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冥透过竹窗,看见风qíng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仰着脸,双目轻闭,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到近乎虚幻的笑容。
柳冥望着他的眼神渐渐迷茫,忽然灶台下的柴火发出劈啪一声,唤回了他的神志。
柳冥你这个混蛋!你忘了师兄吗?师兄刚刚生下你的孩子没多久,你竟然有心qíng肖想别的男人!?
柳冥几乎想搧自己一巴掌,转身走进了厨房里面。
风qíng此时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刚才柳冥站在厨房的窗口旁看他,他心里一清二楚。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柳冥似有懊恼地皱眉退开,不由嘴角勾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顿早饭二人吃得有些沉默。他们彼此分坐在竹桌两端,各吃各的。不过风qíng显然胃口极好,一连喝了两碗浓稠的鲜鱼汤。
柳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反而是风qíng落落大方地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柳冥镇定了一下,极力想恢复从前的冷淡,不过声音有些小:「那个……你的身体……没事吧?」
「哦……」风qíng古怪地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还好吧。就是早上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肿了。你知道你昨晚喝多了,力气很大,好几次she在我里面,我……」
哗啦一声,柳冥打翻了手里的竹碗,脸孔涨得通红,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风qíng有些惊讶。柳冥一直是副少年老成、冷漠疏离的冰山模样,即使当初在大雨中láng狈前行,也未曾见过他如此窘迫失措。
这时的他,才真正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模样。不管柳冥心智如何深沉如何成熟,他确确实实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我、你……我……」柳冥语无伦次,面对着风qíng又是尴尬又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风qíng道:「你紧张什么?要是愧疚,帮我配副药就好了。」
柳冥瞪起眼,一双狭长的丹凤秀目生生被他瞪成了圆形。
风qíng只觉他此时可爱无比,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好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昨晚我也喝多了,这是你qíng我愿的事,怪不得你。」
「你qíng我愿」四个字深深地刺了柳冥一下。
他不能完全借口说是自己喝多了,因为他还记得昨晚自己一直抱着风qíng叫着他的名字,可见自己是认得出怀里的人是谁的。也许酒只是个引子,其实他心里一直对风qíng有yù望?
柳冥刹那间深深地愧疚了。不是对风qíng,而是对师兄柳逸舟。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很小,只容得了师兄一人。现在才发觉自己和其它男人没什么两样,竟然也会见异思迁。
风qíng见柳冥的脸色有些发白,立刻猜出他想到了柳逸舟身上,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今早练功时状态也不错,这两天我们就开始金针引气吧。」
柳冥的思绪果然被拉回来,道:「这么快?」
风qíng正色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教中现在qíng况未明,我不想拖延。」
这是正事,柳冥也严肃起来,道:「我尽力而为。」
吃过早饭,风qíng便将金针引气所需注意的qíng况一一详细地说与柳冥听。
柳冥医术过人,本以为这件事qíng难不倒他,谁知听了之后却不由倒抽口气:「这么复杂?」
风qíng道:「现在你知道为何一定要找一个jīng通医术之人才可以了吗?这金针引气法要疏导我全身经脉,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必须十分jīng细才可以。」
柳冥脸色凝重,道:「我需要先熟练一下。而且《静心诀》我还不熟,也要再巩固一下。」其实《静心诀》他早已学会,却不想让风qíng知道在此之前他便从风蔚那里学过,因此装作生手的样子。
风qíng想了想道:「那下午我们先试试。你什么时候有把握了,我们再正式开始。」
柳冥点头,自去准备不提。
下午在寝室中,风qíng将衣衫尽褪,赤luǒluǒ地坐在竹榻上。柳冥一进来,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掉地上,瞠目道:「你、你……」
风qíng一双媚眼向上挑起,眼尾有着无限风qíng,却是一脸纯洁之色,道:「怎么了?」
柳冥深吸口气,暗道:不慌不慌!金针引气涉及全身一百多处xué位,不脱了衣服怎么行?又不是第一次给人施针了,镇定!
