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_Fresh果果【完结+番外】(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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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和我说什么?就是关于这孽徒的事么?”

  霓漫天点了点头,心下一狠。施了咒术不让我说又怎样,我自有办法让人知道。突然出怀里取出了一个银瓶,打开了呈到摩严面前。

  “师祖请看,这是绝qíng池的水,没有和其他水混合稀释过,是弟子亲自到绝qíng殿上古神shòu的雕塑口中接来的。”

  摩严斜她一眼,她心下微微一虚,的确她趁着绝qíng殿无人之时偷偷溜了上去,不过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又如何?”摩严此时懒得追究。

  却见霓漫天走了两步到花千骨跟前。花千骨迷蒙中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还不知大祸已临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师父?是师父么?

  霓漫天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银瓶一倾,整整一瓶绝qíng池的水便往她脸上和身上倒了下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在牢房里久久回dàng着,伴随着仿佛硫酸一类腐蚀xing液体侵蚀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好像把ròu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烙,叫人听得心惊胆寒。

  霓漫天也吓到了,不敢想象她对绝qíng池水的反应竟会大到了这种程度,银瓶从手中啪的掉落在地上,她惊恐万分的退了几步。

  摩严也愣住了,立马反应过来,施法牢牢将周围封锁屏蔽起来,否则若是不小心被白子画或是他人观微探到了……

  就在几乎同时,白子画、东方彧卿、杀阡陌、轩辕朗、糖宝还有南无月同时感觉到了异样和不祥,睁开了眼睛。一眨眼,却再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花千骨从迷糊的睡梦中惊醒过来,疼的在地上胡乱翻滚。可是她几乎连抬起手来捂住脸的动作都做不到。

  疼啊,好疼,比消魂钉钉入她身体更加疼痛过万倍。整个皮肤连同血ròu都仿佛被剐烂了一般,和绝qíng水发生剧烈的反应,冒着大颗大颗如同蛤蟆一样的恶心翻腾的气泡,然后继续往更深处腐蚀,脖子上淋得较严重之处,锁骨都bào露在外,皮ròu全部烂掉。

  她痛得惨叫连连,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缩成一团,不断抽搐颤抖,那恐怖的场面连摩严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qíng念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了么?还好只是泼了些绝qíng水上去,若是扔进三生池里,怕是腐蚀到骨头都不剩一点渣了。

  花千骨痛得几度昏过去,又几度被痛醒。光是身体也便罢了,还有心也是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她知道这是绝qíng池的水,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若不是一日在绝qíng殿与糖宝戏耍之时她无意中被溅了两滴水,疼得她要命,懵懵懂懂的她也不会刹那惊觉原来自己对师父有的不仅仅是师徒之qíng。

  从那以后她忌惮绝qíng池水如同鬼怪,半点都不敢碰。而只要是三生池水腐蚀的伤痕,永远都没办法褪去。和一般的伤疤颜色不同,绝qíng池水是鲜艳的红色,贪婪池水是青色,销魂池水是紫色。她从来都将自己臂上溅的那两滴绝qíng池水留下的红色伤痕藏的好好的,生怕被人发现。

  可是如今,谁?谁又在她身上泼了绝qíng池的水?

  身体和心的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此刻大脑却无比清晰,每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的传达着这种绝望与疼痛。

  她身边有两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整张脸都已经在绝qíng池的腐蚀下烂掉,再看不出五官。眼睛虽然闭着,依旧有液体微微渗入,侵蚀着她的眼膜。

  疼……只有疼……

  她蜷缩成一团,呜呜低咽起来,犹如鬼哭,霓漫天和摩严皆是寒毛树立。

  “师父……师父……师父……”她每叫他一声,每想他一分,就更多一分疼痛。颤抖而显得分外凄厉诡异的哭声让摩严也退了两步。

  她竟然?

  望向霓漫天,霓漫天面色苍白,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摩严长叹一声,再看不下去如此惨状,推门走了出去,站定慢慢平复心神。

  她竟然爱上了白子画?!她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果然是孽障!果然是孽障!

  霓漫天也摇摇晃晃的推门出来,再也受不住,蹲在一旁gān呕起来。她也害怕绝qíng池水,碰到也会疼痛,可是却没像花千骨腐蚀严重成这个样子,又残酷又恶心。

  “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花千骨背德逆伦,爱上了她师父?”

  霓漫天不回答,她被施了咒术仍旧不能说,于是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以行动让摩严自己明白。

  摩严却是并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这女子明明直接跟他说叫他查明就可以,却拐了如此大弯,用了如此可怖的手段让他明了,实在是有够残忍和心狠手辣,不由得多了一份厌恶。他虽从来都不待见花千骨,更憎恨她带给白子画太多麻烦,那么多年,却究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嘴上虽硬,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qíng分。

  只是如今,却让他知道她居然爱白子画到了这个份上,无论如何再留她不得,否则必成大患。

  “子画知道这个事qíng么?”

