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呵呵地笑了,也不知笑个什么,象个傻瓜……
“你知道当年杜玉山的时候,就是杜青山旁边的那座山,我给它起名杜玉山,只你的名字中有一个玉字,我要让我永远记得它,杜玉山,是你救我出来的那座山……”
我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为战友,你被困敌群,不是理所当然应该救的吗?难道从你背后she上一箭,你才感觉这才是理所当然,顺应时事?人之常qíng?
我很想瞥嘴,可惜瞥不了。
“我率五千jīng兵袭击敌营,你劝过我,说途径那座诡山,山势极奇,敌军如埋伏在此,任何哨探都查不出,可我那时一心只想在军中立威,上次八骏落了个灰头灰脸,这一次,定会让人另眼相看,夏候商不只是一个皇子,也是一名战将……所以,我们被二万骑军围了,敌军从四面八方而来,或从小道,或从山dòng,或于浮糙堆积的脚下,让我们防不胜防,西夷人,果然是来去如风的天生战士,我这才知道,理论上的战场知识,到了真正的战场,显得多么可笑,而我那么高的武功,在如蝗的箭雨之下,也只能左支右绌,个人的力量到了战场之上,如水中的làng花,眨眼便飞灰湮灭。我们陷入苦战之中,八骏全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我也被刺中腹部,八千铁骑,眼望之处,处处皆是尸首。那时我想的是,我终于要死在这里了,成为第一个死于战场的皇子,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对我改观?会不会不再计较奶娘的死?母后会不会多顾念我一些?还有皇祖母,她象母jī一般地护着我,虽则我不是她心中的唯一……还有你,你会不会嘲笑我,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就在这时,冲天的号角四面而起,你一身细白银铠立于山头,白色骏马,旌旗招扬,手里依旧拿着那根蟒鞭,轻轻地敲于手心,直臂而指,冷冷的目光望于山下,我仿佛看到你下令:左营列阵,右营冲击,一个不留……虽然没有听见,我看见你说了,的确说了,七星率着人马旋风般的冲下,如切白菜一般,切入敌军之中,我看见了一向彪悍的西夷人脸上露了恐慌之色,甚至于刚刚还狠利如láng,杀了无数将士,满身披血的西夷骑兵,那láng般的眼神如遇上了虎,虎乃林中之王,我这才知道,在西疆,你才是林中之王……那一战,我们没有例外地赢了,不过一个时辰,西夷人如cháo水般地退却,丢下无数的尸首,我想向你道谢,刚走到你的身边,却听你吩咐道:回去吧,小五的早上猎的野猪应该煮熟了,刚好可以用来送酒。仿佛刚出来打了一场猎……看清了我站于身前,忙向我行礼,态度无可挑剔,可我看清了你眼里的漫不经心,站起身来的时候,蟒鞭在身侧敲细铠,周围人声嘈杂,我依旧听清了那声音,咣当,咣当……那个时候,我有些恨你,也恨自己,为什么一再在你面前丢脸?而你,为何一再看到我丢脸?”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清楚那天是怎么回事了,正猎了几头野猪,下了锅煮着的时候,父帅来令,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可能遇险了,所以,没办法,只好急急地带人去救,好不容易救了,肚子也饿瘪了,人以食为钢,饭为铁,当然是赶回去大吃一顿,难道还等着饿肚子不成,我那漫不经心,是因为肚子饿了好不好?没有特意针对你好不好?你咋地就那么敏感呢?
老说我手里那根蟒鞭,糙原蚊子多,我不拿根鞭子赶赶,难道还拿把葵扇拍啊?或是像诸葛亮拿把羽扇?人家是文官好不好?我是武将好不好!
完全和他没办法沟通,我心里那个急啊!直想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可我依旧没办法动。
第一百三十八章蛛丝蚂迹
“我们一起起程回营,我腹部中箭,中途休息的时候,在旁人看来是极重的伤,凡略有品秩的无不趁此赠药巴结,更积极地在我四周围巡逻察视,以免敌方再行偷袭,这些人求的当然是我有可能带给他们的名与利,只有你,独坐于一处,欣赏残阳西下,仅派了小七给我看了看伤……小七看了伤之后却没有来为我症治……隔了一会儿又令了一个小小的传令兵催请,要我们快些上路……你甚至都不愿意来探望我一下。”
你是七岁啊,还是三岁啊,一点小伤纠结个不停?腹部中了一箭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七不是看了你吗?不给你治,那是因为围在你身边的人多了……免得làng费药品,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丁点大的事记了个天长地久?请传令兵要你们快点上路,是为你们好,好不好!敌军虽说是……没有这么快再来滴……但你们肚子不饿吗?
我独坐一隅,欣赏残阳西下?……哦,记起来了,看见一只兔子飞奔而过,有些感叹,这么多人奔过,它这时才逃走,也恁迟顿了,正考虑要不要一块石头打了过去,将它击昏……后面考虑到晚上的野猪ròu过多,够吃的了,免得打死了挂在营里发臭,所以没动手。
这人真是诗人般地qíng怀啊。
文采蜚然啊。
连坐在块大石头上看只兔子,都可以被他描述成观看残阳西下?
身影傲而寂寞?
