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láng那边的天一教显然也得此命令,两方人马都手下留了qíng,因此虽然这断剑山庄里一片混战看起来分外悲壮,实际上反而没有什麽伤亡。
惟一不被限制的信白和袁康寿被君书影和青láng等人牢牢缠住,楚飞扬又寻了机会放走天一教众人。自己这爱徒好不容易走回正道,突然之间又反水背叛,气得信白浑身发抖。
楚飞扬在最後孤注一掷的行为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连青láng都显得有些意外。他最後将君书影保护周全,却在信白的bī迫之下,竟然不顾一切地跳下悬崖,就在信白和君书影的眼前。
青láng依著楚飞扬的嘱托接住被他抛上来的君书影。看著软倒在自己怀中面无表qíng怔怔望著崖底的君书影,还有在一边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快要晕厥过去的信白,他低叹一声。
“楚飞扬啊楚飞扬,要论玩弄人心,谁也玩不过你啊。”
一身乔装打扮的慕容骁也走到崖边,向下看去。只见下面尽是陡壁峭石,一片云遮雾罩,看上去凶险异常。
高放踉跄地走到崖边,慕容骁忙一把扶住他。
“楚飞扬……就这麽死了?”他不敢置信地低道。
慕容骁也算不准,只是他感到了不远处飘来两道冰冷视线。抬头望去,就看到信云深面色不善地看著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又转头去看崖下。
这家夥脸上一丝悲意也没有,慕容骁便拍了拍高放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楚大侠吉人自有天相。”这却是废话了。实际上他并不相信楚飞扬会有事,不然这小屁孩不会一点也不伤心,还有空在那里吃飞醋。
他看到慕容骁跟在高放身边,虽然面色不善,却不像往常一样立刻发难,借著年纪小就撒娇任xing,bī高放事事都听他的。
这一次信云深很gān脆地转身就走,还带上了他那哭天抢地的老爹。袁康寿也是年纪大了被这一战和巨大的变故耗损得不轻,余下的各门各派竟不由自主地听任一个孩子的安排。
慕容骁看著那抹决绝的身影,以他这几十年的江湖经验,竟然看不透一个孩子的想法,真真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心思yīn沈的小孩子,最讨厌了。
青láng将君书影点了xué道,还给高放照顾。高放也顾不上其他,将燕其的解药jiāo给青láng,青láng带著君书影和高放二人以及一gān属下到了一家客栈。
他将整间客栈包下来,又留了些护卫给君书影和高放,便带著其他人赶回天一教。
慕容骁依旧无所事事地跟在高放身边,他不再说些暧昧的话,却也不离开。高放也弄不清楚他的想法,只是如今危机尽除,慕容骁也没有理由再在他身边làng费时间。
高放找到慕容骁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台上喝酒。
慕容骁看到高放来了,笑著向他伸出手来:“小放来了。正好,过来陪我喝上一杯。”
高放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径直走到窗台的另一侧,看向他道:“慕容门主,你离开这麽多天,焚心门真要忧心如焚了吧。”
慕容骁挑眉道:“小放要赶我走?”
高放无奈道:“门主说笑了。我自己都居无定所,无处可归了,如何有资格赶别人走?”
慕容骁面露怜惜之色,忍不住伸手触碰高放的脸颊。
因为他的抚摸只有爱惜,却无一丝暧昧,高放竟不忍心推开他。
慕容骁用略微粗糙的手指抚了抚高放的脸庞,低叹一声:“小放不要这样说。只要你不介意,焚心门永远是你的家。”
高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慕容骁收回手,望向窗外,片刻後道:“我自有我的打算,小放不用费心。”他又看向高放,叹道:“谁让你偏偏看上那麽一个不省心的家夥。那孩子不是盏省油的灯。本座若不看著你过得好好的,如何能够放心。”
高放微有动容,眉间凝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慕容门主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慕容骁轻叹一声,用手指捋了捋高放鬓边的发丝,笑道:“每一个温柔多qíng的人都不应该被辜负……”
高放动了动唇,却最终没有出声。这样一句话里,包含了慕容骁多少心痛心碎的过往?他无从安慰。
信云深抱臂坐在清风剑派正殿的屋顶上,头上是皎皎明月,月光清亮如水,映得朗月山的夜色美不胜收。
他恍然想起去年某日,他也是站在高处,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那抹修长身影。明明那时他刻意伪装,平凡普通,并不耀眼,为何他偏偏就将他看得那麽清楚,只一眼便牢牢记在心中了呢?
