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迦罗遥低笑,收回沾满液体的手。
白清瞳脸上一红,闷头抽过军榻边的布巾给他擦拭。擦著擦著,忽然又怨又恼地瞪了迦罗遥一眼。
他刚刚迟钝地想到,迦罗遥之所以经验如此丰富,当然是因为养过男宠的缘故。
这麽一想,他既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甘心,跃跃yù试道:「遥,我也来帮你弄。」
谁知迦罗遥摇了摇头:「我没兴趣,还是不做了。」
白清瞳这才发现,无论是刚才的拥吻还是挑逗,迦罗遥竟都一直没什麽反应。心qíng立即转为担忧:「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迦罗遥见他想什麽都挂在脸上,不由好笑,道:「我没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有些疲倦罢了。」
白清瞳这才想到他刚刚从京城赶来,一路奔波,肯定很累。不由暗恼自己刚才不懂事,竟还任xing地想缠著他恩爱。
他一跃跳起:「赶了这麽久的路,你一定累坏了,应该早点休息。你今晚睡在哪里?明日几时启程?我去送你。」
迦罗遥道:「刘将军为我安排了营帐,过会儿子荷会送我过去,你不用去了。坐下我们再说会儿话。」
「你不累吗?」
「不累。」迦罗遥微笑著。看见你我怎麽会累?
这次白清瞳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坐下,不再动手动脚了。他为自己刚才的不体贴和不细心而懊恼。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晚了,子荷来接迦罗遥去大帐休息。
白清瞳恋恋不舍地看著他披著斗篷与子荷离开,想到明日就要分别,今日却不能多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子墨进来,看见他坐在chuáng榻边的神色,不由嗤笑了一声,道:「又不是以後见不到了,瞧你那哭丧脸的样子。不至於吧。」
白清瞳立即「呸呸呸」了三声,大力挥手舞动,嘴巴里念叨:「童言无忌,大风chuī去。童言无忌,大风chuī去。」接著瞪了子墨一眼,恼道:「不要乱说话好不好,这里可是战场。」
战场上比较忌讳这些,毕竟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
子墨吐了吐舌。他这些日子和白清瞳朝夕相处,二人渐渐处得如兄弟一般,彼此心事知道不少,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为了补偿,他道:「好好,我说错话了。你今晚要实在想王爷,可以偷偷溜过去嘛。呵呵,放心,查房的时候我帮你遮掩。」
白清瞳道:「不去。」
「为什麽?」子墨奇了。他以为以白清瞳的脾气和对王爷的思念,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白清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累了,我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子墨恍然大悟,夸张地道:「我们小公子也知道体贴人了。谢天谢地,王爷以後终於可以省省心了!」
「滚!」
白清瞳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第二天早上白清瞳出cao时,远远看著主营里那座大帐,没有动静,也不知迦罗遥离开了没有。待他出兵回来赶过去,已是人去楼空了。
迦罗遥此次是秘密来敬州的,静悄悄的离开也是肯定的,但白清瞳看著空dàngdàng的大帐,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迦罗遥坐在马车上,细细看著手中的书信。这些都是白清瞳近些日子写给他的。
自太祖齐威帝迦罗炎夜的时代开始,修建官道驿站、通邮传信,便是一项重要的集军用和民用为一体的工程。
经过数十年的建设和完善,现在大齐国内的讯息传递已达到一个相当快的速度。每日都有从边关发往全国各地的信件和奏报,从敬州到京城只要十五日左右,而且将士们的家书是免费的。
白清瞳只要有时间,几乎每日都给迦罗遥写信。每次长短不一,长的罗哩罗唆,能有两三页,短的就一句话:「今日平安。想你。」
分别两个多月,白清瞳竟写了三十多封信,有的还是来敬州路上写的,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笔墨。
迦罗遥看著这些家书,嘴角不知不觉浮起一抹微笑。
最後几封是白清瞳近些日子才写好的,还没来得及寄出,昨晚一古脑塞他怀里,不许他当面拆,一定要回去再看,估计是害羞了。
迦罗遥笑笑,将这些书信收好,连著前些日子从京城转送过来的那些,都仔细收到一个檀木匣子里。
「王爷,德安关到了。」子荷在车门外禀报。
「嗯。」
迦罗遥淡淡应了一声,眉梢眼角慢慢起了变化,脸色凝了下来,再不见了刚才的轻松和喜悦。
此时此刻,他已是大齐国的百万兵马大元帅,当朝摄政王──迦罗遥。
边关的chūn日仍然十分寒冷,尤其gān燥的风沙刮得人肌肤生痛。
迦罗遥站在德安关最高的了望台上,望著下面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在所有士兵最前方,是两排黑压压的黑色骑兵。
