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涵儿来说话!」
北堂曜日这些日子一直耐著xing子待在宫中,想等他兴致过去放自己离开。自己也一直暗中想解开那奇怪的秘药。
谁知解药一直毫无进展,最近又发现耀辉动作频频,竟要暗中对北堂家的暗卫出手。北堂曜日这才恼怒起来,打算今日在凌涛的接应下秘密离宫。
谁知这永和宫周围被人看得严密,那红珠又武功极高,心思缜密,竟发现了他们,还让禁卫军将凌涛抓了下去。
北堂曜日今日的气恼已达到顶点,再不能任由耀辉放纵下去。
司耀辉知道北堂曜日对自己宠爱之极,有些事即使他万分不悦,也会容忍自己做下去。但凡事都有个限度,一旦超过这个限度,北堂曜日便会因真怒而凌厉起来,寸步不让,非让自己点头认错不可。
这种事从小到大,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幼年时自己执意不肯去灵隐谷学艺,还要将曜月曜辰赶出王府,不许他们与他分享兄长之爱,结果被北堂曜日大骂了一顿,整整一个多月没有理他。
当时年幼的司耀辉如何受得了这番打击和冷落,最後只好哭哭啼啼地向他认了错,在他保证会去看望自己之类的安慰话下,不甘不愿地踏上了去灵隐谷的拜师之路。
还有一次,便是他成年之後应继承端王府爵位搬出北堂王府,但他执意不肯,还要到灵隐谷去找父王和言爹爹,将他与曜日的事qíng坦然相告。结果那时北堂曜日也是勃然大怒,威胁如果他敢将他们的事qíng告知长辈,便再也不见他。
当时北堂曜日气得整整半年多都不肯见他一面,把他吓得怕了,终於老老实实地继承了端王爷之位,搬出王府,也从此不敢再提将事qíng告知父王他们。
如今是司耀辉第三次看到他真怒的样子,不由心下有些担忧和惧怕。
「大哥,我只是想留你在身边,难道错了麽?这宫里冷冰冰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有你。你不要总想著走好不好?」司耀辉放下皇帝的身段,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
北堂曜日冷冷拂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不想陪你,只是你刚刚登基,又用这种手段,我如何甘心?你先把凌涛放了,再把我身上的锁qíng解了。我们再来好好谈。」
司耀辉沈默片刻,咬牙道:「放凌涛可以,但是锁qíng的解药不能给你。」
北堂曜日双目猛然爆发出一抹犀利如剑的光芒,向司耀辉直she过去。
要知道学武之人,最重视的便是武功,若是失去全身功力,便好似正常人被砍去手脚,瘫软chuáng上,这种屈rǔ与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特别对北堂曜日来说,封他武功之人还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弟弟,因此尤其不能容忍。
司耀辉被他锐利的视线刺得倒退两步,心中发颤,知道自己犯了他极大的忌讳,只怕事qíng不能善罢罢休。
他给北堂曜日下锁qíng的时候,并不知道司君涵是自己的儿子。
他以为那是北堂曜日的私生子,因此妒意、怒意和疯狂的占有yù一起涌来,让他不顾一切想把北堂曜日锁在自己身边。所以他根本没有准备锁qíng的解药。
但是到了如此地步,让他放手万万不能。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目前也无法制出解药。
原来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制作的锁qíng,不仅是针对明月神功锁功之用,更重要的是可以牵制下药人与服药人之间的qíng丝。
锁qíng是以司耀辉自己的鲜血为药引,佐以滇人的巫蛊之方制出。如果想要制出解药,便必须服药之人与下药之人真心相爱,血液相混,才能制出药引。
而司耀辉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北堂曜日对自己只有兄弟之qíng,即使有些喜爱之意,但也无刻骨铭心的恋人之爱。
这麽多年的付出与痴缠,其实也让司耀辉心力憔悴,痛苦不堪。他无数次午夜梦回,也曾想过放手,逃脱这条坎坷路,放二人自由。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
从他记事时起,满心满眼地便只有这个哥哥。那是他心灵的依靠,唯一的港湾。
父王常年不在府里,林嫣嫣又是个可怕癫狂的女人,谁曾真心关心过他?爱护过他?
只有哥哥。只有这个哥哥啊……
北堂曜日年纪小小,便展露出兄长的风范和至尊的气度。他说话办事,无一不是司耀辉心中的榜样,崇拜信任的对象。
北堂曜日对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关怀,也让他恍若冰雪里的幼童,找到可以取暖的篝火。
何况北堂曜日对他的关爱与疼宠,甚至超越了对曜月曜辰那对年幼的亲弟妹。
司耀辉当年还不到五岁,从大火中逃生,便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哥哥,连父王都抛在脑後。更勿论这麽多年过去,对他的qíng谊早已超出一般,如何能够摆脱、放手?
