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脱了半天,白苏收回了三金,满脸láng外婆的慈祥笑容,一副长者语重心长状,“拿着吧方才还说你机灵来着,你以为巴结权贵这么容易么没钱哪行,这是我今日领的太学月俸,你也知道我是少师的姬妾,用不着这许多。”
小厮热泪盈眶,哽咽道,“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斥此生做牛做马不能报之万一”
白苏笑了笑,转身进了景福楼。
白苏行事便是如此,令人家放行不说,还非得顺手卖个天大的人qíng,不过她这人qíng可不是随便卖的,这小厮十分机灵,否则也不能在景chūn楼中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且难得的是做事也很有魄力。
从始至终她也只说了几句话,花了一金。一金虽然是个不小的数目,但白苏认为这小厮值的可不止这个数。
“怎么这么久可是那厮为难你?”李婞问道。
白苏决定好人做到底,“贵人有令,他一个小厮又能如何,况且,他早就认出你了,方才只是求我与你说说qíng,他也是不得已,你明面上过来,他自是不好不遵令,但凡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会为难你。”
李婞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旋即不知想到什么,又愤愤然道,“都是我父亲,幼时厌我哭哭啼啼不似李家人,非要将我养成女将,我吃了十几年的苦头,好不容易练成一身武艺,他现在又厌我成日打打杀杀,要我变成德才兼备的淑女”
两人便说边往楼上的茶座走去。
平日茶座很清静,可今天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正在激烈讨论的众人看见白苏,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先生。”
“各位无需客气,素也是听闻打了胜仗,特来听诸位讲讲详qíng。”白苏回礼。
那些人一脸了然状,白苏是连州公子的姬妾,自然十分关心。
“噫这位君子相貌朗朗,不知哪位高人门下?”有人一眼便看见了女扮男装的李婞。
李婞不知如何作答,白苏道,“君看岔了,她可是位娇娇呢”
那士子欷歔几声,也不再拘礼,继续方才的话题。
“据说那日并非是陆将军领军作战,而是一个鬼面男子。那人穿着主将战衣,致师①公孙辍。那公孙辍是北魏悍将,与七王对战两回均打了个平手,却在那人剑下十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哈哈大快人心”那士子讲的唾沫横飞,神qíng激动。
白苏端着茶水的手却是一抖,几滴水溅在几面上,她心中隐隐猜到,那个人,是顾连州。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毕竟敌军多我雍军两倍余,鬼面将军很快被阵法围困,正当脱身不得时......”那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白苏暗骂,这厮不去做说书先生实在埋没人才了
“快说快说”众人开始催促。
那士子这才继续道,“陆将军忽然在城楼现身,为大军击鼓壮威,北魏军一看纷纷傻眼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电光火石的瞬间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有人开始催促。
那士子也不答话,兀自痴痴的抬头望着对面,众人瞧着他的神qíng,也都回头去看。
一袭白袍翩然,在几步远处的几前坐下,俊雅绝伦的面上噙着淡淡的笑,冲众人微微颔首,这般翩然出尘的姿态,实是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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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146章质子宁温
第146章质子宁温
白苏心心念,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究竟怎么了......虽然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还是想听听她家夫主的英雄事迹。
不过,宁温此人城府深不可测,白苏潜意识里不想他知道这些事。
“云姬。”温润的声音响在头顶。他见白苏竟也在此,便过来打声招呼。
白苏抬起头,入眼便是一张明晃晃的笑颜,不同于平日习惯xing的温润,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白苏站起来朝他欠了欠身,“见过宁温公子。”
茶座上鸦雀无声,众人痴痴的望着这个俊雅如仙的男人,他的俊美不似人间该有的风景,所以有他出现的场合,所有人便噤声,只怕惊扰仙人。
“公子请自便,素先告辞了。”逃跑也罢,逃避也罢,总之她不想离这个男人太近。
他身上有种莫名的魅人气息,与长相无关的魅力,便如顾连州一样,即便看不见容颜,也会被那种气场俘虏。
更何况,白苏躯体上素女的意识虽然已经渐渐消失,可一但靠近宁温,便不由自主的想抱他,想祈求他的爱怜。
这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宁温纯澈的眸子中浮现起一抹受伤的颜色,那样的动人,看的一众男人的心都快碎了,白苏拉起李婞,“告辞”
直冲到楼下,白苏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这宁温如此动人心魄”李婞连连感叹。
“怪不得什么?”白苏问道。
李婞奇道,“你难道不知?走,去马车里我同你仔细讲讲。”
李婞拽着她冲到少师府的马车,坐定之后,以一种“扫盲”的目光,说道,“六年前那件事,可是轰的尚京的,你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娇娇。”
白苏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当初七王看上宁温,非要把他弄回府中,为此七王还将所有的姬妾都散了,除了皇上赐婚的正夫人之外,后院空无一人。”李婞想起当时的qíng形,还止不住激动,“可是宁温抵死不从,七王便光天化日之下带兵闯进质子府,把人给绑回去了,听说是七王霸王硬上弓,宁温错手捅了七王一剑,令七王险些丧命。皇上知道此事后震怒,要出兵攻打宁国,后来在宁国与雍国的施压下,宁温长跪在七王府外七天七夜请罪。”
白苏心中微微一揪,此事明明就是七王错在先,雍帝也忒是护短了。
“七王稳重深沉,并不似能做出这种事之人啊”白苏想起那双狭长yīn鸷的眼睛,那种人,真的会为了得到一个美男子而做出如此冲动的事?
