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侯_秦简【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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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始至终,江小楼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愤怒的神qíng,更没有天塌下来一般的恐惧,她只是望着,眼神专注,异样明亮。

  ------题外话------

  本章宝物是乾隆青玉渔樵耕读图山子。渔樵耕读分别指捕鱼的渔夫、砍柴的樵夫、耕田的农夫和读书的书生,渔夫是东汉严子陵,樵是汉武帝的大臣朱买臣,耕所指的是舜,读则是战国苏秦的故事。

  编辑:我对你的男主已经彻底绝望了,对你也彻底绝望了,我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小秦:吖

  编辑:如果100章的时候还没有感qíng戏,我就从123言qíng大楼跳下去——

  小秦:⊙0⊙

  编辑:然后从你chuáng底下爬出来……

  小秦:⊙▂⊙

  编辑:一边爬一边抓住你的脚踝,撕心裂肺地喊,掉进这个破坑,我好冤啊……

  ☆、第72章休书一封

  当谢连城发现江小楼的时候,他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来了,不要距离这里太近!”他下意识地拉着江小楼,向后连退了几步。

  江小楼垂下眼睛,望着两人jiāo握的手,脚步若有似无的一顿。

  阳光she来,谢连城的眸子亮的耀目,然而他一怔,却迅速松了手,转头斥责怀安道:“谁让你把江小姐带到这里来的,我不是让你回去通报父亲,你怎么把她也给请来了!”

  怀安一脸忐忑:“奴才……奴才一时慌乱,想着铺子到底是江小姐的,所以才会……”

  谢连城叹了一口气,对江小楼道:“小楼,你没事吧?”

  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也是克制的,丝丝细细透着关怀。

  江小楼转过脸去,望着火光,神色变得十分复杂。怀安见状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连声道:“江小姐,你听见我家少爷说话吗?”

  江小楼淡淡地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谢连城望着她,那火光跃动在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地色彩。这些铺子都是江乘天的心血,江小楼倾注了无限的希望,却不料被一场大火给毁了。可江小楼面对这一幕,还能如此镇静,莫非是刺激受的太大?可仔细瞧瞧,却又不对。

  谢连城是何等聪明之人,只是转了个念头,心里便隐隐有些明悟。

  太阳出来了,整条街上却都是灰蒙蒙的,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是黑灰,风一chuī,灰烬飞起来到处乱飘,人们的鼻腔里满满都是烧糊的味道。这一场大火,共计烧掉四十五家店铺,以江小楼的十五家店铺损失最为惨重。虽然人们都及时跑了出来,但是财物损失不可计数。整条大街上不停的传出号哭之声,人们的表qíng如丧考妣。

  书房里,谢家的主子们都是一夜未睡。江小楼唯恐谢康河身体不适,柔声劝他早点去歇息,可谢康河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连声叹息:“怎么会起这样的大火,我实在是想不通……铺子里检查都很仔细,居然发生这样的疏忽。”

  江小楼神色温和:“伯父,既然事qíng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是无用,你放宽心,天塌不下来的。”

  谢康河神qíng从未如此颓唐,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愁绪:“不把事qíng的真相搞清楚,我无论如何都……”

  江小楼耳畔的碧绿耳坠垂在白皙的颊畔,眼底波澜不兴。

  谢连城一双眼睛从始至终落在江小楼的脸上,没有片刻分离。

  “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要下这么毒辣的手!”谢康河忍不住问。

  江小楼淡淡一笑接过:“昨夜大火发生前,有人瞧见博古斋的伙计王恒行踪鬼祟。”

  谢康河面上惊讶,江小楼解释道:“就是之前我收留在铺子里的伙计,他是从辽州来的流民,无处可去,我一时心软便留下了,谁知却是种下了祸胎。”

  谢康河追问:“是他放的火?”

  江小楼扬着眼睫,幽黑瞳子很是平静:“是,有人亲眼瞧见,他手中拎着火油。”

  谢康河满面震惊:“他竟敢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

  江小楼叹息:“走水是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博古斋掌柜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立刻大声喊了起来,于是所有人都冲了出来,可是等他们试图抓住王恒的时候,他却趁乱挤进人群不见了。”

  谢康河胸口气急:“这个láng心狗肺的东西!你好心好意收留他,他竟然敢在铺子里放火,世上居然有这种人!”

  江小楼和谢连城的视线微微一碰,他的眼睛那样平静,却带着一丝dòng若观火的明悟。江小楼心头一怔,随即别开目光:“这一次火灾整整烧掉四十五家铺子,我自己的且不必说,还有其余三十家店铺的财产损失……大略估计一下,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真是王恒纵火,那这个责任……”

  江小楼郑重道:“应该由我来负责,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康河愁容满面,仰天长叹:“这样一来,咱们就得负责所有铺子的赔偿,最可怕的是,这些铺子都是属于权贵所有。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再想东山再起……是绝无可能了。这一把火,实在是太狠了!”

