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你看,这是他当年留下的,是我被群láng围住被咬住之后,他备下的药,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瓷瓶身上有裂纹横生,洁白的瓷体更是变成了huáng色,想是被摔破了,又重沾了起来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面对
君楚禾吞吞吐吐道:“你对她够好,也够美,但是……”他忽地回头道,“辗玉,为父说不下去了,你自己出来向她解释吧。”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缩在岩石后面,脚更象生了根一般,心中的愧意铺天盖地而来,如果当年就向她说清楚,就没有今日之祸了,可当年,我以为只要对她冷淡一点,她总会忘了我的,那个时候,我满心满肺都是查明君家真相,为君家将报仇,怎么会顾及到她的qíng绪?
被君楚乔一叫,我更是挪不动脚步,夏侯商道:“你总要面对她的,来,我们出去。”
“扶我一把。”
他当真搂了我的腰,将我半搂半抱地从岩后拉了出来。
“夏侯商,是你!”落日霞大怒,“这这些人是你的属下?对了,我怎么忘了。是八骏吧?全都戴面具将脸藏在后面不敢见人!你以为剔了眉毛把自己弄肥几斤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把君辗玉怎么啦!”
听她这么一说,她身后的族人轰然一声全拔出了腰刀。
君楚禾忙道:“误会了,误会了,落姑娘,当年之事复杂得很,不关王爷的事,他带人追你,也是受上命bī不得已。”
“什么bī不得已,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失了半片脚掌,怎么会被沙bào卷入了黑油之中,脸上的伤就是因……为他……”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手里的鞭子也垂下来了,“君……辗玉,你就是君辗玉,面容不同,身高不同……可那双眼睛……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
既然对着乌木齐这样的对手,被西夷qiáng敌环伺,我也没有感到今日面对她之时的为难,她明亮的双眸she于我的身上之时,竟使我仿佛如万剑穿过。
我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楼日下,我一直瞒着你。”
她忽地哈哈大笑,眼里有泪冒出:“原来不是我不美,也不是我不够好,原来如此,这一下我放心了。”
我喃喃道:“落日霞,你终会找到真心待你之人,不在意你的容貌的人,对不起,如果我真能……”
她两眼放光:“如果你是男的,你会娶我?”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开口回答,我吞吞吐吐:“也许……”
话未说完,夏侯商紧紧地捏了我的手iu,打断她的话:“别说这么多了,乌木齐带兵在外候着呢。”
落日霞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捏以为今日君辗玉还活着,我就不找你算账了,君辗玉。你告诉我,如果你是男的,会不会娶我?”
我的头很痛,非常痛,当年也是这样,一见我有个笑脸了,立刻bī上来了,我不冷冰冰能怎么办?
这时,她的族人之中有以为身材极高大的走进她的身边,劝道:“听听他们的话,我们一路走来,连一个西夷兵都没遇到,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一望,这个年青人一张小麦色的面孔,面如刀雕,长得极英俊,见我打量他,露齿向我一笑,仿佛我刚刚给了他一个金元宝,我有些明白了。
落日霞对他却不客气:“豪格,我说话,哪容得你多嘴多舌?”
被她这样呵斥,他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喜悠悠的样子,道:“这些小事,族长以后会知道的,只是,一路上的异常,族长难道没有发现吗?”
正在此时,左边山岭之处却现出一连串的火把,排成长长的列,宛如藏背金龙一般。
火把照耀之下,依稀可见当头一位身着huáng袍的男子。
她的声音从山顶传了下来:“你们叙旧也叙够了吧,老友重逢,总有无限感慨,本王总那么通人qíng事故,连叙旧的时间都留给了你们……君辗玉,本王对你好不好?不过,本王却有些妨嫉呢,你对她都这么好,为什么对本王就只有很?不过不要紧,今日一战之后,你终会对本王刮目相向。”
我大怒,扬声道:“乌木齐,你学那勃勃克丝的邪功,你就不怕遭天谴?西夷将士,你们跟着这样的人,就不怕你们的后代被他拿来练功?”
落日霞拍手大笑:“是君辗玉!君辗玉才会这么绝!”
我向她笑了笑:“过奖。”喊了一嗓子,喉咙有些哑了。
小七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给我递来一壶水,道:“你歇歇,接下来我来.”
“乌木齐你这个láng子野心,你在圣鹰里装炸药,想炸死你自己的父亲,偷别人的孩子练邪功,表面忠义两全,底下坏事做绝,西夷将士你们谁没有棋子稚儿,小心啊,跟着他,两样都不保……”接下来一大段不带脏字儿的脏话噼噼啪啪说出来,听得八骏脸露佩服之色。
山岭之上火把有些不成形了,看得出,西夷的将士有些将信将疑了。
“君辗玉,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了个野男人泼脏水污蔑我?我们西夷男儿皆是坦dàng勇士,看来你大不如以前啊,恢复了女儿身份,就要用这些下三流的手段才能打击我们的军心?”
