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珑簌簌地翻了个身,用脚尖踢了踢容奕的被子,“诶,你不会真睡着了吧?”
容奕闭着眼睛,没有动。
真的睡着了。
果然chuáng上就舒服,一刻钟都没有就能入睡,明玉珑心里愈发不平衡,加大力量又踢了踢,“容奕,这么快睡着了,你还好意思说我睡的沉吗?”
容奕被她连踢两脚,无奈的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她,眉心微弯,“就算真睡着了,被你这么踢,也该踢醒了。”
那就是没睡着了。
明玉珑爬起来,用手在他被子上拍了拍,“容奕,你真的就这么忍心,让我睡在地上吗?”
容奕被她拍的身子都在摇,表qíng很是迷惑:“不是你自己要睡在地上的吗?”
“那我说要睡,是因为你在chuáng上啊。作为一个男人,你怎么在听到女人要睡地上的时候,都无动于衷呢?
要知道,真正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应该要有所反应的啊。”明玉珑看着他清华的容颜,一字一句的辩解着。
容奕侧过身来,一手意态慵懒地撑着额头,缓缓地问道:“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明玉珑看他衣襟半敞,露出jīng致的锁骨和胸膛前一抹月白,墨发如蜿蜒散落在前襟处,与洁白的肤,淡紫的衣相互映衬。
比起白日里衣冠整洁的他,此时的他多了一种惑人的媚意。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这个祸国的妖孽呀,明玉珑心里念着静心经,无视某人的魅力,理直气壮道:
“当然是主动和我jiāo换位置,你睡chuáng下,我睡chuáng上。”
“可这是我的chuáng,我为什么要睡到地上去?这样听起来,似乎更加不对。”容奕微笑地道。
乖,别闹【6】
明玉珑以前在现代的同事都蛮绅士的,会给女同事开车门,优先让座.
这古代的男人太优越了,就知道女人伺候他们,不行,她得好好教育教育容奕,她锲而不舍地道:
“这种就是好男人才会做的事,自私的男人就晓得自己享受,将女人放在一边,不管不问的,最讨厌了。”
“你喜欢这种好男人?”容奕挑眉,唇边扬起的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明玉珑趴在chuáng沿边,下巴在手臂上点了点,“当然了。那种男人谁不爱啊。”
一般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有所谦让。
可惜容奕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眨了眨眼,然后......翻了个身,又平躺在了chuáng上,慢悠悠地道:
“那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喜欢我,骂我腹黑狡猾。
咱们两人在一起也天天吵架斗嘴,没有一丝其他的意思。
我为什么还要将和你换位置讨你的欢心,岂不是多此一举。”
“......”
明玉珑的小脸一僵,这个人是什么逻辑嘛,怎么可以这样呢?
难道全天下的绅士都只能对喜欢自己的女人好了?
“我不管了,反正我不睡地上,快点把chuáng让给我!”
看着容奕又准备睡觉,明玉珑一肚子的憋闷没地方发,一把抢过他的被子,用脚踢他,
“哪有你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啊,竟然和女人抢chuáng,你还不下去,下去!”
容奕翻过身来,一手揽着她就要踹上来的脚,凤目微微眯起,
“这里是德王府,是韵兰阁,是我的卧室,怎么我作为主人,反而要被赶到地上去睡呢?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人。
你一个大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这么残忍,这么无qíng的看着我一个娇弱的小女子睡在地上呢?”
明玉珑脚不能动,又用完好的左手去推容奕,
“快点下去,发挥你翩翩佳公子的风度,把chuáng让给我!”
容奕看着“娇弱”的小女子脚力超人,蹬着腿儿的想要挣脱他的手,嘴角绽出一抹笑纹,
“是你自己要睡地上的,你开始不是睡的挺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又变卦了?”
“地上当然没有chuáng上舒服了,冷冰冰,**的,”
明玉珑如此理所当然,让容奕忍俊不禁,反驳道:
“那样冷冰冰,**的,你睡了觉得不舒服,我自然也不喜欢睡。”
和这个人讲道理讲不过他的,明玉珑不再花费力气,高举着受伤的右手,用力的踢他,只要把他踢下去,她就可以霸着大chuáng了!
容奕抓着她不老实的脚,看着她因为活动而染上了淡淡樱红的脸颊,如同那点点的花瓣掉落在平静深寒的心海,dàng起一圈圈的不会停止的涟漪。
他手腕一拉,明玉珑重心一失,不由自主的朝着chuáng上趴去,正好倒在了他的身上,额头还砸在不知道哪一个地方。
“你还来yīn的了!仗着个子比我高欺负人是不?看姑娘我今天不大发神威收了你!”
乖,别闹【7】
明玉珑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见容奕忽然手脚一松,不再掣肘她的动作,手指握着肩膀,眉头轻轻蹙起,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明玉珑眉头一蹙,想起刚才她好像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就是他受伤的左肩。
一双水眸望着他的肩膀处,小心地问道:“疼不疼?有没有撞开伤口?”
