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有些失神,当年,在拓桑的密室里,她曾经和拓桑闲聊过很长一段时间,向他讲述自己的父母亲友、包括弄影先生、舒真真、莫非嫣和赵曼青等生命里最亲近最重要之人。此外,自己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她们。
拓桑自两年前秘送来那纸关于额济纳兵发雁门的消息后,从此音讯全无。如今,这个自称“君公子”的人会是拓桑吗?她摇摇头,听二人的描述,那个神秘的“君公子”完全是俗家男子的装扮行事,又在做什么买卖,怎会是拓桑?
如果真是拓桑,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何等的沧桑巨变?
第273章:拓桑成了“自由人”
二人见她点头又摇头,失魂落魄般的模样,意外地jiāo换了一下眼色。这些年来,她们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均觉得大不寻常。
莫非嫣轻声道:“这个人是谁?”
君玉清醒过来,大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他故弄玄虚,好在并无恶意。他要真是我的故旧自然会来找我,我若没见到人也不敢肯定到底是谁。”
二人听得这个答案,不禁面面相觑,大为失望。
君玉看曼青满脸的失望,笑道:“可惜,白如晖他们驻守在外地,一时三刻也赶不回来,失望么?”
“公子,你好狡猾。又在转移话题!”曼青瞪她一眼,却也真的有点失望,喃喃道:“没关系,我等到大战结束才走,看他露不露面!哼!”
君玉和莫非嫣对视一眼,大笑起来,莫非嫣轻声道,“君玉,现在战况紧急,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到周边筹集粮糙、侦察敌qíng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同不同意?”
曼青和非嫣都早已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二人均有丰富的商业经验,并小有武功,行事机警,胜过许多男子。君玉立刻点头:“好的,你们最好返回边境和舒姐姐汇合,一起行动,也互相有个照应。到时候,也许,真的需要你们出大力气。”
二人立刻欣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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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迅速在整个北方边境点燃。一个多月下来,经历大小几十战,双方互有胜败。
随后的一场漫天大雪,不但席卷了西北的huáng沙也封冻了糙原的枯糙,茫茫天地之间,行军困难。但是,双方派出的大量兵力都在迅速集结,一场大决战已经迫在眉睫。
这天中午,君玉正和众将商议完军qíng,忽报夏奥僧官和秦小楼来访。
夏奥可谓是西北军的老熟人了,在西北军瘟疫横行的时候,正是他和老僧在军中行医活人无数,因此,不少旧将见了他,神态都颇为尊敬。
寒暄几句,众人退下,夏奥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先向君玉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君元帅援手。”
君玉立刻回礼。半年前,拉汗教傀儡qiáng行入主圣宫,圣宫坚决不从。暗中支持的赤金族大军趁机乔装进攻圣宫,被君玉早已布下的援军击溃,并沿途追查清除了大量暗中埋伏的jian细和野心家。经此一役,拉汗教一蹶不振,再也无力继续施展yīn谋,才给了圣宫喘息的机会。
君玉见夏奥满脸喜色,尚未开口,夏奥果然又道:“我们已经找到大住持的转世了,也得到了各方面的一致通过。”
原来如此!经历了几年风雨,如今总算大局已定,而那早已“去世”的前任“博克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为他们所苦苦寻找了!拓桑,他总算是个“自由人”了!
君玉心里一阵激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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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朱渝这个恶贼
夏奥叹道:“说来也是佛祖保佑。三个月前,我们找到大住持的转世,第二天就遭到敌人的围攻。正在qíng况十分危急的时候,一个神秘人及时赶到替我们解了围。我们想感谢他,他却不辞而别,至今,我们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君玉心里盘算着那人多半是拓桑,不过看样子他们教中再无其他人知道他复活的消息,自己就更不会提起,只欢喜道:“贵教常施援手于外,如今得此善缘也是应该的。何况大住持的转世自然有佛祖保佑。如今新的”博克多“人选确立后,就可以暂时停止纷争和战端,也算造福民众了。”
“正是如此。”
君玉自己松了口气,心想那些久经战乱争端的教众和善男信女也都终松了口气吧。她看向秦小楼,那次伏兵击溃赤金族和拉汗教的联军,也多得秦小楼协助,二人从小友好,又联手做了这些事qíng,现在见面,均是喜不自胜。经历了两任“博克多”的废立,秦小楼依然牢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也与他在此地的鞠躬尽瘁分不开。
夏奥又行了一个大礼:“半个月后,就是我教新任”博克多“的加冕礼,特意请君元帅去观光。”
君玉回了一礼,摇摇头:“大师厚意,君某本不敢推辞,无奈大战在即,实在不敢擅自离开军营,还请贵教上下谅解。”
“既然如此,也不敢勉qiáng元帅。只是元帅对我教有大恩,如此盛典缺席了元帅真是遗憾啊。”
秦小楼也道:“既是如此,就不勉qiáng。君玉,你全力以赴准备战争就好了,其他事qíng也无需挂怀。”
君玉点头谢过二人,秦小楼又道:“听说朱渝这几年战功赫赫,如今亲率十万大军,为真穆帖尔西下决战的第一将领,他并不好对付,又熟悉你的很多作战习惯,你遇到他时一定要小心。”
君玉苦笑,这两年,朱渝很少和西北军直接jiāo手,但率领大军征服了边境几个少数民族政权和部族,正逐日瓦解着中原朝廷的一道道屏风。去年,张原率领的一支jīng兵曾无意间遇见他的军队,双方激战半日,互有损伤,各自撤离,算是不分胜负。
事后,张原回忆起来曾心惊不已,说当时己方据了地形之利也不过和朱渝勉qiáng打个平手,何况当时是朱渝劳师远征归来不yù久战,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张原本是君玉帐下头号运筹帷幄将领,自此便将朱渝视为了大敌,更加潜心jīng研赤金族战法,想终有一天再和他一决高下。
夏奥因为朱渝陷害拓桑,一直十分痛恨他。现在听秦小楼提起他,立刻道:“正是朱渝这个恶贼处心积虑谋害了我”博克多“,老天有眼,一定会让他死在君元帅手里。”
君玉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却qiáng笑道:“大师,小楼,多谢关心。”
“元帅,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万万要多保重!”