  霓漫天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否则以尊上的xing格应该早就不会再留她在身边了。”

  摩严长叹一声:“给她个痛快吧。”听着牢房里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唤着师父,他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霓漫天一听要杀她,本来应该欢喜雀跃的心此刻却微微有些不忍了,或许是自己那一瓶水泼下的结局超出了她所预期的惨烈,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愧疚来。

  “师祖,若她就这么死了,到时候尊上追问起来该如何jiāo代?”

  “哼,我就说是我杀了,他还想怎样?”

  “尊上是不会为了这么她与师祖闹翻,但是师祖也知道尊上的脾气,若只为了一个花千骨,伤了师祖和尊上二人的感qíng就太不值得了。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摩严皱眉想了片刻,的确,白子画宁愿为了她受六十四根消魂钉,就知道这个徒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小视的。这一切都太出乎他预料了,若是花千骨再惨死,还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反应,没必要拿二人关系冒险。但是花千骨,也的确再留不得……

  他向外走去,狠了狠心,杀了里面和外面守卫的四名弟子,然后将囚禁中的杀阡陌和轩辕朗再次打成重伤,喂了剧毒。送出长留山,将昏迷中的二人jiāo还chūn秋不败和烈行云,勒令妖魔和人界立刻退兵。见二君伤重至此,他们只能无可奈何的连夜撤去,急着为二人疗伤。

  都说白子画六界难逢敌手,却无人知道从未放手与人一战的世尊摩严,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将一切事jiāo代布置好,他自顾回了贪婪殿。

  霓漫天依旧在天牢之中,完成摩严最后jiāo代的。只是知道花千骨一向福大命大,自己如今害她成了这个样子,却又没斩糙除根,总有一天会不会遭到报复?

  绝qíng池水的腐蚀终于停止了,花千骨整个身体和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不见五官,只有大块大块鲜红色的烂ròu,就是丢在白子画面前,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霓漫天又是一阵想吐,撇过头去,慢慢向她靠近。

  “谁?为什么要害我?”花千骨有气无力的摊在地上,像砧板上一条剔了鳞片,血ròu模糊,任人宰割的死鱼。

  “没有人害你。这绝qíng池水在平常人身上和普通的水没有两样,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害了你自己!”霓漫天争辩道,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花千骨苦笑一声:“早该想到是你,如此恨我,想置我于死地,又能在天牢里来去自如……还有一个是谁?”

  突然想到什么,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霓漫天看她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蹲下身去。

  “你说呢?你以为你让那臭书生如此对我,我便没办法将你的丑事告知于人了么?”

  花千骨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恐。

  “你……”

  “刚刚来人是尊上哦,我虽然没办法向他禀明实qíng,于是特意将他请到牢里,看到你受三生池水刑,一面打滚一面哭喊着师父师父的,相信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吧?”

  花千骨脑中轰的一响,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如此辛苦的隐瞒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全露馅了么?师父看到这一幕,该是怎样嫌弃她了?

  “尊上可是大发雷霆哦,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疼爱的弟子,竟然会对自己存了如此卑鄙龌龊又可耻的心思,一个劲的后悔怎么就没有逐你出师门,留你在世上苟延残喘。”

  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剐着花千骨的心,那种绝望将她冻成了万古寒冰。

  毫不犹豫的挑断她浑身筋脉让她成为废人,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绝qíng池水刑。师父对她的失望和愤恨一定到了极致,才会残酷狠心至此吧?

  曾经千百万次想象过如果师父知道了她对他的爱慕会如何惩罚她,厌恶她,却没想到竟会惨烈到如此地步。

  仿佛沙石在她血ròu模糊的心上滚动一般,疼得她yù生yù死。绝望心灰中,却又隐隐有一丝释怀。终于再也不用再瞒着他了……

  “他想如何处置我?”事到如今,她早已生意全无。如果师父真还对他有一丝师徒qíng分的话,死,是她唯一的解脱了。

  霓漫天喜欢看她绝望的样子,比她受刑更加叫她开心。只是为确保万一,她不得不再狠心一次。

  捡起地上的银瓶,再次将剩下的一点绝qíng池水倒入她口中,点xuébī她喝了下去。她不是用咒术控制了她的舌头让她不能说么,她就叫她永世都开不了口!

  花千骨的喉咙受到绝qíng水的剧烈腐蚀,这次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有一阵呜呜隆隆的怪异恐怖的沙哑声,像野shòu的低声呜咽。

  看到她成了瞎子又成了哑巴,霓漫天总算微微放下心来。她应该感激她的,若不是她在世尊面前替她求qíng,她早就小命不保了。

  “尊上说,他再也不想要看见你,但是毕竟多年师徒一场,饶你一条贱命!即刻起将你发至蛮荒,永不召回!”

  花千骨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心慢慢向下沉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杀阡陌等人逃脱,并劫走罪徒花千骨之事惊动了整个长留山。白子画醒来,听了这个事qíng,面无表qíng的咳了口血,又昏昏睡了过去。

  落十一和轻水等人倒是显得松了口气,如果是杀阡陌的话,定会好好待小骨的。总比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里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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