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功力。”如今,只有这一个解释,若是如此,那白曜当真太可怕了。
白曜笑容未敛,依稀是在默认月初的话,问道:“你饿了吗?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月初看白曜有意要回避这个话题,便也不追问,只点头应声:“好。”
白曜带着月初一路朝林间深处走去,越往里走便越觉空旷,隐隐有红光浮动在四周,点点耀人眼。月初在这里大半个月,竟未发觉此处别有dòng天。
瀑布飞溅,流水清寒,瀑布旁的那纷杂的树木傲立于瀑布之上,树枝上结着红到发紫的果子,泛着红光点点,看来她所见的红光便是这个果子所散发出来的。
“你看那瀑布之上的果子,名叫舒心果,只要吃了便能心里痛快,任何烦恼与悲伤皆会烟消云散。”白曜遥指那血红的果子,说的颇有其事。
“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神奇的果子?”月初听罢满眼好奇,颇有要尝一尝的架势。
“不信你可以尝尝。”白曜音落便飞身朝那瀑布之上而去,月初站在原地遥望白曜那傲然的背影,目光迷离。
待白曜采了两个果子回来递给月初时,她恍然回神,从他手中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满口甘甜源源不绝不满舌尖,顿觉心中一阵沁凉的舒慡之感涌便心间,于是她又咬了一口。
白曜笑问:“怎么样?有没有心qíng好很多?”
月初眉心一紧,似乎真的在感受心中的qíng绪:“好像有点……”
“那就全部吃完它,今后你便再也不会难受了。”白曜将手中另一个果子也递给她。
月初没有接,只道:“你也吃一个吧,我看你心qíng似乎也不大好。”
白曜盯着月初那理所应当的表qíng,一直紧绷的笑意终是克制不住,放声大笑:“你竟真的相信!”
月初看着他放肆大笑的表qíng,便觉察自己被耍弄,面色微怒道:“无聊!”
白曜收了几分笑意道:“当年玉染就是这样骗我吃下这个果子,吃完后,我的心中的郁结当真少了许多,自此后只要心中郁结难以化解,便会来采个果子尝一口。”
月初闻言,明白白曜并非恶意取笑,只是好意想让她心qíng好些,便敛去了脸上的怒意,回以一笑:“心里作祟吧,我的心qíng确实好了很多。”低头想了想,她又道:“谢谢你。”
“倒好像是你第一次谢我。”
“你回天庭吧。”月初的手紧紧捏着手中还剩了半个的果子,目光闪过一抹坚决:“你是天帝,统领整个天界,身上肩负着除魔大计,我不想变成羁绊你的包袱。所以……今后你不要再来。”
“我从不曾将你视作羁绊我的包袱。”白曜的眸子中清晰可见那从未有过的诚恳:“我想娶你,成为我白曜唯一的妻子。”
月初静静凝着白曜眼中的真诚与严肃,记忆中又闪过当年两个人之间的美好,初出茅庐的她当真爱上了白曜,也曾有过想与他共度一生的想法。曾经她分不清对白曜的感qíng与陵霄的感qíng有何区别,可自从那一日陵霄肯为她甘愿缴械投降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细水长流的爱qíng也可以是爱qíng,她对陵霄的感qíng绝对不仅仅只是兄妹之qíng。
“白曜,即使有朝一日我不再爱陵霄,我也不可能再爱你……”月初垂眸,回避他炙热的目光,眼中含泪,可声音却坚决异常:“因为,我对你的感qíng已经成为过去。”
白曜听到她的拒绝,亦不知是何种滋味闪现在心头,满心苦涩皆化作淡淡一笑:“我可以等。”
百年不过弹指,转瞬即逝,仙魔之争的局势已日渐明了,隔三岔五便有不大不小的战争,也正因这仙魔大战,人间的百姓因这战祸常受山洪、地裂、飓风各种天谴,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避难,好在天界稍能控制局势,大战之后能即刻派仙众修复河山,救助受伤百姓。
剿灭魔界之事已刻不容缓,可如今魔界陵霄归来声势壮大,而仙界先是损失西溟神君,再北月神君失踪,仙界四大神君只留两位,顿时声势矮了魔界一大截,魔界中人日益猖狂,为祸人间,百姓怨声载道,这期间仙界未有一刻安宁。
倒是魔界的张狂使得许多妖众无法无天,可魔界虽然表面昌盛,可实际党派之争日渐明朗,琉离的权力皆因陵霄的归来而被渐渐架空,如今各大长老与护法决策事宜必先请示陵霄,琉离已成为空设。
可琉离却显得那样淡然,闲暇之日便与无双下棋,也不再过问魔界任何事宜,似乎当真将权力看淡。
“婳婳姑娘,我们要求见大护法,不知他此时可有空接见?”张长老恭敬地问着面前这位少女,他虽然身为长老,可这位婳婳姑娘却是大护法身边的大红人,一百年前自从魔君将她赏给了大护法后,她便成了他的贴身侍女,也不知从何时起,要见大护法一面必须通过婳婳。
“大护法此时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见。”婳婳面色温温,可语气却异常傲然。
“我有急事,如今天界……”张长老的话还未说完,婳婳便不耐烦地打断:“我说了,大护法正在休息,天大的事都得给我等着。”
张长老被婳婳一言激的涨红了脸,心中愤怒想rǔ骂,可想到她在大护法身边的地位却有些怯怯不敢言,只能僵在原地。
“好张狂的口气,张长老在魔界数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个低贱的侍女竟敢对他如此不敬。”紫衣飘然而来的楚韵目光凌厉,直she婳婳:“给张长老道歉。”
婳婳深知楚韵向来看自己不顺眼,更知大护法对楚韵之器重,便也不与之正面jiāo锋,冷冷地望了眼张长老:“张长老可需要我给你道歉?”