哎……
“从那以后,本王便决定,再也不会让人前来救我,不成为旁人的依靠,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场将军。”
难怪这人从受伤以后xingqíng大变,再也不找我的麻烦,反而一门心思地钻研起带兵打仗起来,又让人从京师调了不少高手,组成阵势,每日cao练,更礼贤下士,研究西疆地形……那熟悉程度都赶得上我了……
“在一次论战之中,你有一个地方的地名记不起来了,拿着那蟒鞭敲了半天头,我随口给你道出.你再惊讶地目光望着我,终于赞了我一句:监军大人当真好记xing,来了不过半年,对地形的熟悉竟胜过了小将。”
这不是废话吗?你是我的上司好不好,有马屁不拍的时候不拍,那不叫骨气,那叫傻气!我说你怎么老记得那蟒鞭,都说是用来赶蚊子的了!话说那蟒鞭后面丢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我这将军,其实当得是不太称职地,整天想着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老父年青时风流,要不然后面也不会一娶就三名夫人了,虽说后来‘那断了的地方不能令其再生长’,再难保以后会冒出个私生子什么的,找上了门来,所以,我便抱着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心态……gān了不少较离谱的事儿,所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荒唐,很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可现在也很荒唐,他絮叨地说着,搂着我,和我肌肤相接,该死的是,我身上有感觉,而且越来越qiáng,以前只能感到他的身体是温暖的,可现在,我感觉到了他肌肤下面的血管微微起伏,他身上健壮的肌ròu如山凌丘壑,和我身上的柔软,是那么的锲合,后来,他将我抱起,让我趴在他的身上,身体与身体更是贴合紧密,我的脸贴在他的前胸,听得到他胸膛稳定地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如击鼓一般。
但更多的感觉,是我感觉我象名婴儿一样趴在母亲的怀里……除了他身上没那么软柔之外……浑身温暖舒适之极,不自觉地,我感觉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婴儿,腹中饿了,就只需一伸嘴,就可以吮吸母亲的rǔ汁,不自觉地,我就这么gān了,为因为别的,因为我的脸微侧,嘴边刚好放了个rǔ头……我这人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所以,我真吸了。
他一开始还没醒悟过来,显然沉浸在回忆之中,等醒悟过来的时候,他一声大叫,从chuáng上跃起,将我抱离了chuáng,我的嘴离开了他的胸,才明白自己耳千了什么?
哎,不由自主啊,不关我的事啊,身体不受控制啊。
我一清醒,才明白自己刚才gān了什么,一清醒,嘴就恢复了动弹不得的状态。
“阿玉,阿玉,你能听得见我吗?刚刚是你吗?你亲我……亲我那里?”
看来男人那地方极敏感,我被他抱着,腿垂了下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怒张勃发,如剑一般。
不,我没亲你,刚才亲你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婴儿的意识,我也没意识到我亲你。
可我说不出来,只得任他又仰躺着,让我趴在他的身上,脸庞放在刚吸过的旁边,可我清醒着,意识坚定,要我再亲他那里,我打死也不gān了,再说我也亲不了了……因为我想改咬他,嘴巴都动不了。
最难受的是,他身体发生了变化,热腾腾地烙着我的大腿,还微微地跳动着……让我很不舒服。
隔了半晌,他终于知道我那一动是昙花一现,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将我侧放在chuáng边……很可能是怕走火……语气却没有前一次放屁引发的沮丧,反而笑了:“阿玉,阿玉,你要醒了,我感觉你要醒了,如果我将这事讲给你听,你以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你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会对我这样……,我想,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呢?”
我说你老纠结这点gān什么呢?那是我不受控制好不好?
可他语气沉重下来,低声道:“阿玉,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很喜欢我的,不过因为我皇子的身份,或有其它的理由,才答应嫁给了我……在那一个晚上,皇祖母给我下药,要我娶两位侧妃,你眼里除了好笑,再没其它,那一晚,我还以为我真的将你怎么样了,心中后悔怜惜,你那样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后来,才慢慢感觉不对,感觉那天的qíng景不合你的xing格,感觉自那事之后,你的眼里没有其它女子的羞涩,眼神清澈坦然,可我不愿意相信那是假的,就当作那次是真的,不断地试探你,可我还是失望了,你……你是不是用了药?你博览群书,奇门盾甲无一不jīng……有这么多可用的东西,如果不是你喜欢的,我想,你不会用你自己来……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是不喜欢我,还是有一点儿喜欢我?自欺欺人地认为你会有一点儿喜欢我……”
听到这里,我想朝天翻个白眼,见过人罗嗦的,没见过人这么罗嗦的,以前那位一点都不罗嗦,一点多余话都没有的夏候商去了哪里了?
可我的心却如在酸菜坛里泡过,有点酸,非常酸,很酸。
“……所以,我只有继续装糊涂下去,向你求婚,你既然将自己说成糙石公主,那我便以糙石部族的利益相求……我知道这带了些威胁的意思,可没想到,你却答应了……在婚礼的前一晚,皇祖母劝诫我,说这事不大对,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我想,只要你成了我的王妃,哪怕只有一天,哪怕你是骗我的……就让我多年的愿望达成一下,既使你以后离开了我,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如多年之前一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云外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