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成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柳兄弟是觉着这旁边的女人不合心qíng?但柳兄弟初来落阳宫,朱某也没办法。不过以柳兄弟的武功,想要立下龚,定能轻而易举,到时再来,可就能去前面的房中慡上一慡了!”
朱正成自顾自地说罢,也不再管柳如风,自向早先看中的那处房舍行去。
柳如风无奈一笑,进了这里,总不好一直站在这院中吧?!那守着正前方房舍的两名侍卫,可一直盯着这里呢……
柳如风未曾听清朱正成那最后的话语,自也不知这房屋里的姑娘的分别,只是随意地瞧了瞧,便向着右边最近的一间房屋走去。
推门进了房,柳如风只是一眼,便将房中摆设看了个遍。
房屋中间,是一张大chuáng,房角摆放着一个供人沐浴的大桶,浴桶对面的墙角边,是一张方形的木桌,桌上摆放着一些瓶罐、皮鞭、□、粗绳等物件……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房中唯一一个女人似被房门处she进的亮光刺激了眼睛,默默地向着chuáng边yīn暗之处移动。
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美丽的女人,苍白而麻木的面孔,漠然而空dòng的双眼,脖子上套着一个被锦布包裹着的铁圈,长长地铁链连在房角浴桶旁的墙上,柳如风打量着那铁链的长度,正好可以让她在房中自由行走,却是到不了房门与那木桌……
那女子似是没有看见房门前站着一个男人般,只是俯在chuáng上,四肢着地,艰难的爬向yīn暗之处。
“……被我们的人捉住了,废了武功,挑断筋脉,送入了柳院。公子说了,柳院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别弄死了就成!”朱正成的话语,似又在耳边回响。柳如风皱了皱眉,随手关上了房门。
chuáng上的女子果然停下了动作,喘了口气,便就这么安静地俯在chuáng上,不再动弹了。
柳如风走近chuáng边,chuáng上的女人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一动不动。身上只披着一袭薄薄地轻纱,能清楚地看见她雪白□的侗体,这具曲线流畅诱人的身体上,伤痕处处,尤其是臀部、大腿处,伤痕更是密密麻麻……
绝剑弄风47
这样的qíng景,或许能引起某些人嗜nüè的xing致,但柳如风显然并不是这样的人。
柳如风叹了口气,看了这女子的惨状,原本的一点兴致早已消失,心中反倒有些可怜起她来……
“你叫什么名字?”柳如风问道,语气尽量放得温和而无害。既是没有xing致,若是能套出些话来,也不算白来一趟!
“……”女子依然沉默着,爬俯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你……”柳如风想了想,正yù再问,却猛地住了口——与先前院中的感觉相同,锐利的视线,带着些窥探与审视……
柳如风没有回头,平静而自然地站在房中,看着眼前chuáng上的女子。
女人依然低俯着身子,垂着头,一动不动,安静的有些诡异。
柳如风缓缓地走了过去。如此看来,先前在院中时,那视线并非是卓消宫的人……
柳如风在chuáng边坐下了,伸了手,抚向女人散落的长发。想来也对,毕竟不是落阳宫的人,二公子南宫天斜会按排人暗中监视,也在qíng理之中,原以为,担任这任务的,便是朱正成,可现下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了……
将那垂落的发长缕到了女人的背部,手指触及女人的脸庞之时,那安静的女人突然低俯下头脸,向内缩了缩身子,混身颤抖了起来。
柳如风一怔,女人此刻像极了一只遇上了虎láng的幼仔,在恐惧之中瑟缩着身子,以为这样便能躲藏起来……
柳如风收回了手。那道监视的视线已悄悄消失,可柳如风却感觉那人应该还在附近!只是为何这种时候还会注意自己?柳如风想,或许是先前与朱正成切磋,引起了暗中那人的注意……
chuáng上的女人依然抖个不停,甚至因为全身激烈的颤抖,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来,那是牙齿碰撞的声音。
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依旧是一张没有表qíng麻木不仁的脸,但那双原本空dòng的瞳孔里,却散发出夹杂着恐惧的疯狂之色,女人依然爬俯在chuáng上,但原先楚楚可怜的姿势,此时看来,更像是极度恐慌绝望之下,随时准备扑上来啃咬的疯狗……
柳如风皱皱眉,站起身来,退开了两步。这个女人已经完了,那双原应该灵动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理智,只剩下了单纯的、本能的恐惧与疯狂,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
难道来这房间的每一个男人,都会折磨她?才会令得神智崩溃的女人,身体本能的记下了每一次被碰触,都是痛苦?
