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有,你们呢?有还是没有?”
尖嘴男身边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他们是来讨罚萧玉的,怎么一样子变成她来bī问他们了,他们茫然地摇了摇头。
“大家都没有吧。”薛青衣扫视了大厅一圈,又笑了,“是啊,大家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好坏,爱护都还来及,怎么舍得伤害。不说别的,就说乌衣巷柳员外家的女儿吧,不顾父亲反对,一意嫁给一个外乡的粉面郎君,结果被骗财骗色,最后连祖宅都变卖了,那女儿最终后悔不已,觉得无脸见柳员外,可柳员外还不是原谅了爱女,还不是因为她是柳员外心头掉下来的一块ròu。”
薛青衣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世上有哪一个爹不疼自己的儿女,如“萧玉”所说,这么大肆宣扬自己的女儿无qíng无义的亲爹还真是没有,莫非萧玉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qíng。
可眼前的小娘子分明手无缚jī之力,目光清明,举止端庄,也不是那种大jian大恶之徒。大家对萧玉粗鄙刁蛮的印象一直以前都是从坊间听来的。
反而萧玉的亲爹是出了名的不着调,前些日子还在迎chūn楼和少年郎君哄抢jì子,这么看来这小娘子真是被自己亲爹给坑了,还真是可怜。
这么想着,众人看着薛青衣的目光充满了恻隐之心。
食客中有一个长相端正,一脸浩然正气的中年儒士起身道,“小娘子所言极是,要是我家阿瑶被人胡乱指摘,我肯定饶不了那污陷之人。就算儿女再有错也是关上门,自己教训,断不会在外宣扬自己子女的不是。”说完,那中年儒士摇摇头,道“你那父亲,真真枉为人父。”
中年儒士这么一说,周围的食客纷纷过来对薛青衣安慰了起来。
一旁的甲平看形势不对,忙怪那带头的尖嘴男使了个眼色。
那尖嘴男接收到甲平的目光,挤进了人群中,指着薛青衣道,“巧言令色,不是你指使你母亲和你父亲和离的,明明你就是不孝女,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薛青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不急不徐地道,“请问阁下是谁?和宁国公府又是什么关系,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未必知道我母亲是什么原因和父亲和离的,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面薛青衣的质问,尖嘴男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忙把目光调向贾平的方向,贾平暗暗对他摇头,尖嘴男得了贾平的指示忙寻了一个空隙,准备开遛。
不料围观之人见他有意逃脱,却自发组成人墙,把他挡在了中央。
尖嘴男见此,穷词道,“你管我哪里知道的,反正你就是一个无qíng无义的不孝女。”
薛青衣抿唇一笑,继续道,“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就见你逢人就污蔑我的名声。当真是用心险恶,即然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看还是把你送进京兆尹,我萧玉可是良民,这不孝的罪名我萧玉可是当不起。我要告你诽谤纯良百姓,你还是和官老爷说吧。”
“对,把人送进京兆尹去。小娘子,你放心,我们会和你同去,为你作证。”食客中有人热心地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抵赖
如果说刚才大家对薛青衣的话还有一点质疑的话,现在在场的众人是百分之百信了薛青衣。
尖嘴男也慌了,他是拿人钱财,听人吩咐办事,可为了点银钱就见官入狱的话,就不值得了,不过接触到甲平冷冷的视线,尖嘴男到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虚张声势地说道,“这是你父亲萧炎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要见官要拉的人也不是我。”
“这里所有人可都是听你说的,你休得冤枉了我父亲,人证都在这里你休得抵赖。还是趁早束手就缚,和我一同去见官。”
此时方骏施施然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他在二楼按夏荷说的等着薛青衣久不见她上来,担心她出什么事,就下来看看,就撞见了这么一出,忙叫了手下直接就捆了这个尖嘴男。
这下尖嘴男彻底地慌了,朝着甲平的方向叫嚷道,“喂,甲平,我们事先可是说好的,我收钱办事,现在她们要拿我见官呢,你得救我,不然别怪我不守道义。”
这个尖嘴男是平时游手好闲,专gān一些偷jī摸狗的事qíng,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肯办,为了怕被人认出是宁国公府之人,甲平特意从石头城里找来的人,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经吓。
甲平心中不禁暗暗后悔,现在他是左右为难,留下来他的身份肯定会被识破。如果走,那尖嘴男肯定会供出主谋,那主子的身份无疑会bào光,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为主子指使,但对主子的名声肯定会有不良影响,可眼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再考虑。
因为迎客来的掌柜的方骏已经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甲平立马起身,不料方骏的动作比他还快。
在他坐起身,准逃逸时,方骏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而且迅速就出了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方骏出手时,甲平就知道今日想要出这迎客来是难了,他虽然自恃武艺高超,可在方骏面前还是棋差一招,在两三个回合的jiāo锋之下,甲平就败下阵来,被方骏反剪在了身后,并被迎客来的小厮捆住了手脚。
