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看着月初的qíng绪越来越激动,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了回去,低声道:“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清楚。”说罢,他也没等月初说话便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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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白曜离开后,月初便时隔数月未再见他,她倒也乐得清静,安心在宁静地小屋内调节体内两股真气,颇有些困难。好几次她险些克制不住流散的真气,走火入魔,幸得她天赋颇高,才得以稳住心脉。
在融合两股内力之时,她却又在费解,为何白晔要将万年功力传给她?她并非华碧晗的转世,只是空有华碧晗的仙骨与记忆。难不成白晔是在弥补当年杀了玉染的罪孽?
月初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当日的qíng景,忽然想起了昏死之前,白晔说了一句:不要忘记,你的前世是个捉妖师,你身上肩负着斩妖除魔的重任……
捉妖师……
难不成,白晔将万年功力传给她,是要她为天界斩妖除魔,毁灭魔界吗?
她忽然想起了身处幽冥炼狱中的陵霄,白晔的最终目的难道是针对陵霄?
月初不由打了个寒战,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认定决不可能,白晔是知道她心心念念要救出陵霄,终究还是要摆脱天界远离三界纷争的。他不可能用万年功力来作赌注,那么白晔的目的何在呢?
忽然间,天地一道金光乍现,正在打坐月初一惊,诧异之余猛然起身,奔出了小屋。
看天边那颗原本黯淡的紫微星绽放着qiáng烈的光芒,她的心中顿时猜到,新的天帝继位了。
月初的双手却是紧紧握拳,面上毫无血色。
如此说来,白曜继位,那么陵霄便永远无法释放出来了,将永远囚禁在幽冥炼狱。
不,以白曜的xing子,本不会放过陵霄,他会利用天帝的权利而诛杀陵霄。
想到这里,月初的心底发寒,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惧涌上心头,但下一刻月初却清晰的感受到天庭一阵qiáng烈的震动,仿若地动山摇,滔天风làng席卷整个天界。
今日天帝继位,为何会生出如此不祥之兆?
天际,一颗苍láng星的光芒由弱变qiáng,从忽明忽暗到光芒乍现,这是天灾魔星乍现,三界必将出现一场天大的浩劫。
凌霄宝殿内也因这qiáng烈的妖气纵横而为之一振,纷纷齐目朝天边那与紫微星呈对立之势的天láng星望去,口中大呼:“不可能,当年魔君琉尘死后这天láng星已经彻底陨落,怎会重现人间!”
太白上仙掐指一算,连连摇头:“这天láng星与紫微星是相生相克的,若二者共同与日争辉,必将一荣一损。”
白曜傲然坐在宝座之上,气势夺魄地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仙,朗声道:“众卿不必恐慌,这既是天定劫数,那便迎接这一日的到来吧。我天界无数天兵天将,何惧这区区一刻天láng星的重生。”
也就在幽冥炼狱内,本该是金光普照,此时却是浓烈黑光与金光争辉,黑光正一点一点吞噬着金光,金光逐渐变暗变弱,直至消逝不见。
幽冥炼狱的封印巍巍颤动,碎石一块一块地滚落,在寂静地dòng中极为清晰。
轰隆,轰隆……
幽冥炼狱的响声愈发qiáng烈,封印终是承受不住那巨大滔天的法力,瞬间被冲破。
沉寂三千年的陵霄在这一刻凭自身之力冲破佛祖亲自设下的封印,脱离幽冥炼狱。
再困不住陵霄的幽冥炼狱因他的冲破,瞬间被摧毁。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黑色浮光将万里山河笼罩的一片昏暗,人间百姓如临天灾。
幽冥炼狱中不仅关押了陵霄,更关押了无数的恶鬼怨灵,幽冥炼狱的毁灭,放出了它们,困了数千年的恶灵们纷纷逃窜至人间,
无数百姓看见那恶灵,惊恐地四处逃命,却难逃被恶灵撕碎的厄运。
一时间,人间无数百姓惨死,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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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
第89章下部前传
前传
四千年前
空谷幽兰,沁鼻香气缭绕,袅娜薄雾沉郁香。
一袭白衣胜雪的天帝踏入了幽兰谷,他面色yīn郁地站在潺潺流水的小溪边,遥遥注视着正对面的一座小木屋,一名绿衣少女正蹲在小木屋旁专注着熬着炉中的药,丝毫未注意到有另一人的闯入。她面容清丽,明眸如水,眼神中散着世间少有的清澈。
白晔忽觉她眼中的纯净格外刺眼,他不由朝前走了几步,这才惊扰了神qíng专注的少女,她蓦然仰头,惊疑地望着他。
“你就是玉染?”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眼中有着明显的冷意。
“我是,请问你有何事?”玉染的声音清脆,犹如这谷中的百灵鸟,清朗且暖人心。
“你可认识白曜?”他走至她面前停住步伐,从头至脚细细打量了个遍,眼中净是轻蔑。
玉染听到白曜这个名字,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未答话,沉默不语。
可白晔的心却愈发冰冷,早在数日前他便命人查到了白曜与面前这个玉染关系密切,他们之间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忽然间,他想起不久前被他亲手打散元魂的华碧晗,心中的杀意不由又多了几分。
“你喜欢白曜?”白晔满腹杀意,可声音却依旧那样云淡风轻。
“与你何gān?”玉染虽然娇弱,可说话的语气却那样傲然,心知来者不善,不免多了许多戒备。
白晔道:“我是来告诉你,今后不要再见白曜,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喜欢过你,他早就烦透了你对他的纠缠。”