“谁说不是,可是七王对宁温的痴迷,尚京无人不知。宁温在七王府外跪了七日后,七王传话说,只要他愿意入七王府为娈宠,便既往不咎。当时,宁温便冲到王府护卫面前,夺过佩剑,自裁谢罪了。”
六年前的那天,李婞也与许多看热闹的人混在一起,那日下着大雨,但并不妨碍他们欣赏这个跪在雨中的俊美少年。
王府中管事撑着伞出来,居高临下的对他说:只要你日后心甘qíng愿的服侍我们王爷,王爷对此事既往不咎。
管事静静的站了一会,没有等到预期的回答,便道:你仔细思量吧。
正当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一道影子从身边冲了过去,直直奔到王府门口的侍卫面前,少年的手劲很大,一把抢过侍卫手中佩剑,在侍卫猝不及防之下,cha入自己的心脏。
“宁温以死谢罪,望七王能网开一面,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少年苍白绝美的面容上散发着氤氲的光,显得极不真实,乌黑的发贴在面颊上,长长的黑羽翎睫毛上缀着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即使如此láng狈,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便犹如风中飘零的花瓣,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缓缓飘落在地。
白衣上嫣红绽放,鲜血顺着阶梯汩汩流淌,一股股细流宛如彼岸花的花瓣,蜿蜒流淌之后,混入雨中。
“快救人”管事也顾不上打伞,慌忙冲过去。
宁温是宁国质子,可以侮rǔ,可以轻贱,却不能死,否则即便是宁国人生xing再软弱也会发起战火,虽然雍国不惧战争,但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更可况七王对他的心思可深的很。
只是片刻之间,宁温便被抬进七王府,留给看热闹之人的,只有鲜红的血,和一把在风雨中飘摇的油纸伞。
“当时我年幼,又离得远,不曾看清楚宁温的长相,只觉得他俊,却没想到这么俊也难怪七王放不下他。”李婞声音中夹带着复杂的叹息,似是怜惜,又似是惊艳。
“原来,他还经历过这般屈rǔ的生死呢。”白苏喃喃道。
宁温原本并非如此偏爱白色,或许是为了铭记他挥剑自裁那日,又或许,他穿上白色的样子太似仙人,令人不敢亵渎。
马车停下,李婞的心qíng又恢复雀跃,她可是第一次来少师府呢
少师府中甚是清静,尤其是自从齐姬出事后,所有姬妾一下子全安静了,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齐姬被定了火刑,可是还未及行刑,齐姬便在齐氏的看守之下畏罪自杀了,因为此事,齐氏家主遭到纳兰府质问,也因此齐氏的名声一落千丈。
齐姬计划诱杀白苏一事虽然严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齐姬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少师府的每个姬妾心中均有答案。她们在见识到白苏的手段之后,也意识到在白苏背后有qiáng大的力量支撑,这个看起来娇柔的女子,并非她们能惹得起的。
“少师府真是清静呢。”李婞赞叹道。没有那些莺莺燕燕争风吃醋,果然是十分宜人。
白苏笑道,“夫主不喜人吵闹,所以姬妾们一般只敢在后园耍。”
两人说笑着已然走到清园门口。
清园位于前院和后院得jiāo界处,整座院子都处于后院,却又有直通前院的门,李婞也是见惯了后院起浮的人,一见此园的位置,才确信白苏是的确受宠。
两人刚刚进门,便看见托着腮坐在小板凳上的十二,她满面愁容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有趣。
“怎么了,思chūn?”白苏笑道。
十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哎哟,我的小姐,您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快出去躲躲吧”
十二说着,便把白苏往外扯。
“你这侍婢,怎的如此没规矩”即便李婞是个外人,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竟有侍婢如此大胆。
“婢子无状,请公子见谅”十二胡乱的请罪之后,立刻又拉着白苏往外走。
急急道,“小姐,里面来了位大爷,说是主的兄弟,香蓉姐和十三姐拦不住,又见他生的与主有几分相似,也不敢把他轰出去,那贵人说是来找您算账的呢”
有外人在场,十二便改口称顾连州为“主”。
顾风华姿容华丽,且十三也见过他,不可能不认识。所谓“主的兄弟”,既然不是顾风华,那便是顾风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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