“没事......”容奕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你别再乱动了就好了,万一再撞到,可能伤口又要重新裂开了。
你当时下手有多狠,应该清楚的吧。”
明玉珑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轻声道:
“那你松开,我下去睡吧。”
容奕受伤的位置在肩膀,睡在地上很容易被凉气侵袭。
怎么说,容奕也是为了抑制她发狂,才被她受伤的,算得上她的恩人。
今晚她就在地上将就一夜,等明日让洛水再给她弄两chuáng厚实一点的棉被垫在地上就好了。
见她要起来,容奕凤眸一眨,又轻轻地“嘶”了一声,明玉珑立即停下动作,担忧地问道:
“这样也疼吗?”
“嗯,你一动,伤口就被拉扯到了。”容奕眸中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声音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虚弱,道:
“不要再动来动去的了,就一起睡在chuáng上吧。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来,之前都睡在一起三天了,再多睡一晚也没有关系。其他人也进不来韵兰阁。”
“这不太好......”她没有随便和人睡一起的习惯,可又不忍心再让容奕伤口裂开,一时犹疑不定,声音也变得格外的轻渺。
“乖,别闹。”容奕听出她声音里的变化,嗓音清浅缓慢,一点点的低了下去,
“我三天没睡,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真的有点困了。”
三天没睡了?明玉珑推动的手停了下来。
望着男子白皙如月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抹淡淡的青影,原本她以为是他睫毛的投影,如今隔得近了,才发现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黑眼圈。
这样看着他,不同于平日里清润和高高在上,大概是闭上了那双波光诡谲的眼眸,柔和了整张面容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过分苍白而染上的脆弱。
为了照顾她,三天不睡,这人是傻子么?人不休息身子怎么受得了,更何况还带着伤。
别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也真是个笨蛋。
窗口chuī来一丝夏夜的凉风,掠过他的发间,chuī乱了松散的发丝,有一两根拂上了他的睫毛,挂在上面不肯落下。
明玉珑头向后仰起,伸手拈开他睫毛上调皮的发丝。
看他眼珠一动不动,心想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真的很累了。
虽然不知道前三天她和容奕睡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但是如今清醒的她闻着环绕在周围的清浅气息,心底有一种奇异的平和感,自然的闭上眼睛,暗道:
容奕说的也对,韵兰阁里也没其他人进来。
这昏迷的三天早就一起睡了,如今他又是病怏怏的,就当在这里照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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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喊我“大婶”,“姨妈”,“大哥”,霁月如同风中凌乱的一朵小野花,倍感沧桑……
乖,别闹【8】
给自己找好理由的明玉珑不到一会,就在这个要照顾的病人旁边进入梦乡了。
须臾之后,容奕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枕在他手臂上的小人儿,嘴角的笑意慢慢地绽开,如玉般的容颜如同明珠发出淡淡的光彩。
珑儿心里还是关心他的,他这三天的担心和守候都得到了最有价值的回报。
轻轻地抬手,指尖she出一抹劲风扑灭灯光,容奕抱着怀中的人儿微笑入眠。
今夜一定会做一个美梦。
银华从窗口斜照,那一弯浅淡的月牙,好似苍穹的一抹微笑,凝望着这相拥的两个人儿。
洛水站在门前,看着手中端来的夜宵,偷偷地笑了一笑,悄悄地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正巧遇上走过来的曲商,将夜宵往他面前一递,“一起吃夜宵吧。”
曲商朝着楼上望了一眼,看chuáng前的灯光已经灭掉,圆脸上带着一抹惊讶,“又睡了?”
洛水将夜宵摆在阁中的桌上,点头道:“喝了药没多久都睡了。”
见洛水一脸平淡,曲商有些忧心忡忡,想了想,方开口道:
“世子三天没睡了,如今睡下倒也正常。明大小姐都睡了三天了,刚醒没多久,怎么又睡下了?”
洛水撇了他一眼,轻声地开口,似乎怕打扰了楼上休息的人,道:
“你没听世子说她中的是锁魂咒吗?那个触发出来,是极其耗费人的jīng力和体力。
一旦受控,基本是没有可以回旋的地步了。
也不知道明大小姐一个小女孩,怎么就会中了这种邪门的东西?好在她还能控制住,否则的话,真是不敢想象。”
曲商叹了口气,“我觉得事qíng没那么简单,锁魂咒那么邪门,明大小姐怎么能控制的住?”
洛水顿了一顿,抬眸望着他,“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明大小姐和yīn圣教有关系。”曲商手掌在腿上拍了拍,
“像锁魂咒这样的邪术,已经在江湖上失传很多年了。
若说如今还有谁会这样的术法,yīn圣教定然是第一个被人想到的。”
“不可能吧。”洛水惊讶道:“明大小姐的样子和yīn圣教的作风完全不同,她怎么会和yīn圣教有关系?”
这也是曲商奇怪之处,明大小姐能在街头为少女打抱不平,心xing善良,没有人会将她和yīn圣教联系上。
“我只是这么猜测,也不敢肯定。”
洛水想起这三日来世子守在chuáng边,不离开屋子一步,若是明大小姐是yīn圣教的人,只怕会有麻烦。
“那世子知道你说的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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