瓒玥端着茶喝了一口,道,“唉,这白茶味道实在是不差呀,看把梅子喝的。”
石梅跑到了香坊,找了个绣团坐下,从一个箱子里头拿出了好些书来。
栻楣留下的书太多太多了,好些她都没有看完,说不定看完了还能得出些什么来。
石梅一页页地翻着,边拿着那枚白玉簪看,直看到夜深睡意上涌,香儿将她扶回去卧房里头,她才沉沉睡下。
次日,石梅大清早就醒了过来,坐在chuáng上发呆,看着手中那一根玉簪,眉头微微地蹙着。
“梅子姐?”香儿凑过来看她,“你起chuáng后都盯着它瞧了半个时辰了。”
“嗯。”石梅点头,并不说话。
“今日十五,要进宫给太后请安的。”香儿从柜子里拿出华服来,要给石梅打扮。
石梅却突然抬头问,“香儿,你昨晚上做梦了没有?”
香儿一愣,回头看她,半晌才问,“梅子姐,我是说梦话了还是嚷嚷了啊?”
石梅认真问他,“真的做梦了?”
“嗯!”香儿点头,“老吓人一个梦啊!”
“什么梦?”石梅追问。
“嗯……”香儿想了想,道,“我看到好多人晃来晃去的,只有影子没有脸,模糊一片,就感觉森森的寒。”
石梅低头想了想,问,“你昨儿个白天,是不是见了好些人,跟梦里似的来回走动?”
香儿愣了愣,一拍脑袋,“哎呀,对了啊,这么一想的确也是的。”
石梅叹气,那就没错了,她昨晚睡梦之中就看到一个白影晃来晃去的,起先也是吓得她不轻,但后来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白影像是白舍。醒过来之后一想,昨日她一直和白舍在一起,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一问香儿,石梅立刻明白过来,香儿和她一样,做梦的时候看到幻象了……还都是看到了白天见着的人。
石梅立刻叫香儿去问其他人,不就香儿来回话,说是其他人都睡得挺香。
石梅看了看自己一直放在枕边的那只白玉簪子,一下子明白过来,昨晚只有她和睡在自己屋里的香儿闻到了这香玉的味道,所以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
石梅下chuáng,都顾不得穿鞋,就跑去了香坊,她记得之前看到过关于香粉和梦境的记载。
翻出了栻楣的笔记,石梅细细地查找,门口香儿来催,“梅子姐,来不及了,回来再看吧,进宫呀。”
“哦……”石梅慌忙换了衣裳,拿着笔记,上马车,跟香儿一起进宫,路上还翻看着。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停下,石梅已经从笔记上看出了些端倪来,得了很有用的线索,想着回去之后就找白舍去!
正这时,只见车帘一挑,小席子说,“小姐,今日似乎宫里有事要摆宴,马车不好进去,只能步行。
石梅点了点头,探头往车外看了看,就见宫门前停了好些马车。
太后身边的老太监早已经迎出来了,对下车的石梅道,“哎呀公主啊,您可来了,您这半个月入宫一次,可想死太后了。”
石梅也有些歉疚,道,“柳公公,这几日我筹备铺子有些忙,母后一切可好?”
“好是好,就是想您。”柳公公引着石梅往里走。
石梅看了看宫里那么多进进出出的人,就问,“公公,怎么那么多人啊?”
“哦。”柳公公点点头,笑道,“近日西北老藩王归天了,新任藩王查哈克,今儿个来受封,皇上款待他呢。
石梅忍不住笑了,和香儿对视一眼,这名字真难听。
柳公公见两人笑,就道,“您二位还真别笑,藩国的怪名儿多着呢,我前几日,还听说有一个叫查克阿拉的。”
石梅和香儿更乐了。
正边笑边往前走,就听柳公公给前方一个来人行礼,“呦,王爷。”
石梅和香儿抬眼,就见迎面来了几人,为首一位,正是四王秦项连。
穷凶极恶,咄咄bī人
石梅最不愿见的就是秦项连,自和离之后,再遇到几次,只对他增了些反感,可这狭路相逢了也没办法避开,只好停下来问候。
秦项连打发自己身后几个随从先行,站在石梅跟前,似乎是有话说。
柳公公很识时务地往前走了些,香儿陪在石梅身旁,对秦项连还是有些警惕。
“近来可好?”秦项连问石梅。
“多些王爷关心。”石梅点头,“一切都好。”
“哦。”秦项连却是一挑眉,神色有些怪异,石梅看不出他心思,但也不想深究,就要带着香儿走。
秦项连踏上一步,笑问,“听说,前几日在市集,与茗福她们起了冲突?”
石梅一愣,立时明白了为何秦项连这般神qíng,原来是得知了那天的事,不用问,他一定以为白舍去了私娼寮,所以看自己好戏呢。
石梅心中有气,不过也不需要跟他解释,只是笑了笑,道,“误会而已。”就带着香儿走。
秦项连又追上几步,跟她一起走,“听说香粉宅已经建成了,什么时候开张?”
