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头对着老头的洛小衣,小脸上眼珠子乱转,左看右看都是一脸的嚣张得意。
“哼!”老爷子脸一板!这一板,洛小衣马上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气弥漫在四周。这杀气与她经历过的都不同,它有一种奇怪的牵引力,直引得洛小衣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剧跳。
不一会功夫,洛小衣已经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她张着小嘴,大口的喘息着,本来湿淋淋的额头上,大串大串的汗珠向下直掉。
一直到洛小衣两眼翻白,老爷子坐处笔直的身子才慢慢一弯,把杀气收去。
“呼呼呼——”
洛小衣像是蚯蚓一样软倒在地急促的呼吸着,刚刚数息功夫,她已经在阎王面前走了番。无力的趴在地上,她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心跳。
直过了好一会,洛小衣才慢慢恢复过来。她费力的端坐起来,双眼不敢看向老头,连一直嘻笑的小脸也难得的严肃起来。
“呀呀呸的,得意不能忘形啊!咱怎么又忘记了这句话呢?奶奶奶的,差点害得咱的小心肝从嗓了里蹦哒出来了。”
洛小衣的喃喃自语声,一清二楚的传到了两个高手的耳中。老爷子看着那张低到胸前的小脸上,正不停转动眼珠的洛小衣,忽然又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朗声说道:“有意思,当真有意思。真是个有趣的女娃儿。”
第一百零六章何计能施?
大笑几声后,老头见洛小衣还是低着头,理也不理自己,不由有点后悔刚才吓她太过。
“喂,喂,小丫头,你是不是吓破胆了?居然连头也不敢抬了?”
洛小衣还是低着头,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
见这样说没有用。老头又喝道:“当真是个没用的小家伙。只是这么一吓,就连说话也不敢说了,哼,一点也配不上我家蓝郎。”
听到这里,洛小衣可不依了。她头一抬一转,怒视着老头,娇喝道:“老头你懂个鬼!你这人一点也不讲江湖规矩,先是把我绑成了一个米粽,才说了两句,你一个不痛快就用杀气bī得我差点见了阎罗王。哼,你这种老头做事太也霸道,你有本事的话,应该在口头上与我一较高低,这种以武压人,我不服!!”
重重的喝出最后三个字后,洛小衣脑袋一低,又回到了从前的姿势。
被她这么一喝骂,老头半天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怔怔的转头看向蓝衣青年,问道:“呃,小水啊,我刚才是真的做错了吗?”
听到他的询问,低着头装高手的洛小衣心中一乐。
蓝水没有回答。
似乎蓝水不回答,老头也没有了兴趣再问。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起来。芦苇中,风鸣水应,虫啾声声。一刻钟后,洛小衣再也受不了这份安静,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子,咱们呆在这里gān嘛呀?”
“咱们?”老头一乐:“原来被绑成了大粽子的洛小姑娘,也是‘咱们’的人啊。”不过,调侃过后,老头还是解释起来:“丫头你不是在凌家的船底做了手脚吗?”
“对啊,对啊!”洛小衣很上道的大点其头。
老头乐颠颠地说道:“那就是了。咱们守在这里啊,就是为了看热闹。”
他站起身来,指着前方的水道,说道:“这地方小丫头不知道吧?哈哈,这叫荆罗县,凌家的一个小后辈在这里当县令。所以凌家人一路跟着小丫头却不下手,就是为了到自家的地段上杀人灭口,你看这地方,两边都是悬崖,水流湍急,地形险要,既不担心有人无意中看到,也不用找沉船的理由,恩,算了算,还有一刻钟他们就会赶到这里。”
感觉到洛小衣的兴奋,老头大乐,他腾的站起来,指着远方的水面气概万千地说道:“到时,咱们就躲在这里看一场龙争虎斗。”
一说到这,他又双眼放光的看着洛小衣,瞅了瞅,却还是住了嘴。可他虽然没有说话,可右手连连理着胡须,不时拿眼瞅向洛小衣,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洛小衣自是明白,老头很想知道,洛小衣到底在对方的船底做了什么手脚。
瞟了洛小衣一脸,见她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的一根芦苇,小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表qíng。老头不同理了理胡须,喃喃自语道:“凌家那船底,用的可是天外奇金铸成,就算是刀剑也砍不了一个口子呢。”
说到这里,他又瞟了洛小衣一眼,见她还是瞪大双眼瞅着芦苇上的一只小爬虫,不由啧啧连声地说道:“啊,我明白了。”
刷地一下,洛小衣迅速的掉转头看向老头,双眼亮晶晶的尽是期待。
老头这时却紧紧的闭着嘴,一言不发。可他的脸上却一副成竹在胸,似乎了如指掌一般。
洛小衣皱眉想道:我那法子,就算是我师傅前来,在没有看到我新制的毒药前也会一无所解。他凭什么猜测到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想咱乃新一代神行客,那行事的手段自是高深莫测,为世人所不知。”有意无意的朝老头一瞟,洛小衣的声音提高了一分:“某些人枉加猜测也想不出,便装模作样想当咱小孩子骗。哼哼,当真是……”她正待用上两个形容词,忽然记起前不久受到的教训,连忙用哼哼两声结了尾。
不说这里一大一小争着斗心眼。朱偌那边,看到洛小衣进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后,先前一个时辰,他还以为洛小衣正在想着解决法子,没有去打扰。
直到后来还是不见她出来,朱偌担心之际下,便又走到房门外听了听,这一听,骇然发现里面并没有呼吸声传来。
难道,她是私下里处理此事去了?
