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养儿记事_骨生迷【完结+番外】(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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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太在另一边扶住了她,见她惨白的小脸上泪水连连,忙劝道:“纤丫头别哭别哭,到家了,什么事奶奶都给你做主。”

  两人扶着郑纤回了屋躺到炕上,郑老太帮着郑纤换了gān净衣衫,郑绣也回屋更衣,弄好后薛直也请了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郑纤检查过伤口把过脉,说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并没有大碍,就开了伤药和一些定惊茶出来,伤药是他听了薛直描述的郑纤的伤口随身带来的,定惊茶却是要另外去抓的。薛直又跟着大夫去医官抓药。

  大夫走后,郑老太坐在炕边抹眼泪:“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我可怜的纤丫头,这伤口这么大,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经过方才那一番事,郑纤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可能真的回到了过去!此时的她仍然处在巨大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

  郑绣就拍着郑老太的肩膀安慰道:“奶奶别担心,纤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郑老太就拉着郑绣的手说,“你们去张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给我们听。”郑老头也蹙着眉站在一边等着听。

  郑绣叹一口气,就把在张家发生的事同他们说了。

  听完,郑老头冷哼一声:“绣丫头,你没做错,老二家的真是昏了头,这样的亲事都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

  郑老太心疼地看着躺在炕上闭目不言的郑纤,“可怜了我们纤丫头,碰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娘……纤丫头,你答应奶奶,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这件事自有爷奶给你做主!”

  郑纤这才睁开了眼,她又一次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爷奶却是还活着,大姐姐也确实是十六七岁,而自己……自己竟然还没有嫁给张永谦那个láng心狗肺的混蛋!

  自己竟然真的重新回到出嫁前了!

  想她上辈子,听了她娘的话,怀着当官太太的憧憬嫁给了张永谦。国门后,婆母方氏就让自己cao持家务,那时候她被她娘娇养了十几年,十指不沾阳chūn水,别说服侍别人,就是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

  可方氏才不管她那么多,做不好活儿就不给她吃饭。

  家务之余,方氏还没日没夜地bī自己做绣活儿卖钱,也不管晚上昏暗的灯管下会不会熬瞎她的眼睛;寒冬腊月还让她用冷水浆洗衣服,补贴家用,也不曾管那时的她怀有身孕,正是体弱之时……

  她曾经回家哭诉过,可那时候她爹已经出了事,她娘带着弟弟孤儿寡母的,人微言轻,根本不能帮自己做主……

  她在张家一熬就是十几年。那些年里,张永谦中了举人,志得意满后却在考学上屡屡失败,再不能更进一步。那时候她大伯已经回京考了会试,夺得头筹,供职于翰林院。大姐姐到二十多岁还一直没有嫁人,后来就听说她要嫁给庆国公府的二公子——当时圣眷正浓的怀远将军。听说那位将军和伯父早年便认识了。

  伯父家过的那样风生水起,张家母子自然是眼红不已。趁着上京喝喜酒,他们就威bī她求到了伯父面前……

  后来,张永谦就成了澧县的县主薄。澧县是个穷山恶水的小县,其他官员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主簿又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官,在张家母子却是欣喜若狂。

  她本也以为自己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张永谦上任不久,家里日子刚好过了些,张氏又以她多年不能生育为由,买了丫鬟给张永谦当了小妾。

  她当时就对张家、对生活绝望了。张家人也不想想,若不是为了供养张永谦读书,cao劳过度,连着滑了几胎,自己又怎么会一直没有生养?!

  从那以后,她就入行尸走ròu一般地活着。张永谦有了小妾,小妾容色鲜艳,温柔小意,十分讨他喜欢。张永谦自然对她关心更少。方氏就更别提了,恨不能她早早死了。

  她闭眼前是个冬天,特别冷,快到过年了。她入冬前就染了风寒,熬了许久还不见好,方氏也没说给她请个大夫。屋里冷冷清清的,外头方氏和小妾张罗着家里过年的事宜,好不热闹……

  她恨恨地想,若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这么糊里糊涂地任人糟践!

  而再一睁眼,她居然回到了还没嫁给张永谦的时候,正当年少,家人俱全,老天对她真的不薄!

  ☆、第六十一章061

  郑纤压下脑中翻飞的思绪,对着郑老太微微笑了笑,“奶奶,别哭了,我知道错了。刚只是一时想不开,往后再也不会了。”

  她也是从刚才郑绣复述的话中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她娘确实在她十四岁之时把她带去给方氏相看,可当时大姐姐并没有去阻拦,她和张永谦的婚事也就水到渠成地定下了。

  郑绣拍了拍郑老太的肩膀劝道:“奶奶先别哭了,留着点力气,二婶还回去了张家呢,一会儿她回来,您还得好好说道说道她。”她自己是说不动朱氏了,只好让两位老人来。

  郑老太也拍了拍她的手背,“诶,奶奶省得的。”

