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姿玉骨:天妃_慕容湮儿【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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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的他,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头一回竟对一个女子如此惦记。

  他身为潼城首富的嫡子,自幼受尽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见过人间无数绝色女子,可今夜却独独对她如此念念不忘,难道……这是所谓的一见钟qíng?

  翌日天还未亮,一夜未睡的段亦言便带着随从匆匆出了府,两位随从睡眼朦胧地跟在他身后朝北郊走去,一路打听夏家的位置,可住在北郊的百姓都摇头称不曾听闻过北郊有个夏家。

  烈日骄阳如火,段亦言找了大半日都找不到这个夏家,心中不免闪过一阵失落。

  “看来,那丫头骗了三少,整个北郊都快问遍了,没一个人听过夏家。这姑娘竟敢匡三少,待我见到她定要好好收拾她!”随从口中愤愤不平,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四处张望着。

  “三少,你看你看!”另一名随从突然大声说着,声音中满是兴奋,指着北郊一处空旷偏僻之处的那座府邸。

  他们即刻上前一看,果真见牌匾上写着“夏府”二字,也不疑有他,正要敲门,便见月初从府中走了出来。

  “夏姑娘,总算找着你了。”段亦言立刻笑脸迎了上去。

  月初亦是含笑迎对,其实她已经等他许久了。

  当下便受段亦言之邀,去潼城大街游玩,繁华且人声鼎沸的主街之上可见潼城首富的嫡子段三少跟在一名白衣女子身后,不时传来一声声豪慡的话语:“买了。”

  月初又回首望了眼伫立在街道一侧的同福酒楼,这算是这潼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方才听随从说段亦言为了找到她的住处,连午饭也未吃,他们便进入这酒楼共同用餐。出了酒楼,她不过随口说了句:“这家的菜肴不错。”于是,这段亦言便吩咐随从将这酒家买下。

  “买下来做什么呢?”月初满脸无奈,她知道段亦言如今的身份是潼城首富的嫡子,家财万贯,挥金如土,可如此挥霍无度倒令她大为吃惊。

  “专门做菜给你吃。”段亦言笑得格外俊朗,似乎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用钱财来讨姑娘欢心。

  月初始终难以将面前这位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与一向冷若冰霜的百溟水联系在一起,若非她能感应到他身上的仙气,万万不敢相信他会是百溟水的转世,差别太大……她不禁怀疑,渡他成仙这个想法是否真的能在他身上实现?

  心中喟叹一声,不再理会段亦言,径自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途经一个小摊,摊上捏着各色各样的泥娃娃,其中一个黑衣泥娃娃甚为像陵霄的模样,她不由驻足多看了几眼。

  “买。”段亦言指着小摊,便对随从吩咐。

  随从立刻掏出银票递给小贩:“把这些全部给夏姑娘包好。”

  月初当即摇头:“我只是随便看看。”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买给你。”段亦言虽然语气中满是讨好,可话语却是不容抗拒的霸气。

  月初无奈,拒绝不得,便不再理会段亦言,径自朝前走。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香梨西瓜等等,只要她目光所及之处的东西尽数被段亦言买下,瞬间已装了满满一车,引得街道两侧的行人纷纷侧目。

  月初终是忍无可忍地停下步伐,对段亦言道:“你买这么多无用的东西,目的何在?”

  “我以为你会开心。”段亦言说的理所应当。

  “开心并不是这些财物能买到的。”月初说到这里,不由望了眼身后堆了各式各样杂物的马车:“我认为今后你不要再和这些俗物打jiāo道,尤其是银子。”

  “为什么?”段亦言好奇地问。

  “因为满身铜臭味,不利于修仙。”月初说的极为严肃,却换来段亦言的愕然:“修什么仙?”

  月初想起当年月秀在麓山初次与她见面时说的话,便依葫芦画瓢地说道:“公子,你有仙骨,我要渡你成仙。”

  段亦言闻言怔了半晌,忽而放声大笑,身后两位随从闻言也捧腹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问:“夏姑娘,红尘如此多姿,为何要修仙?”

  “因为你有仙骨,你的前世……”月初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对他说起前世之事:“成为神仙后可上天入地,长生不老。”

  “上天入地又如何,长生不老又如何,哪一样能比得上在人间与心爱之人永远厮守?”段亦言说到此处,微微一叹:“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要渡我成仙之人了,都说我有仙骨。”

  月初一惊,即刻追问:“谁?”

  “是我。”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月初转身对上一张孤傲的面容,他负手而立,笑容平淡如水,不是白曜又是谁。

  “段公子,既然你不愿修仙,那我们便只有告辞了。”白曜说着便上前扯着月初的胳膊要离开。

  月初还没来得及挣扎,只见段亦言冲了上来,一把挡住他们的去路:“你可以走,夏姑娘不能走。”

  “夏姑娘?”白曜展眉轻笑,别有深意地望了月初一眼:“看来这一世他终究逃不脱宿世孽缘。”

  月初低眉,忽而侧首对白曜道:“既然段公子不愿修仙,我们便不该勉qiáng,尊重他的选择吧。”

  “少爷,出大事了,周婷小姐到府上退婚来了,老爷大怒……您赶紧回去看看吧。”管家终于在此处找到了段亦言,神色匆匆地禀报着。

  段亦言朝管家望了去,竟是笑嘻嘻道:“退婚?正好,我早就不满意这桩婚事了。”

  “可是老爷盛怒啊。”管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段亦言不再理会管家,回首却发觉白曜与月初不知何时竟已消逝的无影无踪,心中顿闪几分惊疑。

  白曜带月初去了潼城北郊的夏府,府邸外表华丽,里边却空空如也,依旧是荒芜的糙地,淡淡轻尘席卷如鼻间,微有呛鼻。

  看到此qíng此景,白曜心中突闪一阵笑意,他问:“你法力高深,为何不把府内也打理打理?万一有客人来,让他们看见荒芜的府内该作何想法?”