不行!即使丢掉xing命也在所不惜!他要与他在一起!要独占他!拥有他!哪怕坐上这毫无乐趣、冰冷而沈重的皇位,只要是他的希望,自己也愿与他携手,共享这江山天下。
司耀辉是一个偏执的人。他也一直知道自己偏执。而这个世界上让他执著的事物只有一个,就是北堂曜日。
可怜他只剩下他,想要全部拥有,便只有放手一搏。
司耀辉心中的狠劲上来,也是丝毫不肯退让。在北堂曜日凌厉的注视下,略带颤意,却缓慢而坚定地道:「如果想要锁qíng的解药,除非你给我生个孩子。」
「什麽?」
北堂曜日这下是真真正正的震惊了。他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什麽?」
司耀辉忽然凄美一笑,豔丽妩媚的双眸流转出摄人的风采,却极度悲哀到让人产生冰雪里最後一抹夕阳便要落下的错觉。
「大哥,我说,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这不可能!」北堂曜日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几度变幻。他万万没想到耀辉竟会提出如此让人震惊的提议。
「为什麽不可能?」司耀辉听到他的回答,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他果然……
北堂曜日望著他伤心绝望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恸,闪避他的目光道:「你不是已经有涵儿了麽?为什麽还要让我生。」
司耀辉将心底的伤痛慢慢收敛起来,缓下面色,平静道:「你若是想要解药,就必须这麽做。」
「你!」
司耀辉对他的怒气好似已经无知无觉了,在chuáng沿上端坐下来,慢声道:「大哥,你考虑清楚。这锁qíng是我亲手所制,天下也只有我本人能解,你若不想一辈子无法恢复武功,就答应我的条件。」
北堂曜日双拳紧握,面沈如水。司耀辉痴痴地望著他,见他犹豫而沈怒的神色,知道他心里不肯,不由忽然感觉心灰意冷。
摩耶人只有动qíng受孕,自己这般bī迫他,他对自己没有男欢女爱之qíng,又有什麽意义?又如何能够受孕?
想君如竹因为对自己暗生qíng愫,竟然被自己施bào都能怀上子嗣。而他与北堂曜日之间欢爱多年,在上位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机会也是有的,却一直没有受孕,这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麽?
司耀辉并不知道北堂曜日在最近两年与他欢好,处於下位时都会在事後服用摩耶男子特用的避孕汤汁。他只知道头几年,无论在上还是在下,那时北堂曜日确实一直都不曾服药。
他以为以北堂曜日的xing子,对万事皆有把握,既然不曾服药,便是有自信不会因此怀上孩子,却不知道北堂曜日也会有动摇和qíng动的时候。
司耀辉此时只觉万念俱灰,心口那些细小的裂fèng终於一点点破成了大dòng,呼呼地往里钻风,刮得他生痛。
他突然凄然一笑,道:「好,你不肯给我生,也好。我早就想到了……我不为难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一段时间,我就把解药给你。」
北堂曜日忍下怒气,道:「多久?」
「半年吧……」司耀辉也不确定。
那锁qíng的方子里有滇人的巫蛊之术,必须制药人和服药人qíng意相通的血做药引。
如果没有这味药引,解药制作起来会十分困难。但司耀辉对自己的医术极有信心,他相信只要给他半年时间,一定可以研制出不用药引的方法。
其实他想把时间说得更久一点,但是他了解北堂曜日的xing子,半年只怕是极限了。
果然,北堂曜日深吸口气,道:「半年太长,我只等你到明年冬梅花开。在花开之前,必须给我解药,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冬梅花是明国象征国运的一种梅花,不是腊月开放,而是立chūn之後二月,距现在开放之日,大概还有四个月时间。
四个月……
司耀辉心下凄然。他竟然连半年都不肯等。
可是北堂曜日接下来的话对他更是一个打击。
「你想让我留下来,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麽条件?」
「第一,我可以留在宫里,但是我不要住在这里。後山有个禁地,是偏僻幽禁之所,我要住在那里。」
司耀辉愣愣地看了他片刻,低声道:「你就这麽不想看见我麽……」
北堂曜日装作没有看到他惨白如雪的脸色,继续道:「第二,我待在这里的事不许任何人知道。朝上的事我可以不管,但王府和暗卫的其它事,你不能禁止。」
「……好。」
北堂曜日见他都应了,道:「我今日就搬去禁地。希望冬梅花开之前,我可以原谅你。」
司耀辉呆立半晌,带著讨好和乞怜地低声道:「禁地的冷院总要让人收拾收拾,你明天再过去吧。」
北堂曜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司耀辉起身道:「今日我去别的地方睡,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落落地走了。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北堂曜日忽然觉得有些不忍,但是想到他刚刚登基便对自己做出如此事来,绝对不能心软。
他现在的身分已经是皇帝了,以後不能这麽任xing,自己也不能一再毫无原则的包容他。
北堂曜日在chuáng边坐下,想到司耀辉刚才说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难以言语的不安。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腹部。
那夜之後,自己身在宫中,一直没有服用摩耶人的避孕汤汁,不知……
应该不会的。这些年了,从前没有服药时不也没事麽?这两年虽然小心起来,但自己对辉儿……只有兄弟之qíng,没有恋人之爱!
对,自己绝不会动qíng的!
北堂曜日好似要说服自己一般,将对耀辉渐渐产生的那抹qíng意,狠狠埋葬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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