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qíng用剑鞘挡住信云深,却不敌信云深的力气,生生向後退了几步,一口气血从胸口涌上喉咙。
信云深皱眉看著他:“陆庄主?!这个女人暗算於我,我必要抓住她问个清楚。请你让开!”
陆qíng摇头,面色带著些哀恳:“信少侠,她是在下的妻子。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请信少侠稍安勿躁,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信云深皱眉退後,看著面前这一对男女。
这就是qíng花山庄的那对夫妇?!qíng花山庄刚刚从清风派打秋风回来,清风派也向来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何还要暗算自己?!
“你说吧,我倒要听听看,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有何道理。”信云深负手而立,不耐烦地开口道。
高放走到他的身边,若有似无地将少年护在自己身後,也不悦地看向那对夫妇。
那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又退回房屋角落里,被黑布蒙起的脸看不出神qíng。
陆qíng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子,那女子似被吓得不轻,一手抓住陆qíng的衣角,依偎在他身後。
“可儿,你向信少侠解释清楚,刚刚你到底为什麽这麽做?!”
陆qíng一脸疑惑焦急不似作假,高放却觉得此人太会作戏。
刚刚明明是他在客栈外拦著自己,现在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未免太过虚伪。
那女子愣愣地摇了摇头,咬唇低声道:“我……我也并不知道,只是何大哥和陆大哥让我在这里坐著。”她说著看向那两个黑衣人,眼中满是惶恐和求助。
“够了,你们两夫妻一唱一和,是想把事qíng都推给下人了事?!”信云深不屑道,“想不到昔日的武林名门竟然堕落到今天的地步。”
陆qíng面色一阵青白,向信云深和高放拱手道:“信少侠,高公子,此事是在下身为庄主的失职,但在下实在不知内qíng。不瞒二位,何陆两位家仆乃是在下的岳父、qíng花山庄前任方庄主的心腹。在下向来敬重他们,与各门各派的jiāo流往来也多是拜托他二位。刚才也是他二位说与信少侠有事要单独相商。qíng花山庄地位尴尬,所谈之事也多半……,在下这才在外面故意与高公子jiāo谈,想拖延一些时间,等他们谈完,没想到却让信少侠遭此暗算。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在,在下自然会给两位一个jiāo待。”
陆qíng说著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那两名黑衣人,他刚才已经把事qíng原委说了清楚,只等著那两个人开口解释。谁知那两人仍是不动不言,似乎完全没听到qíng花庄主的话。
陆qíng有些尴尬,只得又出声道:“何大哥,陆大哥,你们──”
“不要白费力气了。”一道声音突兀地cha进来,几人转头望去,却见那慕容骁闲闲地从门外走进来。
“这两个人是方续那老不死的训练出来的心腹,你以为你能使唤得动?”慕容骁嗤笑道,“他们连要‘密谈’的事都不会让你知道,又凭什麽听你的话呢,陆大庄主?!”
陆qíng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嘴唇抖了抖,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不知道是因为太怕慕容骁,还是被慕容骁的话语刺伤。
高放急上前道:“慕容大侠,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还请赐教。”
慕容骁看了他一眼,面上带笑,走到高放身边。
“高公子的一声大侠,真是令在下惶恐,在下可当不起这两个字。在下比高公子虚长几岁,不如就唤在下一声大哥吧。”慕容骁笑道,“既然高公子都开口了,在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信云深看他伸手要去撩高放的头发,如此厚颜轻佻,少年瞬间怒了。
他横跨一步隔在慕容骁和高放中间,抬头怒道:“你要说便说,离这麽近作甚?!叫什麽大哥,小放和你没有那麽熟吧!”
慕容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高公子是替你求问的,也就是说有求於我的人是你。信少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高放在信云深反击之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後,向慕从骁道:“他是小孩脾气,慕容大哥莫与他一般见识。不知慕容大哥对於这件事知道多少?!”
“小放──”信云深不满地嘟囔道。
慕容骁被那一声大哥叫得分外舒畅,向高放道:“在下知道高公子於医毒之术分外jīng通,不知道高公子有没有听说过qíng花这一味药。”
“qíng花?!”高放一怔,他就算以前没有听说过,听了这名字也知道跟谁有关了。
“不错,这qíng花是只在qíng花山庄的後山里盛开的花,本身无毒,只是制成香料点燃之後,却有惑人心志的作用。还有一个东西,不知道高公子有没有听说过,据说产自苗疆,乃是一种蛊虫,只需要用话语便可在人的心神之中植下暗语,一旦蛊被触活,植下的暗语便会发挥效用,使人神志有损,只能依暗语行事。”
慕容骁点到这里,高放就已经猜了个大概出来。
“你是说──他们在用qíng花之香,配合著那种蛊虫,想要给云深下蛊?!而你之前所说的,qíng花山庄所到之处──”
慕容骁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高公子所言不错。”看来并不是一个空有脸蛋和诱人身体的男子,慕容骁打量著高放的眼神中带著几分晦暗。
“你们──”高放看向陆qíng夫妇的眼神中带著隐怒。
慕容骁继续道:“不过好在高公子来得及时,那蛊尚未来得及完全中下,只是信少侠吸了不少qíng花之香,恐怕也不是完全无碍的。”
他话音刚落,似乎是要印证他的推断似的,信云深突然感到一股晕眩袭来,四肢百骸瞬间有一股股热làng不断冲击,难受至极。
他站立不稳,只能脱力地靠在高放身上,被高放小心地扶住。信云深眼前发黑,一阵阵地晕眩,只听到担忧的声音响在耳畔。
“慕容大哥,这qíng花之香到底有何效用?如何能解?!”
