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鬼面不会被自己这招伤到,李蒗涯虚晃一招,剑势突增,速递瞬间提至先前两倍。待贴近鬼面,他掌心向上,“觉天”急速而出,直冲鬼面心口。在他看来,鬼面即便再快也不可能抵挡如此突然的一招,不说受到重创,付出点轻敌的代价还是必须的。整料秦殇歌不紧不慢,掌风顺势而起,轻描淡写间便将来势汹汹的一剑带至身侧,以柔克刚,完全消去了对方犀利的攻势。
李蒗涯一击不中,却失了先机。不待他运劲后退,秦殇歌的掌风已至。只觉眼前一花,他口中泛上腥甜,踉跄几步,险些不支到底。
秦殇歌在看到他使出瞬间发力的御剑术时便脸色微变,只不过有面具的阻隔旁人看不真切罢了。见李蒗涯再无力还击,他收回掌风,眼神里带了些质疑。
“小子,你方才的招式是哪里学来的?”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虽然伤得颇重,李蒗涯还是以剑支地,硬撑着没有倒下。鬼面的确qiáng悍,才这几招已经打得他没有半分还手之力。他如今终于猜到北堂爵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鬼面之后了。在这样的怪人面前,即便是北堂爵怕也只能多周旋十数个回合吧。
“你还有选择吗?”鬼面一字一顿地说道。任谁都听得出,这是□luǒ的威胁!
李蒗涯并未被秦殇歌的气势所震慑,他目光坚定,死死盯着面前的敌人。
两厢无话,静寂异常……
半饷,秦殇歌中指轻弹,一道气劲急窜而出,直奔李蒗涯腿间大xué。李蒗涯无力回避,终是被其击中,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地。没有给李蒗涯喘息之机,秦殇歌又是三道隔空点xué连发,李蒗涯避无可避,立马身子一定,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怨恨地瞪着鬼面男子,李蒗涯暗暗发誓如若今日大难不死,将来必定要将如今的耻rǔ加倍奉还。也许在易千秋之事上他犹有犹豫,但面对眼前这个掳劫澜儿、大败自己的古怪男子,他的仇视无可厚非。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凡事再三思量的沧làng大师兄了,脱去担子,经历了生死,他变得愤世疾俗,变得世故极端,也许,如今只有凉澜才能激起他的感动,他的温柔……
秦殇歌不理会李蒗涯吃人的眼神,他小心地将昏迷中的凉澜放在一旁的大树脚下,回转身,径直来到李蒗涯跟前。将其上下打量一番,秦殇歌探手把上他的脉搏。
片刻,秦殇歌露在面具外的眼神变得古怪,再仔细端详李蒗涯几眼,神色中更是多了份不定。
“小子,你父母是谁?”
李蒗涯神色一黯,碍于鬼面在前,又qiáng将心中的沉痛压下。
秦殇歌转瞬便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在李蒗涯肩头轻点两下,禁声的xué道解开。
李蒗涯咳了几声,却没有回答秦殇歌的问话。瞪了鬼面一眼,他闹脾气般把眼珠转到了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角度。
秦殇歌似乎是来了兴致,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气运丹田,双掌自下而上作画圈状。顿时,狂风凭空骤起,漫天狂沙飞舞。
一炷香之后,风沙终于完全平静下来,然而,大树之下哪里还有凉澜的身影,连带秦殇歌和李蒗涯都已经没了踪影,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或许只有石壁上那道深达三尺的沟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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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是一片广阔的大陆,除却各具特色的四方“流”,位于大陆正中的“本”亦是一块美丽神奇的土地。相传,大陆初成之时,逐原本是分散的四个小国,即如今的四方流。四国为了争夺土地、食物而征战连年,百姓苦不堪言,民众流离失所。上仙慈悲为怀,不忍见众生之苦,故降下仙法,将手中莲花变作大地一片,连接四国,使其成为四国相互征战的缓冲地带;而上仙自己则化身贤者居于此大地之上,收留苦难百姓,传播仁政道义。多年之后,这片以仙法形成的大地上百姓生活富足,无饥无病,为万民所称道。四方诸国被上仙所感,纷纷收兵回朝。又是数年过去,仙法大地四方朝奉,得名“本”,成为逐的中央权力所在,设上京,为掌权贤者谪居、摄政之处。至此,逐实现统一,一跃成为最具实力的大陆之一。
上京位于本的东面,与东流梁溪接壤。梁溪虽然归属东流直接管辖,但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却使它成为了上京的附属城镇,说梁溪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chūn芳雅居被查封,不止东流传言纷纷,就连上京都因此事多了不少没事聊八卦的小老百姓。
由于梁溪与上京相傍,再加上这次的事件牵扯到刺杀当朝王爷,chūn芳雅居一gān人等被捕后便被直接压至上京,关入了朝廷直属的大牢之中。
上京为一国之都,京城的大牢自然不会太过简陋,虽然里头的确和一般人想的一样yīn暗、沉闷,但却丝毫没有cháo湿的感觉,更别提什么蛇鼠出没了。典狱长官衔不大,却是油水多多的职位,这不,这位肥头大耳的典狱长大人正提着壶老酒,满面通红地和一gān属下摆弄着桌上的几个银锭。这几个银锭是昨天城西李家孝敬给他们的,为的是让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在牢里过得舒服点,这几天忽冷忽热的,冻着了可就不好了。典狱长也不是头一次收李家的银子了,大家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呢?
