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眼下浑身无力,也不想花费jīng力纠结于称呼。
“无大碍,请坐。”白苏看着妫清,目光中却没有初次见她时那种好感。
妫清在榻前的几旁跪坐下来,抬头看白苏时,也发现了她目光中细微的变化,遂连忙出言关心询问一下白苏的病qíng。
寒暄了一会儿,妫清才试探xing的问道,“娘娘与伏翛大巫熟识,可否告诉妾她的下落?”
白苏瞳孔微微一缩,直直盯着妫清,声音gān涩而冷漠,“你问她作甚?”
因着白苏一直都淡淡的表qíng,妫清被她忽然这么大的变化吓了一跳,忙道,“无他,无他,妾也是妫氏支族的嫡女,实不相瞒,我父亲是伏翛大巫生父的胞弟,我们这两个支族关系最为亲厚了,父亲自打知道伏翛大巫失踪后,食不下咽,说那是大伯唯一的血脉,非要找到她不可,若是娘娘知道,还请不吝相告。”
白苏盯着妫清看了许久,才垂下眼眸,缓缓道,“她做上皇巫那一刻,便已经断红尘了,那时候,她那一族便断了血脉,娇娇还是劝劝令尊想开些吧。”
妫芷那样孤独,自她父母死后,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如果她有一个亲厚的叔伯,怎么会是那等形容,不管他们是有所图谋,还是别的什么,都与妫芷没有关系了。
“你若是见过她,便会明白,这世上任何的关心对于她来说,都毫无意义。”白苏声音发涩,心疼的厉害。
一时间,她心中对妫芷的心疼思念,和对顾翛的牵挂,都被妫清这些话勾动出来,使她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而妫清却只看见chuáng榻上那个女子,面色苍白,眉头轻拧,若是再仔细些看,还能够看见她细细颤抖的羽睫。
白苏说的这些话,让妫清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心觉得也许是她身受重伤,qíng绪不太稳定,于是决定改日等她伤势好些再来打听,便道,“妾见娘娘也疲乏了,不敢多扰,请娘娘好生休息,妾改日再来看您。”
“嗯。”白苏随意应了一声,
秋香因着第一日拜见白苏时,被白苏看的浑身发毛,还以为白苏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想着法子的讨好白苏,于是小声提醒道,“娘娘,妫氏被封为夫人了呢,可是皇上封的第一位夫人啊。”
“知道了,她不是已经自称妾了吗。”白苏闭着眼睛,懒懒答道。
过了许久,屋里仍旧是静默如初,白苏疑惑的张开眼,入眼便是秋香怔愣愣的仰头盯着什么,能让秋香如此神qíng的,恐怕不是宁温就是顾连州。
白苏浑身一紧,拉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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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先两千,十一点左右还有二更,袖子这几日有点健忘,都忘记谢谢反求诸己赏的和氏璧了罪过啊多么大的一个赏赐咩还有众位的粉红(由于打赏上一直在更新,没办法一一将诸位的名字写下来)总之要感谢乃们,还有朝云每日不间断的小福袋MUA~~~
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269章等我
第269章等我
不是他,不是他,宁温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容许别的男人进他的后/宫
白苏心中一面胡乱的分析着,一面抬头看去。
那一袭青衣逆光而立,一双宛如宁静沧海的墨玉眼,鼻梁高挺,菱唇微抿,阳光在他敛廓镀上一层光,使他整个人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
顾连州定定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白苏,一身直领大袖华服,领口和袖口附近绣着半团状的仙鹤和彩色藤蔓,映衬得那张宛如神祗的俊颜,愈发让人目眩神迷。
秋香痴痴的看着他,连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凤栖殿的事,都不记得了。
“你出去吧。”顾连州的目光流转到秋香脸上,清贵的声线显得很漠然。
但这并不影响秋香的痴迷,她连忙起身,欠了欠身,退出房外,还讨好的把房门给带上了,然后转身便看见了同样呆滞的chūn徐和夏花,于是三个人便一起站在门口发呆,目光直直的盯着房门。
顾连州平时一袭朴素的青衣便潇洒落拓,便让人移不开眼,更何况是穿上这样jīng致的华服直是让对他的俊美有了抵抗力的白苏,也有些看直眼了。
顾连州在chuáng榻沿坐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轻从白苏的脸侧划过,替她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丝许温柔,也多了几分怒气,jiāo错的qíng绪,使得他的容颜越发惑人,他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见我最后一面?”
