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冉穆麟突然很想亲儿子,儿子的脸上分明就写著不愿嘛。
“枫儿放心,父王不会让他来仁昌。”又把儿子裹好,冉穆麟猛挥了几下马鞭。希望能马上就回到仁昌,那里才是他和儿子的家。
…………..
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的信,某人的脸色越来越冷。
“哼。”冷哼了声,他把信慢慢撕成了碎片。
“龙泉树没了?”
“是,王。”
“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何意思?”碎纸片被他扔进了炭火盆里。
薛祁脸色苍白地躺在chuáng上,在得知龙泉树被毁後,他险些哭晕过去。躺了两天,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为那棵他专程来寻的龙泉树。
“冉洛仁是谁?”
“是冉穆麒的三皇子,自幼体弱多病,是心疾。”
薛祁难过地捂著心口,他也要有心疾了。
“鹜,我不回去。”
“王。”鹜半跪下,等著王说要去哪。
“我要去仁昌。”
“是,王。”
鸢园内,冉洛仁把冉墨枫让皇叔给他写的信折好,放在他的宝箱里,沈默不语。
“殿下。”同样收到信的赤彤和赤丹有些伤心和失落,他们以为主子能带他们走的。
“赤彤,仁昌远吗?”
冉洛仁幽幽地问。
赤彤摇头,接著,他马上道:“不远。上回赵将军回京城报信,骑马才用了四天的功夫。”
冉洛仁的双眸亮了,四天……
“殿下。”这时赤丹小声唤道,看了眼门外。妍妃给她的儿子选的两位贴身太监端著早膳走了进来。两人虽是冉洛仁的贴身太监,但碍於赤彤和赤丹是世子殿下的人,还是无法随时侯在冉洛仁身边,尤其是冉洛仁似乎很讨厌他们。
两人一进来,赤彤和赤丹就不说话了,帮著服侍冉洛仁用膳。可冉洛仁却是面色不悦道:“你们出去吧,有赤彤和赤丹在就行了。”
“殿下,娘娘让奴才……”
“你们是我的奴才又不是母妃的。你们那麽听母妃的话,就去母妃宫里伺候好了,不要到我这里来!”冉洛仁掀翻了粥碗,怒道。
“殿下。”两人局促不安地跪下。
“出去出去。”冉洛仁咳嗽起来,猛拍chuáng板。李嬷嬷听到声响,赶忙跑进来把两人带了出去。
“咳咳……咳咳……”冉洛仁喘著躺回去,赤彤收拾地上的污物,赤丹出去重新给他拿早膳。
墨枫又一声不吭地丢下他了。冉洛仁难过地吸吸鼻子。母妃不喜欢他了,不仅很少来看他,甚至派了两个人监视他。若不是那日他在装睡,他都不知那两人偷偷翻开墨枫写给他的信。後来赤彤多了心眼,才发现那两人常去母妃那里,尤其是墨枫来过之後。不管母妃出於什麽原因,都不该这麽做。
薛祁……听说那人极不好相处,墨枫为何要把他jiāo给那人呢。那人的医术再好,能让他死而复生吗?
冉洛仁不相信有谁能同墨枫相比,只有墨枫能救他。
仁昌,骑马要四天呀。他的身子为何这般弱?连马都不能骑。
索瞳:第四十八章
若那天尼子没更,那就是这天累成了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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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京城的冉穆麟并没有急著带儿子回仁昌,而是一边赏景一边往仁昌赶,虽然冬天的北渊并无太多美景可赏。北渊的冬天不像楚国那般严寒,但也不似卫国那般温暖。太阳出来时,还比较暖和,可一旦云彩多了,这风一chuī,就格外冻人了。连著几天,北渊的天都是yīn沈沈的,寒风刺骨,可这日太阳终於肯露脸见见众人了,冉穆麟下命就地安营扎寨。
“枫儿,这附近有林子,待会跟父王打猎去。”一起和兵士们搭帐篷的冉穆麟抽空对儿子说。冉墨枫也帮著父王搭帐篷,点头,他对父王的提议从不会拒绝。
“王爷,您带世子殿下去打猎吧。这点小事我们做就行了。”一名兵士开口,其他兵士也跟著道,“王爷,您带世子殿下去透透气吧,难得今日天好。”
兵士和副将们纷纷“赶”冉穆麟走,他笑起来:“我打几只野jī,晚上吃ròu。”
“噢~,晚上有ròu吃喽,王爷您就快走吧,别耽搁了时辰。”一听有ròu吃,兵士们欢闹起来,冉穆麟抱起儿子上了马。
“若我回来你们没搭完,一人一百军棍。”哈哈笑著说道,冉穆麟挥鞭,带著儿子走了。
“王爷,记得要多打几只呀。”
远远的,有人大著胆子喊。
“这些guī孙子。”
冉墨枫早已见怪不怪父王和属下们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他想著能否如愿猎到足够多的野jī给大家吃。
“枫儿。”
“父王。”
“想什麽呢?”