他反指我身份鬼祟。
他这么一说,那火把长龙又稳定起来,我心底也明白,这些话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因为他做的极小心周密,让人找不出证据,可糙石部落的人会将这些传遍整个糙原。
如果他们有命出去的话。
相互的对骂,不过是大战之前的开胃菜而已。小气便又提了内力骂回去,将他在天朝之时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又不动声色地将他说成一位卑躬屈膝,为了天朝美女财富连自己祖宗都可以出卖的人。
乌木齐口齿伶俐,也架不住小七的粗言俚语,到最后大怒,拿了把弓张箭就she,不过距离太远,到了身边,箭势已微。
他便在山头狠狠地道:“君辗玉,你以前不是以三千人马对过两万追兵吗?本王厚道,本王带的也是两万人马,你们却是五千人,三千人你都逃得掉,五千更是不在话下,你瞧本王多么的厚道?天亮之时,我们便会和你来个双井之会,君辗玉,你可别让本王失望,穿上了裙子,就真的智慧全无了。”
说完,火把便在黑夜之中瞬间而熄,那一条金龙隐在了山林之中。
他的兵马英勇善战,加上有备而来,自然不同以前曹德宝带的那些临时为剿君家将儿凑成的兵马,不知道君楚禾这些年教了多少君家的东西给他?
我这样一问,君楚禾脸上有些不自在,思考了半响才道:“基本上他见过的阵术,其破解方法,大致上,他都知道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阵法他都知道,那么,只有用他不知道的了。”我抬头望着落日霞,不由吓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我……眼光闪闪。
她不是还不接受现实吧?
“如果你是一个男子该多好。”她见我回望她,叹道,“我最喜欢看你指挥的样子了,专注而认真,将一切不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你的是界定是充满了神奇,旁人无法走近。”
我心想,你以为我想指挥吗?我最想的是吃喝玩乐,闲时斗jī玩狗,可我不指挥,人家能让我这样吗?怎么拟合夏侯商一样,看个人都要看出个无比诗意的qíng怀来?
我正想劝她把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上,夏侯商咳了一声道:“落姑娘,转眼天就亮了,我们还是尽快布置的好,大战将至,而且将是连番恶战。”
第二百章出其不意
落日霞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你当然好,我求成求不到,倒被你捡了个便宜,夏侯商,我可跟你说,你还欠我一个脚掌了,这事过后再找你算账!”
我只得望着地上被篝火照得染了红色的绿糙,心想,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充满了忧郁,有些个伤chūn悲秋?
小七忙打岔:“落姑娘,你说你们族人以前练过七星阵,可不知道练了哪些?”
君楚禾也道:“是啊,是啊,玉儿教给你们的,应当与在军前出现过的不同,倒可打乌木齐个措手不及。”
我道:“出其不意,才是制胜关键,你们想想,我们以前指挥的军队,是熟悉我们的指挥方式的,但是,现在不同,落姑娘的族人和我们不熟,想必乌木齐也知道这一点,他才会这样托大,再加上他有两万兵马,全是jīng锐——我想,为了稳定临桑,他的兵马并不敢全部调出,铁参可汗在临桑有十万人马,他之所为,既被长公主知道了,铁参迟早会知道,就会早做防备,为了和他抗衡,他留在临桑的,必不少于十万,而且这场仗,一定会速战速决,他选在白天,而不愿在晚上,恐怕也因为知道糙石部落族人一向善于隐匿之术,更善夜战,更怕混乱之中,被我们逃了出去,这一场仗,他要一网成擒!”
人人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落日霞眼睛虽还是死盯着我不放,可脸上也有了深思之色,忽地拍手笑道:“你忘了,对于我们族人只善夜战的缺点,你特地画图使人炼刀,独创了一个阵式给我们,叫耀日阵,你走后,我们可一点都不敢懈怠,所配弯刀,全换成你说的那种,阵法更是演练得极熟。”
我笑道:“怎么会忘呢,自然是以这阵为主,我还怕你们没练熟呢。”
我一笑,她眼睛之中又有了奇色,看得我很有些烦恼。
“豪格,你来说说,这耀日阵练成多少了?”
豪格道:“自将军走后,这军阵我们经过上千次演练,再加上了一些我们族人自幼便使得惯了的套马之术,在马索之上配上一小截钢圈,钢圈内藏利刃,在耀日阵第十式使出来——”
我想了一想,赞道:“不错,在对方看不清人影之时,施以杀手,真可给人神鬼莫测之感,豪格,你很不错哦。”
豪格用手挠了挠后脑,眼睛却盯着落日霞,有些尴尬地道:“您夸奖了。”
我看得出,豪格恐怕才是训练族人的主事人,依落日霞的xing子,冲动而粗心,怎么能做这么细心而劳心的事?
豪格拔出腰间的刀,对我道:“您看,我们的刀,全改成这样了。”
只见那弯刀形状未变,刀面却磨成了几个镜面,触手光滑,被火光一照,便反she出如水光镜面一般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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