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长公主那边已经布好了菜,就等着她们来了。
因为郑绣最近吃不下大荤,一桌子菜便都还算清淡,也没有海味之类的东西。
郑绣见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们不必这么迁就我的,难得过节,还是按着你们的口味来吧,我本就吃的不多,随意用些就成。”
贵和长公主撇撇嘴,道:“谁说是为了你才特地置办的,是我今日没什么胃口,就想吃口清淡的。”
王晗语也道:“的确,平时大鱼大ròu吃多了,换换胃口也挺好。”
郑绣感激地笑了笑,不再多话,三人一起落座。
因为是过节,贵和长公主就让她们不必讲究那么多,该用饭用饭,该说话就说话。郑绣好几日没来,她自己也闷了几天。
几人聊起来,话题自然就到了孩子身上。
薛直带着薛勉等几个孩子出门时,已经让人来通知了贵和长公主。
薛勉也是鬼机灵,在他娘面前绝口不提自己想出门的事儿,和郑誉、薛劭玩在一处了,才开始撺掇他们,然后就去郑绣面前撒娇了……
贵和长公主也是忍不住担心道:“今日外头定然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也不知道勉哥儿他们会不会被挤坏了。”
郑绣便劝道:“您放心吧,阿直带孩子也是有经验的。他出门也带了些侍卫的,一定会护着勉哥儿他们的。”
贵和长公主蹙着眉道:“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儿个心里就是有些不安生。”
郑绣对着王晗语使了个颜色,王晗语心领神会地聊起了今日她回门时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儿。算是把话题给转移了。
饭后,贵和长公主留了她们一道用茶说话。
郑绣这段日子在浩夜堂躺着的时候比坐的时候多,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累了。整个人不住地往椅背上靠。
贵和长公主就让她去炕上歪着,三人从外间移到了屋子中堂。
炕就那么大,郑绣歪在一边,贵和长公主坐在另一边,王晗语身为晚辈就没了地方可坐,就让丫鬟搬了绣墩坐到了一边。
绣墩也没个靠背,王晗语坐在贵和长公主面前,也不敢松懈,背脊挺的直直的。
郑绣看着都替她累,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往旁边挪了挪,挪出一块地方,对着王晗语道:“你坐我这儿吧。”
王晗语笑着摇了摇头,“二婶只管安心躺着,我没事儿的,方才夕食用多了,这会儿正好坐着小小食。”
贵和长公主便开口道:“你管好你自己吧。你以为都是你呢,吃完饭就想躺着。”
郑绣从前绝对说不上懒,可自从怀了孕,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什么都不相管不想理,没事儿就像躺着休息。但凡觉得累了,她心底就生出一股无名火无从发泄。前头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脾气显得格外差些。
郑绣被说了,也不当回事儿,笑道:“您就当我天生懒骨头吧。”
贵和长公主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之前还担心你身子太瘦弱,生养的时候要吃苦头,眼下看你这没有脊梁骨似的软样儿,又担心你再过几个月胖得走不动路了。”
她这担心也不无道理。之前郑绣是瘦的吓人,这半个多月却是胖了一圈,身上空空落落的衣服都变得紧绷了,过年前茗慧等人督促着绣娘给重新制了一批新衣。
郑绣摸了摸自己已经圆润回来的下巴,笑道:“您说的在理,我是不是需要运动一下?”
贵和长公主便回忆起自己怀薛勤的时候,道:“吃也要吃多些,动也适当地多动,尤其是到最后几个月,最好每日都在屋里来回走上几次,每次一刻钟,这样生养的时候才能有力气……”
郑绣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她上辈子也没怀过孕,这辈子早早地没了亲娘,也没人同她说这些。贵和长公主一番经验之谈,倒着实让她受益匪浅。
贵和长公主说着说着,最后道:“你任事不知,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到底不是办法。这样吧,回头我进宫跟我那皇嫂讨两个有经验的产婆来,放到你身边看顾你一些,等你生养结束再把人还回去。”
郑绣缺的就是这个,她笑着同贵和长公主道了谢。
王晗语在一边静静听着,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她娘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贵和长公主会不会如此上心。不过她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当务之急还是要早些怀上才是!
说到育儿样儿,贵和长公主作为过来人,自然是有传授不完的经验。这一谈,就谈了小半个时辰。她和郑绣面前的茶都换过了好几回。
说完了好大一通,贵和长公主又喝gān了一盏茶。
丫鬟添茶的功夫,郑绣也突然想起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阿直他们还不回来?”
