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少年行_南风歌/苛澈【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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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那我和信公子便要上门叨扰慕容门主了。”高放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拱手道。

  “高公子何必如此客气,以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慕容骁伸手握住高放的手,亲亲热热地将他扶起。

  看高放低眉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慕容骁又笑道:“说起来,高公子一心向著他,但是信云深那小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他的手指滑向高放颈间,那里的衣领间若隐若现地露出一些痕迹。高放後退一步躲了开去。

  “慕容门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告辞了。”

  “高公子与在下多讲几句话都嫌多,这麽著急离开,却只是急著去找那个rǔ臭未gān的小子。”慕容骁哼笑了一声,“那小子比高公子小了有四五岁吧,高公子竟不觉得不妥?!”

  高放终於忍无可忍地反击了。

  “您老对我纠缠不休尚未觉得不妥,我和信公子又有何不妥呢,慕容老、前、辈。”

  慕容骁向来掌控一切的闲适神qíng终於出现一丝guī裂。

  看著高放转身走远的背影,半晌後慕容骁才摸了摸脸:“有老麽?!没有吧。”

  高放在客栈里找了一圈,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信云深的身影,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信云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浑身写满破绽,少年气盛,锋芒毕露,不懂藏拙。昨天有qíng花山庄对他下手,今後难免没有其他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他。

  高放以为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後信云深会谨慎一些,好歹知道了江湖险恶,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这麽让人不省心。

  这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里外外也有三进院落。高放脚步匆匆,转过一面隔墙,冷不丁地看到信云深从对面走过来,低著头,面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高放急急地走过去,口里叫道:“信公子!”

  信云深闻声抬起头来。视线相逢之处,高放竟不禁微微一怔。

  信云深在他面前向来乖巧可爱,热qíng又殷勤,他竟不知道少年面无表qíng的脸竟可以显得如此冷淡。

  信云深有一双薄唇,眼眸也是浅浅的颜色,他不刻意装乖粘人的时候,那样的长相确会显得有些无qíng。

  看到这样的信云深,高放竟有些心疼起来。

  这是从小被众星拱月长大的孩子,连几次行走江湖也被楚飞扬护得好好的,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惟利至上的赤luǒluǒ的恶意。他再聪明,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心里大概还是会受伤吧。

  高放想著,因焦急而燃起的火气也渐渐消散,他迈步走向信云深。信云深的脸上已经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神qíng,眨著一双大眼睛望著他,一脸的无辜和失落。

  似乎是看到了高放一开始的急怒脸色,信云深赶在高放开口之前就急忙老实jiāo待:“小放,我心qíng不好到处走走,不是故意让你找不到的。”

  高放拉起信云深的手:“我知道,先跟我回去吧。”

  信云深老老实实地被高放拉著走,两人回到房间,高放给他倒了一杯水,才道:“信公子,关於你所中的毒和蛊,我刚刚得知了一些qíng况。”

  高放将慕容骁所说的蛊毒之事讲给信云深听,信云深捧著杯子凝眉沈思。

  “在想什麽?!”高放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信云深突然抬头看他:“小放,你对所有人都这麽温柔这麽好麽?!”

  高放愣了一下,笑著摇了摇头:“怎麽可能。”

  信云深把杯子捧到嘴边吸溜了一口,想了想又道:“小放,昨晚你还叫我云深呢。”他仰著脸看著高放,眼中带著一丝希冀。

  “你──你都在想些什麽?!”高放有些哭笑不得。他体内还有余毒未清,随时有可能发作,这家夥竟然只顾著想些有的没的,“现在要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啊。那qíng花和蛊都是扰人心智的东西,多一日留在体内都是祸患。万一你变笨变痴了,我要怎麽向楚飞扬jiāo待。”

  “你gān嘛向他jiāo待。”信云深不满地嘟起双唇,“你现在和他又没有关系,对不对。”这个“他”字说得酸气冲天,全不复口口声声唤大师兄的亲热。

  “再说──”信云深转了转眼睛,突然就有些羞赧起来,“就算我蛊毒发作,小放你也会像昨夜那样替我解毒的。”

  高放愕然,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害羞个什麽,我是大夫啊,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

  这孩子,莫不是食髓知味了?

  也难怪,十五六岁初尝yù望滋味,他会浮想翩翩也是正常。只是以这种方式开始,以後不会有什麽问题吧?!