白苏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禁不住的泛出丝丝甜意,纵然心里还存着疙瘩,可一看见他,心便安了下来,她qiáng忍着不扑到他怀中诉苦的冲动,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要做宁国的皇后?”顾连州眼眸中平静的沧海已经泛起波澜,伸手掰过她的脸,“看着我,告诉我,你是否想做宁国的皇后”
白苏哽了一下,老实回答道,“不想。”
顾连州叹息一声,松开手,站起身来。
白苏心中揪痛,他不会就是想这么走了吧?她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脚步声是往北窗那边去,心稍微放下了些。
也不知道是顾连州本身具备的沉稳气质,还是白苏对他太过依赖,不管她心中怎样怨他,不管他们之间现在有怎样的纠葛,只要有顾连州在的地方,就有安心。
顾连州的脚步停在窗前,目光沉沉的盯着外面的湖光潋滟,心里却是波涛翻涌,在尚京的那段时间,每每他想起妻儿,便是抑制不住的欢喜,然当他处理完尚京政务,兴冲冲的返回石城,想与她一起归隐山林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坍塌了。
对于顾连州来说,孤独并不可怕,反正他从小都在孤独中成长,可怕的是,让他尝了幸福的味道,却毫不留qíng的摧毁,那时候,他是怨恨白苏的。
但好在顾连州一向都是个冷静之人,伤心之余,却也明白,自己为了大子牺牲了妫芷,也不曾告知白苏,这对于把妫芷当做亲人的白苏来说,恐怕也是难以接受。
“伏翛大巫并没有死。”顾连州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便选择先低头。
白苏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徐徐道,“我知道,只是还不曾找到她的下落。”
“你知道?”顾连州回过头,看着她道,“她现在被相思缠腐蚀心脏,整日活在幻觉之中,算算时日,恐怕已经没有清醒的时候了,现在的她,身体里不在是巫命,随时可以自杀,但是恐怕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可悲。”
白苏被他这一番话震的脑袋发晕,心口疼痛,“那个禾列,不是说救了她吗?不是说她很好吗?”
顾连州见白苏如此,也于心不忍,返回榻前握着她冰凉的手,宽慰道,“禾列破了大巫和黑巫之间的誓约出了滇南丛林,便是北上昆仑,寻找能医治伏翛所需的药材,他既然说能救得她,就一定能救得。”
“嗯。”白苏用力的点点头,“只要妫芷能清醒过来,哪怕到时候她依旧选择死,我也会笑着送她。”
他们都没有决定妫芷死活的权利,白苏的心难以言说的疼痛,冰冷而孤傲的妫芷,也许从来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会落到这等境地吧,依着她的xing格,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活在幻觉之中,她若是想麻痹自己,便不会宁愿隐没在人群之中寂寥度日了
“你何不问问我你们为何都要瞒着我”白苏紧紧闭上眼睛,忍着要流出来的泪,想到妫芷现在的惨况,她越发的不能释怀,“连妫芷也不愿给我个选择的机会”
顾连州了解白苏,她想一件事qíng的时候就会特别集中,不会被其他扰乱,但这种人也特别容易钻牛角尖,他俯身轻轻搂住她道,“因为她知道,你会为了她而牺牲我们的孩子,她早已不想活了,何必又要让你经历这番痛苦的抉择?她是好心。”
“你呢?”白苏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的侧脸,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顾连州侧过头来,菱唇微微一勾,带着魅惑众生的笑,道,“我少年时曾随着雍军进入滇南寻药,那时便认识了禾列,彼时他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半吊子黑巫,不过,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为普通人渡命也是能够办到的。”
原来他在雍国消失的几个月,竟是去做这事。
白苏敏感的抓住他话中的意思,怔怔道,“所以你给妫芷渡命了?”
“本yù如此,伏翛虽把xing命不放在眼里,我却也不想白占便宜,她用巫命救了我孩儿和你,我渡十几二十年的命给她,却也没什么。这样既能够救活她,又能让她摆脱巫命,到时候她想活便活,想死便死,再无须受制巫命,我也算还了她的人qíng,两全其美。”顾连州淡淡道。
紧接着他又道,“不过,却有人抢着要给伏翛渡命,倒是没轮的上我,只是禾列需要外力辅助,我不过是损失了二十年的武功修为。”
这番话,他说的何其轻描淡写若是白苏当初便被陆离砸坏了头,指不定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正常智商的人,都能看出,顾连州计划多么周全,打算付出的代价多么高昂,十几二十年的xing命,人又能有几个十几二十年顾连州今年二十六,就算从六岁开始练武,二十年也是他的全部修为。
无论他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白苏都已无地自容了,自己的夫君付出良多,反观她自己呢?却不辞而别,不声不响的拐走了人家的大子,又将他拒之门外三天三夜,眼下还让人家来哄着她。
“对不起。”白苏是真的忏悔,当初,她得到妫芷的死讯,脑子里便什么也容不下了,她应该问一问的啊
“嗯。”顾连州淡然受了,不过他也从此事中吸取教训,日后有什么事qíng一定要吱一声,否则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转而想到妫芷,顾连州淡漠的声音中颇有些惋惜,“禾列知道她中了相思缠,只是我们都不曾想到,她居然如此执拗的恋慕一个人。”
“娘娘,可要用膳?”门外chūn徐已经从顾连州的气场中回过神来,立刻觉得把孤男寡女放在一室中实在荒唐,这事若是给皇上或者太后知道,她们几个保准被五马分尸,但又不敢直接进来,只好借问膳提醒一下。
chūn徐的一声“娘娘”,让白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问顾连州道,“你是如何进来这里?宁温怎么会让你进后/宫?”
“约莫是因为你的‘最后一面’。”顾连州脸色也冷了下来。
“宁温为何独自留你下来,他昨晚可是说想杀了你的,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圈套?”白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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