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躲吗,需要吗?!
“啊——”鄂佐蓦然仰头,绝望的吼叫了起来,叫声惊天动地,悲切地宛如丧偶的众láng之首!
为什么,为什么?
他那么地爱她,如果可以,甚至连把心都想掏出来给了她,更甚至因为她,都打算安安分分地当他的糙原王,不跟商沧抢土地,可是她却如此地辜负他,骗他,一直骗他,一直骗他……
她怎么可以这么的狠毒,怎么可以?!
悲怆的哀嚎,惊动了所有人,看到自己的首领被敌方的将军拿剑指着脖子,大家的手都顿了一下!
漆将军厉声,高吼:“放下你们的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首领!”
这话,是对着糙原上的人说的!
首领被制服,他们还怎么打?!各位族长以及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武器!
同一时间,正埋头案桌的王凌毅突然心口一紧,仿佛被匕首刺中一般地刺痛了起来。他猛然捂住了胸口,弯低了腰,低低地闷哼了起来。
“英……英……”他心慌地高叫了起来。
而这边的乌燕,只能我为鱼ròu,任人刀宰!
惨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刀,还有鄂佐脖子上的无qíng剑,她低哑地开了口。
“为什么?”质问漆将军!
漆将军面色微微一变,没有回答,只是高声喝令。“快,快找大夫过来替公主疗伤!”
乌燕猛地低吼了起来。“我要知道为什么,告诉我!”
眼泪,扑簌簌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将她眼中的怒火清洗得越发鲜明!
漆将军抿了抿唇,低叹了一声。
“卑职只是奉旨办事罢了!”
“奉旨办事……奉旨办事……”脑袋越发的沉重了,里面轰轰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乌燕有些癫狂地喃喃着,“好一个奉旨办事呀……好一个奉旨办事……”
她猛然抬头,含着泪的眼犀利地盯着漆将军,怒目相向。
“你们是在我出发前就商量好了的吧?”
漆将军没有回答,他在沉默!
沉默,其实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没有否认呀!
“呵呵呵……”乌燕苍凉地笑了起来。
是她太过天真,是她太过愚蠢,怎能相信皇室中人,怎能相信?!
“好一个商沧呀,好一个商沧呀……”泪如雨下,心口这一次,是真的汩汩地往外流血了啊!那里破了一个大dòng,疼,疼地紧呀;恨,好恨呀,好恨!
漆将军不快地皱紧了眉,大声怒斥。“大胆乌燕,你怎可以直呼吾皇的名讳!”
“砰!”
乌燕猛然抬手,奋力往下一砸,那打造的结实无比的案几,就应声而裂,破碎成了两半,此举,几乎是惊住了所有人。
这份力气,出自一个小女子的手,太过骇人了!
乌燕抬头,yīn狠地看着漆将军。
那眼中的森冷、威严、血色,让漆将军心中一紧,莫名地觉得心中害怕,嘴上再也不敢训斥她!
“商沧……商沧……”乌燕慢慢地咀嚼这个名字,就着破裂的唇流出来的鲜血将名字吞到肚子里,身体中,血液在沸腾,燃烧起来了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抑制不住的杀意!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商沧!今日之仇,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胸口一阵涌动,一股腥甜的感觉直冲入她的喉咙,她猛地张开嘴,“噗”地一声,大口的鲜血喷在了青嫩的糙地上,压得青糙纷纷颤抖着弯下了腰!
她握住自己心口的那把跨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阵阵的晕眩,嚣张地向她猛扑而来。
大红色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流淌而下,瞬间染红她的一张小手,滴落而下,瞬间染红了地面,看得人心惊ròu跳!
漆将军一个眼色示意下,一个随行的小宫女立刻快跑着过来,搀扶住乌燕。
“公主,你不要激动呀,放轻松,放轻松……”
低低的呢喃,乌燕听不进去。
她的心好疼,好疼,简直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她开始剧烈地咳嗽,她巴不得可以这样把自己的心从胸口里吐出来,这样,应该就不会疼了吧,应该就不会了吧?!
这颗心,破了dòng,她不要了,她不想要了……
无心人……她要做个无心人……
把她的心掏空吧,掏空吧……太疼了,太疼了……
084死
漆将军看乌燕癫狂的样子,心中发慌。鲜血不断地从刀口处往外溢,那猩红的血,几乎是要把她身上所穿的那件米白色的衣裳浸湿,看着触目惊心!
“万大夫呢,万大夫在哪里?!”
无人响应!
漆将军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一个士兵一眼,怒骂。“愣着gān嘛,还不快去请万大夫过来!”
那士兵惊惧地哆嗦了一下,立刻应了一声“是”,快跑了出去。
很快,随行军医万大夫被请了过来。
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深衣,很朴素,神qíng中透露着医者特有的淡定!
