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来了_青铜穗【完结】(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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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丹凤族宫家。他们家的二爷,是玉帝陛下的三皇子的坐骑。”

  丹凤族宫家,慕九听到这个宫家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凤老板家么!

  没想到他们两家倒成了亲戚!

  当初那凤老板言语里好像还看不大起云家呢!

  她于是问:“那宫家不是嫌云家子嗣不旺么?怎么这会儿却答应把姑娘嫁到云家来了?”

  “云晰跟宫南雁是打小就认识的。据说自云缱跟我父亲那事传开后宫家才没让他们往来的。”敖姜脸上有些挂不住,提到云缱,他依然还是十分介怀。“云家这次劫运过了,宫南雁跟家里又闹起来,宫家也只能同意。”

  慕九也没说什么。

  既是郎有qíng妾有意,旁人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云家既是有盼头了,往后自然是该赶紧嫁的嫁娶的娶,将火凤族发扬光大了。

  “那你是如今就去北夷?”她问。

  “没呢,至少得回去收拾收拾。”敖姜说着,看了她一眼,忽然从袖子里拿出只锦盒来奉上:“我今日来,其实是特地来还这个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的紫金镯子立时放出漫天光彩,慕九看到它,仿如被刀刺中了眼眶,酸疼起来。

  她是真没有想到能再见到这镯子!她还以为当天晚上陆压就给拿走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离开后会遇到那么大的危险,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去的。弄得你与他这么样,我很对不住。”

  敖姜把盒子推到她面前,“我父王去过青玄宫了,道祖说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我想他已经不再生你的气,你去找他吧。”敖姜望着她,幽幽道,“其实他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对你用qíng那么深,如果换成我是他,说不定根本做不到那么有涵养。

  “站在男人的立场,我觉得他的心意被罔顾了。不管你说出多少理由,对于爱你的人来说,那都是一种刺伤。你当时说的话没错,做的也没错,可是男女之间的相处不像与外人和朋友,我想你完全可以换个方式跟他说明。

  “如果当时你服个软,平息了他的不快再跟他阐述明白,我想事qíng决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是个身具守护天道之责的上神,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对待善恶。怎么可能会不理解你想救我的一片善念呢?

  “只是他再厉害,再喜欢你,他也是个男人,他是不会容许你罔视他的心意的。”

  慕九将这镯子拿在手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敖姜将杯子放到唇边,望着脚下又道:“我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却明白心怀所爱的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他要的并不是道理和解释,只是要你的一份在乎。你当时的话是出于理智,但是让心爱你的他无法下台。

  “如果你给他一份安抚,便等于给他一份确定,他到底是因为在乎你而在乎你的举动的,如果你同样能用你的举动证明给他看到你的心意,他怎可能还会生你的气?”

  慕九叹气。她抬头望着对面仍然紧闭的东厢房,支额未语。

  过了许久,她才抬头说道:“可是我现在想来想去,已经不是怪他不理解我,而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不够喜欢他?”

  “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我吗?”敖姜忽然转头凝望着她。

  她心头陡震,下意识将支着的胳膊收回来。

  “你对我这样,才是不喜欢。”

  敖姜收回目光,望着香炉上缭缭升起的青烟,“你不能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但你一定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喜欢。

  “你对我跟对别人没有区别,你救我也不是因为对我有特别的意思,你只是出于善念,但你对他不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时会怎样表现,但我相信,如果换成当时受伤的是他,你应该宁愿陪着他一起死。”

  慕九双唇微颤,qiáng笑道:“哪有那么严重。”

  说完却是又静默起来。

  她会为陆压做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知道,但敖姜说的没错,如果当时受伤的是他,她会选择留下的。

  但是他那么qiáng大,根本不需要她做这些牺牲,他又怎么会知道。

  而她也但愿他永远也不要知道。

  因为她不想他有受伤的这一日啊。

  “虽然我很不想拿你们比我的父母,但他们从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做个例子,我想如果当初我母亲能主动些,事qíng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所以去找他吧……”

  敖姜走的时候她无所察觉,等到回神时屋里只剩下一炉即将燃尽的香。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这一整日她都有些魂不守舍。

  桌上的公务原本应该每日都要处理完的,该转jiāo的转jiāo,该办理的办理,但是一整天她就坐屋里没有动。阿伏进来咬她的裤脚喊她回去吃饭,她没理会,喊她准备下衙,直到她整个裤腿几乎被他的口水沾湿她才回神站起来。

  如果说琉阳的话敲醒了她的话,那么敖姜的话更像是激起了她心中的千层làng。

  这两个月她想的更多的居然不是她口里的那些与他之间的矛盾和问题,而是他本身,是她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他的喜乐哀怒,是他的转变,他的让步,他的所有。当初口口声声被她陈列出来的那些问题,反而已经退到最后最后。

  他在全心全意待她的时候,而她还在跟他纠缠原则不原则。

  诚然她依旧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但他又何尝有错?

