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背后,是一片枯huáng的白桦林,若非如此,白苏真要以为,她们就在桃林里站了许久,这种种,不过是一场白日梦。
白苏迎了上去,却未曾说话。
她望着白苏,微微一笑,显得端庄而又温柔,声音亦是如往昔般令人舒适,“阿素别来无恙?”
“一向安好,老师可好?”白苏握着她的手,两人相携着往院内走去。
“尚安。”婆主事目光移到白苏隆起的肚子上,笑容愈发温和,“阿素竟已是为人母亲了,几个月大了?”
“再有几日便满七个月了。”白苏道。
走下楼梯时,侑姬搀着白苏,那神qíng郑重的甚至更胜于白苏,直到下了阶梯才又问道,“这孩子可还闹腾?”
“他平素倒是挺安静的,只是小小年纪便能分辨美丑了,他父亲靠近的时候,便折腾的厉害。”平时也没有人和白苏这样闲话家常,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向别人讲述自己的事qíng,眼下感觉倒也甚好,尤其是说到“孩子的父亲”时,那是由心底深处渗出的甜蜜。
“这点倒是与你颇为相类。”侑姬轻轻笑道。
白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趣了,只是她没想到老师还是挺了解她,诧异道,“老师,我一直以为自己好色这事儿挺婉约的,您竟看出来了?”
“天下皆知,你前面爱的一个如仙临尘,后头这一个湛然若神,这不是爱美色吗?”侑姬语速永远是那样不急不缓。
白苏笑了笑,知道她从来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尤其是像这样提起别人过往之言,想必是有深意,于是问道,“老师是如何知道素在石城呢?”
“我从平地往尚京去,恰巧路过此地,听闻你在此,便顺道过来看望一番,明日便启程。”她道。
两人说着便到了主厅,没有分什么主次座位,白苏坚持拉着侑姬一同坐到主位上去,旋即道,“现如今尚京正乱着呢,您为何择此时去那里?若是无要事,不如在石城多住些时日。”
侑姬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未曾饮用便又放回几上,“无碍,现如今他们都急需拉拢家族势力,我去尚京不会有危险。”
白苏心道,这问了也是白问,答的也是白答。白苏本想探问一下她是否知道尚京的秘密消息,却也明知道侑姬也不会轻易泄露,但没想到连一点提示也没给,每个要争权之人都会拉拢家族势力,这是明摆着的,所以侑姬这话,答了跟没答是一个样。
“阿素,往者已矣,若是曾断了的qíng,就莫要再有丝毫瓜葛,我在本家虽大门不出,却也听说了你几桩事。”侑姬手抚上白苏的肚子,神qíng宁静祥和,“你在尚京城西被宁温所掳之事,我已悉知,他似是对你尚有余qíng,但此人xingqíng反复,不可捉摸,你切莫再重蹈覆辙。顾少师也是这天下无双的大丈夫。”
“素明白。”白苏心中苦笑,她一个未曾爱过他的人,却莫名其妙的背负着别人的qíng伤,且这个qíng伤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只不过,如今因着她心里都是顾连州,所以再见宁温时,似乎能够控制住qíng绪了。
但是,白苏眼下想的是,宁温掳她之事十分隐秘,只有孝闵公主曾知道,如此说来,婆氏竟是与孝闵公主有关联?抑或者,婆氏早已经投向孝闵公主?
白苏只能从侑姬每句话中找蛛丝马迹,因为方才试探过她,这么隐秘之事,她是不会告知自己实qíng的,但有一点白苏敢肯定,尚京暂时的平静即将过去,可能很快就会爆发战争。
顾连州是秘密回尚京,在他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前,暂且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旦别的势力得知他依旧是站在太子一党的,必然会想尽办法刺杀他,他们不可能容忍敌人有一个诸葛般的军师存在,到那时,恐怕就连顾风华也会痛下杀手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侑姬回绝了白苏留饭,便就离去。白苏觉得她言不尽实,她虽从始至终都是一派从容平和,白苏却知道那不过是长久附着在身上的假象,她如此匆匆离去,恐怕不是明早出发,而是连夜出发。
白苏也不怪她,今非昔比,她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侑姬是婆氏的人,而白苏是顾连州的妇人,立场不同,自然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世间都是毫无隐瞒欺骗,倒也和谐了。
“香蓉,唤倨前来。”白苏道。
香蓉应了一声,出去片刻,便同倨一起返回。
“主公”倨叉手道。
白苏挥手令屋内所有人都退下,问倨道,“尚京近来qíng形如何,事无巨细,统统都与我讲一遍,不得遗漏。”
倨迟疑一下,叉手道,“是”
白苏看他的形容,便知道有些不妙,心中所有的浮躁渐渐的平静下去,敛目静听。
“尚京一派平静,至于各股势力暗中的动作,举善堂的斥候也挖到一些,婆氏已选择效命于孝闵公主,向姬氏、齐氏这样的家族大多都被七王笼络,稍后属下会将举善堂的信件取来给您,目下看来,只有李氏是支持太子殿下的,就连刘氏皇族中也分成好几派,而北方各个藩王均已归顺风华公子,没有归顺的,也被他铁骑踏平。”倨将雍国大体的qíng形汇报一下。
顾风华是不动则以,一动起来便是雷厉风行,又快又准又狠,不过他虽然jīng心布局多年,一下子吃下这么藩王诸侯,恐怕也得花上一段时日消化,如果盲目的发起战争,保不准就会院里起火。而孝闵公主也是同样,她飞快的扳下汉中王,那里沃野千里,地杰人灵,能人辈出,怕是也够她整顿一段时日了。
只不过,倨禀报的这些事,多半都是白苏曾听过的,她拢着袖子,淡淡看着他。
屋内静的呼吸可闻,两人这么僵持了许久,白苏依旧神qíng淡淡,而倨明显已经扛不住了,遂道,“少师回府时,孝节公主以正妻自居,早已经在少师府中生活了四五个月,少师谢绝所有人的宴请,而孝节公主却以少师夫人的身份应宴......”
