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道童冷笑着说道:“据徒儿看来,这姓姬的只怕是准备三日期后直接认输。这可真是个不要脸的!”
寇谦之淡淡一笑,说道:“时间到后直接认输?这可由不得他!”说到这里,寇谦之又问道:“崔玄呢?不是说马上可到吗。怎么还不曾出现?”那道童摇了摇头。嘀咕起来,“这种世家子的想法谁知道?”
……
转眼,夜幕降临了。
这已经是赌约的第二天了。
就在月上中天时。姬越突然带着一些部曲,踩着明月来到了西山河谷处。
而姬越的突然动作,也引起了所有关注他的人的在意,并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寇谦之耳中。
不得不说。这时的姬越,也引起了寇谦之的主意。他原本以为,这姬越若想破阵,那他这三天就必须尝试着入阵,既然他连阵门也没有闯一下。那他就必是打着到时认输的打算。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带着人半夜去那西山河谷,却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
姬越的人离开西山河谷时。已经到了凌晨。而他的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那道童也带着人前往了西山河谷。
丑时下三刻,那道童急急赶回了,见到在月光下读着书的师尊,道童急步走来,低声说道:“师尊,那姬越确实是古里古怪的,他竟是带着那些部曲,在那山谷的四面山坡上挖了好些泥坑,也不知他这是想gān嘛。”
这一下,寇谦之也不懂了,他沉声问道:“那泥挖多大多深?”道童连忙一一描述了。
说着说着,道童好笑地说道:“像是要蓄水似的。”
这蓄水两字一出,寇谦之猛然转头看向窗外,朝着外面盯了一会后,寇谦之徐徐说道:“起乌云了。”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今晚明天,此地会有连场bào雨……”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落,只听得天空上一个闷雷轰隆地传来,转眼间,天空电闪雷鸣,接着,劈劈啪啪声中,豆大的雨滴从天而落,直打得屋檐砰砰作响!
见到寇谦之如此神异,那道童佩服地叫道:“还是师尊最厉害了。”
道童显得很是兴奋,可寇谦之却一直蹙着眉,他走了几步,转头看着黑色的夜幕下,那仿佛能把房屋击穿的bào雨,暗暗想道:那姬越能够料到这场雨,看来确实是个有点本事的。
转眼,他又想道:姬越到底想利用这场雨做什么?他难道还想利用这场雨来破我的阵?
寇谦之越是寻思,心下便越是好奇,于是,他越发让人盯紧了姬越的行踪。在知道姬越自从带人挖了一些坑,回来后又恢复了他高枕无忧的状态后,寇谦之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竟是十分的感起兴趣来。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了。
在昨晚那场持续了二个时辰的bào雨后,扬州城的街道上都出现了四寸高的积水。而这时,天空还没有放晴。
到得中午时,寇谦之在知道姬越依然是十分淡定后,心下更是纳闷了。一到明天,就是过了三日之期,难道姬越所有的手段,就是那么带人挖上几个泥坑不成?
事实上,这时纳闷的不止是寇谦之,整个扬州城里,所有盯着姬越举动的人,这时都是满腹不解。
转眼间,中午过了,而就在中午过去后,天空上又积上了厚厚的乌云,然后在一阵狂风中,天空再一次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这雨来得太快太猛,完全是天下的河流倒灌向地面的架式。随着bào雨倾盆,转眼间扬州城的街道上的积水,已堆积到了成人的小脚深了。
这一场雨,在倾泄了近一个时辰后才渐渐减缓,虽是减缓,却也一直没停,一直到夜深了,天空中还是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不时划过,一阵阵雷声充斥在天地间。
就在这雨水淅沥中,转眼间,第四天到了。
三天过去了,天空放睛了,西山河谷的阵法还是老样子,而扬州城,除了那正在缓缓消退的积雨后,也出现了一个个面目凝重的行人。
到得这时,寇谦之也有点厌倦了,他披上外裳,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一边淡淡地说道:“亏得我还注意了他几日,原来到底还是个欺世盗名之流。”转眼,寇谦之吩咐道:“那日我是辰时三刻与那姓姬的见的面,现在离辰时三刻也近了,去让人叫那小人过来。”
“是。”在仆人领命离去后,寇谦之带着他的骑士,踏着扬州城深深的积水,朝着前方的街道驶去。而就在他前往的同时,四面八方,一个个表qíng沉重脸色难看的扬州人,也在向同样的方向驶去。
寇谦之骑着马,在辰时二刻来到了那日相遇的街道,他淡漠而又鄙夷地看向那一个个赶来的扬州人,漫不经心地等着姬越出现时,突然的,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十分急促,而且隐隐还带了几分慌乱,就在寇谦之转头望去时,他派去一直盯着西山河谷的道童回来了。
那道童远远看到自家师尊,便是一声大叫,他láng狈地从马上一滚而下,一扑到师尊面前,便嘶声叫道:“师尊,师尊,阵破了,阵,破了啊……”
寇谦之一惊!
街道的两侧,或正在走来或正在接头接耳的扬州人也是一惊!