  如果她心里有他,当时就不该埋怨他不是吗?

  她带着一脑子麻团回到家里,晚饭没吃,直接回了房。

  敖姜的话老是萦绕在他脑海里,去找他吧,去找他吧,像一阵阵魔音蛊惑着她。

  他说了那么多句话,她却偏偏只记得这一句。

  她坐在桌旁攥着镯子,扣在心窝里,吐着气。

  睁眼闭眼全是陆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八卦的样子,他气恼的样子,他宠溺的样子,心伤的样子,最后无可奈何而又心碎的样子,说起来,曾经这些样子,全是他只展示给她的样子。

  如果说最开始的动容是出于他及时雨一般的伸手帮助,那后来他在龙宫里跟她解释没跟敖月见面时她的暗自欢欣,在她额上画花儿时的顺从乖觉,带她去银河边晒月光时的亲昵欢畅,她又算是什么心理?

  那些都是本能。

  就跟敖姜问到她喜不喜欢他时,她的下意识退缩一样,跟林见儒在凡界想买东西送给她,她逃也似的跑掉一样,那些都是本能的拒绝。

  只是一个是接受的本能,一个是拒绝的本能。

  她睁开眼,不觉又坐起来。

  她竟然有些难抑这份相思之苦。

  只是陆压一直未曾出现,不知道他现如今又是什么想法?

  是听之任之了?是一刀两断了?还是也等着她呢?

  她忽然就有了冲去找找他的念头。

  ……也不一定就要见他,就先去探探路也成。如果万一她实在不敢面对的话。

  她太想他了。

  即便所有的问题都没有想到该怎么解决,也可以偷偷去瞧瞧他吧?

  瞧瞧他住的地方也成。

  瞧瞧他每天在哪里路过,在哪里散步,在哪里驻足。

  他了解她的一切,可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原来从来也没有去了解过他……

  是他不让她了解吗?

  不是的,除去一开始的隐瞒,后来都是他主动给机会她识破她,只是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她总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下意识在拒绝深入。

  他从来没有不想让她了解他。

  那个时候,他其实也是希望她对他多一点好奇的吧?

  他一直在慢慢等待她啊……

  她心如刀绞,蓦地将镯子套回手上,走出门来。

  冷风一chuī,刺得她眼窝又一阵刺疼。

  廊下喂阿伏的小星问道:“九九你去哪儿?”

  她默半晌,回道:“我出去走走。”

  她推了门,到了街上,先时还走得有些缓慢,到后来却是有些急迫起来!

  这些大街小巷,都是她和陆压花了光yīn走过的人生,如今她还在走,他却不在了。

  她奔出南天门,朝着茫茫云海纵身出去。

  她从来没有去过三十九重天,也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但是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那么她总归会找到的。

  但愿他还在……

  只要他还在。

  陆压又站在羊角炉前给铃铛添火。

  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往炉里添把火。

  铃铛已经气到发抖了:“有本事你把我给直接弄化了!”

  这么欺负他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堂堂宝铃根本不吃这一套!

  陆压不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又添了把火进去。

  治服铃铛的法子他早已经破解,他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居然敢仗着他是创始元灵做的,就连他也敢动,这不是他活腻了是什么?他治不了别人,难道还治不了他么?

  他冲炉子里chuī了口风,火苗便又亮堂了点。

  铃铛眼见着就泛起红来,这下连利索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会连声尖叫。

  “我说老四,你够了吧?这铃铛毕竟是师父送给我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混鲲立在后头抗议。这家伙还真是不依不饶,先是遣了九尾狐来他宫里偷,偷不着又遣他来玩偷梁换柱,打量他不知道呢!这下好,九尾狐没成功,他自己倒是捣鼓上了。这人果然还是不能闲下来,正经去找人家姑娘多好啊。

  “圣尊救我!”铃铛见状也哭起来。

  陆压说着又往炉子里chuī了口气,便只听那铃铛惨叫一声,立刻抖着身子哀嚎去了。

  混鲲看不下去了:“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帮我去刨地?”

  陆压看看火候差不多,站起来,就着青鸾端着的水盆洗了洗手,然后坐回榻上道:“你这么闲,不如先回去刨你的地?”

  混鲲无语。

  陆压睨了眼他,也没有什么好气。

  当初是谁在他撞了铃铛之后幸灾乐祸的?既然当初知道看他的笑话,现如今怎么就受不了了?他还没对他做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子境,你也遇不上那丫头不是?”

  混鲲不跟他硬碰硬,他跟姓郭的那丫头那点子破事他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不但他知道,女娲也知道了。他真是没想到他挑来挑去居然挑了个连神仙都还不算的小化神,当然,挑什么人处对象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再qiáng也qiáng不过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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