  高放往深里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是qíng势所bī迫不得已,比起给他找个jì女过来,和眼下这种状况,真不知道楚飞扬和他那个古板的师傅会对哪种选择更加喜闻乐见。

  信云深一脸乖巧无辜地看著他,高放心里无法遏制地升起一丝罪恶感来。

  “信公子──”高放开口,看到信云深不满的神qíng,只能又改口道:“云深,我想过了。我要跟慕容骁去焚心门取那断qíng花,你却不一定要跟去。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慕容骁的目的,一切小心为上。我在苗疆有一个朋友,他jīng通蛊术,你不如到他那里去。一方面他能替我保护你,另一方面,他也许对你身上的蛊毒有办法。”

  在高放看来,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不信任慕容骁,自然是多一个选择和退路就多一分安全。

  信云深却立刻摇头:“我不去!什麽苗疆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他。我毒发的时候能靠他解毒吗?!”信云深不屑地嗤道。

  虽然高放不知道信云深有什麽好不屑的,但是想想司空月那个人,如果信云深在他面前毒发了──高放不得不承认,信云深的考量也有道理。

  高放不再提要送他走的事,信云深自然乐得留下来跟高放腻歪。有过一夜的“肌肤之亲”之後,信云深对高放的感觉更加亲密起来。如果之前还只是“希望”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那现在高放完全地就是他的所有物,谁也抢不走。

  因为要跟慕容骁去焚心门,暂时也无法离开,只能等著慕容骁的安排。

  两个人在房里吃过午饭,高放准备去找慕容骁商量行程,催促他尽快启程,甩不开的信云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两人还没走几步路,就冷不丁地撞见了陆qíng夫妇。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他们竟然还没有走。看陆qíng扶著方小可散步的样子,竟然也没有一丝慌乱的迹象。

  存著心思伤害於他们有恩的人,就这麽心安理得麽。

  高放看著他们,眼神有些冷。

  陆qíng也看到了他二人。昨日他们也算相谈甚欢,後来却发生了那种事,因此此刻他便有些不太自在。

  陆qíng向高放打了个招呼,高放本不准备搭理,没想到那看上去柔柔怯怯的庄主夫人却开口了。

  “信少侠,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信云深还未开口,高放却一瞬间被激怒了。

  “心狠手辣?!”高放冷笑一声,“这真是稀奇事,夫人害人未成,反倒成了别人的过错。qíng花山庄在江湖上就是靠这种无耻行径存活至今麽?!既身在江湖,即使声势败落,但此消彼长乃是江湖常事。qíng花山庄好歹曾有数十年的风光,难道如今连最基本的江湖道义也不懂了?!”

  “这位公子说出这样的话,必是不明前因。你可以问问信少侠,他刚刚做了什麽。”方小可道。

  高放看向信云深,发现信云深也在看著他,双眸带著水色一般,一脸的乖巧和委屈。

  方小可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还算镇定,看高放不说话,她又道:“那两个下人奉我爹爹之命行事,我承认他们给信少侠下蛊一事有失江湖道义,但他们从未有过害人xing命的坏心。就算信少侠要报仇,你一剑杀了他们,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信少侠竟然使出那些手段,让他们在死前受尽折磨。敢问高公子,信少侠此举,又算什麽江湖道义?!信少侠,你敢让高公子看到你的所作所为吗?!”

  高放听著,心中一震。信云深猛然攥住高放的手,怒视方小可:“你这毒妇,害人不成还想挑拨离间,真是居心险恶。升米恩斗米仇,看样子我们清风剑派真是施舍得太多了!”

  不知道他哪句话刺到了方小可,方小可竟然一瞬间连方才的故作镇定也做不到了,一张脸更加惨白,嘴唇却被自己咬得血红。

  一直在旁不作声的陆qíng扶住她,低声道:“可儿,不要说了,我们走吧。我扶你回房。”

  “你滚开!”方小可咬牙甩开陆qíng,眼中含怨地看了高放和信云深一眼,却也不再多说什麽,自己绕过他们径直离开了。

  陆qíng歉意地向两人拱了拱手,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回应自己,便匆匆地追著方小可而去了。

  信云深回头看著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

  高放却抽出被他攥著的手,捏著他的下巴转向自己:“你难道没有什麽话对我要说?!说吧,我听著。”

  “小放──”信云深瞬间苦了一张脸。

  高放却只是看著他,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

  信云深墨迹了片刻,还是妥协了,向高放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的确是想报仇的。”信云深道,“按他们所说的,这两个人不知道对多少武林豪杰下了手,还都是听那个老庄主的指示。如果不给他一个警告,那个老庄主一定不会收手的,以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那你折磨他们又是怎麽回事?!”高放道。他以为信云深一直被信白和楚飞扬保护得很好,他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高放以前甚至怀疑他有没有杀过人。可是如果他真的将那两人nüè杀,那对信云深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故意折磨他们啊。”信云深委屈道,“小放你信那个毒 妇也不信我麽。”

  “不是我信谁的问题。”高放无奈道,“好吧,你好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我本来是想从他们嘴里bī问些事qíng的。”信云深道,“qíng花山庄那个老庄主为什麽要指使下人给武林豪杰下这种蛊?!你不觉得奇怪麽。”

  “是有些蹊跷……”高放点头,不过那又如何,谁都有自己的秘密。除了君书影,他哪里有闲心去管别的事。只是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信云深的成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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