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养儿记事_骨生迷【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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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已有了主意,郑绣便不再劝了,道:“那爹你和阿誉说了没有?他是怎么想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同他说什么。等邹先生真的看上了他,难道还由得他胡闹反悔不成?”

  郑绣咬了咬嘴唇,道:“阿誉如今也大了,您不同他商量总是不好。不然这样,您先去邹先生处,我同阿誉说会儿话,再让他过去?”

  郑仁点了点头,不再耽搁,起身回了前院。

  薛直已经用好了朝食,出门上值去了。

  他们俩一走,郑誉和薛劭就松了规矩,放了筷子,问郑绣方才同郑仁说了什么。

  郑绣看着两个他们,这都是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孩子,又都十分乖巧,便不瞒他们,说:“你们的爹,都有让你们拜入邹先生门下的意思。他们不方便同你们说,就由我来和你们商量商量。阿誉,阿劭,你看你们可愿意?”

  郑誉和薛劭都是最近才听说了邹先生的大名,知道他是当世受人尊敬的有大学问的人。

  郑誉先开口道:“姐姐,那是不是就像从前跟着先生上课一样,再多个老师?那肯定好啊,爹说邹先生的学问可渊博了,跟着他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薛劭也道:“对啊,听说咱们府里这两天登门拜访的那些人,都是想让邹先生收学生呢。”

  郑绣凝眉,“的确是好事。可是跟进学堂拜先生不同,跟了邹先生,那边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会把你们带走,很久才能回家一趟。”

  “多久是多久?”郑誉问。

  “起码得一年半载。”

  郑誉和薛劭这就不愿意了。郑誉打小就没离开过家人,薛劭虽然跟着薛直多年在外,可他跟他爹可从来没离开过。邹先生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他们怎么会愿意为了他背井离乡,离开家人呢?

  郑誉立马表态道:“姐姐,爹的学问也很好,我跟着爹好好学,你们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薛劭也道:“娘,我觉得府里的先生教的挺好的,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我也不想离开家,离开你们……”

  他们的反应就在郑绣的预料之中,不过郑仁和薛直才是两个孩子的大家长,若是他们执意如此,她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便只好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邹先生的眼光那必然是十分高的,咱们也不用未雨绸缪。真要让邹先生看上,那也是咱们的光荣不是?”

  郑誉和薛劭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郑绣又是一阵劝慰,总算让两个孩子没那么反感了。

  不久,郑誉就去前院找他爹,薛劭去书房上课,郑绣则去了长风苑看望贵和长公主。

  薛劭心里担心郑誉就这么被带走,上课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被先生看了出来,罚他在门口先站一刻钟。

  薛勉在上课中途谎称自己要出恭,溜了号。出了门就看在在隔壁书房门外发展的薛劭。

  “薛劭,你今天做了什么坏事?”薛勉有些幸灾乐祸地打趣道。

  薛劭却没有说笑的心思,板着脸道:“我心里有事,上课走了神,就让先生罚了。”

  薛勉瞧了瞧他的脸色,走近道:“你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薛勉向来鬼点子最多,滑不留手的,薛劭便把他招到身前,附到他耳边道:“咱们府上的那位邹先生你知道吧?”

  薛勉点点头。

  薛劭便继续道:“我娘说,我外公和我爹想让我和阿誉拜入邹先生门下,当他的入室弟子呢。”

  “那不是好事?”薛勉诧异,“我大哥说外头不知道多少人这么想呢。你和郑誉要是真能当邹先生的弟子,我还替你们高兴呢。”

  “唉,你不懂。邹先生会带着弟子四处云游,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家呢。我和阿誉都不想离开家里人……”

  “很长时间那是多久啊?”薛勉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薛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要好几年吧。”

  “这么久。那你外公和你爹可真够狠心的。”薛勉嘟囔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高了声音道:“糟了糟了,我大哥说今日下午也带我去拜见邹先生,难道他也是想把我送走?!”

  薛劭便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默默看着他。

  “我的亲娘诶!我娘就算是邹先生半个底子,我要是再拜入邹先生门下,这家里的辈分怎么算?可乱死了,乱死了……”薛勉苦着脸不住地叫唤。

  “唉,”薛劭又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邹先生会看上我们中的哪个。”

  “我不想走,我也不想你们走。”薛勉道。然后他皱着一张笑脸想了片刻,忽然狡黠一笑,“我有主意了,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薛劭便又凑了过去。

  薛勉一通嘀咕完,薛劭犹豫道:“这能行吗?”

  薛勉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照着我说的的做,肯定能行!”

  “那大人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生气就生气呗,反正木已成舟,大不了挨顿罚。”

  薛劭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好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125

  两人商量好了,便大着胆子直接从书房外溜走了。

  邹先生也住在前院的枝兰院里,离他们的书房并不很远。

  有薛勉在,沿路的小厮和婆子丫鬟谁也不敢拦他们。

  两人就这么畅通无阻的到了枝兰院。

  院里的下人都是长风苑兑出来的,守门的小厮见着他们,先给他们行了礼,纳罕道:“眼下不是书房上课的时辰么?两位少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勉不悦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邹先生呢?可在屋里?”

