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_姬流觞【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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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女孩家做针线的东西,不该难为你的!”

  墨蛟淡笑,说了声:“无妨!”便俯身看着楼下微蹙眉头的易怀沙。

  “你也不下去帮忙?”连城一挑眉,指着怀沙的方向,自己的未婚妻招人挑衅,说什么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看戏吧!

  “帮谁?”墨蛟学着连城也将剑眉一挑,倒是将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平添一抹风流。

  “也对!”连城将折扇一合,一副恍然的样子,惹得墨蛟莞尔,小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

  “习惯了!”

  连城听完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小绿下巴都掉下来了,她……她……她家的少爷竟然会开玩笑!!连城眼角瞥了小绿一眼,知道她的想法,心想今晚这聒噪的丫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得赶紧,晚上给她派个其他的差事,支开她才清净。

  正想着,街头一阵哄笑,有人大喊:

  “左将军,你娶吧!然后拴在chuáng头天天教训!哈哈哈!”

  怎么才眨眼功夫就娶上了?连城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心里暗想着别再错过好戏了!

  楼下的易怀沙一脸不耐:

  “你有完没完!就算我嫁不了人,又关你何事!你不愿意墨蛟娶我,有本事你来娶啊!”

  话一出口,不仅楼下的两人愣了,楼上的两人也愣了!

  连城侧头看向墨蛟,他表qíng有些恍惚,不似要恼的样子,看来墨蛟对怀沙并无男女之qíng,倒是这个左世督有点意思,莫非?

  “是啊,左将军,您娶了吧。”

  “左将军,上啊!可别丢了咱老爷们儿的脸!”

  楼下的炸开了锅,楼上的却没人敢吱声,躲成一堆,悄悄瞅着墨蛟的方向。

  “太子殿下可有成人之美啊?”连城轻摇折扇,说得云淡风清,那边嘎啦一阵抽气,惊恐地瞪着她,他们心想哪来的毛头小子,一出口就往爷们最忌讳的痛处撞,要胆不要?

  墨蛟起先未言,侧首深深看了连城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低低说道:

  “我们可是能自主婚喜之人?”

  连城一愣,墨蛟的“我们”指的是他和怀沙,还是他和自己?眼光投向那总是略显落寞的侧脸,他的英俊、他的忧郁、他的温柔与多qíng都是能轻易夺取人心的利器,只可惜自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娶就娶,有什么了不起。”

  人群忽地安静下来,连易怀沙都吃惊的抬起头。

  左世都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

  “这种男人婆就算娶,也只能做小!”

  人群本来有些嗡嗡声,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楼上的连城口中“啧啧”两声,折扇轻轻一击桌面,轻声说了句:

  “冤家!”

  墨蛟还没明白,就听得楼下左世督的惨叫。俯身看去,易怀沙正一拳搞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抬腿又是一磕,踢在他的下巴。片刻间,俊颜皆毁。

  “哟,老婆打汉子了,老婆打汉子喽~~”

  叫好声,一层层的传出去。楼上的好事者,也按奈不住,壮着胆子,伸脖子往下看。易怀沙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大步离开。左世都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谁赢了?

  众人将眼光投向正端坐在二楼墨蛟和连城,一万两?怕是要血本无归喽!

  连城微微一笑,对众人说:“当然是平局。左将军抱得美人归,chūn风得意;千乘候一如既往,拳脚不饶人,难道不是平局?!”

  众人正思忖着,忽听有人附和“这位兄弟说的是,应该是平局。”

  转眼看去,一紫杉公子缓缓走上楼来,

  “太子!”男子过来见礼,却被墨蛟挡住:

  “在外无需多礼。”

  男子微笑,略带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连城后,便向人堆里的庄家走去。一伸手,庄家抖缩着将银票jiāo到他手中,他接过微微一叹:“这下都郎可惨了,连买药的钱都赔进去了。”

  连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恍然,笑着对墨蛟说道:“世都明着找怀沙的茬儿,暗地里却让人在这里设赌局,自己既是庄家又是打手,自然赢个盆满钵满。只是没想到今天却栽了!”

  墨蛟失笑,接过男子手中的银票递给连城,“这小子也是个人jīng了!只是范梁你不该为虎作伥!”

  那被唤作范梁的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连城难掩笑意,接着对墨蛟说道

  “你说他们水火不容,在我看来却是另一般光景!”说话间没注意范梁的神色微变。

  墨蛟也笑了,“世都从来不吃亏。怀沙让他栽了大面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平!不过,这几年似乎闹得有些过了,连我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连城看看人群正在渐渐散去,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墨蛟明白她的心思,起身一伸手,

  “我送你。”

  “万俟延找你了?”两人并肩走了一路,墨蛟打破沉默。

  连城顿了顿,点点头。

  “他……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墨蛟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问。

  连城道:“过两天你就要去东隐了吗?”