  月初亦是轻轻一笑:“我本没有打算在这儿常住,如今段亦言无心修仙,我便更不会在此常住了。”

  白曜却道:“段亦言必须修仙,我在等待着他位列仙班。”

  “为什么?”

  “他本就天赋异禀,更是我的外甥,我不能让这样一个极有天赋之人流落在人间,生老病死。如今天界四大神君唯有两位,月秀法力平庸,单单一个玄天不足以应付魔界,所以我必须尽快再培养一个人出来,那个人便是段亦言。”

  “可是你也看到了,段亦言根本不愿修仙,为何一定要qiáng迫他……”月初顿了顿,也明白如今的天界确实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困境:“况且,如今仙魔之争处于水深火热,你要再培养一个百溟水至少需要三千年,你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在天界物色一位加以培养。”

  白曜眸色深深,注视着月初道:“你可知我为何会亲自到人间来找段亦言?”

  “为何?”月初也很奇怪,区区一个段亦言还不至于让堂堂天帝亲自来人间渡其成仙。

  白曜道:“魔界知天界有意渡段亦言为仙,日前已对段亦言下了格杀令。所以这一次,潼城将会有一场仙魔恶战。”

  月初大惊失色:“在潼城?这么多无辜的百姓,难道整个潼城在因仙魔之争而生灵涂炭?”

  “所以,今夜就要潜入段府,将段亦尘带走。”

  听白曜的话,月初却突然迟疑了,暗想着白曜突然来到人间,费这么大的周章就只为了救段亦尘?从何时起,白曜竟也这么有人qíng味了?

  白曜看出了月初的狐疑,低头看她:“百溟水是我的如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魔界之人杀他,这一次,将会是灰飞烟灭。”

  月初仰头,对上白曜那深幽的瞳子:“我带段亦言走,你守护潼城,不要让整个潼城因魔界而倾覆。”

  白曜承诺:“你放心,我是天帝,必然守护这潼城的安危。”

  夜黑风高,薄暮飘渺,一辆马车在黑夜中疾速飞奔,穿越空寂地丛林,惊起飞鸟嘶鸣,尖锐高亢。

  忽然,一道凌厉地杀意合着qiáng劲的朝马车中央夺魄而来,月初纵身而起,翻飞于浩然天际,矫健地身姿轻轻松松地避过那道真气,马车却被凌空劈成两半,骏马啼嘶,应声倒地而亡。

  然,马车内却空无一人,唯独月初傲立在丛林间,一双冰冷地眸子注视着茫茫黑夜一处。

  茫茫黑夜中一袭红衣如火的无双目光中有着被欺骗后的愤怒,她缓步走出黑暗。

  月初眉间蕴着嘲弄之意:“对付区区一个凡人,竟需要魔君夫人亲自出马,当真看得起段亦言。”

  “对付区区一个凡人自然容易,但若要对付天帝可就不仅仅只是我要出马了。”无双将脸上的愤怒敛起,亦是微笑道:“你让我以为段亦言跟你连夜逃离潼城,引来了我,可白曜就危险了。”说着,无双挥手一扬,一道金光直she苍穹,已将暗号放出。

  月初目光微凌,心中暗暗思索着无双的话究竟是何意。

  无双轻声感慨道:“白曜对你当真是qíng深意切,你何德何等,让这些人为你如此。”

  月初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无双见月初一副茫然地模样,也不吝啬告诉她真相:“白曜已被困于潼城,今夜他将一人面对一场绝杀,他知今夜凶险,便将你支走,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险境。这份qíng深意重,你难道忍心一人逃离?”

  月初心中犹疑:“不可能,白曜是天帝,怎能被困潼城!”

  无双张狂一笑:“白曜纵然是天帝,他也有弱点,我们早早就探得他到人间想渡化段亦言为仙,所以我们悄悄在段亦言身上下了引仙蛊,这引仙蛊自然不会伤到白曜,只是用段亦言来牵扯白曜罢了。只有段亦言死,引仙蛊才会破解。”

  月初满脸震惊,心中又怎会不知引仙蛊的作用,引仙花万年才得一株,需练就九九八十一年得成引仙蛊,且只能种在凡人之身。魔界将引仙蛊种在段亦言身上,白曜只要靠近其一丈之内便会身中引仙蛊,如此便与段亦言生生相牵。段亦言在人间,白曜便与之相引,无法重归天界。

  能破这引仙蛊的,便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段亦言成仙,引仙蛊自可不攻而破,另一个便是段亦言死,引仙蛊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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