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灵站在窗前一脸凝重的问:“明珠是你杀的。”
原本因明珠突然惨死神智有些恍惚的訾汐听此言便疑惑地问,“为何猜测是我?”
“昨夜咱们离去后你并未回屋,去了哪里?”她的声音伴随着雨水飘零的嘀嗒声显得很微弱,却还是能让人听清楚。
“你监视我?”
“昨夜分别后才记起哥哥得知你受皇上欺凌特地送来一瓶金疮药要我jiāo给你,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回应,才发现你并不在屋内。”
闻端木灵说起她哥哥,便想到昨夜那个让她莫名心痛的端木矍,用力平复心中的激动:“我没有理由杀明珠。”
“你有。”她的声音极为肯定。
訾汐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端木灵的下文,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杀明珠。
“明珠曾对我说过,她喜欢端木矍,而你曾警告过她莫打那番主意,否则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凤訾汐一笑,“所以呢?”
原来……她失忆前爱的人竟是端木矍,曾经,一定爱的非常深吧。否则,心怎会痛的如此厉害。
“qíng杀。”凌厉jīng锐的两个字脱口而出,换来的却是‘叩叩’的敲门声,“请问凤二小姐在里面吗?”
凤訾汐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清了清喉咙问:“李公公,有什么事?”
“皇上传召。”李公公低声细语的说着,但是声音中却有着难掩的兴奋之感。
心一惊:“皇上召我何事?”
“凤小姐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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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路上都有奴才为她撑伞挡雨,但颇大的风势仍将她半边裙裳打湿,她忐忑不安的随着那个笑得异常jian诈的李公公朝‘圣天殿’而去,点点雨珠拍打在复道如鸿的阡陌大道之上,华盖殿宇被烟雨笼罩着恍如隔世。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停下,上面刻着‘圣天殿’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还未踏入便见一名男子步出殿堂,白衣飘然如斯傲然。
在与之擦肩而过那一刻他蓦然顿住步伐,如温玉般的目光盯着她,凤訾汐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指着他低呼,“宫蔚风。”
宫蔚风的笑意渐深,唇畔边笑涡隐现:“凤訾汐。”
两人这熟稔的一唤惹得李公公眉头深蹙,暗想凤小姐怎会和禹王一党的王爷如此熟悉,仿佛熟识多年的好友,此事若是让陵王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凤小姐,莫让皇上久等。”李公公小声提醒着。
“那我先进去了。”一经提醒她才回神,也不知为何,对于宫蔚风她的心头竟有熟悉感,总觉得他对自己是无害的,是可以信任的。
“等等。”他叫住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递给她,“拿着它,护你周全。”
她看着那颗平凡无奇的石子,他是在担心皇上对她不利吗?心中一暖,小心的接过紧紧握在手心,“谢谢。”
第七章:妄想做圣女
李公公将她送进偏殿便自行离去,偏殿内没有奴才,唯有淡淡的牡丹香气笼罩,訾汐站在冷寂的偏殿紧握着的手心渗出了丝丝汗水。她唇舌gān燥,又想起昨夜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bào君,他此次召见为的是什么?难道也怀疑明珠是她杀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知何时独孤珏已经悄然来到,轻靠在她耳边轻问。
她一惊,赶忙跪倒:“臣女参见皇上。”
他仰头一笑,狂放的笑声充斥在整间大殿中:“现在叫朕皇上了?昨夜朕可记得你唤朕混蛋,变态呢。哦,对了,还有魔鬼。”
“臣女昨夜吓坏了……”她双手撑在澄明的金砖之上,忙为昨夜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找一个借口,内心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惧。
“朕怎么看你都不像吓坏,倒像是骂的尽兴。”他蹲下身子,单手勾起她的下颔,使其直视着他的眼眸,“六年了,朕都没有再被人这样骂过,是陵王教你的?虽是别有用心,但是成功的引起了朕对你的兴趣。”
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东南西北,她迷茫,“臣女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他的手劲一用力,下颔已被他紧撰,明晰的眸子中闪现玩味的冷意,“不懂?”话落音,吻已重重落在那张红润的唇上。
仿佛要窒息的感觉让訾汐额上溢汗,突然被他紧撰着的下颔得到了舒缓,她乘势便要挣扎。可这一挣扎却让独孤珏心中闪过浓郁的怒火,将其狠狠推倒在地,半压着她的身躯冷笑:“何苦这样自找苦吃呢?乖乖的从了朕,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被狠狠推到在地的她痛的龇牙咧嘴,就连喊痛都已无力。但是仍旧克制着呼痛,怒道:“放开我。”她虽失忆,但是起码的羞耻心还是有的,即使他是皇上,也不能这样侮rǔ一个人。
他的食指轻轻划过她那雪白柔腻的脸颊,邪佞一笑,“还装!”
