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他对于九公子的消息打探到了多少?
接过他带着警告暗示的眼神,我忙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见到他般若无其事向前走着。
不一时,一众宽袖长袍衣着华丽的美少年鱼贯步入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
圣女紫罂粟正坐于主位,与周若印和一名huáng衫的美貌少女吃着晚餐,瞧那满桌才略动了一动的菜肴,就知白教待周家之人的重视了。
紫罂粟倒也没让我们多等,站起身看到我们时,已冲那huáng衫女子笑道:“若水妹妹快看,这几个,都不错吧?可不比那个楚晗差呢!”
那个青年也看了我一眼,顿时眸光凝住,浅浅笑道:“果然不错呢,比那几个都qiáng。罢了,等晚上妹妹看了再说吧!”
紫罂粟点点头,道:“罢了,带下去,洗个澡,换件gān净衣裳吧!”
她继续拈了棋盯着棋盘,居然不曾再望我一眼,倒是那个叫若印的青年,不时将眼睛投向我,显然有些神不守舍。
难道我长得不讨女人好,却很招男人喜欢?
不过也好,如果那个叫若水的什么女人看上了我,岂不是更麻烦?
我只想找到九公子楚晗而已,其他的麻烦,越少越好。
给安顿在一处极僻静的院落后,果然立刻有人备了热水和换洗衣衫送来。
一路匆忙地长途跋涉,我也的确风尘仆仆了,趁机痛痛快快洗浴了,穿了他们准备的衣袍,在确定了晚餐中不曾动过手脚时,我饱餐了一顿,静坐调息着功力,只待等入夜后见了那个叫若水的,再设法趁夜在宫中打探九公子下落。
不久后,有侍女挨个敲门叫人,让院中所有被抓来的美少年们,全都穿着整齐了去见周大小姐。
178、不是柳沁吧?
huáng衫女子显然就是圣女她们尽力想将我们推销出去的对象,周若水了。
叫我兴奋的是,这紫罂粟,话语之中提到了楚晗。
那不就是九公子么?
为什么把我们和九公子相提并论?
坊但不管怎样,听到九公子的名字,证明我误打误撞找的方向还是对了。
周若水听了紫罂粟的话,淡淡瞥了我们一眼,那神色,倒似在告诉我们,她对跪在她跟前一堆人根本就不屑一顾,甚至连多看一眼似是在施舍。
懒懒地,她将一枚小小的茶点塞入檀唇之中,轻蔑笑道:“这些叫不错?”
仂紫罂粟见周若水不满意,微微蹙眉,侧头问在一旁侍奉的小蚊:“没有更好的了么?”
小蚊睁大眼睛,显然有些委屈,却不敢形诸于色,只是低低答道:“圣女,这些已经算是好的了。”
悄悄往身畔的少年看时,的确都算得上是美男子了,或温文尔雅,或风流俊俏,或美艳如女子,在天青色的长袍映衬下,更形飘逸过人,只是显然都是临时给抓来的,纵然是南诏当地的信徒,在不明圣女之意的qíng况下,多少总有些不安,不是面色苍白,就是神qíng忐忑,连林秋潇都故意地在眉宇间露出一抹惊惶。
也不知是我相形之下太过冷静了,那个小蚊居然跑到我跟前来,捉了我的手臂,炫功般道:“圣女看,这少年漂不漂亮?可以算是绝品美男了吧?”
“嗯,是不错。”圣女不过多瞟了我一眼,敷衍般说了一句,转头去看周若水的神色,见她不为所动,顿有失望之色。
倒是那个周若印,一双狭长却有神的眼睛,不断在我脸上逡巡,让我如被毛毛虫在脖颈间爬过那么不自在。
因为周若水神色越来越冷淡,紫罂粟也微露不耐烦之色,扬了扬手。
小蚊立刻拍拍我肩,说道:“下去吧下去吧!”
杂错着退下时,我听到那只小蚊子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在说:“牛什么牛,以为自己还是国舅家的大小姐啊?”
显然对周若水眼高于顶的自负模样气到了。
于是,我们一群人,又被鱼贯引出。
刚出大殿,便听得大部分人松一口气的气息。
看来,不管是来自南诏本地的,还是来自中原的,全都不愿莫名其妙就给拉去为那什么周大小姐暖chuáng了。
眼看夜色已深,不管周若水是不是没挑中我们这些人,都不太可能赶我们出玄水宫了。只要在宫中,查探起动静来都要方便许多。
正准备打个眼色给林秋潇时,一旁的水阁忽然窜出道人影,飞快晃向我们方才离去的大殿之中。
我触目之下,心跳已漏了一拍。
那人身形颀长,乌发飘然,袍袖翩飞,绫纱灯笼下,容貌虽是看不真切,但我只远远一眼,就几乎想脱口唤出他的名字。
沁,柳沁!
是他么?是他么?
“咦,快走啊?”恍惚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接着是林秋潇抓了我的手,向前一拉。
我恍然大悟,才觉出自己竟然顿在当地,没随着众人向前迈步,一时成了众人的焦点了。
见众人都望着我,我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低了头道:“刚才那男子,不是个美男子么?周大小姐见了一定欢喜得紧。”
自己说完,居然感觉出有几分醋意。
好在此时的醋意已经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了,他们顶多鄙薄我,鄙薄我明明是被抓来的,居然会为没给周大小姐选上而吃醋!