  郑纤面上不显,心里却更加奇怪了,明明她记忆里爷奶和大姐姐一直都不太亲近,尤其是奶奶,觉得大姐姐带着‘克夫’的名头一直未嫁,令家里蒙羞。大姐姐心高气傲,也不屑同家里人亲近。

  “阿绣,我抓药回来了。”薛直怕郑纤不方便,就只是隔着门说话。

  郑绣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屋子,在门口对着他道:“把药给我吧,我去煎药。你也忙活了好一会儿了,去歇着吧。”

  薛直带着笑意道:“我不累,你才是累着了。你回屋照看妹妹吧,我去煎药,顺便也给你熬碗姜汤喝。”说着也不等她回到,抢着去煎药了。

  姜汤?这么热的天,还怕人着凉不成?郑绣好笑地摇着头又回了屋。

  本是一段无关紧要的cha曲,看在郑纤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大姐姐梳着妇人发髻,显然是已经嫁人了,而且他和姐夫的关系竟那样融洽。

  郑纤明明记得,当初上京喝喜酒,她在喜宴上远远地看过一回新郎官,人还是现在人,只是样子成熟一些,板着脸,不苟言笑。拜堂的时候,他跟大姐姐站在一处,大姐姐在红盖头下险些跌倒,他也没下意识地去扶。两人恍若陌生人。

  后来她听说,大姐姐年过二十还不嫁,成了御史台攻讦大伯的筏子。怀远将军为了替大伯解围,才说要迎娶大姐姐。两人并无任何感qíng,婚后也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

  眼下她见到的,大姐姐成婚提前了不说,和姐夫的关系竟然也截然不同。

  她确实回到了年少时,可很多地方似乎发生了许多她不了解的变化。

  没多久,薛直就熬好了药和姜汤端进了屋,郑绣接过药碗一口喝完有些烫嘴的姜汤,然后坐在炕沿上喂了给郑纤喝。

  郑纤喝过药,朱氏也从外头回来了。

  方氏并没有因为她的赔礼道歉就原谅她,但也没有一口回绝她,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朱氏从张家出来,就想着自己回头得想办法带着女儿再来一趟。那死丫头,这次居然这么倔,她说的话都不听了。

  结果她回郑家准备帮着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听到外头已经有人在传她女儿跳河的事,还有那等长舌妇人故意在她面前调笑道:“郑二嫂,还有工夫在外头闲逛哪?你家女儿刚才不都跳河了吗?叫你家大侄女救了回去,你怎么不去守着她……”

  朱氏这才知道郑纤出了事,撒丫子往郑家狂奔。

  “纤丫头,纤丫头……”一进大门,朱氏就扯着嗓子大喊,然后扑进了屋里。待看到炕上脸色惨白,还包着头的郑纤,她又哭喊道:“我苦命的儿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郑老头不满地斥责道,“纤丫头刚喝了药睡着了。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说完,他懒得多看朱氏一眼便出了屋,郑老太和郑绣也紧跟其后。

  到了堂屋,郑老太坐在上首,郑老太和郑绣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

  朱氏哭哭啼啼地站在一旁。

  郑老太一排桌子,“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姑娘叫你糟践成什么样!”

  朱氏小声辩解道:“爹,不是这样的……”

  郑绣出声道:“二婶,我可是亲眼看着纤妹妹跳河的。若不是我跟阿直跟在后头,及时施救,眼下她可就没了!”

  想到女儿差点丧命,朱氏也忍不住打抖,却还是嘴硬道:“我、我那是为她好!若不是你从中搅局,今天纤丫头和张秀才的亲事也谈妥了,她也就不会想不开……”

  郑老头又是用力地一拍桌子,“你这搅家jīng,就是你惹是生非,差点害了自家姑娘,还在这里诸多借口!”

  郑老头怒火滔天,朱氏再不敢顶嘴。

  “张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

  朱氏嗫喏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郑老头又冷哼一声,“你做了这等事,我自然是要让老大通知老二的。是休妻还是其他,等老二回来再说!”

  听到‘休妻’二字,朱氏再也忍不住哭嚎道:“爹,你居然想让郑老二休妻,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我……”

  郑老太最是心软的人,此时却也不为所动地道:“老二媳妇,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差点bī死女儿的狠心娘亲,全天下能有几个?!”

  朱氏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口中不忿地念念有词。

  郑老头不耐烦地对她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其他事等纤丫头好些了再说。”

  “纤丫头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薛直听到她的哭叫声,也来了堂屋。他人高马大地往旁边一站,不怒自威,朱氏吓得立刻闭了嘴。

  郑绣道:“二婶,你看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阿直请你走?”

  朱氏这才不甘不愿地往外走。

  薛直就跟在她后头,确保她走远了,把大门给关上了。

  晚上郑仁和两个孩子回来了,郑绣就把事qíng的原委都跟他爹说了。

  郑仁对郑纤这侄女虽然不熟络,可到底是自家的血脉,一时也是气急,对朱氏恨得牙痒痒。

  当晚,他就给郑全写了一封信。郑全之前托通向给家里捎了信儿,人在哪里倒也不难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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