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_袖唐【完结+番外】(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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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厢画的正投入,连顾连州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都不知晓。

  他静静的打量她,乌发披在背后,用玉簪挽了个松松的髻垂在腰际,墨发隐约间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几缕青丝搭在莹白的皮肤上,纤细的锁骨和衣襟里若隐若现的雪rǔ。

  一股灼热的火在腹内烧了起来,顾连州飞快的转移视线,qiáng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她正在画的内容上。

  白苏画的是剖析的平面图,顾连州看了一会儿,渐渐被这种jīng确的表现方法所吸引,他目光流连在白苏jīng致的侧脸上,认真,执着,却令他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仿佛眼前这个总能够不自觉吸引他的女子,并非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是一缕随时可能飘散的青烟。

  这种感觉十分不妙。

  顾连州皱着眉,在她身后坐下,伸手搂上面前纤细柔软的腰肢。

  “啊。”白苏低呼一声,一双因为惊吓而水盈盈的眼睛,嗔怒的瞪他一眼。

  “素儿。”顾连州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淡香,“最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休要弃我而去。”

  清贵的声音中隐隐有些不安,搂着她的手紧得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顾连州从来都是淡漠的,无yù无求的,忽然这副模样,令白苏怔了一下,“何事?”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火盆里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白苏知道,以顾连州的xing子能说到这个地步,委实不容易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放下笔,转过身来迎上他的拥抱。

  这时,十三的恭谨的声音传来,“主,方无求见。”

  白苏对十三的qíng绪太熟悉,她这声音虽然恭谨,却压抑着焦急,必是知道了对自己有什么不利才会如此,白苏的身子有些僵直。

  顾连州放下她,径自朝外面走去,白苏追上去给他披上大氅。

  见那苍青色的身影转进了厅中,白苏招过十三,“何事?”

  十三偷偷抬眼看了白苏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便道,“是政阳王来信了,说是陛下赐婚的圣旨三日前送达政阳王府,王爷来信要主回去完婚。”

  白苏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掐住掌心,稳住声音道,“是哪位公主?”

  “是孝节公主。”十三自然是感觉到了白苏不同寻常的平静,不禁担忧的看着她。

  “知道了,退吧。”白苏淡淡道。

  白苏以为会是孝闵公主,原来雍帝也不过是投石问路吧,孝闵公主聪慧,又有自己的势力,雍帝自然不希望让顾氏做大,正好顾连州也不愿意,他便顺水推舟把孝节公主指给了顾连州。

  而这孝节公主,虽也是地位尊贵的公主,却空有美貌,她被誉为刘氏皇族最貌美的公主,在外人看来,配顾连州当真是才子佳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美梦永远不会太长久。

  白苏跪坐在几前,缓缓闭上眼,将心中的纷乱理出一个头绪。

  她眼下正在“妖孽”事件的节骨眼上,若是顾连州再因她拒婚......

  事qíng为何会如此巧合?

  过多的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这是有心人一手策划的yīn谋,而这个yīn谋者,竟是雍帝

  烽火连天,他却有闲qíng算计自己的臣子?

  白苏对于自己猜到的答案,持怀疑态度,那封《赴边表》分明是落在了云庆王或者花荣手中的。

  或许,这两件事qíng,根本就没有关联,只是她想的太多?

  “你知道了?”顾连州清贵的声音,蓦地响在身后。

  白苏转过头,看着他丰神俊朗的模样,呆呆的点了点头。

  “卿,从今天起,你就少师府的云夫人。”顾连州放下大氅,在白苏对面坐下来。

  “嗯。”白苏垂眸应道。

  顾连州箍住她的下巴,qiáng迫她抬起头,那一汪雾气盈盈的眸子依旧是平素的淡然。

  “卿不欢喜?”顾连州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

  “欢喜,甚是欢喜。”白苏道。

  唔,她白苏,终于是一个彻底的小三了,从前因为他没有妻子,所以她的存在只能说是jiāo往,然而他一旦娶了妻子,夫人也罢,姬妾也罢,终归只是等级不同的小三。

  “有办法不娶吗?”白苏忽然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顾连州揉着太阳xué,这种被算计的感觉也令他十分恼火,即便雍帝下旨bī着他娶某个公主,也比现在这种状况qiáng得多。若顾连州是孑然一身,他必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刘氏江山,然而,在他的背后还有顾氏一族。

  想来雍帝把圣旨下到政阳去,便是想提醒他这一点吧。

  “卿逾越了。”顾连州道。

  他娶不娶正夫人是她所不能gān涉的,白苏问这一句,并非想得到什么承诺,她也早就猜得到答案,只是似乎须得问上一问,才能够了却自己的幻想。

  “妾知罪。”白苏恭谨的俯下身请罪。

  这本来是该有的程序,可是顾连州看着这样的白苏,心脏仿佛忽然停滞了片刻,有些气闷。

  “卿,那个妻位,不过是摆设,无需在意。”顾连州解释道。

  这世上,还有哪个妇人能够有幸得到他只言片语的解释之言?应知足了。

  白苏微微一笑,上前拂去他发上的水珠,轻声道,“妾明白,夫主qíng非得已,妾心中断不会有半分怨嫌。”

  白苏自己不曾发现,她只有做错事时,或者心中有难以排解的忧伤,才会特别恭谨,礼节面面俱到,一举一动令人挑不出丝毫毛病,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顾连州对于她这习惯,实是了如指掌,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婚期是何时?妾好早做准备,迎接主母。”白苏背过身去,将榻上的被褥摊开。

  她是第一次自己铺chuáng铺,弄的不甚整齐,却执着想整理的更好。

  “年关。”顾连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娇小而倔qiáng的背影,问道,“卿不是喜欢唤我名字?为何忽然不叫了?”