  墨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不急。国主说过,等我与怀沙完婚后再去。”

  连城低头走路,并不说话。

  墨蛟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我去东隐,是吗?”

  去帮你哥哥!墨蛟后面的话堵在心里,他怕自己对连城来说,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棋子。

  连城抬头看向他,无奈的笑了笑,“墨蛟,我的意见重要吗?从始至终,我不过是颗棋子。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墨蛟哑然,想起他们相遇后的种种。

  身边的连城踏前一步,回身看着墨蛟,又似乎是在看他头顶的天空:“墨蛟,从我出嫁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初衷。去不去东隐,早在我来之前就决定了。南阳的命运如何,也不是我能把握的!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抛下,因为我要的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空灵的声音,仿佛流动着的悲伤河流,墨蛟抬起头不敢看她的脸。

  大婚、劫杀、她身边的yù望和野心。是的,她说的对,她只是一枚被人移来移去的棋子,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

  风chuī着竹林飒飒作响,连城似乎想把一切都挑明了,一反常态的说着:

  “你若去了东隐,无论胜负,墨骑都会元气大伤,万俟延坐收渔利,这些是你和怀沙所不乐见的。早在东隐提议用我换墨骑的时候,你们就qiáng烈反对。可惜,南阳国主不这样想。所以你接近我,怀沙防备我,为的就是探明东隐对南阳的意图。而现在,你和怀沙又以婚期为借口拖延出兵的时日。”

  墨鲛静静地看着连城,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她,起初接近她的确是为了南阳,怎会料到自己的心会那样的不堪一击?

  “我……”

  他想解释,但不知怎样开口,他不希望连城的疏离,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炽烈地燃烧着,他是有私心的,他要她!

  “我……无法看着你躺在国主的chuáng榻上!”墨鲛眼神如墨,话语似幽幽地叹息。

  “所以你那晚会在寝宫外徘徊!”

  连城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但却没料到千乘候能想出葵水之策,你们凭着次计正好离间我和国主,对不对?墨蛟,如果那晚没有千乘侯,你又会如何呢?”

  墨鲛一愣,那晚冲动的行为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若连城那晚真的圆房了,他会做出什么?但怀沙却有离间之心,只是那时自己已是弥足深陷,怀沙有很多事都是自己私自决定的。

  “你看,从头到尾,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吗?这不过是一场戏,我只是个演戏的傀儡罢了!”

  墨蛟双拳紧握,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连城道:“墨蛟,万俟延一开始就决定毁了你和墨骑,削弱千乘候。现在,你出征西泽在即,北里内乱,而两国互为姻亲,你说,万俟延会怎么安排呢?”

  说完,罗袖轻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墨蛟,什么也没说,举步离开。

  前面是宫城,她的来处和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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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还是有改的,大家仔细看!连城对墨蛟的感qíng也是慢慢加深的!

  晕,某姬那边还没开写,郁闷了,今天风佑出场吧!

  溪边初遇画阁试探

  墨鲛和连城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连城特意放慢脚步不去看那近处的宫城。秋风,凉凉的,如美人,丰满,温柔,成熟,也许还带着些许的娇柔,顾盼流光的眼眸有着脉脉含qíng的风韵。不知不觉间,时光就如指fèng中的流沙缓缓滑过,淡无痕迹……

  三个月了,不知现在的哥哥,怎样了?!

  墨鲛看着连城低垂的侧脸,此时的她心思游离,满溢出少女的清纯,那一种美让人暇思却不可亵渎,如月下芙蓉,纯净地不沾一丝凡尘。

  面对着这样她如何不痴,如何不醉?墨鲛微眯上眼眸,任心底的爱肆意泛滥开来,凉凉的风chuī来,带着蝴蝶花的清香,淡淡的,一如她的美与醉。

  “墨鲛,我还想去溪边走走!”连城指着石桥下的涓涓溪水,露出一丝微笑,那水碧蓝透亮,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鳞光,溪边三五个少妇排成一排杵衣闲聊,别有一番闲qíng韵味。

  墨鲛知她不愿回宫,不愿感受深宫的寂凉。尽管那里有世人景仰的天。但她绝不是曲意逢迎,乞恩讨宠的女子。深知她的寂寞,他宁愿涉险带她外出,只为了她偶尔舒心的一笑。

  墨鲛牵着连城,小心地走下斜坡,连城摸到溪水后快乐的像个孩子,她酣畅的笑声引来那些妇人的侧目,墨鲛立在一边看她们jiāo头接耳、指指点点略显尴尬,但又不忍扫了连城的兴致,突然河岸上坡传来一阵叫骂声,墨鲛和连城都诧异地抬首看去。

  “臭小子,敢坐老子的霸王车!看老子不摔死你!”说着,就见山坡上一个黑色物体被人一脚踢了下来,伴着连连惨叫一路轱辘着滚到溪边,“咚”一头栽进溪水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连城吓了一跳,起身跳到墨鲛身边,墨鲛连忙护住她,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不明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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