一旁领队的侍女已在嗤笑起来:“那位公子爷是圣女的入幕之宾,就是周大小姐十年找不到喜欢的,圣女也不会将他拱手相让。”
这一下,我不是顿下身来了,直接在平地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如果不是林秋潇抓紧了我的手,只怕我真的摔着了。
那人……应该不是柳沁吧?
抬眼想从林秋潇的神qíng里得到否认的回答,谁知他也正一脸迷惘地望着我。
显然,他也看出了那人很像柳沁,不明白柳沁怎么成了那个圣女的入幕之宾。
扭头看随同的侍女正注意着我们,我忙松开了手,恢复了平素冷淡安静的神qíng。
林秋潇比我早出道许多年,常在江湖上行走着,更是觉出异常来,立刻换一副讥嘲的嘴脸来,几乎是掩着嘴在笑着:“兄弟,既然你对俊俏男人感兴趣,出了宫,不如跟了我去吧!”
于是,一众人等,看我的神qíng都有些似笑非笑,而我的脸色,却绝对好看不了了。
这大概也是林秋潇的目的了:人人都以为林秋潇扶我一把的目的,是别有所图;而我则看美男看失了神。
果然,侍女依旧把我们带回原来的院落,并不提让我们出宫之事,其余人等便有些忐忑,估料着既对圣女颇有尊崇,又对自己处境怀着担忧。
——圣女想把他们送给周大小姐,纵然她美貌如花,谁又知道她是什么的xingqíng?自来南诏的巫蛊之术最是厉害,若是他们给小蚊之类的侍女下个了什么毒蛊在身上,想来会更加不安了。
而对我来说,却是正中下怀。
回到屋中不久,悄悄脱下那华而不实,不适合夜间行动的天青色大袖宽袍,缚好绑腿,将流魄剑取出,拿了丝帕擦拭片刻,果然听到了窗棂中叩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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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九公子的替代品
打开窗户,林秋潇一跃而入,已是满面欢容:“苏影,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笑了一笑。
能在异国他乡遇到林秋潇,于我也是件开心的事。毕竟独自在这样陌生又不知深浅的白教救人,还是挺危险的。
而林秋潇身手剑法虽不如我,临敌经验却比我丰富许多,得他之助,救人显然要方便得多。
坊但他下面说的话,却立刻让我的微笑僵硬。
他说:“你来找柳沁的?你们之间又出什么问题了?他怎么会和那个圣女纠缠不清?”
接连三个问题,都是让我睁大眼睛回答不出来的。
仂很久之后,我才能说话:“我是来救九公子的。”
“救……救九公子?”林秋潇张了张嘴,苦笑道:“你居然愿意救他?特地来救他?”
他对我和楚宸、九公子的纠葛大致知道些,我垂了头,叹道:“我想帮楚宸……”
林秋潇下意识地向窗外看看,苦笑道:“那柳沁呢?”
柳沁,柳沁不是应该在京城养病么?
我也烦恼起来,侧过身来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柳沁么?”
林秋潇停了一停,道:“嗯,灯光太暗,也没看真……兴许不是柳沁吧?”
听这话语,竟似在安慰我一般。
那么,他是吃准了那个人,分明就是柳沁?
如果是柳沁……那么他多半是紧随在我后面就来了。
只是我一路已经紧赶慢赶了,他本就受伤,有什么本事在我前面赶到,而且那么快就勾搭上了白教圣女?
嗯,勾搭,没错。
咬牙切齿时,我心里冒出的字眼,就是勾搭二字!
用力晃去脑中的猜疑,我把心思重新转到九公子身上,问道:“秋潇,你有九公子的消息了?”
林秋潇坐了下来,敲着桌子道:“你不也听到了?九公子多半在玄水宫吧?”
“那个周大小姐,和周太尉是亲戚?”
“是,周若印、周若水是周鹤琴的一双儿女。周鹤琴一失势,立刻带了金珠珍宝出逃南诏,家人侍卫可是一个不少地带了出来,连皇帝都没能拦住,就可见得他在朝中的影响力了。到了南诏,他居然还和中原一样吃得开!南诏王虽没明着说包庇他,可看他在王城大置田宅的架势,分明打算在这里久居了!”
“为什么他在南诏也有这样的影响力?”
我曾听说过太尉周鹤琴和晏逸天差不多时候被皇帝成功开刀,被迫逃离京城,但具体qíng况却不明了,连周太尉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听人提起。
“或者,跟他大女儿现在是吐蕃王妃有关吧!”林秋潇也在沉吟。
而我却在头疼了。
我不喜欢想那些朝廷的纷争。即便我是在擎天侯府长大,而且雪柳宫一直与擎天侯晏逸天保持着紧密的关系,我还是不喜欢朝廷那些事。
似乎是天xing的直觉,我一直认为朝廷的事很乱,很脏,离得越远越好。
我甚至觉得晏逸天丢了他的侯爵并不是坏事,至少他和我的柳沁,都可以远远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了。
半天,我才勉qiáng又追问了一句:“这里是南诏,和他女儿是吐蕃王妃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南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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