见甲平也被掌柜的捉拿,尖嘴男更是慌乱不已,向方骏连声告饶,道,“掌柜的,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都是这甲平吩咐我污了小娘子的名声的,还请掌柜的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对于尖嘴男这种小人行径,甲平内心不愤,不过此时对此人多嘴反而对形势不利,所以甲平只是狠狠地瞪了尖嘴男一眼。
方骏当然不可能去理会尖嘴男。
萧蓉蓉能把这么重要的事qíngjiāo给甲平办理,这甲平也是有几分真本事,不是空有武艺头脑简单之人,他转念一眼,就把矛头对准了方骏和迎客来,冷笑着道,“方掌柜的,迎客来名闻天下,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宾客的,要是天下之人知道迎客来是如我这般捆绑着招待的,怕也没有人再敢上门了。”
薛青衣也挺佩服这个甲平的,事到如今了,还能临危不乱,声东击西。不过他既然是萧蓉蓉的手下,也只能自认倒霉,她再宽容也不可能放过对自己动手的人。
“迎客来当然不可能这么招待宾客,可如果是宵小jian佞之辈,迎客来断然也不会助纣为nüè。我还要感谢掌柜的出来主持正义。”薛青衣说完这一句,指着尖嘴男,语气凌厉地道,“甲平从我出庄子起你就跟在我身后了,你敢说你没有和这个人勾结企图陷害我吗?萧家二娘子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薛青衣的话一石激起了千层làng,围坐着的或者站着的食堂们jiāo头接耳,原来今日一出还有宁国公府的二娘子萧蓉蓉在其中作祟,这宁国公府的水还真是深啊。
望着食客们别有意味的眼神,甲平暗道一声要遭,抵赖道,“这位娘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何来跟踪一说,还有萧家娘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别胡乱喷人。我好好一个良民,前来迎客来喝茶,却被你们扣下,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薛青衣呵呵一笑,“你以为你不承认别人就不知道你是谁了,贾平你莫忘了,我也是从宁国公府出来的。你虽然平时不太露面,并不代表没人认识你。你是宁国公府二娘子萧蓉蓉院子里的园丁,至于她为何要委屈一个武艺高超的人守着花园,这其中又有何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就你们两个知道了。如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府里管事那里的人事册子里估计会有你的大名。你是要我拉着你去宁国公府里,还是现在老老实实地jiāo待。”
面对眼前镇定自若的小娘子,甲平知道无论他如何抵赖也是无济于事,眼下只能保全主子,自己咬牙承认一切。
“我确实是宁国公府之人,但这一切与二娘子无关。我是看不惯你对自己的父亲不孝不敬,才想着要揭穿你,让世上看一看你的真面目,今日被你擒下,我无话可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好,好。”薛青衣拍了拍手,道,“甲平,你可真是忠心护主。事到如今,还要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还意图诬陷我父亲,让我们父女失和。”
薛青衣调转头,对一旁地尖嘴男,问道,“你怎么说?是去衙门里说呢,还是在这里老实jiāo待。”薛青衣看他畏惧地望着甲平,又道,“你不用怕,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保证护你周全。”
“李四,你敢。”甲平见尖嘴男抵挡不住,要道出实qíng,忙开口警告道。
那尖嘴男见状却不理甲平,对着薛青衣道,“你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你凭什么护你周全,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信她,迎客来你总该相信,只要你道出实qíng,我们迎客来护你到底。”
有方骏做保证,尖嘴男思量了一下,决定道出实qíng,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事不能怪他。
一楼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月圆人团圆……唯一不足的是,这样的日子,居然下雨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实qíng
“我道出实qíng后,你们得给我一笔银子跑路费,宁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我得罪了,金陵城我是不敢再呆下去了。”李四光棍一条,却是惜命得紧,这次如果开罪了二娘子,他怕事后自己没有活路。
这李四倒也不傻,方骏二话不说,就叫人去柜台支了一千两的银票,jiāo到了尖嘴男手上。
甲平看着这一切咬牙切齿,暗道李四无耻。
李四收了银票,看了看,揣入怀中,倒也gān脆,直接就把知道的供了出来。
“昨夜我在自己家里喝小酒,然后甲平找到了,让我今日到迎客来宣扬。”甲平的眼神对着薛青衣,嗫嚅着说道,“小娘子对自己的父亲不孝不敬,让污了你的名声。他给了二百两的银子,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三百两。”
“无耻之徒,你血口喷人。”甲平两眼突出,恨不得立马揍他一顿,却被迎客来的小厮用布团堵上了嘴。他的嘴被塞着,人又被人缚着按倒在地,只能把两只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小。
“甲大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都这时候了,你也别再逞能了,老实承认了吧。”尖嘴男看了甲平一眼,继续道,“当时我还犹豫了一下,这事说来也不是难事,给一百两银子也算多了,可甲平一开价就是五百两,就像您说的哪个父亲会这么无qíng陷害自己的子女啊,我倒不是怕小娘子知道能把我怎么样,毕竟您已经被赶出宁国公府的事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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