进到寝宫内,还吩咐人倒热茶。冉穆麒的举动让皇後更加地伤心,一半是因他的体贴,另一半却是因他的绝qíng。
“陛下……诚儿不懂事,是臣妾教得不好。还望陛下能原谅诚儿。”皇後哽咽道,儿子受伤之後,这人一眼都未来瞧过,甚至问都不问。难道这人已经对儿子失望了吗?在她的丈夫即将纳入两名新妃後,儿子是她仅有的依靠了。
“朕可有说过怪他?”冉穆麒一副惊讶的模样,接著沈声道,“这几日朕忙著和谈的事,眼看现下差不多了,穆麟那边又有事和朕商量,朕也就忘了去看诚儿。他现在好些了吗?太医可有说些什麽。”
忘了……皇後听到“忘了”,心里明白了大半。这人的心里,恐怕早已没有了她们母子。哪位父亲,会忘了他的儿子,更何况,是太子。
皇後呆呆地看著冉穆麒,许久的独守空房,许久的暗自伤心,让她失去了应有的风韵。原本就冒不出众的她,更显得几分苍老。
“陛下……”喊了声,皇後却不知要说什麽了。
皇後的样子让人看得极为心酸,可冉穆麒却是毫无所觉,他揉著额角,慵懒地说:“皇後,朕瞧你气色不好,回去让太医来看看。朕的後宫可不能没有皇後。你回去吧,改日朕抽空去看他。”皇後来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去看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吗。
皇後缓缓站起来,跪下,磕头。
“臣妾,谢,陛下……恩。”
“起来吧,回去好生歇著。”
“是……”
转身,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皇後脚步不稳地离开了。在门关上的那一刹,冉穆麒脸上的笑不见了,他盯著紧闭的房门,眼神暗沈。皇後的心伤他看在眼里,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不是不愿,而是没有。再加上她的儿子是那般地像穆休,那般地……像“他”。
“穆麒,父皇可是这样对你的?你的身子比女人还舒服,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估计连身子都跟她一样。可惜,父皇看她看得太紧,我动不了她,不过能动你,即使被父皇杀了也值了,哈哈……”
“穆麒,穆麒,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朕的女人,朕的女人。你是琪儿,是琪儿。穆麒,大声点,再大声点。”
“穆麒,父皇厉害还是我厉害?在父皇chuáng上你也是这般叫的?……”
“哗啦”
檀木大桌上的所有东西被冉穆麒挥到了地上,他双手死命敲打桌子,喉中是喊不出的嘶鸣。
“陛下!”
羌咏从暗处奔出,从後抱住冉穆麒,把他拖开。
“陛下,您打我吧,您打我!别弄伤你自己。”羌咏小声喊著,把忍著“呜呜”低吼的人用力拖到chuáng边。
“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冉穆麒的脸白得似鬼,他的指甲叩破了羌咏的手,可羌咏就是不放手。
“陛下!”腾出一只手,羌咏飞快地点了冉穆麒的睡xué,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陛下……”把人抱到chuáng上,羌咏双手执气冉穆麒的手,手掌已经青紫了。羌咏忍著哭声,怕外面的人听到,他抱起冉穆麒,把他带到了自己长年居住的暗道里。
安置好冉穆麒,羌咏守了他很久,在他的身子稍微暖和些後,他擦gān泪,钻进密道深处。
抱著儿子回来的冉穆麟刚放下儿子,就听密道处传来声响。他神色惊变,奔到chuáng边扯开褥子,打开暗门。
“王爷,陛下病了!”从chuáng底下冒出来的羌咏慌张地说,冉穆麟推开他,搂上儿子就进了密道。
索瞳:第四十四章
某尼现在是花农,每日在苗圃混迹。就差拿一根水管,穿一双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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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冉穆麟没有如计划般离开京城,因为冉穆麒病了。不让任何人打扰皇兄静养,冉穆麟每日上朝,代皇兄处理朝政。冉穆麒吃不下任何东西,吃进去就全数吐了出来,可他却不招太医,甚至不让人进入寝宫,只除了冉穆麟和一直在暗处的羌咏。宫里的人纷纷臆测,不知皇上到底得了什麽病,怎麽突然就不上朝了,甚至把一切朝政都jiāo给了冉穆麟。
冉穆麟不爱处理朝中的琐事,他在边关自由惯了,每日听那些大臣们说些之乎者也毫无建树的话,又担心皇兄的身子,在外人眼中豪慡的他也不由得板起了脸,即使有人心存疑惑,也不敢表露。与金国、南国的和谈进行地非常顺利,两国原本就理亏,为了那几座城池,他们几乎是完全答应了北渊提出的条件。而且在冉穆麟有意无意的示意下,金、南虽略有失望,但还是很高兴地与北渊和亲。年节过後,冉穆麟就将迎娶两国的公主。相比之下,卫国的和谈之路就显得异常艰难。冉穆麒始终不肯把那三座城池jiāo回去,理由是他的胞弟心疼儿子被卫国所伤,心有不满,所以不愿jiāo。对“任xing”的弟弟,他无能为力,总之,把事qíng都推到了冉穆麟的身上。
卫国的使节一次次地想找冉穆麟,奈何他对金、南的使者十分热络,对他们却是极为冷淡,摆明了是报复,这可让卫国的使节们伤透了脑筋,眼看金国与南国的使节就要离京了,他们的城池还没有半点能要回来的意思。
金国和南国对卫国也相当不满。攻打北渊之前,卫国许了他们诸多好处,并承诺定能打下北渊。如今两国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好处没捞到半点,还赔出去了几千万两银子,还不算珠宝、绸缎、gān货和女人。北渊同意与他们重修旧好,令金国与南国放了心,此次一战,他们看到了北渊的qiáng大之处,此时的他们还无法与北渊为敌。
就这样,北渊、金国与南国又走到了一起,卫国成了众矢之的,与它相隔的楚国突然变得悄无声息。
无波殿冉穆麒的寝宫内,冉穆麟坐在chuáng边守著熟睡的兄长。冉墨枫坐在地台上,和父王一起陪著皇伯。
住进宫里後,他不只一次看到过皇伯气色不好的时候,却从不知道皇伯的身子竟这般不好。冉墨枫对父王和皇伯的过去毫不知qíng,仅是不解父王为何不找太医或薛祁给皇伯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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