说到这里,倨微微抬眸,看了白苏一眼,见她微微蹙眉,忙继续道,“少师每日只呆在府中,饮茶赏花,却如从前那般,不近女色,而且举善堂的斥候也不曾发觉他有什么动静。”
举善堂的斥候是雍国,乃至所有斥候中顶尖者,若是连都查不出的话,恐怕便无人能查出了。
白苏淡淡笑道,“若是这么被斥候察觉,他也就不是顾连州了。”
顾连州便是如此,每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都有可能是在布局,然而却令人毫无察觉,直到最后鱼儿被兜进网中抬出水面,所有人恍然看见的绳子连成的网。
然而,纵容顾连州有一些利用孝节公主的嫌疑,但他不将驱赶孝闵公主的这种默认行为,无疑令白苏很是恼火。
“去查查怎么回事。”白苏道。
倨正想问什么怎么回事,白苏补充道,“关于孝节公主,若是没发顾连州有什么用处,就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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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今晚只有一更了,袖子家里停电(坑爹的,什么年代还停电),袖子颠颠的坐公jiāo跑到市区网吧,回头还得颠颠的坐车跑回去,在网吧各种不适应,各种糟心,这个网吧真是脏啊,我在这里一坐下,没有三分钟,浑身痒痒,起疙瘩,坑爹啊唉,明儿要是来电,就补上,要是不来电,估计以后都没有更新了,因为某袖子今晚就会被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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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244章那种无望的爱恋
第244章那种无望的爱恋
倨诧异的看了白苏一眼,心知她真的是生气了,都连名带姓的唤顾少师,所以也应了之后,连忙退了出去。
他倒不是怕白苏迁怒,相反,白苏向来很能够控制自己的qíng绪,不仅不会有迁怒的事qíng发生,而且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心有怒气,只不过,气氛稍微诡异了点,令人浑身发毛。
自从得知皇巫抛弃了刘氏皇族之后,倨也无心qíng为区区一个妇人求qíng,他原本尊敬的就是“公主”这个位份,而非孝节公主此人。
白苏抚摸着肚子,喃喃道,“你父亲,当真令人恼火。”
顾连州不出言与孝节公主撇清关系,岂不是认同她的身份?不过这倒也像是他的xing格,只要他不放在眼中的人,一律漠视。
只是,这个孝节公主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尽毁?不知道她已经被顾连州退婚?若是知道还往上贴,不是脸皮够厚,就是顾连州的魅力太大。
依着白苏想来,恐怕两者皆有。
但孝节公主也不是个厚脸皮,甚至还有些薄面皮,她能如此做来,约莫也是形势所bī,刘氏皇族四分五裂,那些公主们的处境恐怕不太妙。孝节公主如此美艳,多半会被七王当做礼物送给需要拉拢氏族,她巴着顾连州不放,是瞧着这棵大树好乘凉吧
若是如此,孝节公主与孝闵公主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现如今,一个是势力直bī七王、顾风华的霸主,一个是只能如藤蔓依附男人而存在,这孰高孰低不想而知。
“唉母猪生一窝还有白有花呢。”白苏感叹道。
妫芷方才推开门,便听见白苏这粗俗的比喻,冷哼了一声,却出乎意料的并未挖苦她。
白苏笑道,“神医,你如何开始走正门了?”
妫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都是冷不丁的在周围丢下冷言冷语,忽然见她如常人一般从正门而入,实在奇怪的很。
“手。”妫芷也不理她,径自在几侧跪坐下来。
白苏怔了一下,心道下午不是才把过脉吗?怎么又把脉?她乖乖把手伸了出去,问道,“可是有问题?”
妫芷不做声,只静静的把脉,白苏见她满脸不慡的表qíng,也不再多问。
“最近可有感觉到心脏刺痛?”妫芷收回手,她知道那种刺痛断然不会是轻微的,至少也得像蜜蜂蛰。
心脏疼痛?白苏患心脏病时常伴有心绞痛和呼吸停滞,所以一般不算太重的疼痛,也都习以为常了,“近来是偶尔会疼,不过,疼的时间不是很长,大多只刺痛一下而已,这样......不正常吗?”
“正常。”妫芷面无表qíng的道,“因为我中的相思缠有一半转移到你身上去了。”
白苏翻了个白眼,妫芷说正常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接着又是一个炸弹,她无力道,“我说大神医,你说话别大喘气可好?何谓相思缠,你又是何时中的相思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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