来的路上,万大夫已经知道伤者是谁,因何而伤了!
他一看到乌燕心口cha着的那把yīn森森的跨刀,都来不及解下身上背着的医用箱,就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
“正中心口……难救呀,难救……除非大罗神仙降世!”
漆将军一听,立刻火了,冲万大夫咆哮。
“你身为大夫,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人都没看,你在嘀咕些什么!我警告你,这人你给我好好医着,要是死了,你全族的人,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他现在心中慌乱无比,脑中想的都是临行前皇帝商沧对他说的一席话:务必确保公主的安危,她生,你们生;她死,你们死!
乌燕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得偿所愿地抓了鄂佐,就等着回京领赏,加官进爵呢,可不能因为她,而掉了脑袋瓜!
万大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把自己的脑袋当脑袋使,“砰砰砰”地就往地上砸。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呀,实在是小人医术有限,无能为力呀。公主这伤,就是宫内的首席御医来了,也没几成救回来的把握啊!请将军明察啊,请将军明察……”
漆将军的脸色一下子yīn沉了下来,心中刚刚燃起来的喜悦,已经被焦躁完全地给取代了。
他奉命借着嫁乌燕公主一事,降低鄂佐的警戒xing,在临行前将鄂佐一举抓获,送往京都。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鄂佐会突然对乌燕发难,那么狠心地把刀往她的心口刺!
最近一些日子,他不是表现地对乌燕宠爱有加、一往qíng深吗?怎能舍得?!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被绑地像个粽子似的鄂佐,在对上鄂佐那凶狠得似láng的眼神之后,他突然明白了。是他大意了,是他太过得意了,忘了鄂佐也是一个王,一个让自己的皇帝忌惮的王。身为一个王者,他有他的尊严,他有他的骄傲,必要时的心狠手辣,那是绝对应该的!
这下完了!
因为他一时的疏忽,而导致现在这一番让他头皮发紧的局面。乌燕这要是出了事,他保不定真的人头落地。都说皇帝金口玉言,出了口的话绝对不会悔改,皇上既然之前都这么说了,他回去了,肯定会被斩首的!
天哪!
漆将军都快要疯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乌燕公主,果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都到这时候了,还扯他的后腿!可是他却不想一想,是他一直把她蒙在鼓里,也不事先给她解药。她身上中了秘药,不能动弹,鄂佐一刀刺来,她焉能有力躲开?!
手下一个尉官走到漆将军面前请示:“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抓了鄂佐,以及他手底下的几位得力助手之后,就该迅速撤退的。
那秘药得来不易,溶于水中,无色无味,简直是有价无市。这些人现在身中秘药,不能动弹,可以任凭他们宰割。可是一等秘药的药效过了,他们的身体也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到时候,他们要是集体发难起来,他们寥寥的一队送亲队伍,人数与糙原人相比,根本是相差悬殊,要真的打起来,只怕不是对手。
到时候,就怕鄂佐凛然就义,让他们的手下不要顾及他,大开杀戒!
若真是那样了,他们这些人马可是抵挡不住的。
所以计划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带着鄂佐等人迅速撤退了的!
可是这乌燕公主……
尉官话里的深意,漆将军怎么能不明白?!
苍láng之地,不是久呆之地,时间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到时候,人财两空,命丧糙原,他们算是白忙活了!
可是这乌燕公主……
漆将军烦躁地爬了爬头发,厌恶地踢了还在那不停磕头的万大夫一腿。
“不能救人,你总能止血的!娘的,你赶紧过去把那血给老子止一止!”
万大夫低应了一声,半爬半走地,接近了乌燕,解下自己的医用箱,打开,去找止血药粉。
这跨刀,是万万不能拔的!
一旦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乌燕就等着直接一命呜呼吧!
所以现下,万大夫也只能在刀口边缘上药,尽量止住往外溢血!
回头,他恭敬地说道:“公主,小的给你上点药!”
却不料对上那一双充着淡淡悲凉的纯净眼眸,在那里,他感觉到了让人全身发冷的凉意,也感觉到了大彻大悟之后的荒芜、寂寥!
这不像一双绝望地等死的眼,却仿佛似一双已经死过一场、什么都已经看透了的眼!
让人看了心惊、畏惧!
万大夫的手抖了抖,终究什么都没说,呐呐低下头,默默地给她上药!
“没得救了吗?”沙哑的声音,听着让人堵地慌。
万大夫没敢抬头,只是歉意地道了一声:“对不住!”
乌燕粗喘着气,没再开口问,总爱眯着的眼,这时,张得大大的,眼神空dòng,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那边,漆将军盘问鄂佐,是否有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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