这些骑兵的打扮明显与其它士兵不同。他们的武器是最jīng良的,战马是最优秀的,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杀气是最qiáng大的。後面几万大齐士兵的气势加在一起,也没有前方这几排黑骑给人的压力qiáng大。
德安关的领将姚威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支特种部队。但每一次见,都不由被对方的威杀所震慑。
整个大齐国,特种部队的人数不超过五千人。他们的数量几十年来一直被控制在一定限度内,这才能保证掌权者可以牢牢把握住每一个人,而不会发生计划外的意外。
这也是从先祖齐威帝开始的政策。最初训练他们的人,正是齐威帝的皇後,迦罗遥的祖母──楼清羽。
这五千特种兵中,有一千人专门从事各种暗卫活动,从不露台面,甚至连皇帝也无法了解他们的全部动向。另有一千人,则是专门在京城驻守皇城,保护皇帝安危的特种亲卫队。
至於剩下的三千人,可以老实不客气地说,是杀人部队。
这三千人与他们的战马一起,训练有素,行动力qiáng大,即使超出他们十倍的人马在他们面前,也要往後退一退。
他们也许单拿出一个人并不足以立足江湖,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最qiáng大的顶尖部队。而这支部队,牢牢掌控在迦罗遥手中。
迦罗遥撑著钢拐,挺直地站立在高台上,看著下方的士兵。
早在一个月前他得到láng族与北夷人勾结的消息後,就立即派遣出一支千人的特种部队,千里突袭láng族老窝。
láng族与北夷人不同,有固定的聚居地,就在最西边的雪山脚下。他们族人稀少,只有十几万人,但却骠悍善战,xing格凶猛。平时他们不会愚蠢到与大齐国作对,但是去年的天灾显然让他们尝到了和北夷人一样的苦处。
迦罗遥并不认为在生存的压力下向大齐挑衅,是一个聪明之举,所以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显然那支千里突袭的特种部队已经取得了成效。壮年qiáng悍的láng族人都集中在大齐边境骚扰,而留守在雪山脚下的族人则成了黑骑的牺牲品。
这两天边关的形势微妙起来,láng族看来在犹豫是否立即返回自己的老家,还是狠狠报仇再多掳走几个村庄的存粮为好。
迦罗遥对下面的特种黑骑点了点头。领头的黑骑领命,两千人马闪电一般,迅速从城门中奔出,向著远处的糙原雷霆般奔去。
只一瞬间的工夫,广场的气氛立即轻松了些许,多了军人的肃穆和威严,少了杀气。
「王爷?」德安关守将姚威不明地望著迦罗遥。
迦罗遥缓缓坐回身後的轮椅上,子荷立即上前取下他的钢拐。
「要让láng族狠狠痛一把。不痛就不会受教训。」迦罗遥微笑著,漫不经心地道。
不过教训之後,也要给点枣吃。
把握人心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得的。
「姚将军,不出三日láng族就会退兵。让将士们准备好,从今日开始,所有的进攻和反击,都只针对北夷人。」
迦罗遥的目光冷了冷。接下来,就是这位边关大将的事了。
果然三日後,在特种军队的威压下,láng族不得不选择了最好的一条路。他们收了大齐国赠予他们的,足够今年播种和渡chūn的粮糙及牛羊,并献上了他们láng族人的忠诚。
他们不仅与大齐订下永久附属、永不侵犯的协约,还留下一万最善战的人马,协助大齐反过来对付北夷人,然後急速退兵了。
与此同时,噩梦般侵袭了雪山一个月的铁血黑骑也撤回了德安关,与另外两千「护送」láng族返回雪山的黑骑会合。
至此一场北夷和láng族勾结的祸事,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被迦罗遥轻松解决了。
以姚威为首的边关将士们,虽然早已对摄政王奇兵突袭、运筹帷幄的领兵手段钦佩不已,可还是不由再次感到折服。
迦罗遥立威已久,不想再添什麽功高盖主的名头,剩下的全部jiāo给姚威和敬州的刘长风,准备近些日子低调地返回京城。
这日从京城赶来的王御医到了,子荷请他进了外室,道:「王御医路上辛苦了。」
王御医捋了捋胡子:「不辛苦。王爷最近身体如何?」
「腿上还是老样子。不过王爷月前将药停了。」
王御医一惊:「这是为何?就快要出成效了,万万不可停药啊。」
「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前些日子王爷喝了药反应很大,说身上不舒服。而且一直在赶路,来边关後事务又多,便停了。」
王御医皱了皱眉,道:「我去给王爷请安。」非凡论坛 傲雪凝香 整理收藏
迦罗遥正在翻阅近些日子的一些回报,见王御医进来,不由微微一笑。
王御医向他见过礼,立即道:「王爷,听说您将药停了,这是为何?」他xing子直,又跟随迦罗遥十多年,qíng分不一般,上来便关切地追问。
迦罗遥道:「也没什麽。可能是这次改的方子不大适合本王脾胃,服後总觉得恶心犯困,时而下腹疼痛,因此将药停了。」
「有这种事?」王御医奇道。
他为治迦罗遥的双腿多年来费尽心机,每一步疗程都是仔细研究好的。这剂药方是他年後刚刚为王爷新改的,是多年来治疗的最後一程。若是顺利,再服半年左右就可以打通腿上的全部经脉,届时毒素已清,加上迦罗遥持之不懈的练习,依靠拐杖慢慢行走,当不是问题。
「请殿下伸出手来,老夫给您看看脉。」
迦罗遥温顺地伸出手,王御医搭上他的脉,过了片刻,脸色慎重地道:「请殿下换那只手看看。」
迦罗遥换了右手。王御医又看诊了一番,脸上神色微变,气氛有些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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