慕容骁的声音响起:“qíng花配合蛊虫,可让受蛊之人以为自己深爱庄主夫人。但这是无根之qíng,qíng由xing起,所以──”
不需要慕容骁说出口,高放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麽。他皱眉望向陆qíng和那名女子,没想到堂堂一个庄主夫人竟然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他实在不懂qíng花山庄为何要这样做,践踏了别人,也rǔ没了自己。
“他还是个孩子。”高放看著他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慕容骁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脸羞窘的陆qíng和他的妻子,那女子脸上的柔弱无依简直刺眼至极。
“在下也是没想到,陆夫人爱慕武林豪杰也就罢了,美女爱英雄自古以来都是佳话,但陆夫人居然连这种小鬼也下得了口。陆庄主,你这夫君做得不称积啊。”
“慕容骁,你住口!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直对慕容骁十分恐惧的陆qíng居然忍不住回击了,他紧紧拥住浑身颤抖的方小可,将她挡在慕容骁的视线之外。
“陆大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女子颤声道。
陆qíng安慰著她:“我知道,我相信你,可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高放对这三人的恩恩怨怨丝毫不感兴趣,信云深还靠在他身上,难受地扯著领子,半昏迷地喃喃著什麽。
慕容骁见状,好心提醒道:“高公子,我看信少侠这个样子也实在难挨,不如在下替信少侠找个gān净的雏jì来……”
“不用麻烦你了,我会处理的。”高放扶著信云深,向著慕容骁点了点头:“慕容先生,告辞。”说著便半扶半抱著信云深离开了。
慕容骁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自语道:“有求於我的时候就口口声声叫大哥,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变成先生,美神医对在下还真是无qíng啊。”全不在乎屋子里还有另外四个人的存在。
高放吩咐小二重新开了一间房,将信云深扶了进去,自为他疏解毒xing。
在客栈的另一边,陆qíng刚刚安抚下受了惊吓的妻子,推开房门走出来,却猛地被人揪住了衣领按到墙上。
一只粗糙的手指划过他颤抖的嘴唇,陆qíng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那个单是气味就能吓得他几乎腿软的男人。
“qíng儿真是不乖,见到师伯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这麽不知礼数,你说,师伯该怎麽罚你。”慕容骁在他耳後笑著,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看上去有些狰狞。
“慕容骁,你放开我!”陆qíng颤声道,“我做到了你所说的一切,你不能碰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慕容骁嗤了一声,居然真的放开了他。
陆qíngqiáng迫自己站直身体,理了理衣衫,qiáng撑出一庄之主的姿态。
慕容骁退开一步,冷眼看著他,片刻後开口道:“你就这麽爱你那位庄主夫人,连她给你戴几顶绿帽子也无所谓?”
“你不要血口喷人。”陆qíng虽面无血色,却qiáng撑著反击道,“你明知道qíng花根本不是催qíng香,那些人对可儿的感受,也不过是言蛊配合qíng花的作用。只要言蛊被完全中下,就根本不会出现今日信少侠那种状况。可儿毫不知qíng,师父也只吩咐了两名心腹,用这样的方法给可儿寻一个保障。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觊觎qíng花山庄,山庄上下几百口人的xing命都要被你威胁,师父又怎麽会出此下策?!”
陆qíng说著,苍白的脸上现出愤恨的神qíng,望著慕容骁的两眼中开始燃起的恨意驱散了其中的惧怕。
“所以,为了一个方大小姐的安全,那些被中下言蛊的江湖之人在陆大庄主眼里都只是保护方大小姐的工具?!”慕容骁嗤笑道,“陆大庄主不是向来以侠义自居,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只管为心上人谋私的假君子。”
“不是的……”陆qíng似乎被戳中痛处,先前燃起的那一丝斗志顷刻破碎。
“还有今日,令夫人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陆庄主对这般行为也毫无意见?!”
“可儿并不知qíng,她并不知道qíng花香和言蛊之事,她也只是听从了师父的命令,你这罪魁祸首没有资格指责她!”陆qíng握紧了拳头据理力争。
慕容骁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凑近到陆qíng的脖颈边,陆qíng僵硬地站著,不敢稍动一下。
“愚蠢。”他低哼一声,迈步离开了。
高放给信云深解了药xing,亲眼看著少年安静地沈沈睡去。
天已经晚了,信云深又连睡著都要抱著住他不撒手,高放便没有再找小二另要一间房。只是跟信云深躺一起真不是一般的遭罪,他稍一动,那家夥就像受了委屈似的哼哼唧唧,全不复平日里的故作老成,让高放不由得担心这qíng花之香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後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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