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楼闻言不觉起了兴趣,脸上满是对八卦的乐衷:“所以她才和人私通的吗?”
婢女瞧了安筱韶一眼,见她并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这才笑笑道:“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这宫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不是宫女就是太监,谁有那个本事敢和妃嫔私通,有心还没力呢,您说是不是……”
这本是一个笑话,江小楼听了却格外觉得有趣。宫中能够自由出入的只有太监,护卫们则大多在前殿,不可能深入到后宫来,那这女子是如何怀孕的?不,还有一种人可以出入后宫,不会受到任何非议和阻碍。
江小楼思及此,反笑了出来,眉目间格外舒畅。这可是老天爷送上门的大好机会,千万不可轻易错过。
三日之后,独孤克急匆匆来到了醇亲王府,一见江小楼就问道:“你不是说只要处置得宜,就能够扳倒太子吗?为什么他到如今还好端端的!”
江小楼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落在独孤连城身上。
独孤连城笑容沉郁:“三殿下可以坐下慢慢说。”
独孤克难掩眼底的yīn鸷:“就是你这位好妻子!是她告诉我说让那乐嫔供出自己肚中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到时候陛下自然勃然大怒,一定会重重惩处太子!可是到现在,父皇都没动静呀!”
乐嫔的罪过要诛灭亲族,但三皇子向皇后进言,免除乐家人一死。乐嫔自知非死不可,能够保住至亲的xing命当然感恩戴德,果真供出腹中孩子是太子的。独孤克兴奋地摩拳擦掌,可惜足足过了两天,皇帝都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下独孤克自然是坐不住了,他生怕自己的行为会惹上灾祸,连忙来询问江小楼。
独孤连城听完了整个过程,却是眼神平和:“殿下,私通庶母——这是什么罪过?”
独孤克一愣,独孤连城眼眸中暗流汹涌:“便是在寻常人家,这也是要杀头的。只是此事是天大的家丑,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父亲愿意将这等丑事bào露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建议我这样做?”独孤克身体陡然一晃,手不由自主地轻颤,实在压抑不了满心的惊讶。
江小楼眼睛淡淡扫过他的面孔,笑道:“三殿下实在太心急,急得已经找不着东南西北了,陛下不可能以这样的借口罢黜太子,但他心中早已埋下了仇恨,太子殿下之位必定会丢失,只是,断断不能以私通嫔妃这样的理由而已——”
独孤克原本不解其意,此刻突然明白过来。作为天下之主,自己的妃嫔居然和太子搅合到了一起,还暗度陈仓地弄出一个孩子,这对皇帝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如果事qíng传扬出去,他这顶绿帽子就会变成天下人的笑柄。一边是妃嫔,一边是太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个人的关系公诸于天下,所以皇帝非压下去不可。如今的沉默……不过是权宜之计,难以掩饰心头的qiáng烈怒火。独孤克沉吟片刻,才微笑起来:“那接下来,咱们又该如何?”
江小楼并不看向他,柔和的眼波落在香炉的袅袅青烟上,语气显得格外悠然:“接下来,就要看顾公子的本事了。”
独孤克面色微微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殿下,既然你把我们当成盟友,就不该隐瞒自己的力量。顾流年不是一直在暗中帮你收买朝中的大臣和打击异己么——”
江小楼眼中的光彩亮得刺目,独孤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醇亲王妃……我和顾公子不过是泛泛之jiāo。除去偶尔必须的来往,并不存在你所说的这种合作。”
独孤克心头紧张,拳头已几乎快要捏碎。
江小楼嗤笑一声:“三殿下,顾流年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如今朝中的大臣不少都倒向了你,他还抓住了不少臣子的把柄。眼下看来,你的确已经掌握了很大的优势,现在就是你动手的最好时机。但这话……顾流年是不会对你说的,他在等你下决心。”
“时机,什么时机?”
江小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以一种异常温柔的语气道:“陛下很瞌睡了,你该给他送个枕头。”
独孤克盯着江小楼,良久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让他在背后搞小动作可以,下决心一举扳倒太子……实在是太冒险了。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继续踌躇下去,他这辈子都会跟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缘分。
江小楼静静望着独孤克,笑容柔软得竟似带着诱惑:“殿下,你只有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袅袅的烟雾朦胧了她的面容,唯有那声音徐徐传来。
“谁都可以输,但殿下不可以。别人输了,也不过就是换个主子,但殿下你输了,赔掉的就是xing命。”
待独孤克离去后,独孤连城轻笑一声:“欺骗老实人……可不是好习惯。”
江小楼眨了眨眼睛,显得格外无辜:“三皇子不是老实人,我也没有欺骗他。”
“现在动手……成功扳倒太子并不难,难的是很容易因此受到陛下的怀疑。谁先出手,谁的嫌疑越大,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独孤连城神qíng格外温和,像是在看着孩子胡闹。
江小楼唇畔笑意更深:“是啊,他只是问我如何打倒太子,又没有问我怎么才能做皇帝。我是实话实说,绝无虚言。”
独孤连城停顿片刻,不觉哑然失笑。
天色已经擦黑,江小楼看了一眼窗外,心头突然就有点紧张。成婚几日,每天他都是在美人榻上安枕,可时间越长……她越是觉得不安。
明明人家没有半点逾矩的地方,为什么她的一颗心浮浮沉沉,始终落不到地上呢?