  小厮陪着小脸:“三少爷别动怒,小的多嘴了。眼下邹先生正在屋里会客。”

  薛勉点了点头,抬脚就往里去。

  小厮在后头急着直追,也不敢拉他,只敢在旁劝道:“公主jiāo代了,咱们府里谁都不得打扰邹先生。”

  薛勉却不理他那么多,一边走一边道:“我就是要进去,你们大可禀报母亲,让她来处置我!”

  小厮没办法,只好先他一步跑进院里,进去通传。他刚说完,邹先生还没发话,薛勉和薛劭两人也后脚进来了。

  邹先生正跟郑仁坐在一处说话,郑誉也在一边。

  薛勉丝毫不怯场,进了屋,也不行礼,大声道:“邹先生,我听说你想收个入室弟子,你看我怎么样?”看见了他这没规矩的样子,急的小厮在一边直拉他的衣袖。他也纳了闷了,虽然三少爷平时顽皮了些,可规矩是教的极好的,怎么今日像换了个人似的。

  邹先生毕竟是长者,不会同小辈计较。他挥了挥手,让小厮先退下去了,然后和蔼地笑着问薛勉:“你是公主的小公子吧。你这是想拜我当老师?”

  薛勉挺了挺胸脯,很自然地道:“对啊,反正我娘说了以我的身份,天下间的东西只要我张嘴要,那都是推手可得。先生也不用忙着挑选了,就选我吧,你要是选了别人,我就去找那人的麻烦!”

  邹先生无奈地笑着摇头。

  薛劭偷偷走到郑誉旁边,在邹先生和薛勉说话的时候,偷偷解释了几句。

  郑誉一点就透,当下就十分默契地点了点头。

  薛勉又继续自顾自地道:“先生不说话我可当你答应了。我先回去了,我是从课上偷偷溜出来的,一会儿张先生找不到我又改急眼了。”说罢转头就走,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微抬下巴,颇为倨傲地道:“邹先生可记着,我叫薛勉!我薛勉就是这样的人!”然后便不再停留,跨出了门。

  郑仁虽然跟贵和长公主没什么jiāoqíng,跟薛勉也不相熟,可他到底是庆国公府的姻亲,便帮着圆场道:“邹先生别介意,三公子年少轻狂不懂事,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

  邹先生又笑了笑,问薛劭说:“你同他一起来的?你也是想拜入我门下?”

  薛劭憨憨一笑,“我不知道啊,薛勉让我跟着他我就跟着了。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拜入你门下?”怕自己装的不像,薛劭还努力回忆了以前在外头看过的傻子,学足了那个傻子的模样。

  “阿劭!”郑仁喝住了他。

  薛劭对着郑仁傻气的笑了笑,对着邹先生道:“先生别介意,我这么多年随着我爹在外头漂泊惯了,也没读什么书,没什么见识。”说着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要我说,这读书学问可顶没意思了,还是在外头玩好……哎呀不说了,我也是偷跑出来了,先生该找我了。”

  说着便对着邹先生和郑仁各作了一个揖,转身离去时还绊了一下,颇为láng狈地跌在了地上,他还故作懊恼地捶了捶脑袋:“笨薛劭,怎么长这么大还这么笨!”

  然后就爬起来,又蹦蹦跳跳傻乐着走了。

  郑仁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您别见怪,那孩子虽然确实跟着他爹在外漂泊了些年,但平时十分乖巧。”他还是想为薛劭美言几句的。

  邹先生摆了摆手,笑道:“算啦,就当个cha曲了。咱们继续说之前的。”

  他们之前刚谈到郑誉。

  郑仁便对郑誉使了个眼色,郑誉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邹先生面前,拱手道:“郑誉见过邹先生。”

  邹先生笑了笑,“是个好孩子。”又问他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书。

  郑誉道:“《三百千》已经学完了,最近爹在给我讲《论语》。”

  邹先生便考校起他的学问,先从简单的《三字经》问起。

  结果这一问,郑誉回答的错落百出,偏他自己还觉得,自信满满地说了,还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郑仁急的直瞪眼,他家阿誉这是怎么了?连简单的《三字经》都答不上来!

  邹先生问完了《三字经》没继续再问跟深层的东西,让他背了一段《千字文》。

  还好这《千字文》郑誉滚瓜烂熟背出来了。只是他背完后对着邹先生道:“先生,别考这些简单的了。我觉得《三百千》和《论语》都局限了我,不如您问问深层的东西,我会的可多了!”

  郑仁恨不能把他拉到眼前打一顿,连他自己都不敢说把《论语》完全理解了,这小子居然敢在邹先生面前口出狂言!尤其是他前头连《三字经》都解释得磕磕巴巴!这跟外头那些不学无术,好高骛远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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