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北堂耀辉嗤笑了一声,道:「那是你的正事,不是我的。我就想知道隔壁那个孩子是谁的野种。」
「辉儿!」北堂曜日气得脸色都变了。
其实北堂耀辉今日偷偷进府是想与他商议最近朝上之事,只是刚才在隔壁看见他对那个婴儿的宠爱之qíng,再联想到府里的传闻,不由便想试探他一下。谁知只是轻轻一句,便惹来北堂曜日这样的反应,不由心凉了下去。
「那真是你的孩子?」
「是又如何?」北堂曜日被他刚才那句「野种」气得不善,语气也沈了下来。
北堂耀辉脸色苍白,慢慢站了起来,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那真是你的孩子?」
北堂曜日一时没有说话,沈吟片刻,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好!好!」北堂耀辉点点头,轻声道:「大哥好本事,是我太天真了。」
「辉儿……」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了。」北堂耀辉面无表qíng道:「这几天我那里不会太平,还望大哥念著兄弟之qíng,给我多派几个暗卫过去。」
「你放心,这一点我早已安排好了。辉儿……」
北堂耀辉再次截住他:「宫里和朝中想必大哥也都有安排,我便不cha手了,免得不知qíng,和你的计划冲突了。有什麽事你派暗卫通知我,我会好好配合你。」
「嗯。」北堂曜日听他说著正事,便应了,顺便jiāo代他该注意些什麽。
二人说完正经事,北堂曜日还想寻机将刚才的误会解释清楚,却见北堂耀辉重新戴上面巾,向门外走去。
「夜深了,我先回去了,事qíng就按大哥说的做。」
「辉儿。」
北堂曜日想唤住他,却见他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迟疑了一下,只好作罢。
看著北堂耀辉略显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墙外,北堂曜日有些发呆。
那个孩子……是君如竹半个月前让暗卫送回王府的。孩子的繈褓里除了当初他留下的那枚腰牌,还有君如竹亲笔所书的一封书信。
书信只寥寥几句。说他左思右想,觉得孩子还是应该认祖归宗,所以托付给北堂曜日抚养,待时机成熟时再转告北堂耀辉。
带著孩子回来的暗卫回报,说君如竹因为提前一个月早产,所以孩子身体孱弱,几个月里请了好几位大夫,好不容易保了下来。
北堂曜日隐隐猜测,是不是君如竹怕自己无法将孩子照顾周到,才忍痛送了回来?但是想到他竟然没有给孩子起名字,想必也是一开始就存著让他认祖归宗地意思。
只是北堂曜日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项属於耀辉的权利他不能剥夺,因此还是拖著。
另外想到北堂耀辉现在对这件事毫不知qíng,而且以他的脾气也不知是否能接受。何况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他已被自己推到争权夺位的风口làng尖上,万一出些差错,可不能把这条稚嫩的小生命搭进去。
所以北堂曜日一直保持缄默,没有将孩子的事告诉他,谁知却因此被他误会,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北堂耀辉回去後,还是一如往常,并没有做出什麽激烈的事。只是端王府遇到两次暗杀和刺客袭击,都被侍卫和北堂曜日派去的暗卫挡了下来。
这一年秋天,历经半个多月惊心动魄的动dàng之後,北堂耀辉终於取得了宫斗的最後胜利,在王老丞相、郁将军以及北堂王的支持下,废掉了傻太子,证明正身,登上了皇位。这是明国数百年历史上最成功、最光明正大的一次「谋反」。
北堂耀辉恢复了他原有的身分──东阳太子之子,司耀辉。
赵太後被尊为太皇太後,赵家势力被北堂王以雷霆之速迅速打散。
原来的傻太子司卓被封为应王,特允继续住在宫中,由太皇太後抚养。谁知赵太後眼见大势已去,从此宫中再无依靠,竟一怒之下自缢而亡,倒省了司耀辉对她动手脚。
此时登基大典已经结束,司耀辉一身金丝盘绣龙袍,与北堂曜日对坐在永和殿中。
「大哥,今日我……朕顺利登基,你高兴麽?」
「陛下是真龙天子,理应荣登大宝,臣自然是高兴的。」
司耀辉也不生气,笑吟吟地道:「怎麽这就摆起了臣子的架子?咱们不至於这麽生疏吧。」
「君臣有别,这是规矩。」
「大哥……」司耀辉撒娇地唤了一声。
北堂曜日笑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司耀辉亲自起身给他斟了杯酒,举到他面前道:「我对大哥从来没有真正气过。这杯酒我敬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北堂曜日笑著接过:「皇上客气了。别还﹃我﹄啊﹃我﹄的,要记得自己的身分。」
「是,朕知道了。」司耀辉异常乖顺听话,饮尽自己的酒杯,然後笑意吟吟地望著他。
若是平常,北堂曜日可能会察觉些异样,不过今天的日子非同一般,他看到心爱的弟弟坐上皇位,夙愿得偿,心qíng很好,便举杯一饮而尽。
司耀辉看来也十分高兴,明huáng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非常合身,神采飞扬间,不仅流露出帝王的雍容华贵,还有一丝风流媚态隐含其间。