“不敢不敢……”张长老被婳婳眼中的冷意吓得直摆手,他可记得当年蒙长老因得罪了婳婳而被大护法打得魂飞魄散之事,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你可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他道歉,是他不敢受。”婳婳含笑挑衅望了眼楚韵。
楚韵冷睇张长老一眼,低声咒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堂堂长老竟在一个贱丫头面前惶惶不安。”
张长老一张脸顿时绿了大半,被楚韵如此奚落虽然并非头一遭,可他只是一个小小长老,没有任何战功与资历,自然比不上楚韵与七杀跟随大护法多年的qíng谊,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得gān笑一声:“既然大护法在休息,那我便先回去了。”
楚韵看他仓惶而逃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屑,笑道:“他怕你,我可不怕。”
“婳婳自然知楚韵姐姐在魔界的地位。”婳婳轻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敬意,依稀傲然。
“自以为跟了大护法几天便如此张狂,也就生了张好命的脸蛋,否则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婳婳自然知楚韵这话的意思,她早就有听闻自己与大护法的心上人长了极为相似的面容,所以才能如此得大护法的宠爱。可她丝毫不曾介意过,因为如今她才是陪在大护法身边的那个女人。
“何事在外头吵吵嚷嚷。”屋内传来陵霄的微愠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争锋相对。
“是楚韵姐姐。”婳婳回陵霄话时,声音顿时变得甜腻且温婉,似水般柔qíng。
“楚韵,进来吧。”陵霄冷冷吩咐了一声,一直挡在屋外的婳婳这才让路,请了楚韵进去。
迈步入屋的楚韵还未站稳脚就忍不住道:“大护法对婳婳如此纵容,可知魔界多有不满?”
陵霄依稀撑着额头倚靠在桌案闭目小憩,闻楚韵之声也未张开双目,沉声道:“一个小丫头而已,倒是你与她计较太多。”
“我知道,她长得像月初,可你……”
楚韵的话音未至,陵霄的双目倏然睁开,眼中泛着冰冷:“楚韵,你的话太多了。”
楚韵被陵霄的目光吓得噤声,不再敢出声,只是咬着唇默默不语。
陵霄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衣衫,须臾才问:“你有何事?”
楚韵这才敢开口,即刻禀报道:“近来魔君出入魔宫频繁,长期见不到其踪影,属下担心其是否又谋划着什么要对付大护法。”
陵霄丝毫不惊讶楚韵这个消息,暗自思附片刻,才道:“我已经派七杀去查了。”
“原来是属下多虑了,只是……我一直费解,大护法为何要留着琉离,如今的形势你明明有能力取而代之。”
“楚韵。”陵霄淡淡打断了她的话:“琉离的父亲是我的恩师,我更答应过琉雅,替她好好照顾琉离。”
“是琉离对你不义在先,难不成任琉离对你下手,我们坐以待毙吗?”楚韵十分不甘心。
“琉离再有本事,终究飞不出我的手掌心,把握他的动向便行。”陵霄说的很是淡然,视乎对琉离已是成竹在胸。
正在此时,七杀大步迈入屋内,一见楚韵也在,便愣了一下,随即道:“禀大护法,属下已查到魔君的去向,他这些日子频繁去了人间的幽兰谷。”
正yù饮茶的陵霄闻言手竟是一顿,僵在半空中许久,冰凉如水的目光一分一分陷入自己的思绪。
琉离见陵霄不说话,便继续禀道:“属下不敢跟得太近,怕魔君察觉,故不能探出他去幽兰谷意yù为何。”
陵霄回神,将茶送至唇边缓缓啜茶,不出片刻之后,眼中骤然掠过了一丝极深的冷意。
第93章只为吻你而低头2
高山雪满,飞雪连天。
北风席卷整个山涧,忽急忽慢,压的枝叶乱颤。
唯有幽兰谷内几株寒梅傲雪绽放,开得红艳似火。
小木屋并不避风,即便屋内燃了炭火依旧寒气刺骨,可屋内两个下棋之人却浑然未觉,一心凝视棋盘中jiāo错的黑白子,眉宇间多有思虑。
“你输了。”清然淡雅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屋内,月初将手中的数枚黑子放回盒内,只闻棋子间清脆的jiāo响之声。
琉离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淡淡一笑:“连下三把都输,看来回去还得多加练习棋艺。”
“不是你棋艺差,是你心有旁鹜。”月初坐的太久,便起身在屋内走了走,企图缓解一下略微麻木的身子。
琉离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月初道:“这些年你都孤身一人待在此处,不觉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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