于左右几百上千双目光紧紧盯来中,那道童的表qíng中还带着一种余悸未平的惊恐,他浑身泥水,也完全没有心思理会旁人,仰头看着自家师尊,道童嘶着声音说道:“师尊,师尊你没有看到,半个时辰前,那山坡上,那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洪流,那些洪流夹着沙砾,巨石还有树木滚滚而下,它们狂冲向山谷,只是一个转眼,师尊你布下的阵,便被那些东西淹没了啊……整整六道洪流,从六个方向涌向山谷,师尊,你是没有看到那qíng景,”那道童的脸色闪过一抹惊惧,他哑声说道:“那天地之威,真是可畏可惧,要不是弟子跑得快,只怕也会陷进去,饶是这样,弟子带去的人,也折了十几个,都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那山洪冲得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这时,寇谦之的声音传来,“那阵呢?”
“阵?”道童说道:“连山谷都被洪流推平了,哪里还有什么阵啊!”
这话一出,寇谦之闭上了双眼。而就在这时,一阵不急不慢的马蹄声中,只听得姬越那年轻得过份的声音清亮地传来,“当今之世,jīng通奇门遁甲术者,都在国师一门。三天前,国师让姬某破阵,姬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奇门遁甲,可借这天地之威,引天地之势来破国师这个阵的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不知,以这样的方式破了阵,国师认是不认?”
第一百五十章北地第一美男崔玄
要是姬越不曾破阵,他说这个天下只有寇谦之一门jīng通奇门遁甲,而他用这点来考核自己,分明是在为难人,众人听了,只会觉得姬越是心虚找借口。
可现下,在姬越以这种神乎其神的方式,摧枯拉朽般破了寇谦之布下的阵,再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却觉得寇谦之这人不地道了。
一袭玄衣的姬越,骑着马施施然而来。
他本来长相极俊,那是已经无数再超越的俊,此刻挟大胜之势,更是显得风华无匹,一时之间,好些小姑小郎都看痴了去。
转眼间,姬越便骑着马来到了寇谦之的面前,朝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北魏国师上下看了一眼后,姬越微笑着叉手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了,刚一见面,国师便给姬某设了考题,如今,姬某也想出一道题考考国师,却不知国师敢不敢应?”
寇谦之这人,真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神仙风度,他那沧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姬越,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半晌后微微点头,淡淡说道:“姬君但说无妨。”
“慡快!”姬越笑了笑,他盯着寇谦之一字一句地说道:“姬某夜观天象,得知上个月北魏出了一场变故,姬某想国师能够告知姬越,那是一场什么样的变故。”顿了顿,姬越露出雪白的牙齿慢悠悠地说道:“同样,也以三日为期,如何?”
上个月时,寇谦之已经进入了刘宋地盘,再加上这个时代消息极不灵通。所以姬越根本不担心寇谦之能从他人口中得到北魏上个月发生的诸事。
众人没有想到姬越出的这是个考题,几乎是他的话音一落,四下赞声大起,好些人声音响亮地叫道:“预测过去未来事,这才是国师本职!姬师这个考题大有道理。”
“对,这个考题太公平了!”“chuī得最神也没有用,还是要在这种人人都可以证明的大事上显示功力才是真正的高人!”“姬师真坦dàng!”
迎着姬越。寇谦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惊愕。他暗暗忖道:难道这相年轻小郎真有这个能耐?转眼他又想道:这个姬越虽然藏头露面,如今看来,怕是个不容小觑的。
想到这里。寇谦之微微颌首,冲着姬越淡淡说道:“既如此,那本国师应了便是。”
几乎是寇谦之声音一落,姬越便是放声大笑。他也不再多说废话,缰绳一转。便一边放声笑着一边策马回转,于哒哒哒的马蹄声中,不一会功夫,姬越便消失在寇谦之的视野中。
只是。在姬越离去时,寇谦之不知发现了什么,俊美的脸上突然dàng起了一个微笑来。
……
一战成名!
什么叫一战成名?姬越现在就叫一战成名!
在这之前。虽然有无数的人都说,姬越是刘宋的准国师。可他毕竟太年轻,而且他显示的神迹也太少,传来传去,不相信的人更多。
而现在,姬越借助天地之势,只是带着一些人挖了几个坑,便把北魏国师设下的奇门阵给破了!
那山谷里被洪流肆nüè过的场景有多么可怕,天地之威有多么难测,现在的姬越,在众人心中就有多高大神秘!
同来的路上,那些道门宗师看待姬越时,总带了几分轻忽和不怎么相信,可现在,这些人再看姬越时,已隐隐约约约中,把他当成了可以与寇谦之并肩的人物!
所以,当姬越策马回返时,堵在他身周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得后面,他几乎是被数千上簇拥着回到庄子的。
姬越一回庄子,庄子大门便被踏破,无论是大士族还是宗室,或者是道儒各派的高手,都纷纷上门拜访,不过这些都被姬越拒绝了。
直到这一天,他接到一个贴子后,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了。
那贴子很简单,在最后的落名字处,它用极其飘逸风流的行书,落了洛阳崔玄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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