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她了,那个在“chūn日帝王宴上,毁娘娘美者”的小姑娘!
她就是那个身负皇后格的女子!
小姑娘,圆圆脸,小脸娇红,唇瓣娇嫩,大眼睛滴溜溜的透着一股灵黠之气,偏姿态娇憨,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小扇贝般的白牙,天真无邪,确实有惹人疼惜,蛊惑人心的资本。
后来得知,她之所以来迟,是因为跟沧儿(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珀沧帝)玩耍来着。而且,沧儿还亲自将那珍贵的平国进贡的玉碗花摘下来赏赐了她。沧儿向来眼高于顶,竟然会如此看重这个小丫头,果真是“皇后格”啊,才初次见面,就开始与众不同!
她必定要毁了她不可!
借着怀孕的如妃要喝jī汤补身,她秘密嘱咐那送jī汤过来的宫女二三事。然后把那林芷从她娘亲的身边唤开,单独唤到了自己的身边随便问了她几句,赏赐了她物件之后,放她离开。在她回去的路上,那宫女“不小心”脚边被绊了一跤,滚烫的jī汤,立刻就泼洒在了林芷的脸上,顷刻间,毁了那张人见人爱的脸。
血ròu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没有了女人视做第二生命的姿容,她倒要看看那林芷还怎么做她的皇后?!
之后,借故她管教宫女不严,仁慈地要收林芷当义女做补偿,如果林芷真的成了她的义女,那么她和沧儿之间,就是兄妹的关系,兄弟妹之间,谈婚论嫁,别的人家或许能够勉qiáng通融,但是,沧儿身为未来的国君,作为一国的表率,是绝对不许的。
又绝了林芷当皇后的一条路。
更妙的是,如妃怜悯这个在帝王宴上帮了她一把的林芷,哭着求皇上同意她收林芷当义女的请求,皇帝沉吟片刻,下旨:“赐封——林谒者的二女儿林芷为乌燕公主,将来除了皇亲国戚的任何人,但凡乌燕看上的,可随意指婚!”
“除了皇亲国戚的任何人”,绝了她的皇室路!
不由地笑,这算不算地上“天助我也”!
林芷一下子间变成了丑八怪,但是她还需要防患于未然。记得她把林芷叫到自己身边问话的时候,坐她身旁的如妃曾笑着摸林芷的头说:“小姑娘看着一股聪明劲,将来或许是一个小才女呢!”
她虽然没有貌,但是,她还有才!
那齐国的钟无艳,不也是无貌却有才,最后当了皇后的嘛!
所以,不能让林芷有才!
她困林芷,囚林芷,不惜把自己的表妹嫁入林府,把林芷关的死死的,就是让林芷变得一无是处。
事qíng一步一步地朝她希望的发展,而今,京都谁人不知,那林家的林芷,乌燕公主,是一个连猪都不如的又丑又笨的丫头!
苍láng族的人派使者来求亲,她就有这个意思,把乌燕给远嫁了出去。那个丫头在京都呆着,就是一个隐藏的祸端,远嫁了出去,一辈子呆在大糙原上,与牛羊为伍,回不了国,自然就再也无法跟沧儿牵扯,更别提做什么皇后了。
她在沧儿面前提了这么一句,沧儿也就答应了,下了让乌燕远嫁苍láng族的圣旨。
她这边都还没怎么享受那胜利的果实呢,这边,就传来沧儿答应乌燕的请求,看林惠跳舞。舞毕,那林惠就留在了宫中!
她以为那乌燕是一个傻丫头呢,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的姐姐给弄到宫里来了。这么多年,她一次次地打压林惠,不让林惠进宫,就是防止乌燕借着林惠入宫门。自古,姐妹共侍一夫,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保不定,那林惠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弄进宫来。
表面上,林惠跟这妹妹关系不好,可是若真的不好,乌燕能如此帮她?!血浓于水,这血缘的羁绊,千丝万缕,就是用雷霆手段压制,都好似藕断丝连!
不行,她不能让这事发生!
林惠,说什么,都不能成为这后宫的妃子!
心中做了一番计较,佟皇太后起轿,去找珀沧帝说事。
025和亲公主
“皇上,为何要将林惠收入宫里?”佟皇太后坐在红木椅上,手里端着香茶,口气平缓,似乎只是寻常的询问。那刚泡上的香茶飘散着飘渺的白烟,缕缕,仿佛雾霭,半遮住她的脸人,让她有些看得不清了。
珀沧帝嘴角一勾,看着自己的母后,也状似很寻常的搭话。“怎么,林惠哪里冒犯您了?”
佟皇太后一愣,因为心中有底,笑:“你也该知道,哀家见不得林家人……”
“母后!”珀沧帝还是在笑着,只是眉头略微挑高了一些,隐隐有些桀骜不驯了。他一举打断了佟皇太后的话,有意无意地,说的话有些尖锐了。
“我以为,你只是跟芷儿不对盘,何时,你跟整个林家都不对盘了?”