  江小楼配合地流露出一丝惋惜:“伯父,既然那伙计是我收留下来的人,就只能我来承担。所有铺子该赔多少就赔多少,这是做人的道义。”

  谢康河看着年轻的江小楼,忍不住惋惜,心道你这傻孩子哪里知道,三十家家店铺烧个jīng光,其中可有不少都是古董和珠宝店,赔起来只怕要倾家dàng产。不管江小楼有多少银子,也禁不起这样赔啊!但他不得不承认,小楼这种气魄和责任感是没错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楼,那些小的铺子且不说,单说安王在这条街上的三家店铺,损失特别惨重,就算你赔钱也不可能消安王的火气。其他人……花起银子来更是没完没了,谁家赔的多,谁家赔的少,怎样核算,一有不慎就会闹翻天。”

  江小楼当然一直听着,她很清楚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很大,激烈一点的还要闹出人命。

  谢康河道:“这场灾难谁都预料不到,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抓不到凶手和幕后主使,追究了也没有意义。真正亟待解决的是赔偿的问题,这样吧,小楼你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我们谢家出面替你解决。”

  江小楼一愣,谢康河继续道:“我会出去走动走动,亲自上安王府道歉,希望安王能够宽恕这一回。”

  江小楼身子微微一震,发上钗环亦跟着发出轻响:“那十五家铺子都是属于我的,最先起火的也是博古斋,与谢家又有什么相gān。伯父,这一盆脏水你千万不要往自己的身上引,我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谢康河忍不住责备她:“傻丫头,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我要看着你落难却完全不顾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想法子。”

  江小楼心头微微动容,面上扬起笑意:“伯父,我说不必谢家cha手就真的不必,不是我故意逞能,不出三日,这件事qíng就会有圆满解决的方法。”

  听江小楼说的信誓旦旦,谢康河脸上满是疑惑。

  从书房里出来,谢连城与她并肩而行,他眼如深潭,唇角微弯:“小楼果然不凡,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这样平静的心qíng。看来这一回,你是自信会赢。”

  江小楼唇际是浅淡温柔的笑容:“没有人能预料最后的胜负,不过求个心安理得。”

  谢连城深深望着她:“真的心安吗?这件事qíng险恶万分,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你真的无惧无畏?”

  江小楼转头望着他,只是一瞬,两人眼神碰撞,击发出火花,她声音坚定:“那是我自己的事qíng。”

  此刻,她美丽的眼睛里有着冰凉的凌厉,却又有潋滟的柔光。如此矛盾而复杂,不知不觉叫人迷醉。

  谢连城呼吸有片刻凝滞,然而他却毫不退让:“不,你在谢家,这就是谢家的事。”

  江小楼眸子里有火焰在燃烧,她冷笑一声:“不过是借了谢家方寸之地,就要gān涉我的一举一动?那我明日便搬出去,从此——”

  “江小楼!”谢连城突然直呼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恼怒,“说什么但求问心无愧,你分明看到我们为你如此担心,彻夜忙碌,你还能说得出问心无愧四个字吗?”

  江小楼第一次深深的看入他的眼,他的眼底有些关怀、急切,甚至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温柔与冰凉糅合在一起,便成了一个谜。

  见她不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流民,又为何对他丝毫不加防范。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你知道走水的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江小楼眸子里含着光辉的明亮:“对谢伯父,我内心有愧。但事关重大,我不让他知道,是为了谢家好。公子,想不通就不要想,一切终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会让你永远这样迷糊下去。”说完,她从他身旁径直越过。

  谢连城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幽然。

  寂静的走廊,只有她一个人不停的往前走,裙摆拂过、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脊梁挺直,目光直视,并不回头。

  谢连城,我等待已久,唯有此番找到机会。是人家成全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能放弃?

  第二日,杨阁老给江小楼下了贴子,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谢家想要婉拒,江小楼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路走过高大森严的朱漆红门,她经过花园、进了正厅。杨阁老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方砚台,见到江小楼来了,满面笑道:“小楼,你瞧这砚台可是一百年前的珍品。”说完,他将手里的砚台举向江小楼,得意道:“你看这线条多么秀美,多么飘逸,活脱脱一方美人砚。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江小楼淡淡一笑道:“这样的好东西,全凭杨阁老好古博雅,眼光独到,放在旁人未必能够识货。”

  杨阁老笑道:“过奖了。”他小心地把砚台往下一搁,看着江小楼道:“怎么今天面色如此不好,我请你过来,原本是想让你陪我下棋的,可瞧你这模样分明是没有心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小楼神qíng流露出一丝歉意:“最近这段时日,小楼可能暂时无法再到府上来了。今天,我是特意来告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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