“这李家也真是的,银子越送越少了,下回要是还是只有这么点,咱就不卖他李家面子了。”狱卒甲拿起桌上的银子咬了一口,颇为不满地说道。
典狱长白了狱卒甲一眼,一把夺回银子,“小子你懂什么啊,这李家和王大人是姻亲,得罪了李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现在李家还给咱们点面子,要是真的跟他们闹翻了,倒霉的是咱们。”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狱卒乙一脸谄媚地朝典狱长点头,两颗绿豆眼不停地往桌上的银锭瞟去。
典狱长听了,笑意盈盈,肥大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真叫人担心他屁股下的木凳能不能经得住这样的摧残。
“嘿嘿,嘿嘿,小黑子,你还算机灵,这赏你了。”随手一扔,一锭银子便落到了狱卒乙的手里,那名为小黑子的狱卒立刻心花怒放,cao起银子就塞进自己的内袖当中。
“典狱长大人好兴致啊。”三人正喝得欢,门口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牵连
更新时间:2009-8-2810:08:11本章字数:2745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擅闯牢房是死罪吗?!”小黑子仗着典狱长撑腰,吊着嗓子高声呵斥道。
来人正在牢房入口处,由于烛火昏暗的缘故,他的模样不甚清楚,只能大致看清轮廓,判断出是身形比较消瘦挺拔的男子罢了。
典狱长他挥手制止自作主张的小黑子,示意身边二人先不要说话。不得不说,这典狱长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虽然至今才混上典狱长这么个没什么权柄的小差使,但起码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在没看清来人前他断不会冒冒然将人家得罪了。
“哈哈,是本官疏忽了,没有事先和典狱长大人打招呼,还真是抱歉啊。”来人缓缓由yīn影中走出,眉目带笑,怎一个“雅”字了得。
“寇丞相!”典狱长惊呼一声,赶紧起身相迎。寇仲亦今天并未身穿官服,但酱紫色的长衫却将其儒雅、淡定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展现了身为右相的风度和气魄。
典狱长暗自庆幸,还好适才没有让小黑子放肆,否则……思及此,他赶忙甩甩头,把杂乱的想法抛诸脑后,堆满笑容往寇仲亦身前而去。他油光铮亮的脸颊因为过度的谄笑而挤成一团,下巴更是褶成了数不清的褶子,乍一看去,还真像一种著名的犬科动物。
“寇丞相说的什么话,不过要是知道丞相要来,那下官必定好好布置一番,哪能让丞相大人站在这么污浊的地方和下官讲话呢。”典狱长弓着腰,不无讨好地说道。此时他哪里还有在下属面前的半分威严,那点头哈腰的样子配上肥硕的身子,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寇仲亦淡淡地瞥了眼典狱长,依旧笑着说道:“本官今天是奉命前来审讯刺杀静王的一gān人等的,还要劳烦大人了。”
典狱长稍稍迟疑,拱手问道:“这……丞相大人,不知您有没有刑部的审讯令?”
寇仲亦略歪了一下脑袋,挑挑眉道:“典狱长大人,本官此次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前来审讯的,所以……”
典狱长先是一愣,随即双眼一亮,朝寇仲亦暧昧地眨眨眼。“丞相大人说的是,那chūn芳雅居的姑娘环肥燕瘦各具特色,要是jiāo给那些个粗人审讯还不唐突了美人,这事当然还是jiāo给丞相大人亲自执行来得放心啦。”
寇仲亦也朝典狱长笑笑,里头却隐隐透出不易察觉的轻蔑。怪不得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在大牢里当个牢头,实在是模样太贱,嘴巴太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太阳升起,这典狱长就该换人来做了。
在典狱长的带领下,寇仲亦很快便来到关押chūn芳雅居众女的牢房。这里比起前边的一些牢房明显要gān净不少,看来,美女效应是处处奏效的。一众女子三五成堆地被安置在靠窗的牢房之内,虽然看上去都消瘦不少,但身上的衣物还算整齐、白净,想来,被抓来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欺负。看到这些,寇仲亦还是颇为满意的,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让这牢头再多gān些日子了。
一个个牢房看过去,他终于在过道尽头的牢房里发现了chūn芳雅居门面上的妈妈桑——沐海音。沐海音现在的模样和往日花枝招展的形象大相径庭,没有了胭脂水粉的渲染,她少了份妩媚,多了份高雅;少了份奔放,多了份矜持。要不是与她相熟,寇仲亦还真不敢肯定眼前的少妇便是以往一口一个奴家的沐妈妈。
“典狱长大人可否将牢门打开,好让本官更清楚地审讯犯人?”和沐海音jiāo换一个眼神,寇仲亦继续装他的好色高官。
典狱长可是看得真切,这位右相大人对这么多年轻的美人都没怎么上心,唯独多看了眼那个有些年纪的女人,虽然那女人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毕竟年纪偏大,像右相这样的“年轻人”会看上这类型的女子,也叫他大大吃惊了一把。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没准就好这口。嘿嘿一笑,典狱长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咔嚓”一声就把牢房大门打开。
“丞相大人是要把犯人带走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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