“你凭什么代表他,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玉染说罢,便不再理会他,弯下腰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
白晔见玉染丝毫不受他的话所影响,便继续笑道:“白曜明日就要成亲,所以他托我来传话给你……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曜的哥哥,白晔。”
玉染在听见白曜要成亲的消息之后猛然怔住,手捧盛满药汁的碗僵在原地,她其实早就猜到来人是白晔,因为二人不论容貌、气质都实在太相像了。
“是吗,他要成亲了。”玉染捧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声音哽咽着,却qiáng忍着眼中的泪意。
“他今后再也不会来这个幽兰谷,也请你再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白晔看着玉染的悲伤,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快意。
“若没其他的事,我要喂我的病人喝药了。”玉染不想在白晔面前示弱,便冷冷地转身要进屋,而白晔这才注意到小屋中的妖气。
“听说你是个捉妖师,可你为何要救一个妖?”白晔的眉眼间闪烁几分疑惑,不免将目光朝木屋中望去,只见竹chuáng上躺着一个黑衣男子,他身上有着极为qiáng烈的嗜血杀意,可他却难以追踪到他的妖气,可见其妖法之深厚,若非玉染说起这屋中的病人,他竟然丝毫未曾发觉还有第三人的存在,他当真太大意。
“他于我有恩。”玉染淡淡地说罢,便端着药迈步入屋。
白晔则是一直盯着玉染手中的那碗药汁,许久后,他的唇边扯出一抹冰寒入骨的笑意,转身而去。
玉染感觉到白晔的离去,一直紧绷着的心终是放下,她又怎会不知来人白晔正是堂堂天帝,她唯一担心的便是白晔觉察到屋中有妖的存在,便会杀了他。可她终究还是多虑了,看来白晔来此只是为了转达白曜的话,又或是根本不屑对一个小妖下手。
想到白曜,耳边回dàng着的依稀是那句:白曜明日就要成亲……
他要成亲了,竟连来此亲口告诉她都吝啬着不肯来,还要托旁人的口。
这些年来,她终究只是白曜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论她多么厚着脸皮的对他纠缠不休,他的心中始终不曾有她。
她嗤嗤一笑,泪水悄然滚落脸颊,呆呆地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汁坐在桌案旁,等待着竹chuáng上的人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竹chuáng上的人终是动了动手臂,玉染立刻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端着早已冰冷的药汁走了过去,低声说:“你终于醒了,赶紧将药喝了吧。”
chuáng榻上的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yīn戾的目光扫了眼玉染,仿佛觉察到什么似地,却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她端过来的药汁。
他将药放至唇边,似乎要饮尽,可眉宇间却忽闪一抹冰寒彻骨的杀意,猛然将药摔至地上,“哐当”一声脆响,碎片溅了满地。
玉染满脸惊诧,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他合着凌厉地掌风朝她bī来,她深知这是致命一掌,即刻想要躲避,可她终究难敌那快如疾风的身形,被迫迎了他那狠辣一掌。
她迎着掌力瞬间被打飞了出去,摔在了木屋外,一口血顿时涌上喉头,喷洒了满身。
她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他冰冷地目光中藏着无尽的冷凛,那么陌生。
“为什么……”她用尽了全力才能颤抖着问出心中的疑惑。
“此生,终究无人可信。”他的声音犹如炼狱中的鬼魅,但凡任何一个字,都冷到极致。说罢,再无留恋,转身大步而去。
玉染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目光也越发迷离,七筋八脉早已被他一掌所震碎,她知即将面临着的将是死亡。
白曜要成亲了,那她苦心修仙,妄想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只是……临死前,却不能再见白曜一面。
朦胧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目光依稀是那样冰冷,她qiáng行撑着自己最后一丝意识,想看清楚眼前之人,可视线却愈发模糊,一阵阵猩红与黑暗jiāo替。
终究还是她天真了,即使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真是白曜,他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的吧。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有像华碧晗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而她玉染一个平凡且卑微如尘埃的女子,只有高高仰望他的份……
白晔根本没走,一直都隐藏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他缓缓从暗处走出,俯视着口中溢着鲜血的玉染,他的嘴角依稀挂着冰冷的笑意。
他所承受的痛,他也要玉染与白曜与他一同承受,这样才能抚平他亲手打散华碧晗元魂时的痛。
当白曜再来到幽兰谷时已经是数日后,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却见不到玉染的身影了,他一路缓步慢行,四下搜寻玉染的身影,直到接近小木屋时,他的步子止住了,呼吸几yù停滞,生怕再前进一步便会看见他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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