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醺然时,她似听到萧寻叩栏吟诗。
细辨时,但听他在吟道:“……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她不觉喝了一大口,以手举月应和道:“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萧寻大笑,和她一同吟道:“便yù乘风,翻然归去,何用乘鹏翼?水晶宫里,一声chuī断横笛……”
吟罢,两人相视大笑。
萧寻道:“来,咱们来喝酒猜拳。输了的或念一首诗词,或唱一支歌,或舞一回剑,如何?”
欢颜斜睨着他,慢悠悠道:“我可不会唱歌舞剑……如果你输得多了,再给我试一回药,行不行?”
萧寻道:“行!”
欢颜大为高兴,举碗说道:“来,喝酒!”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yù曙天。
欢颜终于睡了。
萧寻不知道她是醉了才睡,还是累极而睡。
但她的确已倒在他的怀间熟睡。
没有不安,没有泪水,没有痛楚,如婴儿般安静宁和地卧在他怀中如此安然地睡着。
他将她用他宽大的外袍裹得紧紧的,悠悠地说道:“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小白狐,我怎会不知道今夕何夕?今夕是我的大喜之日,大喜之夜。”
他倚住栏杆,对着满天繁星轻轻一笑,“我终于娶到了我最心爱的女子,夏大将军的亲生女儿。”
他抱紧她,唤出她的名字,“她叫夏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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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节快乐!愿所有看文的亲们,永远有一颗不老的童心!
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一)
更新时间:2012-6-2 1:25:59 本章字数:2570
翌日,萧寻和宁远公主聆花同入皇宫面圣谢恩。
聆花谈吐温雅不改,只是明显面有倦意。
帝后都是过来之人,自以为心如明镜,会心一笑后,却是厚加赏赐,温言相恤。
第二日,第三日…茕…
聆花不改其入夜后极容易犯困的毛病,每日晨间起chuáng,萧寻不是已经起chuáng,便是正在chuáng边更衣,对她却还是那样体贴入微。特别在外人和下人跟前,那模样却似要把天底下所有珍宝都捧到她跟前,唯恐她有半分不快。
可数日下来,聆花到底也开始疑惑起来。
随嫁而来的都是未婚女子,何况这等事也不便惊动他人。
好在许知言身体日渐好转,沉修法师惦记着他一心想收作徒弟的欢颜,寻机过来探望两次,到底禁不住萧寻亲自相请,到底为夏轻凰解了蛊毒。这两日夏轻凰也渐渐恢复了jīng神,能常常过去看看自己这个柔弱无依的结拜妹妹了。
聆花也不好明说,含含糊糊地略略一提,夏轻凰见惯萧寻对付那群莺莺燕燕的手段,竟也很快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新婚三日,你们还未圆房?呐”
聆花含羞垂头,许久才道:“或许是看我太困了,或许他自己也够cao劳。看他素来qiáng健,总不至……总不至……”
她到底huáng花闺女,到底没法将萧寻不能人道之类的话头说出口来。
夏轻凰抚慰道:“他从小被那些女孩儿侵扰惯了,如果不是十分相熟,的确不愿轻易近身。何况的确累了。你看他刚为成亲的事忙完了,下面又得各处辞行,各处打点,哪样不费神?倒是回蜀的行装不用他费心太多。你可以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先整理好,免得临行时忙乱。”
聆花微笑道:“我的东西方便。无非便是父皇母后给我的那些嫁妆,跟我的人自会收拾。”
夏轻凰又道:“咱们少主十二岁便跟着国主亲临前线抗击北狄,从小练得一身好武艺,看着机警玲珑,可骨子里还是喜静不喜动的。你没事便学学烹茶、刺绣、弹琴之类,他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孩儿。”
聆花一一应了。
夏轻凰却自己却有些迟疑了。
温柔如水什么的,说的不就是聆花这类的吗?
欢颜愿意安静时固然能安静着,可泼辣起来下毒挖苦样样俱来,哪里称得上温柔如水的女子?
萧寻少时也曾有过十分荒唐的岁月。
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qíng窦未开的少年,被庆王、太后送来的那些女子勾得懂了***滋味,哪里把持得住?柳后等初时没留心,后来见萧寻气色不比以往,这才大惊失色,将他领到宫里去好生教导一顿。
萧寻也知中计,自此便聪明了许多,从此太后等送来再多的美人,虽会照单全收,一样笑语晏晏,温柔体贴,却大多虚与委蛇,偶有几个被他留宿的,的确都是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妙人儿。
可聆花已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并且关乎两国jiāo谊,纵然容色稍逊,她的xingqíng加上她特有的身世,萧寻断没有让她冷落空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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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寻从英王府回来时,已喝得醉意醺醺。
夏轻凰也不管正有小蟹等在跟前,一把揪过他,拉到一边说话。
萧寻揉揉太阳xué,看清是她,已微笑道:“怎么了?怪我这些日子出去没带上你?听大夫说,你最好再调养些日子,不然隔几天回蜀,长途跋涉的,恐怕你受不住。”
夏轻凰道:“你可真好心!我且问你,你至今不碰聆花一指头,也是怕她受不住吗?”