石梅道,“还要有一阵子呢。”
“听说瓒玥和一个江湖女子与你同住?”
石梅站出了,抬眼看了看他,笑道,“王爷,您耳朵真好。”
秦项连一愣。
“您说了三回听说了,您都听谁说的?”石梅半说笑半认真地问,“王爷经常能听到人说起我么?”
秦项连有些尴尬,只好说,“我也是关心你,毕竟你孤身一个女子,有所不便。”说着,靠近一步,低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么。”
石梅真想啐他一口,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与他多话,道了失陪。
秦项连却不肯放她,继续跟着,“最近南面送来了些瓜果,很是新奇,一会儿我让人送些给你。”
“不用了。”石梅摇头,心中厌烦。
秦项连却是少见女子如此爱理不理的样子,觉得有趣,越发跟得紧,直到了花园门前,才伸手轻轻一摸石梅的要腰,惊得石梅变了颜色,他才笑着离去。
石梅被他烦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来到了宫中见太后。
太后见她一张脸沉着,就问怎么了?
石梅大致说了一下,太后笑起来,“他日后还会来纠缠你的。“
“为何?”石梅不解。
“那是因为他后悔了!”太后一笑,“男人就这样子,得不到的最好,你别理他。”
石梅气闷点头,这秦项连真是讨厌至极。
陪着太后直坐到傍晚,石梅终是起身告辞了,带着香儿急急出宫,两人上了马车,石梅吩咐回香粉宅,伸手到腰间的兜里,想将那玉簪拿出来……可是一摸,玉簪却是没有了。
“咦?”石梅一惊,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问香儿,“香儿,见着我的玉簪了没?”
“玉簪?”香儿眨了眨眼,“你刚刚拿在手上那个?不是收起来了么?”
“我记得是藏在兜里了……别是掉了。”石梅在车里找了一圈不见有,赶紧就叫小席子回宫一趟。”
到了宫门外,石梅下车,和香儿一起一点点找回去。
“梅子姐,不会掉的吧?我刚刚一直跟在你后面,若是你掉了东西,我一定能看到的!”香儿道。
石梅皱眉,站在原地发呆。
这时候,迎面正遇上一队巡逻侍卫,都来给她行礼,侍卫长见石梅傻傻站在当间儿,就问,“公主怎么了?”
石梅说,“我掉了一个黑色的匣子,里头有一枚玉簪……”
侍卫长听后,立刻安排人去找。
石梅在宫门口着急地等着,若是弄丢了,怎么跟白舍jiāo代?
正在担心,却看到前方不远处,秦项连骑着马过来了,对他招招手,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匣子,问,“是不是你掉的?”
石梅一眼看见那匣子了,心中一喜,原来叫秦项连捡到了,赶紧就走过去。
秦项连的马停到了石梅跟前,将匣子递给她。
石梅道了声,“多谢。”就伸手打开看,可是一开盒盖子,只见里头玉簪子没有了,就是个空匣子。
“簪子呢”石梅仰起脸问秦项连。
秦项连一笑,“哦……簪子我刚刚拿出来看了一眼,落在别院了。”
“什……”石梅“么”字没出口,却见秦项连伸手一把将她拉上了马,拥在怀中,“我带你去取回来。”
石梅来不及喊一声,秦项连已经拨转马头,飞驰离去。
香儿追到宫门口,一眼看见了,赶紧跳着脚喊,“梅子姐,梅子姐!”
侍卫们也追出来,香儿赶紧嚷嚷,“你们快去追啊,梅子姐被人劫走了!”
侍卫们都为难,秦项连是王爷,谁敢追啊?
香儿急也没办法,就问附近的侍卫,“谁知道他们去哪儿?“
旁边一个路过的小太监说,“好像说,去什么别院……“
香儿皱眉一想,王府里头有鸾璟儿和茗福呢,闲人也多,王府在西城还有个别院,那里安静,都没什么人。
香儿赶紧抢过匹马,上马。
小席子追出来,“你去哪儿啊?”
香儿道,“小席子,你回去跟瓒玥她们说,我找救兵去!”
“找谁?”小席子没问完,就见香儿已经踹了马屁股一脚,马儿嘶鸣一声,飞奔而出了。
“你要gān嘛?”石梅让秦项连拉到了马上,坐得不舒服,又有些害怕,回头看他。
秦项连微微一笑,“怕什么?又不会把你卖了。”
“去哪儿?”石梅紧张。
“去别院。”秦项连微笑,“那里安静,咱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石梅脸色沉下来,“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秦项连失笑,“还是香粉。”
“不用你管。”石梅挣扎了几下,“你放我下去!”
“就在前面,别馆也不远。”秦项连手上加紧了些力道,将石梅搂着,将马直接驾入别馆。
下了马,石梅转身就要走,秦项连伸手将她拉住,见她挣扎,就索xingqiáng行将她抱起来往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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