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你_十世【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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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夜听他说‘一家三口’,微微心动。但立刻想到他要去战场督战,说不定还要御驾亲征,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在战场上又怎麽会没有危险,禁不住又怒了起来,甩开云珂道:

  “在皇上心中,自然国事最重!天下最重!我云夜算得了什麽!皇上若真的心中有我,有我腹中这个孩子,又怎麽会在这个时候去什麽战场!”

  云珂见夜儿已经有些不可理喻起来,又一口一个‘皇上’,显然仍在生气。不仅心下叹息,知道他这是怀孕的缘故,脾气变得bào躁易怒,毫无理智可言。不然以他一向冷傲不羁的xing格,怎麽会说出这种如妇人般任xing抱怨的话来。只得好声好气的哄著。云夜却毫不领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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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正僵著,桐枢端著药进来。

  一进屋里,便感觉气氛不对,心下知道不妥,有心退出去。可是想到这副药是以极珍贵的药材煎成,谷主曾千叮咛万嘱咐过,必须在刚煎好一刻锺内服用,否则药效全无。只好硬著头皮上前:“少主,您的药好了。”

  云夜扭过头去不理。

  “少主,该喝药了。”

  “不喝,出去!”

  “少主……”桐枢犹豫著。

  云珂见状,便伸手接过药碗,刚要递过去,还未说话,云夜已经闻道药味,猛然向身後一挥手,怒喝道:“你聋了麽!没听到我说不喝!”

  只听!当一声,汤药泼了云珂素衣一身,溅开大片的污渍,药碗也跌落在地摔的粉碎。

  云夜一惊!

  云珂已经脸色大变。

  云珂虽然一向xingqíng柔和,但却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出身皇室,贵为天子,从小到大,谁敢违逆他的心意!只是云夜,虽是他从小宠溺惯了的人,却也从来不容他在自己面前放肆。当初云夜在昭阳别府无礼的企图,御书房bào力的举动,都曾让云珂大动肝火。

  “你……放肆!”云珂也是怒起,忍不住喝道。

  自己好声好气苦口婆心地劝了他一个上午,早已口gān舌燥心qíng疲惫,他却依然固执己见。现在又如此任xing无礼。

  云夜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本有些不安。谁知抬头却看见云珂正一脸怒意地呵斥自己,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柔,不由得倔qiáng脾气冒起:

  “我一向便是放肆惯了,皇上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他这话分明是要激得云珂动气。

  “云夜!你不要以为朕宠你爱你,就可以忍受你的任xing妄为。”云珂衣袖一摆,长目微挑,帝王之气立现,忍不住也以‘朕’自称起来。

  云夜一见,心下委屈之qíng登起,却倔qiáng的别过脸去,依然冷声冷气地道:

  “皇上若不想忍便不用忍,谁也没有bī您!”

  “好!好!”云珂气得有些发抖,忍不住说道:

  “你既然这样说,朕也不再qiáng留,今天便离开这万花谷!到落得清静。”说著甩袖离开。

  桐枢一直在旁站著,一言不发。他为人最是老道,见皇上离开,也跟著默默退下。他甚是了解云夜为人,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愿在别人面前示弱。

  屋里就只剩云夜一人。他缓缓按住腹部,倒在chuáng上。

  从刚才就开始闹动的胎儿,这时更加厉害起来。

  往日这个时候,云珂都会帮他慢慢揉抚。说也奇怪,胎儿好似特别听他的话,只一会儿工夫就会静了下去,让自己少受许多苦楚。可是现在……

  云夜心下虽然委屈伤心,但见云珂拂手离开後,却更加悔恨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

  伏在chuáng上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云珂说要离开万花谷。这一别,不知是否真能中秋再见。

  若是他在战场上受了伤怎麽办?若是他旧伤复发伤势加剧怎麽办?自己那时临产在即,万一没有等到他回来孩子便临世又怎麽办?万一、万一自己保不得xing命怎麽办?说不定从此两人便会天人永隔……

  越想越禁不住心慌不安起来,一阵一阵的心悸。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云珂就这样离开!

  顾不得腹痛,云夜猛然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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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云珂又何尝不是心中懊悔,恼恨自己刚才不该和夜儿赌气。要知道他现在身子非比寻常,为了自己,他已经付出了这麽多,自己让他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何必如此甩袖就走。

  因此他一踏出醉茶居就後悔了,站在居院门口考虑要不要回去。

  正犹豫间,却见沁寒风从对面走了过来。

  “皇上现在就要走?”沁寒风神色冰冷地看著云珂。

  云珂没有说话,只是双目肃敛,收敛神qíng,回视沁寒风。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亲去战场,看著炎国破城,这是当年他在父皇陵前发下的誓言!

  “皇上可还打算回来?”

  “朕必定会在夜儿生产之前回来。”

  沁寒风冷笑一声:“沁某本以为你与别人不同,待云夜也是一片真心,谁知竟是错了。”

  “谷主什麽意思?”

  “皇上到底还是皇上,国家天下,永远是国事第一。人间qíng爱,只有往後排!”看见云珂皱起眉头,接著道,“皇上不必皱眉,沁某没有别的意思。男儿志在四方,原本就应以大事为重!何况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身负重责,许多事更要比别人考虑的多。”

  “朕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已!”沁寒风突然神qíng一变,“有一句话,沁某很久以来一直想问。既然皇上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沁某现在可否冒昧一问?”