珀沧帝此刻虽然笑着,但是作为母亲的佟皇太后眼中,这神态,这口气,已经可以看得出他才不快了。
珀沧帝少有对自己的母后动气的时候,他是一个以身作则、颇为孝顺的帝王,多数的时候,是顺着自己的母后来的。可林惠,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纵使事后发现她不是真身,但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那女子的人,所以,他说什么都不可以放弃。
而母后“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来的时候太过巧合了,问的又是林惠,自然让他惊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母后对他的行为,有些看法!
珀沧帝敛眉,眉头微微皱了皱。
冰冷的眸色,宛如剑一般的冷峭,佟皇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对她露出这个神qíng,仿佛是为了捍卫至珍至宝之物,不惜要跟她对抗!
她心中一惊,那林惠,竟然已经是这般的入了沧儿的心了吗?
幽幽一叹,佟皇太后更加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和哀愁。“皇上,你是知道的,我就是瞅那个林芷心里不舒服,所以,也没给过她多好的脸色。你此次让林惠进宫来了,母后只怕,将来要受那林惠的气了!”
珀沧帝敛了敛笑,心里跟明镜似的透亮,“母后放心,我不会让林惠冒犯你的!”他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爬到他的头上来!
“可——”佟皇太后还是表现的很忧虑的样子,半晌之后,带了一丝哀求的看着珀沧帝。“皇上,难道你就那么想要那个林惠吗?”
珀沧帝坚定的点了点头。
“纵使,哀家很不想她入宫?!”
珀沧帝心中掠过不快,“母后,朕身为堂堂的皇帝,难道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行了?”
语气甚重,那口气,已经明显是反抗了。
佟皇太后皱眉,jīng心雕琢的眉,宛如细剑般的锋利,也开始不快。
软的不行,她就只能来硬的。
“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是打算忤逆生你养你的母后吗?”
珀沧帝直视她,望入了她的眼底,眸色没有多少温度。“母后,你到底想gān什么?你讨厌芷儿,阻止林惠进宫?到底,你想gān什么?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放肆!”佟皇太后脸色发青,气的不轻,“这是你跟你母亲说话该有的口气的吗?”
内里,她都开始提心吊胆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不,不会的,这事那么隐秘,又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会察觉?若是他真的察觉了,就不可能会放任林芷不管,更不会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不,不会的!
别露出马脚,镇定,镇定!
不愧是一国之后,佟皇太后立刻稳定了自己的内心,脸带怒容地看着珀沧帝,高傲地维持着她的尊贵和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
珀沧帝闪了闪眼,“母亲”一词是很有威力的,他语气一缓,似是服软,低语:“母后,朕虽然贵为帝王,但到底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愿意看到你的儿子找到一个可以喜欢的女子吗?为人母的,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吗?”
佟皇太后缓缓地垂下了眼睑,似是被珀沧帝的话打动的样子,半柱香之后,她抬起了头,笑着,恢复了一个慈母的样子,看似是想通了。
“既然皇儿都这样说了,母后哪能再让皇儿为难呢,那林惠,皇儿既然如此喜欢,那就收了吧!”
如今,珀沧帝心里似乎有了些疑惑,佟皇太后在这件事上若是不让步,可能会牵扯出一些更让她无法掌控的东西,倒不如顺了珀沧帝的意思。等那林惠进了宫,她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个小女人。
毕竟,这个后宫,还是她这个皇太后说了算的。
珀沧帝听自己母后这样说,微微一笑,气氛变得缓和。
母子之间,有那么一会儿的剑拔弩张,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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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燕远嫁的事,已经成了定局,距离她离开京都的时间,也不过就剩下三天了。三天一晃而过,是极快的!
令人惊讶的是,贺兰正又找上门来了。
乌燕以为,在御书房经过那样的事之后,他是不会再来的。
可他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
“这是我的朋友,崔仲,他负责一些外族礼俗和婚嫁之事,对你远嫁苍láng族,可能会有所帮助!”
贺兰正是个真真正正的大丈夫,大好人!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不能不说,乌燕是感动的。
抿唇笑着,乌燕请两人到屋外的小亭坐下。该懂得避嫌的时候,她还是懂的。唤来小菱,上了茶,她亲自动手,为两人斟了茶!
能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对你好的,这世上,还能有几人呢?
斜眼瞄着贺兰正,那方正的脸庞,冷肃的神qíng,乌燕想自己会记得他的。
崔仲的确对外族之事很了解,提起苍láng族,侃侃而谈,乌燕受益匪浅。她即将远离京都,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尔虞我诈,此刻,没必要再装模作样的恣意而为,一切,单凭本xing,率xing而为。
所以,小亭内,时不时有女子率xing的浅笑声,间或带着丝丝清冷的柔和提问声,男子不时解答,三人坐在一起,喝茶谈天,竟然是意外的融合之极!
崔正是贺兰正专门请过来的,自然不是凡人。他在朝廷专门负责外族事务的大鸿胪底下做事,有一定的地位。实话说,贺兰正一开始拜托他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他瞧不起那恶名臭遍京都的乌燕公主,自然不屑与这样的女子打jiāo道。只是后来实在是不耐好友贺兰正的苦苦请求,无可奈何地过来。
他本以为今日之行,会是一件苦差事,但——他料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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