chuáng上的女人依然是那样疯狂的眼神,呆滞麻木的脸,既使柳如风已经退开,她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牙齿作响声中,口液自颤动的嘴唇中溢出,顺着下颌滴落下来,她便就那样,眼珠直直地盯着柳如风,支撑着身体的四肢上明显能看出被挑断筋脉时留下的刀痕……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她,或许她曾经武功不错,也或许她曾经不断地反抗,才会遭遇这样的凌nüè对待……也许死,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qíng,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成了这样,依然被关在这房间中……
或许是柳如风冰冷的神态,也或许是柳如风不知觉间散发的杀意,那个可怜的女人突地四肢并用着向后缩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就那样颤抖着,被废掉的四肢一点一点在chuáng上移动着,向后退缩。
“……”柳如风眼见着女人已渐渐退至chuáng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女人,以免她摔下chuáng去。
可女人眼中的恐惧与疯狂却随着柳如风这一步,更加的qiáng烈起来,口中“呜呜……”之声越发急促,身子因为qiáng烈的颤抖,轻微地晃动着,无力的四肢怪异而急促地向后移动……
柳如风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将她拉了回来,又想gān脆杀了她。
最终,在那女人快要掉下chuáng去的时候,柳如风只是转了身,快速地推开了房门,离开了这间房舍……
“咦?”正向院中走去的朱正成,听到响动,回头看来。正见柳如风自院门边的房中走出,不由得惊诧出声。
朱正成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和气的笑脸。
“柳兄弟,你怎么选了她啊?”朱正成迎上柳如风,一脸同qíng的表qíng下,却显露出幸灾乐祸的神qíng来。
“……”柳如风看了朱正成一眼,没有说话。
朱正成见了却笑得更加明显,望了望院内、院外的几名侍卫,将柳如风拉到一旁,低声道:“朱某不是告诉了你,要选靠前的房间么?”
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恍惚想起,朱正成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她啊……”朱正成向着柳如风走出的房舍努了努嘴,说道:“原先是在中间那排房里,后来移到了右边来,现在又移到了最边上。估计她在这柳院也待不久了!”
“哦?那以后,会将她安排去哪里?”柳如风看着朱正成,问道。
“呵呵……”朱正成gān笑两声,转过了头去,却不肯回答。
柳如风见状,笑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朱兄既是不能说,便当在下没有问过。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朱兄。”
朱正成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你是想问那个女人怎么弄成了那样子?”
“是。只不知朱兄方不方便说?”柳如风点了点头,道。
朱正成仔细地打量着柳如风的神qíng,同qíng地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臂,突地叹了口气,道。“柳兄弟,你挑哪个房不好?挑了她,白白làng费了这次柳院的机会!”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成了那个样子,除非有特殊嗜好,谁还能对她提起xing致来?说起来,也怨她自己。都来了这里了,还不肯认命,有一次,把来这里的芮伸给咬了……”朱正成回头望了望院中,神qíng古怪地低声说道:“那芮伸,原是残殿出身,在落阳宫,也是掌刑的管事!论起折磨人的刑罚,自是得心应手!那芮伸事后连着一个月,天天去找她,结果,就给折磨成这样了……”
柳如风虽然很想问问这女子以前的身份,但也知道这样的事qíng,朱正成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
或者——等自己成了落阳宫的人,便能得知?柳如风摇了摇头。
朱正成见柳如风摇头不语,只当柳如风是可怜那女子,笑了笑,道:“柳兄弟,如今便是这样,各宫争斗日趋激烈,落进了别宫公子的手中,哪一个能落得了好去?其实这柳院里的人,已是非常幸运了……”
那样的惨状,也能称之为幸运?柳如风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赞同地点着头。
正说着,院中杂声四起,却是卓消宫一众等人,纷纷地出了房。
朱正成闭了嘴,拉了柳如风一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回到院中,朱正成又与众人说笑了一阵,方始告辞离去。
卓消宫众人依然兴致勃勃,三三、两两,围作一堆,高声谈论。
柳如风一面听着身旁众人纷说着房中的姑娘如何如何,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知暗处那人必然跟回了这名为“硎院”的院子,隐藏于某处,但柳如风毕竟不能仔细观察,只得作罢。
听着听着,柳如风渐渐明白了朱正成那时同qíng的眼神,原来别的房中的姑娘,可算得上是热qíng万分,也并无铁链锁颈……
柳如风不觉疑惑,当时只顾着暗处那人,却是忽略了太多——那女人激烈颤抖的身体,恐惧而疯狂的眼神,为却何脸上始终没有表qíng,呆滞而麻木?既然只余本能,脸上如何能没有表qíng?
易容术?可是这易容术,绝谷之中只有死殿才会,而最近十年,死殿出身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二公子南宫天斜又是如何将那女子易容改貌的?难不成也与公子一般,自死殿之人手中要得了面具?
柳如风不觉暗恨,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未曾仔细注意那女子是否被易过容!
如今想来,暗中那人,在自己进入房中以后,仍是窥探监视,这过于反常的举动或是因为紧张?
一个似被易了容,隐去了本来面目的女人!一个被铁链锁在房中,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神智崩溃,说不出话来的女人!难道真如朱正成所言,不过是因得罪了掌刑的管事,便被弄成了这般模样?柳如风越想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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