他面无表qíng地将手里的针包放在一旁,缓缓打开,又拿出各种药瓶等物。
风qíng见他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不由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不过想到柳冥最初那错愕之中带着惊艳的表qíng,自己也不是没有魅力,心qíng又好了几分。
「开始吧。」柳冥拿起金针,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在风qíng身上摩挲着xué位,缓缓扎入。
风qíng的肌肤滑腻有弹xing,散发着灼灼的男儿热气,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留下的痕迹。柳冥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白天的日光下看去,风qíng的身材和皮肤都出奇的好,深邃的五官更是俊美迫人,不能直视。
柳冥是个很认真的人,尤其医术是他的老本行,针灸之法也钻研多年,所以最初虽然心有杂念,但到了后面就逐渐专注起来。
风qíng感受到体内的气息涌动,也收起杂念一心配合。
一时间二人静默之中非常有默契,竟是细细地将金针引气法走了一遍,只是没有真正催动内息罢了。
柳冥一根根收起金针,问道:「感觉如何?」
风qíng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轻轻吐了口气,睁开眼道:「没有问题。」
柳冥道:「那这几天我抓紧时间修炼《静心诀》,三天后可以正式开始。」
风qíng点点头,道:「我这里有能提高内力的丹药,你是否需要?」
柳冥想了想,道:「好。」
虽然依靠外力并不是正道,不过非常时期,他并不介意利用丹药提高自己的武功。多一分内力,便多一分自保的力量。
风qíng悠悠起身穿衣,柳冥这才注意到他还是赤luǒ的,不由脸上微微一红,转过头去。
想他当初与风天翼滚过chuáng单无数回,除了面具下的那张脸,风天翼浑身上下他哪里没有见过?那时他面对风天翼的身体毫无感觉,健美的躯体在他眼中和猪ròu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此时他却忍不住红了脸。其中的变化,他心下隐隐明了,不由暗自唾骂自己无耻,毫无定力。
风qíng看着他的反应,却是心中暗喜,更加确认柳冥对他并非无动于衷。
柳冥收起气息,静静冥思。
他此时正坐在山谷尽头的小瀑布下的一块大石上,借着冰凉的瀑布冲击修炼《静心诀》。其实他完全不必在这里练功,只是他觉得很难面对小竹楼里的风qíng。
风qíng就是风天翼,当他在江边将人救起时就有了怀疑。虽然发色不同,但二人的衣服却是一模一样的。且他与风天翼毕竟有过肌肤之亲,为他施针救治时便隐隐确认了。只是没想到风天翼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还说自己叫风qíng。当时若不是师兄柳逸舟出言将人留下,柳冥是绝不会进一步帮他的。
只是后来,柳冥反而渐渐拿不准他是不是风天翼了。
风qíngxing格直白,少年人xingqíng,对他的感qíng一目了然。他们去晋州的路上,风qíng不喊苦不喊累,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好似生怕被他丢下。当时柳冥满脑子都是师兄的事,对风qíng实在没有太多耐心。后来他把人丢在客栈,自己去了瑞王府,却没想到风qíng没过多久就追了过来。
柳冥虽然脸上冷淡,但其实心里是十分惊喜感动的。
那时他在瑞王府里四面楚歌,又没有师兄的下落,十分被动和担忧。风qíng的到来帮了他的大忙,柳冥是非常感激的。尤其后来风qíng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柳逸舟救了出去彻底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这才使得柳冥有力与安肃武一搏。
这些事qíng,柳冥都暗暗记在心底。
不管风qíng当时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继续有求于他,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就是他在柳冥最危急的时刻帮助了他!
柳冥并非一个无心无qíng之辈。他虽然xingqíng冷漠、甚至怪癖了些,但这只是因为幼年的遭遇而导致的xingqíng大变。他其实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在灵隐谷中安心做白羽,所以对柳逸舟有着难以割舍的雏鸟qíng结。
柳冥的血不是冷的。人心都是ròu长的。风qíng一次次的付出,不可能让他一直无动于衷。尤其在芜城时,他拖延着时间一直在等待着风qíng的接应,这种等待彷佛成了他当时唯一的期待。
他其实不知道风qíng到底会不会来。当时风qíng帮他救走柳逸舟,他便答应帮风qíng做一件事。由于决定做的很匆促,他们的结盟也说不上非常的牢固,所以柳冥对风qíng有所疑虑也是正常。
正是因为没有牢固的信任基础,所以当风qíng毫不犹豫地出现在芜城时才成为意外之喜。尤其一路走来,风qíng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感qíng,甚至将神冥教的秘辛都告诉了他。柳冥不是傻子,怎会察觉不到呢?
而让一切变质的,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柳冥明知是风qíng主动勾引了他,但做了就是做了,他不能否认自己当时确实受到了诱惑。他对风qíng,多少是有些心动的。
这才是最要命的!柳冥烦恼地叹了口气。
他还未满二十岁,感qíng经历简单,不管心智再怎么成熟,遇到这种事也是各种烦恼。偏偏那个让他烦恼之人似乎毫无所觉,居然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第十六章
「你在做什么?」柳冥yīn沉沉地道。
风qíng好像现在才发觉他的存在,讶然道:「你躲在瀑布下面gān什么?想偷看我洗澡吗?」
柳冥从瀑布下飞身跃出,跳到岸上,瞪了他一眼,道:「我在这里练功。」
「哦。」风qíng一边继续脱衣服,一边泰然自若地道:「我饿了,你该回去做饭了。」
柳冥差点噎住,好不容易忍了下去,道:「你想吃什么?」
「随便。」风qíng已经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修长的手臂在湖面划动两下,人已经游到了中心。
「哎,柳冥,我想吃红烧狮子头!」风qíng对着岸边的柳冥大喊。
柳冥正在拧gān身上的湿衣服准备回竹楼,听见他的喊声不由心头憋火,道:「哪来的狮子头啊!不会做!」
风qíng一边在水中划动,一边笑着道:「林子里有野猪,你去打一只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打到一只大个的哦。」
柳冥忍不住白他一眼,道:「明知道我武功不好还叫我去打猎,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谁给你扎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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