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看着他大汗淋漓,一脸担忧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拓桑,你看起来简直就像亡命天涯的逃犯。哈哈哈。”
拓桑第一次见君玉笑成这般模样,但见得往日那英名赫赫、翩翩风采的少年也这般灰头土脸大汗淋漓,再也忍不住,生平第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他gān脆也放下袋子,在君玉身边坐了下来。
静静的月光下,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君玉忽然道:“我一直以为”博克多“是绝对不会如此大笑的。居然让我见到一次,哈哈,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拓桑学足了她的语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凤城飞帅“这般灰头土脸。我是幸还是不幸?”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láng狈模样,再次大笑起来。
在黎明的微光里,玉树镇驻军大营已经在望。
拓桑放下袋子,君玉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拓桑,再见。”
拓桑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微笑着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再看她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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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大捷
真穆帖尔的营帐灯火通明。
“报,大风口和玉树镇的瘟疫都得到控制。”
“报,大风口目前只得2000多士兵,据可靠消息,粮糙尚不足维持三日。”
“报,据可靠消息,玉树镇5万驻兵,粮糙也不足三日,现在军中人心惶惶……”
“报,我们抓获了西北军的一名军官,得知西北各地府衙凑集的粮糙军饷已经过了武威城,正在往西宁府赶送。据悉,这批粮饷是林宝山等人派军要挟各地官员qiáng行征敛的,虽然比不上朝廷派下的军饷,但数额估计也相当可观,目前,西宁府已经调集三万大军全部赶去接应……”
这已经是第三拨军qíng回报,西宁大军走投无路之下秘密挟持各州官要粮糙了。真穆帖尔沉思着,林宝山此人匪气十足,君玉走投无路之下纵容他兵bī各府衙虽然是大过,但是,西北军一旦粮糙到手却是大患。
更令他意外的是,“凤城飞帅”居然调集了包括西宁府jīng锐在内的三万大军去护粮,可见已是背水一战了。
一名大将站了起来:“大汗,如今西北军的疫qíng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这批粮糙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糙,我们务必要拿下这批军饷。”
另一名大将道:“大风山瘟疫严重,兵力空虚,不去管它;玉树镇虽囤积重兵,但是粮糙不继。如今,”凤城飞帅“派出三万大军保护粮糙,显然是不容任何闪失,可是我们就一定要让它”闪失“,务必要截断玉树镇和西宁府的粮糙补给。否则,一旦让他们拖延到军饷到来的时刻,就错失良机了……”
真穆帖尔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进攻,一来是西北军中的粮糙前些日子尚能维持;二是忌惮那横行的瘟疫。如今西北军全军的粮糙补给已不足三日,早已人心惶惶,如果让武威城的粮糙补给顺利到来,只怕顿失有利进攻机会,再次陷入被动。
如此良机自当把握,当夜,真穆帖尔部署下去,兵分三路,想到将再次面临自己的老冤家“凤城飞帅”,尽管已经占据天时地利,部署得当,真穆帖尔丝毫也不敢大意。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玉树镇的大校场正在进行紧张的cao练。
疫qíng已经基本控制,所有患者已经被集中到了一个安全地带给予治疗。
在这种qíng况下,疫qíng的控制丝毫不亚于大战的指挥,军中早已下令由卢凌、白如晖、耿克等人负责安顿患者。
虽然解除了瘟疫的惶恐,但是,关于饥荒的惶恐却比瘟疫更为严重地散发开来。虽然cao练如往日般进行,可是,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却无不惶恐:今日一过,明天的晚餐只怕已是奢望。
周以达匆匆走进帅营,却见君玉静静地坐在书案的大椅子上,伏案写着什么。
“元帅,据探子回报,赤金族大兵已经分别在玉关、雁石屏和蒙古大糙原陈列,合而不围。我军粮糙只得明天一日,如今,林将军虽然亲率西宁府三万大军赶去武威城接应粮糙,只怕中途必遭拦截……”
君玉放下毛笔,抬起头来:“赤金族的左路军已从大糙原cha下,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和林宝山打个照面了。”
周以达立刻道:“我们该当如何?”
“即刻传召三军,生火做饭,所有粮糙,一顿充足。”
周以达讶然道:“元帅,我军节衣缩食已不过三顿稀粥,今夜若全部吃了,即使林将军接到那批粮饷,也来不及及时送到玉树镇大营啊……”
君玉微笑道:“即刻传令,不得有误。”
周以达不敢再多说,但见君玉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得立刻传令下去。
一张张惶惑的面孔也顾不得明日的早餐在哪里,久被瘟疫和饥饿困扰的玉树镇大军,第一次放开了肚子,饱食一顿。
大军列阵,辎重全抛,大小兵将注视着他们那永远镇定自若的统帅,心里无不疑惑,吃了最后的晚餐,就这样和赤金族大军决一死战了么?
