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誉蹦蹦跳跳地去了。
没多会儿,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就出现在了郑家门口。
郑绣满意地弯起嘴角,二婶若是还敢来家里闹,她就让她知道知道激雷的厉害!
再说朱氏,她也不傻,在里正家那么多人面前闹了一阵,郑绣都没理她。自己若是上了门,到了她家,郑仁在,郑绣怕是更不会给她好脸。她便先回了家,想让郑老头和郑老太出面帮忙。近屋前,朱氏还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把,bī出几滴眼泪。
“爹,娘,大伯这是要bī死我们啊!”她号着进了屋。
郑老太忙问:“怎么了?老大家做什么了?”
朱氏便把方才的事说了,又哭道:“这是要bī的我们一家子没活路啊!爹,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郑老太皱着眉头,转脸看向郑老头。
郑老头还是闭着眼,歪在炕上老神在在。
郑老太一时也没了主意,“那田地是早年分了家就给了老大的,他们自己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做主的。”
“娘,我们阿荣和纤丫头可你们的亲孙子,亲孙女啊,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几个孩子,你也得帮帮我们啊!”
想到郑荣和郑纤,郑老太也是心软,下地穿鞋,“走,我跟你去老大家看看。”
朱氏面上一喜,就想着携着郑老太出门。
“站住!”郑老头一声bào喝,将二人吓得呆愣在原地。
☆、第二十三章老头发怒
“你们一个二个都昏了头!”郑老头满面怒容地坐起身,“老二家的,往年你们家过不下去日子,就是靠的老大接济。这一来而去,倒把你的心养大了!怎么着,你难不成还觉得他欠着你们家的?他名下的田地就是你们的了?!”
朱氏没见过他这盛怒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吓着,嗫喏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您也知道,家里就靠那点田地为生,大伯若是租赁给了别人……”
“那也是他的!”郑老头打断道,“老二有手有脚,离了他大哥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朱氏很想说是的,郑全就是那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可是当着郑老头的面,她可不敢这么说。
“还有你,老太婆。这几年我身子不好,不想理事。可你瞧瞧你,偏心老二家的都要偏到身子外头了!哪里还有点当长辈的样子?阿荣,纤丫头是你的孙子孙女,阿誉和绣丫头就不是了?”
郑老太也被他说得诺诺不敢言。
郑老头板着脸,继续道:“谁要是敢去老大家闹,就别回来了!”
“可是,爹,”朱氏大着胆子道,“家里这么多张嘴,就靠我们当家的一个人养,本就不容易……”
明明是郑全不成器,分了家又回来黏着爹娘揩油,到她嘴里倒好似二老赖着要郑全一个人养活了!
“好,不容易是吧!”郑老头哼声冷笑道,“明天老大再来,我就说和他一起去镇上住,就不劳烦你们养活了!”
“老头子!”郑老太急急地喊了他一声。
郑老头瞥她一眼,“我话已经说出口了。我是肯定会跟着老大去镇上的,你要不愿意,你就一个人留下,跟着他们这几个不成器的过下去吧!”说罢也不再理她们,又倒回炕上,闭上了眼。
朱氏还是不甘心,郑老太便轻轻把她往外推,“你爹生气了。你先回自己屋去吧。”
朱氏没了想头,垂头丧气回了屋。
没多会儿,郑全也回来了。
朱氏见了他,便带着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家里的田地都没了!”
郑全忙问怎么了,朱氏便把之前的事又复述了一遍,抹起眼泪道:“你大哥要bī死我们,爹娘也不管不顾的,这日子可怎么过……”
郑全却没有急眼,而是往炕上一倒,说:“不给就不给吧,反正侍弄田地辛苦的很,我本也不愿意做那等活计。”
朱氏眉毛倒竖,刚想骂人,又听他笑嘻嘻地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今天同陈二他们吃酒,他们说开年做买卖,也捎上我一份。往后有了买卖做,还要那点田地做什么?又辛苦又没有油水。”
“什么买卖?”朱氏拉着他问
郑全笑道:“自然是好买卖,今天还没细问,但陈二是拍着胸脯答应的。”
陈二也算是郑全的发小了,是个偷jī摸狗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但这两年不知道在外头做什么,也是发了笔小财,如今逢年过节回来都算是衣锦还乡了。
朱氏还是不放心,“咱们家可没什么银钱了,这合伙做买卖,总得要本钱吧。”
郑全摇头道:“我也是这么问的,可陈二却说并不用我出钱,他有钱。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他总不能坑我。”
不用出本钱,那就是不会亏钱了!朱氏盘算着,年后家里没了两个老人,把二老名下的田地租赁出去,一家四口吃饭是不成问题的。郑全若是还能跟着陈二出去做买卖,那家里确实就不愁什么了。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郑绣没等到朱氏,虽然奇怪她这二婶居然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倒也没怎么上心。反正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朱氏来闹,也不会让她讨到好处。
天黑前,薛劭来了郑家。郑绣见了他,以为他是来要狗的,便把他招到跟前说:“阿劭是来带激雷回家的吧?家里今天蒸了馒头,你带两个回去。”
薛劭摇摇头,“不是的。是我爹说,姐姐这里可能有需要帮忙的,让我来看看。”
郑绣让弟弟去把狗借了过来,也没说是什么事。到这时候也没还回去,薛直便以为是他们家出了什么麻烦事。他没有冒然过来,便让薛劭过来瞧瞧。
郑绣不禁赞薛直一声心细,没想到那么一个粗枝大叶的家长,这上头倒是有心了。
“家里没什么事,是姐姐忘了时辰,忘记把激雷还回去了。”
薛劭点头道,“姐姐家里没事就好。那我就带激雷回家啦。”说着就解了激雷的身子,往家走去。
郑绣忙去灶上用纱布包了几个馒头,喊了郑誉送过去。
郑誉欢快地应了,揣了馒头就小跑着跟去了。他脚程也快,没多久就追上了薛劭。
“给,拿着吧,姐姐特地喊我送来的。”郑誉把馒头往他怀里一塞。
他特地追了出来,薛劭就不好推辞了。
“那我回家去了啊,天快黑了,你也早点回家。”郑誉挥手告别。
薛劭yù言又止。
郑誉察觉到了,问:“阿劭,你有话要说啊?”
