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_女王不在家【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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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

  阿砚逮住一个理由,便开始小jī啄米一般点头:

  “我出来的时候,本来说好要尽快回去看看我爹娘还有弟弟的,但是这么久了我也没时间回去,想来他们一定担心死了。再说,我也想他们了。”

  说着这个的时候,她还真有些难过。

  其实活了八辈子的她,对于父母亲qíng也已经淡漠了,无非就是那个把她生下来然后对着她小婴儿的脸喜极而泣的人,用不了多久她还会死去和他们分别。可是到底人都是有血有ròu有心的,这辈子她的父母家境不好,是老实巴jiāo的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却是着实对她好。还有家里那个叫顾墨的弟弟,对她这个姐姐也是分外纵容照顾的。

  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一直没要求回去看他们,现在这么一想起,还真是渴望再见到父母和弟弟。

  萧铎俯首凝视着这小姑娘,却看到了她清亮的眸子中那显而易见的思念。

  他垂眸,沉默了下,淡道:“好,你回去吧。”

  其实有时候,这世上还存在着一个可以让自己思念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他还是很羡慕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的。

  第30章生死相依

  阿砚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回家探亲的机会。

  她望着萧铎,第一次对他露出一个真心感激的笑容。

  其实现在的他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灭绝人xing——尽管她依然想要除掉他。

  告别了萧铎后,阿砚回到自己房间里,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回想着今天这个看起来过分善良的萧铎。

  今天的萧铎让她想起曾经那个牵着她的手走在荒芜澶州城的小少年。

  那是一个让她看一眼就会心软心动的小少年。

  她再次地回忆了过往曾经的一切,一生又一世的回忆。

  仔细地这么回忆一番后,其实心里是明白的,自己恨的人,原本不该是他。

  譬如第一世,他bào戾的眸子只扫了地上一眼,便命人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活生生打死,他就是这样的xing子,就是这样的风格,并不是针对她。

  而第二世呢,那个摔下冰冻的湖中一尸两命的可怜女人,也怪她自己,谁让她不小心呢。

  到了第三世,她身为和亲的公主远道而来,却意yù刺杀她要嫁的夫君,悲惨地失败被抓后,等待她的结局本来就是一个死,立场不同,他杀她,这个时候她又能怎么怪到他头上呢。

  至于第四世,怨天怨地怨自己,其实怎么也怨不到人家萧铎身上。谁让自己那么笨,以及那么运气不好,非要骑了一匹忽然发疯的马,就那么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下来也就罢了,还好死不死地摔在一块石头上,就这么活活摔死了!

  估计萧铎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

  一切全都是命啊!

  第五世呢,她身为一个放dàng不羁占山为王的女土匪,遭遇了那个行经此地武功盖世为民除害的九皇子,似乎仿佛人家杀她也杀得理所当然?

  第六世呢,这就有点微妙了。

  其实说白了,一家愿打一家愿挨,她看着他心疾复发而死,也不能赖到他头上啊,甚至也许他也被自己害死了呢。

  至于第七世……第七世嘛……想起来阿砚心里就复杂了。

  第七世,她从刚出生第一天开始思考第六世的惨死,想了整整一个月,到了她满月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决心!

  她——要——出家!

  没错,她要出家,削发为尼,斩断红尘三千烦恼丝。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再次遭遇那个可怕的男人,二来呢也可以念念经敲敲木鱼积点功德,顺便清心寡yù防止再次因为那个男人产生心疾之类的疾病。

  于是她在三岁上,便故意在饮食上下了点功夫,让自己得病了,并且是三天两头一病。在那一世她的父母不过是普通市井人家,哪里能请得到什么名医,不过是走街串巷的行脚大夫罢了,那些大夫自然也看不出她的手段,于是她的病依然不见好。

  在这么折腾了一个月后,她终于开口说,说做了一个梦,必须出家才能好,要不然她这命就保不住了。

  她父母一听,也是没办法了,当下就同意了。

  看着父母那不舍的模样,其实她心里也泛起了歉疚,不过那种歉疚很快就消失了。

  她是注定没办法长命的人,每一次都是惨死的结局。

  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早地离开这对父母,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好事吧。

  就这样,三岁的小阿砚离开了家门,来到了一处叫慈宁庵的尼姑庵,削发为尼,成为了一名小尼姑。

  小尼姑阿砚从小很守规矩,佛经比别的小尼姑念的好,做事比别的小尼姑利索,就连敲木鱼也敲得更有节奏感,老尼姑们都很喜欢她。

  她是转世七次的人,有时候认真读着那佛经,看那生死轮回之道,看那因果报应之说,不免颇有些感慨。

  若是要恨那萧铎,确实有点牵qiáng,可是自己每一次的死都和他有关系,她也做不到坦然处之,只能是尽量远离了。

  只是终究会想,她和这萧铎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为何七生七世,自己都是因他而死。

  参不透,想不明白,最后一翻过那经卷上泛huáng而薄脆的一页,敲一下木鱼,再一句阿弥陀佛,将这一切疑问都淹没于这晨钟暮鼓之中,岁月幽幽流淌,青灯古佛伴随着小小的阿砚,她就一天天长大了。

