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八十七【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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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读完,又仔细看了两遍,见那上面的确是徐少卿的字迹,脸色木然,站在那里,脑中麻乱不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走了……

  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为何这般一声不响,难道真的连道别这片刻的工夫都没有么?

  既是走了,却又为何要让自己呆在这寺庙中?

  这一切她都是懵然无知。

  只听那小沙弥道:“那位男施主已让师父吩咐下了,请女施主随小僧来。”

  高暧默然无语,讷讷的随着他走向回廊的另一边,又拐了几道弯,便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迎面是一道门,有些破旧,上头加着几道链锁,像是不常开启的样子。

  高暧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心道这莫非又是什么圈套不成?

  这时,那小沙弥已取钥匙除了链锁,伸手将那木门推开,便见里面是一片合围院落,不算宽大,里面立着几棵枝叶稀疏的大树,显得毫无生气。

  而正对面那上下两层的阁楼也是异常古旧,还有些剥落破烂。

  她一见之下,不由更是心慌了,正想转身离去,却见那楼上的窗格处忽然探出半个身影,头上梳着小鬟,穿一袭雪青色的衫子。

  “翠儿!”

  她当即惊呼了起来。

  那楼上的人正是翠儿,此刻乍闻喊声,凝神看过去,立时也瞧见了她,刚想出声呼唤,却又闭了嘴,转身回入房中,复又急匆匆的推门而出,“噌噌噌”疾奔下楼来。

  那小沙弥合十一礼道:“这位姑娘也是刚来未久,女施主定然认得,请先入内歇息,稍时小僧再送茶饭来。”

  高暧道了声谢,便也急急的走入院中。

  翠儿此时已下了楼,奔到面前,一把拉住她,泣道:“公主,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吓死奴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高暧也忍不住问。

  翠儿抹泪道:“今日公主随徐厂公去后,奴婢正走到半路,只觉脑后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等醒来时,人却在这里,还道是被歹人劫了,方才又见有和尚出入,这莫不是……”

  她话音未落,便听“哐啷啷”的声响,那沉重的木门重又紧紧闭上了。

  第70章 付瑶琴

  房间狭小,里外两进,外面只一张旧方桌就占了小半片地方,里间的卧房也不过一张窄榻和一只旧柜。

  屋内光线晦暗,有几处墙壁已然皲裂……

  即使是当年弘慈庵礼佛时所住的禅房,也从没这般简陋局促过。

  翠儿叫苦不迭,听说是徐少卿的安排后,更是眉头大皱,似是半点也不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高暧倒是愈加信而不疑了,不仅是因为那封书信,细思下来,从今日见面起,他便已有些不对劲了,只是自己一心只念着别的,全没在意。

  她是个随xing的人,房舍简陋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懵然,到这时仍没回过神来。

  本以为他约自己出来是有要紧事,后来便只道是相携做一番畅游,倒也快意,却不想中途发生了这许多事qíng,如今更像是身被软禁。

  最令人生怨的是,这一切竟似是事前安排好的,他却非但不说,还不声不响的走了,空留一封貌似算作jiāo代,实则什么讯息也没有的书信,多少让人气结。

  她心中怅怅,但想想他之前说过要带自己回京,定然早就开始谋划这件大事,现下或许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自己虽说帮不得他,却也该顺着他的安排,不要节外生枝。

  这般自己宽解着,便觉释怀了些,也不如何怨愤了。

  午间时分,那小沙弥开了院门,提着食盒上了楼来,进房单手行礼,叫声“叨扰”,便将食盒放在外间桌上,依次端出四只碗碟,外加几个馒头。

  口中还恭敬道:“师父特意jiāo代了,寺中清苦,没什么好食材,只有些粗茶淡饭,请二位女施主将就些用斋吧。”

  高暧看了看,见都是些青菜、豆腐、蘑菇、竹笋之类,倒也十分新鲜,算得上色香味俱全,只是此刻全无食yù,又见那小沙弥垂手立在旁边,像是在等自己用饭,于是便问:“这位小师傅,请问此处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僻静连一个人也没有?”

  那小沙弥应道:“不瞒女施主说,这里是敝寺的旧禅院,前代师祖们大都居于此处,后来重修寺庙扩建殿宇,大家便都搬了出去,但不时仍有师父们来此闭门清修,或是犯错的弟子前来受罚,只是近些年来已无从见了,女施主在这里绝不会有外人叨扰,请安心便是。”

  高暧听罢点点头,又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便道:“多谢小师傅相告,只是这些饭菜我现在吃不下,便放在这里,你先去吧。”

  那小沙弥也没多言,合十行了一礼,便提着食盒转身去了。

  高暧倚在窗边,眼见他下楼穿过院子,跨入来时的回廊,将那高大的院门重又闭了,心下黯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转头问问翠儿,见她说也没什么食yù,也不再相qiáng,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初秋的天气本该凉慡宜人,但今日却像炎炎酷暑的伏天。

  房内虽说前后开了窗子,却也觉得十分闷气。

  高暧渐渐觉得受不住了,又见那院中的树下些许有几片像样的树荫,心念一动,便说自己要去院中走走。

  翠儿不敢违拗,也觉在这屋子里憋闷的厉害,当下答应着,便陪她下了楼。

  到了院中,信步而行,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徐少卿的影子。

  虽然一直安慰自己,他不过是离开一段日子,又不是从此再无相见之日,何苦这般惶惶不安?

