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一年了,贵生的脸色还是很蜡huáng的,看上去还是一样的憔悴:福家的人到突然都到飞鹰寨来做什么?
“再过两日就是咱们帮庆的日子了,每年都要请许多宾客山上,还有很多道上的朋友都要来,只是今年不知为何帮主要请福家的人过来......”
贵生若有所思的想着,帮庆那些天要不要先到山下去住几天,毕竟福家的人看到他在这里,可能会有觉得反感。
当贵生把这个想法跟耀堂表示了之后,耀堂一口就否定了贵生的想法:“你在我飞鹰寨做事,跟福家没有半点关系,为何要到山下去站住,再说了,我知道你没存多少银两也没大洋,难道要去客栈帮人洗完补贴房前不成?”
贵生站在飞鹰寨的大殿前,安静的注视着满脸不悦的耀堂,他之前耀堂在这里安排兄弟们帮派事宜,贵生在外面等他很久。
他随着耀堂往回廊上走,他有些着急的比划:那福家的人瞧见我在这里如何是好,帮庆可是有十天的时间,肯定会遇上的。
“你现在是我飞鹰寨的人,福家米铺的人管不着,更何况你也已经不是福家的人了,没有必要回避什么,你在我飞鹰寨帮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耀堂一边皱着眉头警告贵生,一边停下脚步的盯着贵生,“有我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贵生蹙眉:我只是觉得不太好,可能你大娘和二娘不会像看到我,在来龙镇的事,你也知道的,若是遇上了会很尴尬。
“你也知道会尴尬,那当初我提醒你的时候,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对不对?”耀堂拔高了音量,那黑眸紧紧地盯着贵生神qíng闪烁的眼。
贵生的喉头轻轻的蠢动,他抓着衣襟的手,有些泛白,但他还是动手比划了:别人说我不要紧,我不会介意,我担心她们说你。
“我跟你又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不怕她们说,再说了她们也不会往那些地方想,我院子里养了那么多美人,怎么可能不放着美人不管,跟你搅合在一起,这就你不用cao心了。”耀堂看了贵生半响,发现贵生脸色难看,他也就不说了。
贵生也不说话了,他也没有再跟着耀堂,既然耀堂这么说了,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安静的站在回廊上,沉默的看向漆黑的黑空,很快天空就下起了纷纷的细雨。
还没到帮庆的日子,福家的人就先来了,贵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帮厨房的伙夫生火,最近厨房缺人手,他就在这里暂时帮工。
什么生火,洗菜,切菜的活贵生的都帮忙者gān,反正他也不嫌累,厨房里的伙计都挺乐意贵生过来帮忙的。
洗菜的伙计碰了贵生一下:“我听说福家的人过来了,好像是福家老四和老二,陪同福家两位夫人过来的,那架势你可没瞧见,富贵得简直要闪瞎咱们的眼。”
“四爷和二爷那身衣衫,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看得紧,比往回那些大官和大商户的衣衫都要华美贵气......”
贵生埋着头自己做什么事,就当做没听见,当天夜里贵生刚回屋,就瞧见耀堂坐在他屋里,而且手里那着他平日里放在枕头边的人偶。
耀堂瞧见贵生回来了,便将人偶放下了:“你平日不是都在打扫院子吗,今儿个怎么到处走找不到你,你跑哪去了?”
贵生关好了门,便进了屋子,他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厨房忙不过来,有个生火的伙计受伤了,我便过去帮工了。
这才歇口气。
耀堂就坐在chuáng边,他的黑眸紧紧的锁住了贵生的视线,他伸手揉了揉自己那细软的发丝,有些随意的告诉贵生:“福家的人今儿个过来了,我派人安排他们住在北院,可能要过住上一阵子,你若有空就去北院那边走走。”
贵生避开了耀堂的视线,他站起身走到抽提前,拉开抽屉把要换洗的衣衫拿了出来:那我最近就不去北院了,飞鹰寨地方大,我都来了好几个月了,还总是找不找路,我还没去过北院,去了肯定会迷路,这南院才刚走熟。
耀堂瞧着贵生把衣衫放在桌上,他才起身走进了贵生:“锦寿也跟着大娘和二娘过来了,你不去瞧瞧他吗?”他站在贵生身边,伸手拿过贵生桌上的衣服看了看,似乎觉得有些寒酸的皱起了眉头。
贵生沉稳的摇头。
他的眼神没有波动,只是睫毛随着眼帘震动而轻轻的抖动:他来了也好,你们几兄弟也很久没见了,可以好好聊聊。
“我跟锦寿没什么好聊的,这衣服是谁发给你的,怎么这么寒酸,都快把布给洗烂了。”耀堂扔下了贵生的衣服,目光顺着贵生那脖子,移动到那近来越发不起眼的脸颊,他指着桌上的衣服问贵生,“这衣服是谁发给你的?”
贵生觉得拿起那被耀堂给弄乱的衣物,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不是飞鹰寨的兄弟发给我的,你放心好了,是我上山的时候遇到好心的大牛,大牛他的娘亲给我的。
“谁是大牛?”耀堂的目光落在贵生手里的衣服上,看到贵生把衣服重新放好在桌上,他就细微抿了一下嘴角。
他嘴角的两个小小的梨涡,因为不悦而隐隐的浮现,他深如墨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贵生:“你口中的大牛,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在你房里,帮你换衣服,看你试新衣的那个年岁跟你差不多的男人?”