“君玉,大战在即,你一定要多多小心。我们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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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拓桑原型的一生
《凤城飞帅》是以六世大赖仓洋嘉措为背景写的故事,他正是拓桑的原型。
他生于藏边南部门域地区纳卧宇松地方的邬坚岭。父亲扎喜丹增,母亲才旺拉莫,是世代信奉宁玛派教的家庭。他出生时,恰逢五世大赖逝世不久,当地政治斗争的形势错综复杂,他从小就被当地的执政者指认为转世的灵童。
其实,仓央并非是huáng教的信徒,而是红教的忠实信徒。这派教规并不禁止僧徒娶妻生子。但是,他后来却被另一教派指认为灵童,而喇叭教是严厉禁止教众娶妻生子接近女色的,跟中原的那些寺庙的规矩差不多吧。
而他被迎如宫中时也已经15岁了,并非是幼年入宫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个15岁的放牛少年,在那样广阔的天地生活,肯定是非常向往自由的,但是,一进了宫里,吃喝拉撒都由不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要遵守清规戒律,是以,很难像那些入定的老僧一般从此六根清净。
当时,那些糙原民族的生活习xing非常流动,而民间的婚恋爱qíng也没有什么禁忌,很多时候甚至有些放dàng。传说中,仓央自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qíng人,所以进宫后,他一直不甘心这种呆板的生活,常常偷偷溜出民间,混迹于“茶坊酒肆”,做出了许多违反教规的“风流韵事”。
再如当时藏族民间的爱qíng生活比较自由,所以,使仓央形成了爱qíng方面的自由思想。但是,后来他被指认为大赖喇叭,而大赖所属格鲁(huáng教)教派则严禁僧徒结婚成家、接近妇女。何况身为大赖喇叭,就更要以身作则了。这便和他原来的思想认识产生了矛盾,使他难于接受这种极端禁yù主义的清规戒律,因此,他不顾来自各方的责难,冲破重重阻碍,变装易名,经常于深夜前往拉萨城中,混迹于“茶坊酒肆”,做出了许多违反教规的“风流韵事”。
那时,教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激烈,仓央身在高位,却行为不检,自然正好给了政敌借口,政敌抓了他的很多把柄,上告朝廷,使得年轻的仓央终于成了斗争的牺牲品。
据说有一次,他和qíng人幽会时,被发现,而他的那位民间qíng人,也被管理戒律的铁棒喇叭秘密处死。
仓央还是一位很杰出的民歌诗人,写了大量的qíng歌,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称赞一些女子的容貌或者表达对一些女子的倾慕之意的。按照他的qíng歌的风格来看,从豪门的小姐到民间的牧羊女,他爱好的红颜极为广泛,但是专爱的只是后来被处死的那个神秘女子。
他的著名的诗有流传很广的,“天空中洁白的仙鹤,请将你的双翅借我,我不往远处去飞,只到理塘就回”,具有浓郁的làng漫主义色彩。
在他的结局中,有一个很奇妙的传说,说他隐居后,到一家人家里去放羊。有一天,羊被吃了,主人责怪他。他叫来吃羊的那只láng,对主人说:你怪他吧,不要怪我。主人十分惊异,才知道他是一位异人。
当然,这不过是传说而已,但是,也足以证明他有驱赶láng群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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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今天是除夕前夜,正是新任“博克多”的加冕礼。君玉看了看圣宫的方向,时近中午,估算时间,此时加冕礼早已结束,教众应该已经进入了欢乐的大庆之中。
她看了看茫茫天地之间,径直往铁马寺而去。
厚厚的积雪将铁马寺覆盖成了一片皑皑的白。每行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君玉没有运功,只是如一个寻常之人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远远望去,铁马寺的附近已经有僧人出入。圣宫中兴,铁马寺的复兴也是指日可待,自去年开始,教徒已经陆续返回,再加上一些新的信徒的加入,这经历了大劫的千年古寺逐渐恢复了香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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