  可越是这般想,心中反而越觉得郁结难消,生怕自己相思成空,到头来却盼不出个结果。

  这般想着念着,走了好半晌,只觉腿脚有些酸麻了,便挪到一片树荫下,想要歇坐片刻。

  谁知才刚一蹲身,眼前忽然白影闪动,似是什么东西从旁轻飘飘的滑过。

  她吓了一跳,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半步。

  翠儿却也失声叫了出来,转眼间就见那东西跌着跟斗坠落在脚旁,不由掩口低声道:“公主你看。”

  高暧也已瞧在了眼里,就看那东西只有巴掌大,头上尖尖,两侧展翅,原来竟是一只纸鹤。

  她霍然朝四下里望去,见院墙之内到处空空dàngdàng,背后的阁楼也并无异样,而院外寺中的殿宇楼阁都与此相距甚远,够也够不着。

  这可奇了,无端端的,这纸鹤却是从哪里来?

  暗自吃惊之余,脑中忽然一激灵,心说这莫非是他,或是暗遣手下东厂的人向自己传递讯息么?

  这么一想,俏脸上登时便现出喜色,赶忙俯身将那纸鹤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取开展平,只见那张皱巴巴的纸上果然写有字迹,笔道遒劲,和徐少卿全然不同,也不似三哥所写,而且只有短短的一行——“既是无心,何必相欺?”

  这没头没脑,不知所云的话会是谁写的,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头雾水,愣在了那里。

  翠儿在旁却也看到了,忍不住皱眉问:“公主,莫非除了徐厂公与那些和尚外,还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

  高暧茫然摇了摇头,心中疑云重重。

  从这话的口气来看,此人似乎不仅知道她藏在寺中的秘密,还与她并不陌生。

  这究竟会是谁呢?

  她对着那八个字颦眉寻思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愈来愈是心慌,索xing便将那纸鹤丢在一边,带着翠儿回房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暗。

  院门重又悄悄打开,这次进来的不光是那小沙弥,还有七八个男女,轻手轻脚,又抬又搬的将大箱小箱送进了院子。

  高暧只略略瞧了一眼,就辨出那些正是晋王府的宫人和仆役,不由又是一阵吃惊,忙问qíng由。

  那些宫人也不讳言,便说是殿下的吩咐,让她们前来侍奉寝居,可再继续追问时,却推说不知了。

  高暧顿在那里发怔。

  心说原来三哥竟也对此事知qíng,怪不得守备森严的王府,却让她出来的如此轻易。

  莫非……这是徐少卿与他共谋策划的?

  这一节却令她着实有些不敢信了。

  想想先前自己只是稍稍提起,这位三哥就立时变了颜色,竟似两人仇怨极深,势同水火,又怎么会携手同心呢?

  然而看看现下这样子,却又不由得她不信。

  别人都是愈看愈明,到她这里却是知道的愈多,反倒愈加糊涂了,总觉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铁板一块,合起伙来只将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心中不乐,索xing也不再多问,坐在那里由着翠儿带她们洒扫整理,又换了寝食用具,不多时这陈旧的屋子便焕然一新。

  她素来不喜人多,又觉眼下的光景与这偏僻院落格格不入,便没让那些宫人留下侍候,一些个用不着的东西也都打发她们带走了,仍只和翠儿留在这里。

  这院中阁楼比相像中更加单调,那小沙弥分早午晚三次送来饮食汤水,又匆匆离去,院门落锁之声后,一切又归为沉寂。

  高暧心中郁郁,念着他,夜难成眠,食不甘味,纵有人在身边陪着说话,却也排遣不得,每日里只能靠诵经消磨时间,如此只过了三四日,便见消瘦了。

  翠儿虽然尽心服侍,却也无法开解,只能暗自着急,没个主意。

  又过了两日,高暧掐着算着,也不知徐少卿如今身在哪里,是否又遇上了什么艰险的事,愈发的心烦意乱起来,连经文也读不下去了。

  开窗望着墙外那耸立的殿宇楼阁,已全无虔诚崇敬之感,只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暗自皱了皱眉,便叫上翠儿又到院中闲步,指望能稍稍舒缓一些。

  这几日,天气终于渐有凉意,连枝头的叶子也开始转huáng了,清风从院内拂过,颇有几分萧索寂寥。

  她立在树下,面色木然,也不知在望些什么。

  回想在弘慈庵时,每日里懵懵懂懂,全不知快乐为何物,倒也不如何痛苦。后来回到宫中,不知不觉间被他撩动了心弦,才知道人世间还能有这般的牵挂,纵然经历过重重艰险,甚至差点送了xing命,也觉心中安乐,无忧无惧。

  可像现今这般,重又过上平平无奇的日子,才知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这短短半月的时光,她竟觉自己有些捱不过去。

  又是一阵凉风chuī来,透过衫裙袭上身子。

  高暧不由的打了个寒噤,翠儿在一旁见了,赶忙将罩衣给她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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