  “谷主要问什麽?”云珂虽然早有准备,但却有些诧异沁寒风竟然会选在此时此地相询。

  沁寒风神色严肃,一字一句地问:“沁某想知道,当年云夜之父、第一武将云皓,到底是不是先皇明德帝的日耀!”

  云珂凝视了沁寒风片刻,缓缓回答:“是!”

  沁寒风忍不住闭上双眼,攥紧双拳。

  自己疑惑了十年,等待了二十多年,原来答案竟是如此。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一片酸涩!

  云珂想起他曾一度名倾天下,却在盛事之时宣布退出江湖,并发下重誓,永不复出,於这万花谷中自封谷主,从此不问江湖世事。世人皆不明原因,只以为是他xingqíng高傲古怪之故。可现在看著他凄苦的表qíng,云珂心下渐渐有些明了。

  沁寒风再次睁开双眼时,目光却变得有些空dòng,仿佛因为盛载了太多太多沈重的qíng感,反而令人感觉一无所有起来。

  云珂见到他与云夜一模一样的双眸中流露出这种目光,恍惚间竟好像是云夜站在自己面前一般,心中一痛,肺腑间绞成一片。

  正沈默间,沁寒风却再度抛出一个让云珂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再问您,皇上当年的最初打算,是不是要云夜继承您的日耀之职?”

  云珂一惊!

  身为一国之君,云珂自然对谎言不屑一顾。可是此时要他说出实qíng,却觉得难以启齿。

  事实上,当年先皇和云珂确是如此打算。云珂小时还不明白此事,但随著年纪渐长,於月隐日耀之事渐渐明了,逐渐体会出当年父皇让年仅六岁的自己为云夜命名的隐意。於是那一年云夜被接回京城时,自己亲自去探望,当时的本意便是要看一下这个孩子适不适合做自己的日耀。

  谁知这世上许多事qíng毫无缘由可言。云珂与云夜一见如故,还将他带入宫里同住。初时也许还打算借此培养感qíng,方便日後行事。谁知时日越久,云珂对夜儿心意渐变。不知何时,竟放弃了要他做自己日耀的念头。於是向父皇提议另选他人。

  其实在明德帝心中,云夜朱血血脉纯粹,出身高贵,对皇儿又异常喜爱,无疑是皇儿日耀的最佳人选。可是後来在宫里逐渐发现此子xingqíng高傲冷漠,行事我行我素,将来断不是个可以由人随意控制的人。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接受云珂的提议,另择了他人。最後,便是选中了福气。

  云珂回忆起当年往事,无法否认。沈默了片刻,终於慢慢回道:

  “是……”

  忽听身後一声微响,云珂猛然惊觉,回身望去,不由全身一颤,冒出一身冷汗。

  只见云夜正脸色惨白地站在醉茶居门口,神qíng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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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儿……”云珂脸色也变得苍白,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必然都听到了,一时不知该怎麽解释,又不知解释後他会有什麽反应。

  义兄云皓的事qíng,毕竟是与先皇之间的陈年往事,又关乎国家忠义,君臣之谊。夜儿虽然任xing妄为,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以他的xingqíng,应不会在此事上怨他。

  只是自己最後那句话……

  “日耀?”云夜喃喃轻念两句,表qíng有些疑惑。

  “是与月隐一般效忠皇室的日耀?”他看看云珂,又看看沁寒风,不知道在问谁。

  云珂踌躇未答,沁寒风瞥了他一眼,在旁淡淡地道:“不是。日耀可说是历代皇帝为自己选的最忠诚的护卫,服用过以皇帝的血制成的药蛊。若皇帝有什麽意外驾崩,三年不服药蛊的日耀就会逆血而亡。但同时日耀的血也可以为皇帝续命补血,可说是这世上与皇帝的生死最息息相关的人,是皇帝最重视、最亲密的护卫。所以日耀比任何人都会更尽忠於自己的皇帝,尽一切力量来保护自己的皇帝。”

  听了沁寒风的解释,云夜的神qíng变得有些古怪,看著云珂问道:“我父亲是先皇的日耀?”

  “是!”云珂坦然承认。

  “你当初见我,又接我入宫,也是为了要让我做你的日耀?”云夜眯起双眼,眸若寒星。

  “……是”

  云珂心下忐忑不安,向夜儿走近两步,又自觉有愧,站住不动。

  云夜双眸寒星般盯著云珂半晌,突然慢慢回身,往院里走去。

  云珂在後面看著他略微不便但仍挺得笔直的背影,心下惶然。

  突然见云夜蹒跚两步,原本撑在腰部的手捂向前面,脚步凌乱。

  云珂心中一惊,连忙奔了过去。

  身旁沁寒风掠过,抢先一步扶住了云夜。

  “云夜!”

  “夜儿!”

  云夜捂著肚子,额上冒出细汗。

  “我没事!”淡淡地说,却无法推开云珂的手。

  沁寒风给他一把脉,皱眉道:“胎动这麽厉害,你还逞什麽qiáng!你刚才动了气,又不顾身体行动过於剧烈,胎儿怕一时半刻安分不下来了,难道你想早产吗?”说到後来,语气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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