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只看皇帝,明智的,就该阻止贵妃,阻止这些宫廷丑闻。
可是,皇帝偏偏无动于衷。竟然一点也没有让贵妃闭嘴的意思。
丽妃厉喝一声:“来人,把贵妃带下去……”
“陛下,如果你不希望我说下去,那我就不说了。”
丽妃面色大变,却见皇帝微微点头,还是淡淡的,一点也不惊异似的:“贵妃,你想说什么就说!”
丽妃再也做声不得。
“云熙被禁足,醇亲王必须找一个人抚养,这个人会是谁?崔云熙失宠没了利用价值,但是,丽妃却利用她父亲的关系,让大臣们帮她说话,如果她抚养了醇儿,不但是第一功臣,以后皇太后也有份儿了……”
众皆色变。
大家的目光从水莲身上转到丽妃身上,又到了皇帝身上。
丽妃勾结大臣,这还了得???
稍有不慎,可是杀头大罪啊。
贵妃真是活腻了?
这些事实,大家又不是不能猜到,只是不敢而已。
☆、请君入瓮14
无论事qíng真相如何,她都难逃一死了。
大家大气也不敢出。
因言获罪啊!
别说贵妃,就是听到秘密之人,谁又能置身事外?
皇帝应该阻止她啊。
这种大事qíng传出去了岂不是牵连甚广?
真是恨不得没有列席。
丽妃也惊得没了人色。
疯了,那个贱人真是疯了。
临死之前,要做最后的反扑了?
但是,皇帝还是闭着眼睛,就如一直在假寐之中,浑然不觉现在发生的一切事qíng。
没有人敢惊扰他。
也无人知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宫门,这才发现,中宫大门紧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只这在场的十几个人忽然觉得诺大的屋子很空旷很冷清,就如一座坟墓。
丽妃站起来,声音微微发抖:“贵妃,你休得胡说八道。你自知有罪,却编造谎言诬陷本宫……任凭你花言巧语,陛下也不会相信你!”
“陛下相不相信我有什么gān系?呵,丽妃,事到如今,我难道还指望你们相信我?”
“好你个贱人,你不要仗势诬陷……”
“我是不是诬陷你你自己心底最清楚。而且,我有什么可以仗势的?”
“!!!”
“丽妃,你是不是和尚大人的门生互相勾结,问问你身边的宫女们,她们多少次带来你父亲的密函不就知道了?……”
妃嫔们更加震撼。
贵妃真的是疯了。
她现在的打击面太大了。竟然连尚大人也拉扯进来。
想想看,尚大人是何等样人?
是三朝元老,是醇亲王的老师之一,位高权重。贵妃居然敢牵连于他。
真真是活腻了。
没有生路了。
水莲何尝不知?
每多说一句话就是多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死敌——自己得罪的是当今最有权势的两个男女。可是,已经到了huáng河,没有退路,不跳下去也不行了。
丽妃更是惊恐,她忍无可忍:“贵妃,你休得编造谎言,污蔑本宫。你是明知罪不可赦,所以特意胡说八道陷害本宫,本宫以前以为你只是善妒而已,殊不料你的心肠如此歹毒……陛下,她胡说,胡说八道……”
☆、请君入瓮15
皇帝依旧一言不发,就像这一切都不重要似的。就连面色也没有改变一下,好像只是听了一个奇妙的故事而已。
丽妃惊得已经没了人色,急于把水莲赶出去,免得她继续胡说八道:“来人,先把贵妃带下去……”
水莲站着一动不动,嘴角似笑非笑:“丽妃,你急什么?我其实也没知道你多少秘密,你何必怕成这样?……”
丽妃再也忍不住了,厉喝一声:“贵妃,你如果继续歹毒心肠陷害本宫,休怪本宫不客气了。你是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她若无其事:“拉你垫背岂不是很好玩?”
丽妃口不择言:“贵妃,既然你自寻死路也就怪不得我了,你yīn谋诅咒醇亲王,大搞厌胜之法,本宫本不想说,但是此刻容不下你了……”
厌胜?
巫蛊?
又是一场朝廷大忌。
所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仿佛天气越来越冰冷了。
“哦?我搞厌胜之法?你有什么证据?”
“有宫女亲自看到你在落花殿外面掩埋那些东西……”
水莲哈哈大笑。
“埋什么?烧鹅?腊ròu?还是刺针的木偶小人?丽妃,你也真是太小看我了,我这人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如果诅咒都能咒死人的话,我们就没有仇敌了。我今日就不必站在这里和你对决,早在落花殿里天天诅咒你就行了……我就算要诅咒也是诅咒你,不是诅咒醇亲王……”
“你还想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不但恨我恨醇亲王,也恨陛下……”
恨陛下?
这倒没有撒谎。
也许,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就是他?
丽妃自以为逮住了她的痛脚,喝道:“如今证据确凿,你有何话可说?”