语方罢,只听得空寂的大殿上传来“嘶——”地一声,她身上的薄衫已被他的大手扯开,她胸前一凉,无限的羞rǔ感顿生,láng狈之下想要抓紧胸前的衣襟寻路逃生,却被他死死钳制在身下。
“既然进了这皇宫,还妄想做圣女,哼!”他的声音变得深沉粗重,听在訾汐的耳中却是那样尖锐刺耳。
她在他身下死命的挣扎,推拒,想要将逃脱,可是一个女子怎敌得过男人的力量,而且这个男人此时正处于bào怒之中。心一横,她挥手yù给他一巴掌,却被他轻易挡下,眼中闪过的激狂与愤怒瞬间笼罩在四周。
訾汐紧握成拳的手蓦然松开,也不再挣扎,只是全身开始瑟瑟发抖。这一幕,于她来说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惧,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靥深深缠绕着她的记忆,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轰然爆发。她无力去承受,只能颤抖,只能惊惧,只能恐慌。
直到他抽手解开她的腰带,一颗晶莹透亮的石子由里面滚了出来。而他眼底激狂与yù望却逐渐褪去,闪过迷茫,激动,悲伤……目光随着那颗滚动的那个石子而移去。只听它那掉落的回音贯彻了寂静的大殿。
当石子逐渐停下那刻独孤珏抽身追了出去,弯身将其捡起,手微微有些颤抖。
訾汐一得到解脱立刻拢上自己的前襟,披好掉落的衣裳挣扎着起身。由于仍然处于恐惧之中,她才爬起又跌回地上,反复多次才站稳。
独孤珏眼眶中血丝尽显,狠狠瞥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的她,“你从哪得来的!”bào怒的声音来回响彻大殿。
她没有回话,只是不顾一切地转身便冲出偏殿。
而独孤珏却已顾不上凤訾汐,只是单膝跪地,手中紧紧捏着那颗石子。
第八章:我命休矣
当她奔出大殿之时已近huáng昏,阵雨早已停歇,唯留满地随波逐làng的泥水。鞋不知在何时已丢了一只,裙裾早已溅得满是泥土。发丝与衣襟凌乱不堪,好不láng狈。
回想起她从大殿跑出来时,李公公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表qíng有些好笑。难怪李公公接她进圣天殿时脸上始终挂着jian笑,原来是早知道皇上召她去必定是侍寝,也对,陵王送她进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侍寝之后得到宠爱,早日登上皇后之位吗。她这一次的临阵脱逃也不知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怒火。
渐渐地她已经步出圣天殿,一路上的奴才见她此时láng狈的样子无不抿嘴轻笑而去,更有的奴才放肆地用鄙夷的目光*luǒ的打量着她,为了躲避她们的目光,她仓促的由另一条幽寂的小道穿cha而过。
红晖倾斜映青翠,絮飘飏,垂云香雾百花绕,她漫无目地的游走在寂静无人的小径。叶上水珠嘀嗒声声,清脆入耳。
走着走着,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凉,双手互环缓缓蹲下身子,望着面前一洼水坑,隐约映照着她那苍白的容颜。
不敢再如此láng狈的自己,猛然闭上眼睛回想起宣王脸上善意无害的笑容,回想起他将那颗石子jiāo给她说:拿着它,护你周全。
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是这颗石子护了自己周全呵,可躲过了这一时又岂能躲的过一世?偌大的皇宫都是独孤珏的,要召一个女子侍寝简直易如反掌。
唯令她好奇的是,为何那一颗平凡的石子竟能引得bào君动容,眼底的悲伤似乎并不该属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身上的迷似乎很多。而她,却总是克制不住回去想原因。
漫漫丛糙将蹲着的她淹没其中,微风将柳絮chuī得乱舞飞扬,些许拍打在她的发丝之上,如覆了一层霜雪。
现在的她就像个迷路的小孩,连方向都找不到,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莽撞的四处寻找自己该走的路,可是她选的路似乎又是一条迷雾之路,连自己都深陷其中而不得出。
“此次洛阳一股打着反bào君旗帜的人已经全数收押了?”
一声低沉而富有磁xing的声音在空寂的地方响起,她倏然睁开紧闭的眼帘,原本昏昏yù睡的神智也逐渐清晰。隔着密密麻麻的糙丛望去,隐约瞧见两个身影背对着她正在jiāo谈着什么,她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们发觉。但是,若她此刻不逃的话,只要他们一转身稍微留意便能发觉自己,毕竟挡在身前的不是墙,而是糙丛。
当她还在考虑是该偷偷溜走,还是呆在原地,只听得声音又传来。
“早已全部收押,得到密报此次的反bào君之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温润含笑的声音她一下便认出……竟是宫蔚风!
“陵王?”一声冷笑传来,在这寂静之处不免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暂时没有可靠消息,否则早向皇上禀报了。”
“严加审问那群乱党,若听不到他们吐出陵王二字,每日便杀一个。”
短暂沉默,又闻一声淡淡的且伤感的声音袭来,“人,可有找到?”
“没有。”
“天象也会出错?”口气中明显的质疑。
“或许,人找不到了……你还是放弃吧。”宫蔚风的声音带着劝慰,还有一声淡淡的叹息声。
“不可能,我相信,她绝对还活着。”他厉声打断。
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安静,她胸口窒闷到恐惧,总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命悬一线,因为他们的谈话中有‘陵王’两个字,那可是她所谓的‘姐夫’啊!这两个人要秘密谈话为何不看清楚四周是否有人,竟就这样谈了起来……她保证,她不是故意要听的,绝对只是无意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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