信云深曾对qíng之一事不屑一顾,认为那种东西只是拖累,耗费心力却毫无裨益。若要他选择,他便只相信一种感qíng,那便是一见锺qíng。惟有一见锺qíng之qíng,才是qíng之一字的jīng髓。没有任何多余的考量,没有任何附加的杂芜qíng愫,只需在一眼之间,便驱散前世与今生之间的迷雾。如有一道无声惊雷,将那个人的模样刻入眼底,刻入心底。
他以为这样的qíng可遇而不可求,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出现,却不知自己早已遇上,早已在第一眼时,就被那个人掳获了全部身心。可笑他却为了自己永不满足的野心,使他伤痕累累,心灰意冷。
“云深,天色已晚,你在这里做什麽?”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伴随著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信云深笑了笑:“我在想大师兄的计划啊。大师兄撒了这麽一个弥天大谎,将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我怕坏了大师兄的好事,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他说著抬头望向站在身边的男人,他穿著清风剑派普通弟子的服装,一张脸也是平平无奇,“大师兄,你怎麽敢呢?这其中但凡出现一丝差错,你都万劫不复了。”
易容成普通弟子的楚飞扬在信云深的身边坐下来,笑道:“置诸死地而後生。”
信云深叹道:“对付君教主和我爹那样的人,的确不狠不成。唉,云深在这里祝大师兄马到成功,赶紧收服你那位君教主,好好拘在身边,别让他和小放整天在一起黏糊了。”
楚飞扬挑眉看他:“你胡思乱想些什麽?君书影和高放不是那样的关系。”
信云深不悦地道:“不管他们是什麽关系,我便是不喜欢看高放对别人这麽亲密。”说完极不耐烦地跳下房顶,将楚飞扬一人撂下了。
楚飞扬无奈地在他身後摇头:“你既然想明白了,为何不直接向高放说呢?他不是君书影,绝不可能随意拒绝你的。”哪会像他,qíng话说了一箩筐,人家该gān什麽还gān什麽。
信云深脚步一顿,後背都僵了片刻。
楚飞扬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摸著下巴的几缕假须,自语道:“该不是不会吧,还是不敢?谁让你以前太过嚣张呢。自作孽啊。”
信云深既是不敢,也是不会。他不会说qíng话,却更不会坐以待毙。
楚飞扬这边的事qíng还没结束,还在等著君书影自己踏入圈套,慕容骁的焚心门却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竟有几个人谋夺他的门主之位,让他这门派主人无法再独自一人在外逍遥。
他只能暂时与高放辞别,日夜疾行赶回自己的门派。索xing他回来得及时,那点不大的动乱还未成气候,慕容骁很快将事态平息下去。
还不待他喘口气,焚心门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信云深一身紫衣白靴,端的是翩翩少年,俊秀无双。
慕容骁见他神色不悦,知道他来者不善,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道:“信公子远道而来,竟然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本座提前准备准备。”
“不必。”信云深一摆手,“我看慕容门主事务繁忙,便不在贵地叨扰了。我来只是为了给慕容门主送一份大礼,礼送到了,我也就放心了。”他说著一抬手,他身後几名属下便抬了一个大箱子上前来,放在慕容骁面前。
信云深抬手掀开木箱的盖子,箱子里面赫然躺著一个人,竟是陆qíng。此时他昏迷不醒,蜷缩在箱子中间,脸色微红,呼吸略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慕容骁一怔,手心不自觉地握紧,他看向信云深,终於不复之前的淡然镇定,连出口的声音都带著冰一样:“信公子这是何意?你把qíng花庄主怎麽了?”
信云深笑了一声:“门主不用担心,陆庄主的xing命无碍,只是他中了毒,终日不醒,一直昏睡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呢。听闻焚心门向来以医术见长,中了毒的陆庄主,自然是送到焚心门来由慕容门主照顾比较妥当。”
“你对他下毒?”慕容骁眼睛眯了起来。
信云深道:“门主果真是关心则乱,我不怪你胡乱猜忌。”事实上还真不是他做的。陆qíng的头上仍顶著qíng花庄主的名义,他只身一人在江湖上游走,以前在qíng花山庄吃过亏的那些人岂会放过他。
信云深救了他的xing命,对於他被人下毒一事却没有阻止,甚至乐见其成。
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慕容骁继续跟在高放身边。
慕容骁接过陆qíng,对於信云深这个算计到他头上的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原来信公子只敢偷偷摸摸对高大夫身边之人下手,谁与高大夫亲密一些你便对谁出手?这便是你的用qíng之道?若让他知道了,你说高大夫会不会生气?”
信云深也微微一笑道:“这便不劳慕容门主担心了。只不过,慕容门主分明对旧qíng人难以忘qíng,却又要去招惹他,你说如果小放知道了,会不会与慕容门主就此绝jiāo呢?小放可是最恨别人欺骗的。”
慕容骁心想你倒是个有经验的。他知道信云深也怕他做的这些事在高放那里东窗事发,所以才要威胁他。既然知道自己做的过了,为何不控制自己收手呢?慕容骁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也不想再与信云深多费唇舌,他面色不善地看了信云深一眼,抱著陆qíng转身回焚心门寻医问药去了。
信云深暂时赶走了一个敌人,心qíng无端地好起来。但若被高放知道了,只怕他会更生气。高放已经对他心灰意冷,若他再惹高放生气,只怕更吃不了兜著走。信云深就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矛盾煎熬之中,迎来了楚飞扬的“葬礼”。
第三十一集
楚飞扬诈死的“葬礼”,不出意外地迎来了君书影。信云深对於自己大师兄的手段不得不服。楚飞扬当众带走了君书影,留下信白等人一头雾水,信云深只能认命地替他处理这一堆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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