真是奇怪啊……
晚上休息的时候,小蝶铺好了chuáng铺,古怪地看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江小楼一眼,小姐从大半个时辰前就坐在那里了,到现在都是一动不动的,到底在想什么?
江小楼从铜镜里观察着独孤连城,他正坐在对面的桌子上看书,仔细瞧着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美,五官仿佛是老天爷jīng雕细琢的,没有丝毫的瑕疵。永远是一副和气的模样,眸子温柔如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顾流年的面孔,他总是嚣张跋扈,神采飞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两个人都是qiáng者,却又完全不同,一个像水,无形无声;一个像火,炙热耀眼。
见到他们的人总会不自觉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吧,江小楼这样想到。
天气渐渐变热了,小蝶放好了帐子,回过头来道:“小姐,可以安歇了。”
待小蝶退出去后,江小楼端了一盏茶在喝。
“你坐在了我的chuáng上。”独孤连城突然这样开口。
江小楼差点噎住,望着烛光下的独孤连城,他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神qíng格外认真。
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喉咙有点发紧:“你今天……还睡在塌上?”
“你是在留我吗?”
江小楼呼吸一窒,这种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只是夫妻不同chuáng共枕……很怪异吧。
“锦被太热了,我替你换成薄的。”最后,她只得这么答。
他眯起眼睛,在烛火下竟出现了一点莫名的促狭:“谢谢。”
独孤连城依然和衣躺在榻上,江小楼慢慢地平复了心qíng,轻轻闭上眼睛。
这一夜应该和往常一样,半夜的时候,江小楼却感到一阵风拂动着帘幔,她睁开眼睛,东面的雕花窗户不知何时竟打开了,夜风chuī了进来,带起帘幔阵阵涟漪。她看了独孤连城一眼,轻轻蹙起眉头,自己已经替他换掉了锦被,现在夜风这么大,会着凉吧……想了想,她径自起身取了一chuáng锦被预备替他盖上。
手刚刚落在他的身上,那双眼睛却睁开了。
江小楼的心一跳,面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开口时声音虽然平静,但有丝沙哑:“多谢你。”
炙热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夜晚的他看起来与白日里的君子判若两人,仿佛多了些危险的气息。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透出一种流离的光彩,让她不由自主地失神。
当他亲上她的唇,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的眼睛给迷惑了,一时受到惊吓,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他却顺势将她拉到狭小的美人塌上,唇舌相接——
我……我只是好心……
------题外话------
不*吃ròu的男主不是好男主,不写dòng房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但是不水到渠成无缘无故就要求吃ròu的渣妹是耍流氓==
☆、大结局
她只是来替他盖个被子而已,他这种态度是不是过于热qíng了些?
他轻轻离了她的唇,她赶紧开口:“等……等一等……我……”
声音沙哑迷离,她一时之间被自己的嗓音吓到了,这简直不像是她说的。
“我知道。”他再次覆上她的唇,那炙热的吻瞬间夺去她的呼吸。
他的双手带着一种令人失措的热qíng,jīng确无误地探入她的内衫,每一个碰触都像在故意挑起她的热qíng。她只是被动地迎合着他的舌尖,仿若一个接着一个大làng向她打来,瞬间被卷入沉沦的漩涡中,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晕眩。
好半响,他却突然轻轻地松开她,目光清亮地看着她的面孔。她娇喘吁吁地躺在塌上,雪白的皮肤与乌黑的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着一股不自觉的诱惑。
“榻上很冷……我可以去chuáng上睡么……”他这样问道。
江小楼呼吸一时停滞,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他在等待,等待她主动邀请他,从新婚那一夜开始就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
她终于缓慢,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微微笑了,笑容里第一次带着幸福的感觉,径直将她横空抱起,向chuáng的方向走去。
负责守夜的小蝶悄悄在门外偷听,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她轻轻推开门向chuáng上望去,却是影影幢幢看不清楚,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在叫着小楼,那清醇的声音一声声地低唤,叫人心头也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清脆的虫鸣一直在房外隐隐响起,淡淡的花香萦绕了整个新房……
独孤克的动作很快,不,或者说……顾流年很有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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