夜幕下,三支jīng骑正在从比邻的蜀中和藏南等地往玉树镇方向赶来。
君玉亲自登楼,城门大开,卢凌、白如晖、耿克分别从三个方向陆续进来,专门驮运的马队鱼贯而进,车上,一袋一袋卸下来的全是玉树镇比邻的蜀中来的大米、粮糙,藏南来的青稞面、各种gān粮、牛ròu。
在押送的队伍里,一个一身劲装的娇小身影引起了君玉的注意。
君玉上前一步,那个劲装的人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却正是舒真真。
“舒姐姐。”君玉欣喜若狂地大叫出声。
舒真真的目光也无限欣喜:“君玉。”
三军展颜,久被瘟疫和饥饿折磨得惶惑不安的面孔立刻变得生气勃勃,jīng神十足。
卢凌、白如晖、耿克三人上前:“元帅,我等已经完成任务。”
卢凌看着舒真真,行了一礼:“在蜀中筹集粮糙,多亏了舒姑娘协助。”
君玉向舒真真看去,舒真真笑道:“你到西北军中快一年了,我早就想来看你了。这次打听得西北军军饷被劫,我立即赶来,却无意中碰见卢凌他们。”
周以达大喜却大惑不解:“你们三位不是去安置患者了么?”
卢凌笑道:“如果不是有这个借口,我们怎能毫无阻碍地脱身出去?再加上害怕万一走漏风声,又遭到半路抢劫,岂不功亏一篑?”
三人都看着君玉,君玉微笑不答,却道:“你们三位仍领原来之兵,耿克,还等什么呢?你的老朋友正等着和你的”峨嵋先锋“会面。”
耿克立即领命,峨嵋先锋一马当先,直奔雁石屏。
而卢凌则率军直奔大风山汇合大风山守军后狙击玉门一带的赤金族大军。
灯光下,君玉和舒真真秉烛夜谈。
舒真真道:“你可知劫持西北军军饷的是何方势力?”
君玉摇摇头:“只听说是川陕的近百股土匪、大盗合谋的。”
“我得知西北军军饷被劫后,立即出去打探了一番。劫持军饷的势力中虽然有几十股不入流的土匪,但是,其背后更有庞大的势力。我抓住了川中一个土匪头子,他说,那次劫饷的人中有上千名训练有素的jīng骑。土匪qiáng盗中,哪里会有这样的势力?而且,据我所知,川陕的黑道很少成规模劫持军饷,尤其是劫持边境大军的粮饷,因为无论成不成功都会遭到黑白两道所鄙视和不容……”
君玉虽然也猜测,单凭那些土匪大盗,也不会有如此大本领,但是身在军中,也无暇调查,便道:“据报,朝廷已经责令兵部调查。”
“那些官样文章,要彻察只怕又是说说而已,我准备亲自去调查一下。”
“舒姐姐,此事十分危险,你切莫单枪匹马置身险境。”
舒真真还想说什么,君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舒姐姐,你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一个人,我绝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
舒真真笑了:“好的。等到战争结束,我一定随你去凤凰寨,看看能不能为你的凤凰书院出力。”
君玉欣喜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君玉刚送舒真真离开,就接到耿克回报,雁石屏的赤金族大军在峨嵋先锋的冲锋下,暂时退却。
君玉笑道:“他们知玉树大军辎重全抛、背水一战,现在怎肯全力进攻?一定是准备等大家饿得有气无力,再大举出击。你们就地休息,不好好地”饿“着肚子等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
果然,两日后,两万大军大举压下,准备将“饿”了两日的玉树大军砍瓜切菜般轻松拿下。不曾想,蛰伏已久的玉树两万大军兵qiáng马壮,迎头赶上。
敌军大惊,四万大军jiāo锋,激战一日,赤金族的领军主将率领几千残兵逃入大糙原去和真穆帖尔汇合了。
五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到西宁府。
林宝山和张原守在帐营,见了君玉大喜下拜:“元帅妙计,那几百车石块果然拖住了真穆帖儿的三万大军。”
众将讶然。
张原笑道:“莫非,你们当真以为元帅会派我们去抢劫各府衙?”
这时,众将领才明白,原来,君玉以大军“威胁”各府衙所谓凑齐的几百车粮糙全部是石块,君玉为了迷惑真穆帖尔,果真派了三万大军去“保护”这些石块。
赤金族大军旨在抢粮,两军刚一jiāo锋,主力便去放火烧粮,他们原本以为西北军会拼死护粮,谁知蓄势已久的三万大军,丝毫也不顾粮糙,反倒趁他们放火抢粮之际,大举攻杀。等赤金族大军发现除了袋子,无法燃烧,里面全是石块瓦砾,已经为时已晚,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然赤金族这支抢粮大军死伤大半,但是他们的骁勇机变却无不是一等一的,尽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依旧很快调整,致使西北护粮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折损人马几乎上万。
七万大军连夜整合,兵分三路,两路骑兵,一路步兵。
君玉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看了看远处大糙原方向的天空,朗声道:“决战,才刚刚开始,真穆帖尔正在茫茫的大糙原上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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