贵和长公主道:“怕是勉哥儿那小子觉得没玩够,闹着不肯回来呢。”说着,便让秋蕊再使人去外头寻了。
秋蕊应下,拿了对牌,去吩咐前院的家丁去了。
家丁们分好了队,当下就都去往东市寻人了。
过了不到两刻钟,前头传来消息,说是薛直等人在半路上出事了,这个时辰还未归家,不是贪玩,而是马车坏在了半路上。
贵和长公主听了消息,当下就从炕上站了起来,问那回来传话的家丁道:“马车出事?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那家丁前头禀报的时候就是心惊胆战的,此时额头布满汗珠也不敢擦,“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和几位兄弟一起去寻二爷他们,半路上听人有辆马车出事了。等小的们寻过去,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空马车,马车上挂着咱们国公府的牌子,可里头却是空的…其他人已经分头去寻找二爷和几位小少爷的踪迹,小的就回来报信了。”
郑绣也是吓了一跳,立刻从炕上坐了起来,“公主,您先别急,阿直有功夫在,身边又有众多侍卫,或许只是马车在半路上坏了,他们找别的法子往家里赶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人再说。”
贵和长公主闭了闭眼,当即就吩咐再增派人手寻找薛直等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168
薛直带着三个孩子不见了,这件事绝对算得上大事了。
贵和长公主吩咐完加派人手,就又让人去找在外头的薛勤,眼下外头需要个能掌控局面的男人,她们几个女人到底是不方便出面的。
薛勤刚从外头听到消息,当下就和几个好友告辞,往东市去了。
这一等就等了快半个时辰,外头又来了人说,已经找到薛直等人了。
贵和长公主刚放下心,又听那报信的家丁继续道:“几位少爷都受了伤,二爷带着他们去了就近的医官,因而耽搁了……”
“受伤?”郑绣惊叫一声。
贵和长公主神qíng凝重地问:“伤到哪里?”
家丁道:“小的并不清楚,世子先让小的回来保平安,小的并没有见到二爷和几位小少爷。”
郑绣方才还能劝贵和长公主要冷静,眼下却是也坐不住了,从炕上站起身道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本来她对薛直还是颇有信心的,可三个孩子受了伤,他没有立刻想办法带回府里,可见伤势严重,并不能拖延,所以才会去了就近的医馆。贵和长公主担心的可能只是薛勉一个,她却对三个孩子都是十分挂心。
贵和长公主一看她这样似乎是准备出去寻人了,当下便道:“你怀着身子,别轻举妄动。还是我去吧。”
王晗语也道:“我陪您一起。”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不再多话,当即便让人套车,准备出门。
前院的人差不多都派出去寻人了,贵和长公主和王晗语两人出门时便只带了几个侍卫。因为担心孩子们的伤势,倒也不容想那么多了。
郑绣也担心坏了,在长风苑坐立不安地一通好等。
贵和长公主和王晗语出门后没多久,就遇上了回来的薛直和薛勤等人。薛直和薛勤骑在马上,三个孩子坐在马车里。
贵和长公主等人刚往东市走了一刻钟,两辆马车在半路上相遇了。
贵和长公主当即便下了车,让人打了他们马车的帘子,要去看薛勉的伤势。
帘子一掀开,薛勉听到她娘的声音就准备爬下马车。
贵和长公主定睛一看,薛勉还穿着今日出门的衣服,头上包着一圈白纱布。她当即就红了眼睛,没假借别人的手,亲自把薛勉抱在了怀里,“勉哥儿,你的头这是怎么了?”
薛勉一看她娘哭了,笑呵呵地道:“娘,没事儿的,就是头撞了下。您别哭,大夫已经给我止了血,包了伤口,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因为受惊和失血,薛勉向来粉嘟嘟的脸蛋显得有些苍白,好在jīng神头看着还是很好。
贵和长公主这才安心一些。
薛直和薛勤也下了马。薛直上前道:“大嫂,眼下人多口杂,其余的咱们回府再说。”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让秋蕊接过薛勉抱在怀里,将他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行人上马的上马,进马车的进马车,往庆国公府去了。
郑绣在长风苑已经坐不住了,来回地屋里打转。
好在并没有过太久,前头下人就来报说贵和长公主和薛直等人都回来了。
郑绣便去大门口等着了。
在回来的路上,贵和长公主已经从薛勉的口中知道了他们在外发生的事儿。
原来是回来的时候,马车车辙坏了,倒向了一边,惊了马,马拖着倒地的马车驰行了一段,被薛直和侍卫一起砍断缰绳拦了下来。
他们三个在马车里,就都受了些伤。
薛劭身手最好,在马车里护着郑誉和薛劭。郑誉运气最好,只是撞出了一身皮外伤,薛勉运气差些,就撞倒了头,流了血。薛劭因为护着他们,反而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两只手都摔断了。
薛直便带着他们去了就近的医官医治了。
家丁们先前只看到了坏在半路上的马车,无头苍蝇似的去寻人,自然找不到。
后来薛勤去了,他想着或许是孩子们或多或少地受了伤,便着人去附近的医馆寻人,这才遇上了。
大夫给他们处理完伤势后,他们便一起回来了。
薛勉挨在他娘的怀里,口中有条不紊地把事qíng都说了一遍。
贵和长公主心疼坏了,紧紧地拥着他。
王晗语在一边听了,便称赞道:“咱们勉哥儿真乖,受了伤也不叫疼,还能把事儿都说得这么明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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