  他记得,昨晚她唤他“连州”,有人叫他少师,有人叫他连州公子,也有人叫他德均,却从来没有人如此唤他,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却也不讨厌,所以便不曾拒绝,当时她欢喜的蹬着白白的小脚,那模样甚是可爱。

  “唔,那个唤一两次便好,若是习惯了,以后会管不住自己,万一给人抓住把柄可不好了。”白苏满意的看着自己第一次铺chuáng的杰作,转过身,笑嘻嘻的拉着他的大手,问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铺chuáng,是否很有天赋?”

  顾连州瞥了一眼勉qiáng算是整齐的榻,“尚可。”

  “你便不能安慰我一两句?”白苏扁扁嘴,溜溜的先爬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州看着她不守规矩,心却是放下了几分,笑斥道,“没几下便露出了狐狸尾吧”

  白苏勾住他的脖子,一笑嫣然,现在的她似比以前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这般一笑,直令人心醉。

  “夫主,想不想见见纳兰修?”白苏道。

  顾连州只见过白苏扮作纳兰修的模样两回,一次是他在怒火上,一次是她在生死边缘,因此也不曾仔细观察。

  他也很好奇,白苏怎么把自己换了一张脸,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白苏见他不曾反对,跳下塌去,还不忘回头叮嘱道,“不可偷看”

  “嗯。”顾连州随意抓起摆在榻前小几上的书,示意自己看书,不会偷看她。

  白苏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的跑到妆台前,从柜子中翻出那些自制的化妆品,对着铜镜细细的描画起来。

  顾连州靠在塌上,看着手中的书册,越看越觉得自己遇上知己了,白苏与他的爱好大致相同,喜欢研读佛经,喜欢看书,喜欢摆弄花花糙糙。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样枯燥的爱好实在无趣的紧,尚京权贵也常常弄这些风雅事,可真正喜欢之人,寥寥可数。

  顾连州此刻手中这本书,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花卉园艺书籍,里面清俊的字迹隐隐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才想起,这居然是白苏的字迹,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她的字已经如此出类拔萃了。

  越是看下去,顾连州越觉得白苏对于园艺花糙的修养,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等级已经不算养花护花,而是玩花,无论是何种花花糙糙,在她手中必然能被玩出个名堂来。

  顾连州返回翻看书名,细细的羊皮上“花境”二字清俊潇洒,有妇人的婉约,亦有隐士的洒脱不羁。

  这是我的妇人啊顾连州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他翻回书页时候,里面忽然飘落一张纸,那纸张被叠的整整齐齐,顺着塌沿滑落,顾连州怔了一下,伸手拈起。

  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174章纵qíng欢愉

  第174章纵qíng欢愉

  那张纸已经起了毛絮,显然被翻阅过许多次,顾连州随手打开,里面是几个俊逸飘洒的字:尚安。落款是顾德均。

  拈着这张纸,顾连州心中不知是何样的感觉,被人牵挂的温暖,亦有些许后悔,后悔没有多写些内容。

  至今想起来他当时在灯下回信的形容,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灯花落了满几,写了一张又一张,最终居然只弄出这么几个字。

  “顾君,好久不见。”如云卷云舒的声音,令人舒适的筋骨似乎都舒展开来。

  顾连州抬头看过去,一袭白色华服立于浅青色的帐幔下,他手中半开的折扇拨开头顶的帐幔,缓步朝他走来。脚下厚厚的木屐,整个人显得纤细而高挑。

  微huáng的灯火之中,那张jīng致绝伦的脸,唇角噙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墨发在身后结成马尾,用白纶绾起。白色锦缎,上面绣着一片血红如jú的花朵,碧绿笔直的花梗穿cha其中,颜色清丽,却莫名的有种神秘妖娆之气,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看不见手,右手边的袖子中却露出半截白羽扇。

  修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yīn影,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诱人的嘴唇,粉如海棠颜色。

  这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绝美,魅惑绝美。

  她拖着长长的衣摆,缓缓走来的时候,顾连州心脏忽然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被她这绝美震撼的同时,亦隐隐有些不安,这件彼岸花的锦衣,是她上次徘徊于生死时所着。

  这一次,白苏刻意不qiáng调棱角,比之从前的妆容多了些许柔和,乍一看不辨男女,然而只要多留心几眼,便可知这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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