他不停地给北堂曜日斟酒,二人又喝了几杯,直到北堂曜日推拒道:「刚才前朝大宴,已经饮得够了。你刚刚登基,明日还要上朝,少喝点吧。」
「怎麽?大哥还怕朕这里没有解酒药?」司耀辉轻轻一笑,又给他斟了一杯:「以後朕住在这宫里,可要寂寞了,喝酒都没有人陪。大哥可要多来陪陪朕。」
北堂曜日听他说得孤苦,又想到以他随xing风流的xing子,今後要永远留在这深宫之中,心里不由有些歉意和不舍,但仍然摇头道:「我是外臣,不能常进宫来。」
司耀辉微微一僵,qiáng笑道:「大哥,朕刚当皇帝,你就不听朕的话麽?再说你是朕的兄长,有什麽不能来的。就是朕让你常留宫中也无不可。」
北堂曜日失笑:「就算我是你的兄长,那也於理不合。何况正因为你我二人关系不同,我北堂家在世人眼里已经势大滔天,才更要谨慎谦虚,免人口舌。」
司耀辉淡淡道:「大哥就这麽在乎北堂家的名声和地位麽。」
北堂曜日不以为意地道:「自然。我这也是为你好。」
司耀辉忽然轻轻一笑,眼眉流转,一抹媚色瞟来,眸底深处却闪著隐隐冷色。
「幸好朕早已想到,留了後手。」
北堂曜日一愕:「什麽後手?」
司耀辉低低一笑,走到他身边,忽然长臂一伸,弯腰从後面抱住了他。
「做什麽?」北堂曜日不明所以,扯了扯他的手道:「别闹。宫里不比府里,你已是皇帝,要……」
「大哥。」司耀辉低低打断他,红唇贴上他的耳畔,丽眸微眯:「你没察觉身上有什麽不对劲麽?」
北堂曜日心中一凛,暗自提神,面上却笑道:「你又给我下药?」
「呵呵,不错。大哥猜猜是什麽药?」
北堂曜日调息内息,却发觉没有丝毫内力流转的迹象,不由吃了一惊,仍不动声色地道:「你给我下了散功香?」
「那种下三级的药,如何在朕眼里。」司耀辉低低笑著,紧贴在他身上,双唇暧昧而qíng色地摩挲著他的耳垂和脖颈。
「大哥,今日是朕荣登大宝的第一天,朕要好好感激你。」
「辉儿……」北堂曜日心下微惊,不知他要做什麽。
若是散功香他还有办法对付,但耀辉既然知道他内力深厚,所用自然不是寻常药物。虽然宫人都被赶出殿外,但这里毕竟不是北堂王府,怎能容得他胡来。
「大哥这时候倒不叫朕皇上了。如此也好,朕本来也不想做什麽皇帝,朕就想做你的辉儿。」司耀辉笑得越发开心,忽然双臂一展,将北堂曜日横抱起来,向後殿寝室走去。
「辉儿!」北堂曜日厉喝,想要制止他,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体内燥热,彷佛、彷佛十年前第一次被他下药时一般。
他不由怒道:「你在做什麽胡涂事?今天可是你登基的第一天!」
司耀辉毫不在乎,把他往chuáng上一放,大大方方地宽衣解带:「那又如何。大哥,你以後也别做什麽北堂王了,gān脆做朕的皇後吧。」
「混帐!」北堂曜日气得俊脸通红。他不是第一次被这个任xing的弟弟下药了,却都没有今日这般恼怒。
「大哥要不高兴,朕给大哥做王妃也是可以的。」司耀辉轻轻一笑,褪下皇袍,露出修长优美的身段。他缓缓抬起修长白晰的手指,指间轻弹,落下一层轻烟。
北堂曜日内力尽失,只觉无香之烟笼面而来,意识顿时有些模糊。
他qiáng撑神智,隐隐听见耀辉在他耳边道:「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在我身边。大哥既然无力,就让做弟弟地来服侍您,必定让你……」
後面的话再也听不清。北堂曜日朦胧地闭上双眼,最後的意识便是炙热的身体被那人牢牢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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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风口làng尖上的争权夺位後,
他成了司耀辉。
冰冷而沉重的皇位,无趣而寂寞的宫阙,
无端意外出现的孩子,
北堂曜日划出的君臣界线,
妒意、怒意一齐涌来,
司耀辉心口从未结痂的伤口,终於一点点破成了大dòng──
想要全部拥有,便只有放手一搏!
以鲜血为药引,成就「锁qíng之毒」;
以摩耶族动qíng受孕为赌注,证实多年无悔的付出。
然而,此结未解,
边关反军进犯,明国烽火再起……
《锁qíng牵》出书版第十二章
十二
北堂曜日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一直飘浮在热làng之中,一波一波不停地侵袭。极致的快感和疲惫jiāo叉而来,有种让人快要溺毙的错觉。
他神智昏聩,一直似醒非醒,似梦非梦。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後,发现自己还躺在司耀辉的寝室之中,身上只著里衣。他动了动,立刻发现身上的不对劲,不由沈了脸色。
看来昨晚只怕被他的好弟弟上了一夜,因为一向身qiáng体健的他,此时竟也感到腰酸背痛,好似被数匹车马齐齐辗过。
摸摸後xué,好在耀辉已经给他上了药,清清凉凉的,虽然还有些疼肿,但并不很严重。
北堂曜日坐起身,掀开chuáng帐。一个宫女端著衣物走了进来,俯身道:「奴婢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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