马逐渐慢了下来,冉穆麟低头看沈思的儿子。
“野jī。”仰头,诚实地回答。
“呵呵。”冉穆麟停下马,道,“跟父王下来走走吧,咱们爷俩好久没惬意地走走了。”
“嗯。”冉墨枫听著就要下马。
抱著儿子下来,冉穆麟放开缰绳,让马自己走。他牵起儿子的手,朝林子深处慢慢前行。
“枫儿,父王上回把你留在京城,一半是瞒了你,另一半却是真的想让你在京城里学课。父王原本是打算让甫丘教你,可他要打理军中事宜,而他在权谋上虽厉害,但在治国、治军方面还有所欠缺,遂父王让你皇伯为你找一位好的夫子,能教你一些治国的道理。”
冉墨枫停了下来,目露不解,为何他要学治国的道理?他将来要成为和父王一样的将军,只需学会兵法、武艺既可。
冉穆麟摸摸儿子的头没有回答,儿子从小跟著他耳濡目染,再加上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他也就顺著儿子的意思,让他习武、学兵法了。可是,那一晚,儿子在卫国军营的那晚,他却尝到了何为恐惧,一种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有的qíng绪──恐惧。
将来,他是否可以平静地面对儿子上场杀敌,面对儿子会遇到的各种危险。即使是想著那样的场景,他都会坐立不安。
“枫儿,告诉父王,为何要学兵法?”
“和父王一样,做将军,杀敌军。”
“若父王不希望你当将军呢?”
在父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後,冉墨枫惊讶极了,他看著父王,无法回答。
“若父王不希望枫儿做将军,不希望枫儿上场杀敌军呢?枫儿还要做将军吗?”
坐下,把儿子拉到怀里,冉穆麟严肃地问。
冉墨枫答不出,他一直的念头就是和父王一样,做将军,上战场,他从未想过若他不当将军,他要做什麽。
“枫儿可是从现在开始考虑父王的这句话,不管枫儿想做什麽,父王都会帮你达成,但除了将军。”起身,不对抿紧嘴的儿子解释原因,冉穆麟拉著他继续走。
“父王!”小野shòu受伤了,双眸变成了淡淡的红色,父王为何不让他做将军!
“枫儿,父王想让你做太子。”一句话,冉穆麟道出他最终的目的,而冉墨枫眼中的红晕淡去,他双眸大睁,第一次惊呆地看著父王。
“枫儿。”冉穆麟弯身,把儿子抱住,低头道,“父王是为你打这天下,不是为那几个父王连模样都想不起来的所谓的侄子。”
闻著父王的气息,冉墨枫却无法平静。太子,这是他想都未想过,甚至是厌恶的身份。他要做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军,这样父王就不必亲自上战场杀敌,就不会再被人围起来。
“枫儿,你一向听父王的话,这回,父王也希望你答应。”来不了硬的,冉穆麟来软的。
冉墨枫抱住父王,许久之後,他开口:“不。”
“枫儿?”冉穆麟没想到儿子竟然不听他的话。
“不。”依旧是一个字,抬起头的冉墨枫一脸的坚决,“父王,我要做将军。”
冉穆麟的神色异常严肃,他对儿子道:“枫儿,父王可以做你皇伯的臣子,但你绝对不能做洛诚他们的臣子,你明白吗?不然,父王打这天下就毫无意义。等父王和你皇伯百年之後,你就是这天下的王,没有人能欺负你,而父王也绝不允许有人再欺负你。”
不管是恨著儿子的冉洛诚,心机重的冉洛信,还是年幼的冉洛义,都不可能不对儿子出手,唯一对儿子好的冉洛仁又是个病鬼,即便他身子好了,他也不能肯定。只有儿子做了皇上,他才能安心。
“父王。”冉墨枫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他握紧父王的手,“我不会被欺负。”他要保护父王,他要做将军。
看著儿子倔qiáng的小脸,冉穆麟知道他一时半会是说服不了儿子的。牵住儿子的手,他转身:“此事今後再说,你还小,将来会发生何事,父王也说不准。等你长大了,若你还不愿意做太子,父王就不bī你。”不做太子,就做皇上吧。
一边走,一边仰头盯著父王,盯了好半天,冉墨枫才出声:“父王,我不做太子。”他永远不会想做太子。
“父王知道了。”朝丛林深处走去,冉穆麟脸上露出笑,好似之前的话只不过是个玩笑。见他这样,冉墨枫低头认真走路,想著父王放弃了。
枫儿,父王是为你打这天下,你岂能不当太子?冉穆麟在心里道。在皇兄还没有废太子的打算时,他就已经想著如何废掉冉洛诚了。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岂能容忍有人一次次地欺负他的儿子,骂他的儿子是孽种,是鬼子。只不过是时候还未到,他有耐心等。
暖暖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冉墨枫的身上,他想著父王刚才说的话,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淡淡的金光,而同样想著事的冉穆麟也没有发现。
父子两人走到一处小溪边,因为寒冷,溪水大部分结成了冰,仅有细细的溪水流过。冉穆麟拿石头砸开了一处冰面,接著开始脱衣服,冉墨枫也跟著脱。
“在宫里就是不便,想洗个冷水澡也要让你皇伯唠叨半天。”
咬牙跳进冰冷的溪水中,冉穆麟打了几个寒战。和儿子在边关时,他们两父子可是经常洗冰水浴的。只不过皇兄总觉得会把他冻坏,在宫里不准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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