萧寻眸光一闪,笑道:“她和你抱怨的?”
夏轻凰愤愤道:“她这个人,便是你砍她几刀,只怕也未必会抱怨你一句。只是你摸着良心问问,如果你把义父的爱女和其他女人一样,当作了稳固自己地位的筹码或踏脚石,你过意得去吗?”
“你义父的爱女……”萧寻负手而笑,眉宇间却似敷了一层寒霜,“你放心,我满心只疼惜着夏将军的爱女,因此……看到某些人便觉得格外讨厌。”
夏轻凰一呆,“你在说什么?”
萧寻笑道:“我能说什么呢?我怜惜她这些日子cao劳了,累得那样,着实瘦得可怜,本有心让她养几日……某些人却讨厌,闲事管到本公子头上,偏偏不想让她好生养的。”
他将唇凑到夏轻凰耳边,低低道:“既然夏女侠不想让她静养,那我明日便让她起不了chuáng,到时你可别心疼!”
夏轻凰到底是未婚女子,和萧寻再亲密,乍听他说出这些话,不由地臊得满脸通红,再也立足不住,低喝道:“滚你的!”
却是她自己不敢停留半刻,láng狈奔逃而去。
看着她在夜幕里渐渐消失的背影,萧寻敛去笑容,向小蟹招一招手,问道:“那件事查出头绪了吗?”
小蟹低声道:“隔得太久了,只怕不容易查。我们所找的人,好像锦王都已暗中排查过一遍了。”
“咱们可以先从侧面求证一下。据说欢颜和夏夫人长得很像,连见过夏夫人的故人都找不到吗?上回你不是还见到了大将军的老部下?”
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二)
更新时间:2012-6-3 1:36:17 本章字数:2872
“奇就奇在这点。咱们在蜀国和大将军接触的时间也不短,长得虽然凶形恶状了些,但为人绝对的和善,从来不拘俗礼,看把咱们夏姑娘教养的,这xingqíng儿真比男人还男人!可就是这么个人,他的夫人居然绝少有人见过,甚至连姓名籍贯都打听不出来!听大将军以往的老部属讲,偶尔见过夏夫人的人,没一个不夸她生得倾国倾城,渐渐人人都知夏大将军这么个大老粗娶了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却把这美人藏得极深,想来是爱到极致,舍不得让别人看到了!”
“可实际上,她可能只是在躲避着某些人?”
“很可能。我们原先在上庸查楚相家世的人,也的确查到楚相有个早逝的兄长,还有个很早就不知所踪的表小姐。只是这位表小姐是不是就是夏夫人,根本就无从查起。”
萧寻暗叹,“如果这么容易查,锦王早就为欢颜翻了案了!如今他找的证人遇害,楚瑜必定尽其所能把可能的证人证据都清理一遍。他本是上庸人,对楚家qíng况了如指掌,行事也方便,估计不会再留下什么把柄。”
“可他劫持欢颜姑娘、暗杀证人,不正是说明欢颜姑娘才是真正的夏家小姐?”
“证据呢?谁可以证明是他做的?即使能证明,他可以说他只是看上了欢颜,也可以赖到部属头上,推脱得一gān二净。何况如今皇上信了诬陷欢颜的流言,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但不会采信我们的话,说不准更加认定欢颜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茕”
“那么……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就娶这么个鱼目混珠的赝品公主回去?这锦王也是好笑,他有证人不赶快jiāo出来为真正的夏家小姐正名,就打算看我们笑话呢?”
“如果换了我,我也不会jiāo。”
当日许知言告诉他前后因果时,他便猜到他的用意。
那时jiāo出证人,蜀国是能娶走真正的夏家小姐了,许知言却将不得不面临与心上人生生分离的命运。
可惜功亏一篑,既没能为欢颜正名,又没能将她留下,最终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萧寻不觉长叹呐。
小蟹迟疑道:“此事要不要告诉夏姑娘?她好像还蒙在鼓里呢!”
“先别说了。她完全被聆花蒙蔽了,一则未必信,二则未必受得了。以她那个xing,一定会亲自盘问追查,到时漏出风声,聆花有了防备,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可如果我们始终找不出证据,该如何是好?就娶个假公主回去?”
“胡说!即便聆花不是夏家小姐,她也是大吴钦赐和亲的公主,代表的是大吴的颜面,吴蜀两国的jiāo谊,无论何时何地,都得捧着,敬着,懂么?”
“哦,懂了……”小蟹忍不住翻白眼,“怪不得少主一直捧着敬着……今晚应该不会去陪欢颜姑娘了吧?服侍公主要紧……”
萧寻啧啧叹道:“看来我平时真的太纵了你们,一个个都和夏轻凰学着,快爬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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