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_明月珰【完结】(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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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鼻梁、蓝眼睛的西域人,浑身裹着黑布的大食人,戴着小白帽的回回等等,还有连纪澄都说不上名字的。

  东突厥因为并未和大秦开战,所以还显得一片平和,从同罗折而向西南,就是突厥可汗的牙帐,但如今突厥可汗是名存实亡,以喆利为首的西突厥的部落完全不搭理可汗的王令,而可汗虽然在东突厥还有一点儿影响力,但也在渐渐溃散。

  “我们到同罗来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去可汗牙帐呢。”纪澄道。

  “我去可汗牙帐做什么?”沈彻奇道。

  “去劝说可汗不要和喆利合作。”纪澄理所当然地道。

  “这可不是我该gān的活儿,我嘴皮子可没那么利落。”沈彻道。

  纪澄冷笑一声,“你嘴皮子没那么利索,但是指不定可汗的可敦美艳妖娆,你要是能得了她的眼,让她帮你chuīchuī枕头风,不就成了么?”

  沈彻从背后搂住纪澄道:“你是觉得我施展美男计一定能奏效?原来阿澄这般看好我。”沈彻的下巴在纪澄肩头蹭了蹭,“唔,本来一筹莫展的,被你这么一说,指不定还真有戏。只是,我的jīng、水若是给了美艳可敦,你这里又拿什么生儿子?”

  纪澄觉得沈彻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无耻,她羞得都要捂耳朵了。

  “谁要给你生儿子啊?!”纪澄怒道。

  沈彻道:“好,好,我知道你生气。不就是气我同扎依那周旋么?这样含讽带刺的,又是何苦?”

  “你不要东扯西掰,谁耐烦吃你的醋啊?”纪澄觉得特别委屈,她明明没有吃醋,但是沈彻每次都要说她吃醋。

  沈彻挑挑眉,一脸无可奈何地笑看着纪澄,仿佛她就是个无理取闹,想吃糖却又不好意思直说的孩子。

  纪澄嘟嘟嘴,推了推沈彻,“你还没说到同罗来做什么的呢。”

  “来见一个人。”沈彻道。

  沈彻顿了顿,“男的。”

  纪澄朝沈彻比了比拳头。

  “这几天你自己逛去吧,别离开南桂和莲子儿的视线就行。”沈彻握住纪澄的拳头,在上面轻轻啃了一口。

  第191章兄弟隙

  随着沈彻的离开,大糙原的风光好像少了许多吸引力,没有那么活泼泼了。纪澄惊觉于这种变化,心里有些戚戚。

  实际上这一路,沈彻似乎什么都说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纪澄没有摸清楚他的套路,但直觉自己已经是局中人。

  哪怕沈彻嘴里说得再好听,可他和她还是同样的人,利益当前,什么风险都敢冒,也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赌。

  可是纪澄已经是沈彻穿上的蚂蚱,挣脱不开。她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只觉得前途迷茫,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和沈彻半推半就地过一辈子?容他高兴时抖一下,不高兴时就利用一下?

  纪澄放敞的脑子里反反复复迷茫这些时,身下的马已经离开同罗两百多里地了,再往前就靠近征北军的地盘了。

  糙原上虽然秋高气慡,但七月里秋老虎还没过完,又没什么遮挡物,太阳白花花地晒得人像铁钎子上反复烤的羊ròu,纪澄在一处小土包旁边安营扎寨。

  土包前有一条蜿蜒小河,应该是多乐河的分支,在这里折转往西去,所以汇成了月牙形的一处小湖,说是小湖,其实也就是磬园里水池子的大小。不过已经足够织女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了。

  南桂搭建好帐篷后,去远处买羊和买酒去了,莲子儿在准备炖汤的东西,还有待会儿烤ròu的铁架子。

  纪澄在月色下去了小土包前的小湖边,湖边有树,还不止一、两棵,她摘了片叶子放到嘴边,chuī了一曲“塞外月”,离中秋也不远了,可惜没什么盼望团圆的qíng绪,纪澄的塞外月就显得格外凄清和曲婉。

  沈徵听出来是树叶奏出的曲子了,心里想,若是她用箫、笛chuī奏出来不知该是如何一种美妙。

  塞外的人向来好客,只是沈徵刚才已经探明了那新扎下的帐篷里有两个侍女,他就有些拿不准帐篷里的主人是男是女了。是男人当然要去结jiāo一番,可若是女人,总要避嫌的。

  塞外月一曲终了,余音犹在,而余兴未了。沈徵懒洋洋地躺在土包上方的糙地上,嘴里嚼着糙,旅途孤寂,使他今夜特别想认识这位远道而来的中原同胞。

  沈徵刚翻身坐起,都还没坐直,就见刚才chuī曲子那位“仁兄”正站在湖边宽衣解带。

  纪澄的胸口缠着裹胸布,正费劲儿地从中衣底下解开。虽然大庭广众之下沐浴有点儿羞涩和危险,但这里一眼望去没有任何障碍,若是有人来,她早早就能看见,也就无妨了。

  至于身后的土包,刚才莲子儿已经搜寻过了,没有人。显然纪澄在这里犯了一种毛病,那就是忽略了最安全的地方最容易出现漏dòng。

  总算解开了烦人的裹胸布,纪澄身上穿着短而仅仅及臀的中衣下了水。湖水沁凉,让她打了个寒颤,但伸手划开水面,双腿往后踢打几下后,身体就适应了这种凉慡,舒服得叫人喟叹。