薛劭点头,有些迟疑地问:“你家真的决定要搬去镇上了啊?”
郑誉想了想,说:“应该是的吧,我爹都那么说了,今天姐姐还拿着田契去里正伯伯家了,应该是不会变了。”
薛劭沉默不语。
“怎么啦,你舍不得我啊?”郑誉捶了他肩膀一下,“离得这么近,咱们还是可以时时见到的嘛!而且到时候我有自己的房间,你还能跟我一起住。镇上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到时候我都带着你。”
薛劭又点头,没跟他说他爹大概是不会同意他特地住到他们家去的。之前是他爹不在,所以才麻烦了他们。现在他爹在了,两家又离得远了,便不会让他去给郑家添麻烦了。
“那你们要搬搬抬抬的就来跟我爹说,我爹最近都很得空,能帮忙的。”
郑誉‘嗯’一声,告别之后就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他走远后,薛劭仍依依不舍地望着郑家的方向。他站的地方依稀还能看到郑家温暖的灯火。以后,怕是很难看到了。自己家虽然也好,但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第二十四章打穿木门
翌日,郑老头就跟郑仁商量起搬家的事。
朱氏仍然不死心地想站在窗下偷听,没成想过了会儿,郑老太一掀帘子出来了。朱氏被抓了个正着,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
郑老太倒也没说她什么。她也是刚被郑老头赶出来的,心里怪不是滋味。老夫老妻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临老,却被老头子嫌弃了。
郑老头跟郑仁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到午饭前也不见出来。
郑老太无事可做,就去了灶上忙活。
朱氏借口去照顾郑荣躲了懒。郑荣之前被马蜂蛰了脸,虽然上过了药,但这几天还是肿的可怕。他前两天刚在外头被人狠狠嘲笑了,这两天就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郑老太也没心思管朱氏,老头子向来固执,做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郑老太虽然不舍得小孙子,却也不能真的夫妻分离,肯定也是要跟去镇上的。反正住不到一起几天了,便也由朱氏去了。
朱氏在家里绕了一圈,见没人管自己,便悄摸着出了门。
虽然郑老头前一天发了话,郑全也说往后家里不用再靠田地为生,可她还是惦记着大房的田地租子,毕竟没人会嫌银两多烧手不是。
郑绣在家里做好午饭,眼看着饭点都快过了,她爹还没回来。看着这天日头好,她便拿了屋里的被子chuáng单出来晒。
薛直从郑家经过的时候,就看到郑绣捧着一大chuáng厚被子,站在比她高了快一个头的竹竿前,费力地垫着脚尖想把被子搭上去。不知道是被子太重,还是她力气她小,她垫了几次脚尖,那被子都没能搭上去。
她也有些恼了,“啊啊啊”连着崩溃地叫了好几声,然后自言自语道:“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么一chuáng被子了!”而后开始小跳起来,把被子一头往竹竿上甩。被子一甩一甩,她的发髻一颠儿一颠儿的,试了好几次,那被子就是甩不上去。
“姐姐,不然我给你搬张小板凳来吧。”郑誉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用,我还偏要自己来!”郑绣气鼓鼓的,嘴里埋怨道:“你说爹昨日把竹竿子架还这么高gān什么?!”之前用的竹竿也旧了,趁着过年家里就新换了一根,郑仁前一天刚搭起来。
薛直从来没见过她这模样,不禁就站住了脚,在旁边偷偷笑了起来。
“薛叔,你怎么来了?”郑誉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他。
薛直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镇定道:“从外头吃酒回来,路过你家。之前阿劭说你们家快搬走了,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郑绣有些懊恼地脸红了,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窘态被他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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