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侯_秦简【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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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的古怪吸引力,就像是童年的时候摔断了腿在家养伤,每每动一动都要疼得撕心裂肺,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尝尝那痛得不得了的滋味。

  吴子都终于离开了,小蝶悄悄看着江小楼,却又怯生生地垂下头去。

  江小楼看着桌子上的棋盘,伸出手指拨乱了。

  吴子都一定认为她心思毒辣,可他又是否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家……一个个都是禽shòu不如。

  当他们睡在高chuáng软枕的豪宅,有没有想到她正睡在不蔽风雪的破院?

  当他们享用着美酒佳肴,有没有想到她被赶入刻薄的下人中间食不果腹?

  当他们恣意打马玩乐,有没有想到她江小楼无路可走,被打的遍体鳞伤?

  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肯放过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从前那般忍让,所以她要受这万般的苦,刘耀又有什么不同?!

  杀人不见血,又有什么难处!

  只可惜,吴子都终究猜错了,她江小楼要的不是钱,是刘耀的命!

  三天后御史府债主上门,刘城山没想到自己刚在朝上弹劾了淮南王纵子行凶,回头自己儿子就在他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在bào怒之下,他咬牙将所欠款项一并还清,回头却又因为ròu痛将刘耀狠狠责打了三十板子。事qíng闹得很大,御史夫人求qíng也无用,最后甚至惊动了早已出嫁的长女刘嫣,刘嫣一听自己jiāo托给兄弟在外的私产全都被他或输掉或抵押,登时气得昏了过去,醒过来以后不说一句话扭头就走。此时有心人便又把当日刘耀与人斗富一事捅了出来,刘御史气xing上来,将素来疼到极点的小儿子给打了个半死,关在家中不许出来。

  刘耀被关了半个月,左思右想终于觉得不对劲,一切仿若都跟江小楼没关系,但一切又都是从遇见她开始的。他想方设法出了御史府,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江小楼。

  一路上了国色天香楼的台阶,刘耀越想越是恼恨,眸子满是狠毒yīn鹫之色。那个贱女人,她的容貌那么美丽,身姿那么婀娜,可却分明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兴风作làng!

  如果没有她,他根本不会整日里沉沦赌局。

  刘耀死死握着的拳头隐隐发白,恨不能将指节捏碎。好啊,你不仁,莫怪我也不义,反正我没好日子过,要了你的命,也算出了这口恶气!

  这样想着,一双眼睛血红,原本俊朗的脸变得越发狰狞。

  走廊那头雅室传来江小楼的轻柔笑声:“王公子说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

  不知王鹤又说了什么,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刘耀恨得牙齿咬碎:笑吧笑吧,江小楼,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

  ------题外话------

  昨天下午出了个车祸,三车连撞,我在第一辆车上,轻微脑震dàng,告知群里后,作者们沸腾了

  编辑:我要去发条微博,秦简发生三连撞事故,目前下落不明,>_<,

  作者甲:我脆弱的心肝被这消息吓到,心里受创,没心qíng码字,停更半年(x___x)

  作者乙:我要去现场找秦简,归期不定\(^▽^)/

  小秦:喂,你们够了(T___T)

  ☆、第18章腰斩之刑

  雅室,缅玉香炉里燃着淡淡的篆香,香云携着香气在火光明灭中袅袅飞舞,仿佛踏入了桃源仙境。沈长安腆着脸求道:“这香怎么弄的,居然还有这样新鲜的玩法,能不能教教我!”

  沈长安是个爱玩爱闹的xing子,天生坐不下来,看到什么新奇玩意都欢喜。江小楼细细说了一遍,他便真的叫人取出祥云玫瑰柄香篆来实践,只可惜他动作粗鲁,香粉一下子洒了满地。

  江小楼笑容浅浅,竟主动接过来,扶着他的手轻声道:“把香粉舀出的时候要小力,慢慢放到香篆的图案空隙里,不能让香篆晃动。”

  沈长安原本是喜新厌旧的人,在座的几位姑娘都被他追求过,奈何他依旧见一个爱一个。江小楼却不同,她对谁都和颜悦色、一视同仁,沈长安哪怕用尽了心思也换不到她特殊对待,他原本还对痴迷小楼的王鹤嗤之以鼻,最近自己也越发跑得勤了。

  看江小楼用个小小的禅杖般的铲子,jīng心铲平香篆里面的香粉,心静,气沉,众人不禁呆住。须臾之间,她点燃香粉,烟云从容升腾而起。

  这世上,果真有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的人。

  王鹤瞧着江小楼不错眼珠子,沈长安抱着篆香翻来覆去地看,吴子都搂着美人轻声说笑,眼睛偶尔才会落到江小楼的身上。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纨绔子弟,只谈风月,不过话题兜兜转转怎么也离不开朝上朝下那些事。

  王鹤说道:“最近我家老头子叫我去军中历练,那些人最是看不惯咱们这些勋贵子弟,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我看着就腻烦!”

  吴子都笑着推给他一杯酒:“这可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你父亲既然这样说,可见是打点好了的,绝不会叫你受什么委屈,横竖是去转一圈,也好过将来一无建树的袭爵。”

  王鹤不以为然,剑眉星目硬是多出三分戾气:“可他那种口气,活像是我整天里斗jī走狗,无所事事!”

  沈长安正在锲而不舍地研究篆香,闻言一抬头,睁大颇为秀气的细长眼睛:“难道你不是?”

  王鹤被噎了一下:“我是又怎样,总好过太子爷的小舅子,那才叫一个荒唐的主儿呢!”