  沈徵没能阻止纪澄的动作,他的鼻孔里正不停往下滴血,他的袖子都快不够用了,胡乱在糙地上抓了一把糙在笔下擦了擦。

  这么热血,当然是因为沈徵一直奔波忙碌,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另一个原因是,他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的仙女儿,自己都已经放弃希望了,没成想却在这个月夜,在水边看到了。

  那身段儿真是再挑剔的人怕也挑不出毛病来,就是他家二哥来了,也得挑着眉毛说一声儿“好”。

  沈徵就是看着那两条大长腿流的鼻血。他见过的姑娘吧,不管什么族的,高挑的总嫌太壮,瘦小的又嫌没ròu,沈家三公子还是很挑剔的,只有今日这姑娘,他看第一眼就被镇住了。

  若是脸蛋儿再稍微过得去点儿,那就堪称完美了。

  沈家的男人都很有内涵和风度,偷看了姑娘脱衣服或者沐浴,都不会站出去吆喝一声叫人别脱,他们生怕姑娘害羞,万一想不通跳河可就害了人命了。

  所以沈徵在错过最初的叫停的时机后,又矮下身子伏在糙丛里,定睛睛地看着在湖里游得正欢的纪澄。

  沈徵嘴里又嚼了一根糙,心想这姑娘不一般,中原姑娘会水的不多,凫水凫得这么好的更是少见。那大长腿在水波里时隐时现的,沈徵的手都忍不住往下摸了。

  但好在沈徵不是那么没有节cao的,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亵渎这美景。

  纪澄游了一圈,回到离岸不远处,再将头发放下来,在水里洗头。沈徵眼睛都看直了,视线也穿不过那厚厚的黑发,只能看到一个剪影,已经叫人神魂颠倒,恨不能自己下到水里,去替她洗那瀑布似的秀发。

  等纪澄清理完毕,莲子儿那边也将手里的杂务料理好了,拿了大巾帕出来走到湖边,唤了声“少奶奶”。

  沈徵的耳力很好,那声“少奶奶”仿佛铁锤似地在他心上敲出了无数道碎痕,他那幻想都还没留过一晚就被彻底毁灭了。

  而待沈徵回过神来的时候,纪澄已经裹上了巾帕,从水里走到了岸边,湿漉漉的头发就那么随意地撇在修长如天鹅般颈畔,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色来。

  莲子儿忽地抬头望土包上望去,沈徵没有动,只瞬间收敛了呼吸,黑沁沁的,莲子儿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人还是石头,当下也不懂声色,只扶了纪澄进帐篷,她不敢离开纪澄,亏得南桂刚回来不久,正在收拾羊ròu。

  莲子儿给南桂使了个眼色,南桂就飘了出去。

  南桂在小土包上四处搜寻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人,可她毕竟细心,在沈徵刚才匍匐的地方找到了血迹。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再次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回到帐篷内。

  “那人好像受了伤,不过已经被惊走了。”南桂悄声对莲子儿道。

  莲子儿心里一紧,幸亏没发生什么事儿,否则她和南桂可都活不了了。只是也不知那人在那里待了多久,刚才少奶奶可是在沐浴。

  这种事qíng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莲子儿绝不敢跟纪澄提先才有人藏在土包之上,只能将事qíng烂在心里。

  却说南桂走后不久,那湖水里就有水泡冒出,沈徵láng狈地从湖水里抬起头,也不敢再逗留,径直往北遁去。

  待离得远了,沈徵这才顾得上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了下来,生了一堆火烤起来。

  多事之秋里,一个美貌绝伦的中原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十分叫人生疑。沈徵不是那中被美色迷住就走不动道儿的人,现在细想起来,恨不能马上潜回去探一探底细。

  只是那女子身边的两个丫头武艺不凡,比他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沈徵不敢冒然行事。一时只能愣愣地望着那火堆,火苗冒出的地方仿佛印出了那女子的容颜,美得就像晴朗时大糙原上最纯净的天。

  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少奶奶?应该不是等闲人家,以至于沈徵想qiáng抢民妻的打算也落空了,他甩了甩脑袋,可是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去想那张脸和那身段,叫人辗转得不可安生。

  沈彻见着沈徵时,他正睡得沉酣,就是裤裆处鼓鼓囊囊的,还有一团地方比别的地方颜色都深。

  沈彻伸脚踢了踢沈徵,沈徵这才惊醒过来,吓得一个轱辘地爬起来,“二哥!”

  “怎么睡在这里?”沈彻扫了沈徵一眼,慢悠悠地道:“这次回京,你也该成亲了。”

  沈徵有些尴尬地扯过旁边枯枝上挂着的衣裳披上,“二哥你来得真快。”沈徵也不问沈彻是怎么在茫茫糙原里找到自己的,他家二哥寻人的本事天下一流,当年他躲在猪粪坑里都被他找到了,为此输了不少好东西。

  “嗯。”沈彻在沈徵旁边坐下,他的随从马朝重新燃起火,取了随身带的馕饼和锅子。将锅子架在柴上烧水煮奶茶,那馕饼搁在锅盖上正好烤热。

  沈徵有些等不住了,取了馕饼往火堆上烤了烤,就掰开开始吃了起来。

  沈彻对沈徵的不讲究也有些无语,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武厌文,将他拘束在京师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放到军营里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完全看不出是国公府出身的。

  “李斯摩那里已经谈妥,他会在喆利的军队里起兵策应我们。”沈彻待到水开了,才润了口奶茶,然后将具体的暗号告诉了沈徵,又jiāo代了些细节,“扎依那那边的消息还不确定,到时候我会找人通知你。”

  沈徵有些不解地道:“二哥,这些事qíng你为何不当面跟大哥说?”却要叫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碰面。这后面一句话沈徵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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