这个符合洛小衣的xing格行事。朱偌坐立不安之余,暗暗恨道:等她回来,一定要跟她好好说说。以后有什么行动,必须跟我商量了再做。
那三只轻帆一直不即不离的跟着,这船上的众人也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在河中行船多年的船老大和众帮工,更是发现那些轻帆上的油布后,心中惶恐不安起来。
船老大有心想找朱偌问了问究竟,可看到他那张万年冰霜脸,提了几次也没有勇气走近。
这时,前面水道收拢,水流渐急。一个青年书生摇着折扇,不无感慨地说道:“当真是两岸青山,猿啼不尽啊。”
朱偌也望着明显收小了的河道,以及两边笔直笔直,直入云霄的青山。他心中忧郁不已:洛小衣水上功夫再好,也断没有在水中一潜就是一两个时辰的道理。难道,她现在趴在那些轻帆上,对其动手脚不成?
他一直都在观察对面的几只轻帆,以他的视力和眼力,自是知道,对方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异动。这也说明洛小衣并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
没有落入他们手中,那就是说,洛小衣可以附在他们船舷上同行。不知道洛小衣的具体qíng况,朱偌实是坐立不安。可他虽然是南方长大,这水xing却是不佳的。再说,这种qíng况下,他也不能擅离。
随着几只船进入这收小的水道,也就是荆罗县的范围,朱偌忽然发现那几只轻帆正迅速的向边船靠拢来。同时,他清楚的看到,三只帆船上,站了近三四十个江湖人!这些人全部身着紧身水靠,手拿弓箭!
要来了吗?
朱偌心中一紧,手已按上了佩剑。“这,这位爷,他,他们,可是想对我们不利?”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问话,朱偌头也没回,对着无比恐慌的船老大喝道:“不错。你叫大家全都躲到舱房中去,这外面由我对付。”
见船老大急急的向后退,朱偌叫道:“你们只管小心行船。”
四只船进入荆罗时,洛小衣已经被松开了绑绳,站直了身子。不过,她的哑xué和双臂的xué道同时被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朱偌的身影越来越清楚,却什么事也做不了。
视野中,三只轻帆迅速的靠近朱偌所在的大船。朱偌这时长剑在手,剑光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寒光。而那三只轻帆上的人,也全部手持弓箭,杀气腾腾。
那些弓箭手中,有半数以上持的是火箭。那明灭吞吐的火光,在阳光下一点也不显眼,却给大船上的人,带来极大的恐惧。
渐渐的,朱估的身上,哭泣声,求饶声,还有哭骂声不绝于耳。朱偌一动不动的听着,头也不回。这个时候,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朱偌这时也知道,就算刚才他真的跟洛小衣跳下了水,这船上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对方摆明就是不想留任何一个活口。
轻帆越来越近!弓箭手已经紧紧的绷着弦,只准备趁势一击!
这时,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衣,你到底用的是啥法子?透露一点听听好不好?”这老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相问。
第一百零七章了不得
洛小衣看了看日头,说道:“现在还有啥好问的?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马上便可以知道?老头诧异的看着洛小衣,他实在不明白,什么样的毒物可以在刀枪不入的船底使用,而且,洛小衣还可以推断那毒药起作用的时间。
他见洛小衣只在三只帆船的船底跑了一圈,因此认定她用的必是毒物无疑。
眼看一战迫在眉睫,老头也不再多问。他专注的透过芦苇fèng,看着河面,站在他身边的蓝水虽然面不改色,却黑眸沉沉,显然十分在意。三人中,只有洛小衣一脸的轻松。
朱偌的长剑一动不动的指向前方,阳光照耀其上,发出万道金光。他冷俊的脸上毫无表qíng,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兴奋,甚至看不到他有半点在意的样子。他这表qíng,奇怪的安抚了身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一时之间,鼓噪声,骂声和哭泣声,全部消失了。所有的眼睛,都盯向那三只越来越近的船,和船上持箭相对的一众黑衣人。
风声呼啸,杀气腾腾!
看着bī得越来越近的帆船,朱偌手腕一抖,缓缓聚起了中气。
静默!难言的静默!!!
突然,逆着风,迅速前进的几只轻帆同时一缓!
这一缓十分的突然,如同被什么拖住一样,硬生生的顿了顿。
几十个黑衣箭手同时低头,这一低头,几十人同时一惊,片刻间,原本还杀气腾腾,纪律森严的众箭手有的跳到一旁,有的惊叫,更有数个声音同时骂道:“怎么漏水了?不,不对!是船漏了,是船底散了!”
声音越来越惊慌,越来越乱,众箭手手中眼见船板迅速的渗着水,到了后来,河水是汪汪直涌。直看到一块块刀枪不入的船底板,一整板的沉入水中。他们才突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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