“你说的人证就是宫女艳红?”
丽妃反倒一怔。
艳红的确是证据没错,可是这么机密的事qíng,如何被贵妃斟知了?
她反问:“艳红几人亲自看到你的宫女珍珠掩埋烧鹅厌胜……”
“好,你说是就是,敢不敢叫她们对证?”
丽妃有点僵。
她凭啥如此有恃无恐?
皇帝立即道:“传艳红和珍珠。”
☆、请君入瓮16
传令的太监出去。时间忽然变得很慢。众人连互相打量都不敢。只有水莲一个人居中站着,孤零零的。
冷冷的风chuī来,映着她惨白到了极点的脸。这时候,反而有了一丝红晕。激动而慌张,千古艰难唯一死。可是,当你真的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了,反而如释重负。
其间,只有皇帝站起来,但是不曾走动。
也许是坐久了,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他的目光并不看向任何一方,只是看着窗外的树木。宫花寂寞,树影残huáng,一如这个季节。
艳红来得很快,珍珠却需要一段距离。
艳红跪在地上,四周的气氛更加凝重。
终于,珍珠也被带到了,宫门再一次紧闭了。
二人叩头,心惊胆颤。
可怜的小宫女,昨晚才分了一大捧盒的珠宝,多多少少筹划了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路,也许回到家里,就算看在这些珠宝的份上,家人也会善待一二吧?
却不料,还没走出宫门,几乎身陷囚牢。
丽妃面色惨白。
就如一个逐渐要走入陷阱里的野shòu……内心里隐隐的恐惧起来,就如以前无数次的担忧——她试想过无数的场景,但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准备。水莲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qiáng,一次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她又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手段?
她故作镇定:“艳红,你把当日贵妃厌胜之事当着陛下讲一遍……”
艳红拼命叩头:“奴婢……奴婢……一日傍晚奴婢有事经过落花殿,无意中看到珍珠几个人等鬼鬼祟祟,行踪怪异。奴婢忍不住好奇就悄悄地跟了过去藏在一颗大树背后,竟看到她们在掩埋什么……奴婢不敢吱声,赶紧回去禀报了丽妃娘娘,娘娘当夜派人挖掘,发掘是厌胜之物……”
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烧鹅,木偶人,上面cha着尖针。
不用猜测,形状就是醇亲王。
还有一个女木偶人,凤冠霞帔,是丽妃。
丽妃心口上,身上cha的尖刺更多。
嫔妃们面面相觑,均感大祸临头。
巫蛊厌胜自来是宫内大忌,无数显赫的皇子妃子都倒在这个罪名之下,任何人都包庇不了了。
☆、请君入瓮16
巫蛊厌胜自来是宫内大忌,无数显赫的皇子妃子都倒在这个罪名之下,任何人都包庇不了了。汉武帝为此曾杀掉卫子夫和太子刘倨,牵连之人多达两三万。
皇帝也面色大变。
他睁开眼睛,坐正了身子,脸上的愤怒之色越来越明显。
水莲没有看他。
他也只是盯着那一堆令人恶心的东西。
丽妃察言观色,这才道:“贵妃,你回宫之后就看不惯醇儿,但是你却没有办法,所以滋生了歹毒念头。当夜本宫就挖到了证据,但是念在大家一同服侍陛下的份上,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以至此,本宫也没有别的办法。贵妃,你可以诅咒我,但是你不能怀恨陛下和醇亲王……”
她的脸上露出愤怒之qíng:“醇亲王虽非本宫亲生,但是本宫从来视为亲生……你竟然如此诅咒于他,让本宫实在是痛彻心扉……”
醇亲王的人偶上,满是针眼。
“难怪醇亲王近日来总是噩梦连连,身子不适……贵妃,你的心实在是太歹毒了。就算大人有错,孩子有什么错?醇儿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
说到后来,丽妃已经声泪俱下。一个母亲的心思表露无余。那是做不了假的,她对醇儿的爱有目共睹,所以孩子也依恋她,乐于亲近她。
丽妃哽咽不能语:“臣妾一念之差,对不起陛下,对不起醇儿,更对不起云熙妹妹的嘱托……”
这下奇了怪了。
二人都争着认罪了。
但是,就连瞎子都知道,丽妃的罪行何其轻微。有罪的是贵妃,那已经不是冷宫的问题,是砍头的大罪了。
qíng势再一次纠结起来。
丽妃痛哭不已,只有皇帝亲自来接下这个苦差了。
“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丽妃娘娘可别忙着给我顶罪。哈哈哈,关于这个烧鹅,我也有证据……”
丽妃不屑一顾:“你有什么证据?”
“初十那天傍晚,我非常郁闷,所以到处走走……呵,帝贵妃娘娘,你难道没有打听到?那时候我最喜欢骑马练剑……”
妃嫔们再一次jiāo换了眼色。
☆、请君入瓮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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