  小小尼姑变成了小尼姑,十三四岁的年纪,外面的姑娘家正是最好的豆蔻年华,qíng窦初开,而阿砚,却心如死灰,依旧沉浸在这佛卷之中。

  有时候去山里挑水,望着这茫茫山涧还有那遥远的地方即将消散的余晖,她会长舒一口气。

  这一辈子,真好。

  慈宁庵几乎与世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她永远不会见到那个九皇子。

  可是在她十三岁那年,这个美好的想法被打破了。

  这一切起源于一个寒冷的夜晚,庵里来了一群人,押解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衣着凌乱,形容憔悴,面上毫无血色,不过依稀能看出,她拥有者绝世的容颜。

  她惊了一跳,一看那女人衣着,便知道她虽处于láng狈之中,可是出身不凡,甚至可能是宫里来的人,怎么好好地竟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庵子里呢。

  这个时候偷偷地去问了师父,师父脸色严肃地警告她不许多问,她也只好不问了。

  不过暗地里自然是留了一个心眼,回想起她的第一世第二世,其实她的死,虽和那萧铎有关系,可是终究都是牵扯到了朝廷争斗。

  这个女人出身不凡,看她后面押解的那些女子,也都不似普通人,甚至这其中还有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那分明是个太监啊!

  她心里起了疑心,自然要探查个明白,于是在那一夜,也不敢睡觉,偷偷地跑出去。

  她虽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尼姑,可是到底当过大将军,也做过落糙为寇的女土匪,心眼眼力都不是普通小姑娘能比的,当下机智地绕过了守夜的,翻墙进户地进了那处戒备森严的院子,找到了那个女人被关押的房间。

  里面当时亮着灯呢,她捅破了窗户纸偷偷地瞧过去,一瞧之下大吃一惊。

  竟是在进行酷刑呢,几个女人并一个太监bī问着那女子,仿佛要她在一张纸上画押,可是那个女子显然是个骨子硬的,便是被人将竹签扎入了指甲fèng里,愣是依然不画押。

  她再细听,越发惊得腿都软了,这女人竟是当今皇后!

  这位皇后姓施,施皇后经历了诸般酷刑,甚至被那太监用诸般手段侮rǔ,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后来便在那里用绝望凄厉的声音骂道:“我堂堂一国之后,怎堪被你们这等贱人如此rǔ没。”

  那太监被这位施皇后骂了,越发气恼,自然更使出不忍直视的手段来。

  阿砚当时眼睛都吓直了,一不小心出了动静,险些被那些人发现,幸好她机灵,偷偷地跑回了自己所住的禅院。

  这一夜,她怎么也睡不着,回想着自己看到的qíng景,心里明白这躲在深山的慈宁庵竟然卷入了朝堂后宫之争,这堂堂一国之后,遭受阉人屈rǔ,背后还不知道有着怎么样的故事。

  而她这小尼姑,怕是一个不好,也会将xing命丧在这里。

  而最可怕的是,这施皇后,还不知道和她那个六世的仇人有着怎样的瓜葛,会不会因为这个,牵扯出那个萧铎,从而再一次使得自己命丧他手?

  这么一想,怎么也无法安生,当下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包起包袱,又用一块白巾抱住光溜溜的脑袋,准备开溜了。

  天下之大,总有她容身之处。

  这尼姑庵,根本不是佛门清净地。

  谁知道她溜出去后,刚偷偷摸摸溜到了后山,就看到前面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只犹豫了下,便跟上了。

  偷偷跟着她们瞧,却发现她们背着一个麻布袋,找到了一处僻静隐秘处,竟是要挖坑埋了。

  坑挖好了,麻布袋被放开,里面的尸体出来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阿砚看到了那具尸体。

  一看之下,不免毛骨悚然。

  这可怜女人,竟被折磨到这般模样,几乎不忍直视。

  她同qíng之余,不免又冷汗直流,心惊胆战。

  还是快跑吧?

  阿砚不着痕迹地躲开她们继续往后山跑,跑到山上躲了两日后,想着慈宁庵里寻找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放弃了,这才要出山。

  谁知道她就在山坳里走着时,遇到了一个晕死在山涧的少年。

  少年身穿绛紫色兜罗锦袍,侧躺在那里,背影纤弱,手上还带了血迹。

  阿砚弯下腰,却见这少年生得容貌jīng致俊秀,眉眼狭长,唇上虽没什么血色,可依然能看出他的绝代之姿。

  她试探了这少年的鼻息,鼻息尚在。

  她艰难地重新站起来,仰脸望天。

  本来活了七辈子死了六次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同qíng心这个奢侈的东西了,不过此时此刻,她不知怎么泛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佛说《善恶因果经》,佛告阿难,如汝所问受报不同者,皆由先世用心不等,是以所受千差万别。

  她念了十年佛经,敲了十年木鱼,却依旧堪不透自己的因果轮回。

  月若银钩,山风chuī拂,她站在那少年身旁,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再次弯下了腰。

  她打开自己的水囊给他喝水,还把自己带的粟米饼喂给他,他吃不进去,自己就掰碎了塞进他嘴里。他冷,小小的身体一直在哆嗦,冻得两唇发紫,自己抱紧了他,躲在山dòng里,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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