贵生迟疑的抬眼看向耀堂,若非耀堂那晚来找过他,不会知晓得如此的清楚:就是那个大牛,他是你飞鹰寨的门上,是十四堂的兄弟,现下是负责守门的,我不认识路到飞鹰寨的路,是他带我过来的,他人很好。
房间里的油灯昏huáng,有些不稳的摇晃着,可是耀堂眼底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深邃的眼眸里深色逐渐的收拢:“那晚来找过你,只不过瞧见你屋里有人,就没有进来打扰你们。”他一边留意着贵生的神qíng,一边倒了一杯水。
贵生替他拿着水壶,并表示:水都凉了,我去替你倒些热水来,夜里凉喝多了凉水不好,没准会闹肚子的。
“不用了。”耀堂拿起杯子喝了两口,便放下了杯子,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拨了两下贵生放在桌子上的衣服,“这种衣服你以后不要穿了,若是被福家的人瞧见,还以为我亏待了你,我明儿个派人送些上好的丝锦过来,你慢慢选。”
他慢条斯理的侧着头,那目光顺着贵生的鼻梁,移到了贵生那细微晃动的双眸之上......
两人视线相会。
耀堂牢牢的锁住了贵生眼中那温暖的神色:“那晚来,我想跟你单独的说说话,不过瞧见你这么忙,我便去了蓝玉房里,跟蓝玉谈心。”
贵生眼眸悄然的流转,他沉稳注视着耀堂,那睫毛细微的不安的轻震了两下:那你今晚来,是要跟我单独说话,还是要怎么......
耀堂放下了水杯,语气十分的随意无所谓:“我就是来告诉你,福家的人提前的过来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贵生摇头:不了,以免他们瞧见我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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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第196章
耀堂也没勉qiáng,他也在没在贵生房里待多久便走了,贵生缓慢的关上门,安静的靠着门边,心绪变得有些复杂。
几日后。
贵生在柴房砍柴的时候,怀里的香囊不小心掉了出来,他不小心踩了一脚,他立马就放下了斧头,把香囊捡起来拍gān净,可是香囊里的东西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贵生刚蹲下身捡起掉落的物品,立马就愣住了。
因为阿龙的香囊里装着一条做工非常的jīng细的金链子,而且那链子上还有一个金龙坠,贵生一眼就认出是福家几位才有的金龙牌。
贵生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他翻过龙牌瞧见那龙牌背面清晰的刻着“东来”二字,顿时他的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qíng。
他脑海里回忆起阿龙曾经说过的话—
“这个香囊是我爹送给我的,我送给你,你拿着。”
“......”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看过我送你的香囊,你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
“你为何不看?”
贵生那个时候每次都摇头没看,都表示这是阿龙爹送的,他就替阿龙好好的保管就行了,可是他记得,他离开福宅的时候,东来跟他说过—
“阿龙让我转告你,让你忘了他,他回乡下娶媳妇去了。”
“......”
“他送给你的那个香囊,你有空的时候瞧瞧,你就会明白他的心意了。”
“......”
“阿龙说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让你别惦记着他,好好的过你的日子。”
......
贵生站起身,安静的坐在石桌前,收好了金龙牌,整个下午他都脑海里都会反复的回响着阿龙跟他说的那些话。
“贵生叔,我想跟你好,你不嫌弃我丑,你不嫌弃我没钱。”
“......”
“你是不是嫌弃我寒酸,嫌弃我是个下人?”
贵生心不在焉的砍着柴,他脑海里阿龙的模样与东来的样子重叠,阿龙就是东来,东来就是阿龙,为什么......
他耳边反复的回想着东来的话:“阿龙,让你忘了他,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过你自己的日子,忘了他......”
贵生心qíng复杂的放下了斧头,把劈好的柴整理好,过路的兄弟唤他,他也没听见,整天都幽魂似的心事重重。
傍晚他到厨房去帮工的时候,还烫伤了手。
厨房的小丫鬟gān净的过来,给贵生包扎了一下手:“贵生叔,你今儿个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贵生摆手:我没事,手滑了一下。
“贵生你劳烦你帮我,把这盘菜送去北院,我要送东西去牡丹阁,绿芦姑娘的丫鬟过来催了,我忙不过来。”那小丫鬟把菜盘地给了贵生,就端着一盅补品匆匆的离开了膳房。
贵生也只好那盘菜给端去北院,他不熟悉路绕了很久,才终于走到北院,刚到就瞧见管事的满脸着急的样子。
“你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过来,怕是客人都吃完了。”管事催促着贵生赶紧的进去,有丫鬟给贵生引路到内院。
贵生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跟着丫鬟走进一间气派的阁楼,他刚进去就瞧见里面站了不少的丫鬟负责伺候倒酒上菜。
福家的人今儿个在这里用膳。
金玉辉煌的内阁里,满桌的美酒佳肴,贵生立马就想掉头回去,可是却被管事给挡住了,管事差点被贵生给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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