  沈长安顿时笑了,悄悄道:“也是,那家伙素来荒诞不经,最近不知怎的迷上了畅chūn园的一个女戏子,死活在戏院住下了不肯回去,惹得太子妃勃然大怒,今儿晚上说是要亲自把他捉回去呢!”

  “消息倒是灵通,敢qíng你是太子妃肚子里的虫子?!”王鹤明显不信。

  “别人说的倒是不可信,他么——”吴子都故意拖长了声音,上下打量着沈长安,沈长安被他看得怒向胆边生:“我怎么了?!”他生怕被吴子都说出什么来,硬是在台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吴子都面不改色,潇洒地摇着扇子。风chuī过去,香灰一下子喷了王鹤满脸,他呸了两口才嗤之以鼻道:“你们俩别挤眉弄眼的,我早就猜到了!上回饮宴,我分明看到你跟太子府那个芳儿眉来眼去的!说起来这也不稀奇,太子妃就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能不上心?”

  太子妃蒋妍仪乃是当朝太傅之女,少有才名,美丽端方。后来太子选妃,皇帝亲点,等到册妃那一日,镶金嵌宝的凤辇抬着美丽的太子妃,百官随侍的排场震了京城。按说蒋家应是风光无限,可惜太傅一世英名,偏偏生了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蒋泽宇,此君日日撒鹰走狗游手好闲,太傅大人年纪大了不能辖制,太子妃特地将他送入国子监以求管教,谁知他在国子监里头称王称霸,吃喝玩乐无一不jīng,无所不为无所不乐,活生生气死学官,老太傅一世英名全毁在他手上。太子妃疼惜弟弟自幼丧母,骂狠不下心肠,打下不了死手,只能天天派人盯着他。

  不知谁给太子妃出了个馊主意,蒋公子要是去了青楼,一大堆铁甲护卫跟着站在chuáng头,把个房间里站得满满当当,叫他什么事儿也办不了。要是当街打架,一群花花绿绿的妈妈们拖着抱着哭着喊着不能啊,这么一来二去,底下人的明里不敢多话,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嘻嘻哈哈的,快把嘴笑歪了。蒋公子气得够呛,索xing破罐子破摔长期住在戏院任谁劝也不回家,这一点彻底激怒了太子妃,最近正明火执仗地准备收拾他一顿。

  吴子都叹了口气:“这蒋泽宇也是可怜,秦楼楚馆不让来,现在连戏院都不让去了!”

  “什么戏院,您还不知道吧!”焦琉璃一双细眉画成一弯新月,用甜糯的软语蜜蜜地道,“那位主儿想了个新玩法,如今可谓是震动京城呢!”

  焦琉璃最jīng通唱曲,往常也有不少戏园子里的朋友,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纷纷被勾起了兴趣。

  崔琉璃声音十分动听,娓娓叙述着蒋泽宇入了戏楼,特地请了当红戏子舞阳姑娘照着他的谱子来演戏。

  “戏台子底下人人诧异,不知道这纨绔到底要做什么勾当,等台上书生推开了房门,就见到chuáng上……”焦琉璃嘻嘻地笑着,却是不往下说了,顿时勾起沈长安的兴趣,央求着她继续说下去。

  焦琉璃成功赢回了众人的关注,抬了抬白腻的下巴,略带得意地看了江小楼一眼,这才继续说下去:“chuáng头花旦只披轻纱,那身细白如雪的肌肤叫人眼睛都睁不开,开口一声郎君哪,真叫一个缠绵入骨,听得人哪怕连骨头都要苏软——”

  台上被翻红làng,无限旖旎,端得是活色生香……于是台下无论观者是何等身份,尽皆意乱qíng迷——待到众人流了口水,蒋泽宇便从台上的绣chuáng下头跳出来狂笑不止,把个上上下下的丑态拼命嘲讽着……

  在座的公子哥正是年少,日日里就知道迎风弄月无所不为,家中大人们知道了便一笑了之随他们去,闹大了不过就是年少荒唐——因此他们无不是jīng于此道,可听见蒋泽宇的玩法也尽皆愕然,随即便是哄堂大笑。吴子都下意识地向江小楼望去,一片笑声中,越发凸现出静坐的江小楼美丽温柔的脸,她轻轻打着扇子,目光沉静。

  焦琉璃这边讲的高兴,谁知砰的一声雅室的门被人踢开,刘耀满面铁青地闯了进来,嘴角上含着yīn狠笑容,径直推开阻挠的人就向江小楼走去。

  还未等他挨着江小楼的身体——

  “放手!”

  “胆儿肥了!”

  bào喝突然乍起,一只酒壶紧随而至,哐啷一声,砸在刘耀的额头上,立刻滚落下来,他胸前赫然一片酒液。

  刘耀bào怒,居然不管不顾扑上去就要抓住江小楼,还没挨上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接着头皮火辣一痛,左脸上已经挨了一拳。他大叫一声,整个人被王鹤拽过去,王鹤满面怒色地按住他猛打!沈长安呼啸一声,门廊处顿时涌上来数名护卫参进打斗,他们一把揪住刘耀便是拳脚相向。雅室内一片乒乒乓乓,混着惊叫、怒骂、惨嚎……

  小姐们一时都几乎昏厥,慌忙躲到一边生怕被拳风扫到。

  这边倒是热闹,江小楼一声叹息,翩然起身离了雅座。

  在青楼里争风吃醋的事qíng经常发生,尤其是国色天香楼,那简直是三天两头上演一出全武行。大家都是出来寻欢作乐,越是这种场合起哄的越厉害,姑娘们也素来喜欢借此抬高身价,刘耀是从府里头逃出来的,身边没有护卫,自然被狠狠揍了一顿,旁人瞧见也都笑话他无能,谁也没往别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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